【帝王公侯yin風錄】第一卷 第三章 莫將佳人稱蠻妞
我知道這是H文,而且我也知道這一章根本沒有rou戲,諸位看官肯定覺得沒 有意思。 不過,我個人卻是將劇情置于rou戲之上的…… 咳咳…好吧,為了照顧喜歡看rou戲的朋友,我將會在下一章加入rou戲,不過 和主角無關,但和劇情有關。 —————— 對于周云來說,昨晚可謂是快活似神仙,受罪如活剮。 快活,那是因昨晚;天下的絕色,美人錄排榜,更是名震天下的幽 州王周秋媚,也就是周云的親生母親。 與他luanlun了! 這事要傳出去,整個大燕國上至皇帝下至叫花子非得驚掉眼珠子不可! 母子通jian??!這種事莫說是發生在王侯之家,哪怕是發生在一介草民家中也 足以令方圓百里內的人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聊上好幾年。 可對于身為兒子的周云來說,逆德luanlun算得了什么,有周秋媚這么個美冠天 下賽比妲己的媚骨美母,能與其嘗jian一次,身為帶把的也算不枉此生了。 可有句話說得好,福兮禍兮。 爽是爽快了,但也受夠了苦。 還不是因他與李玉君去樂不思鄉的事被周秋媚當場撞見,而且jiejie周韻也在 場。 這不,周秋媚一發起火來那可是要人命的,但又有句話叫虎毒不食兒。 雖說周秋媚沒一怒之下干出弒子的事,但也要了周云的半條小命。 周秋媚當晚就讓周云累的只剩下半條命,也虧得周云只有九歲,十歲不到的 年紀還射不出來陽精,否則的話一晚上被這個要命的美母榨十幾次,那還不得射 出血來。 睡覺之時,周云隱約間聽見母親的抽泣聲,不過周云自認為這是幻覺,畢竟 以娘親的性子,天塌下來也不可能皺下眉頭,又怎么可能會哭呢。 但周云不知道的是,對于周秋媚來說,有一些事比天塌下來更為可怕…… ………… 天色明亮,旭日高照。 此時的管濁瑜還在樂不思鄉調查王婉君的事,正與那兩位艷妓玩的正歡。 傅伍秋剛從外面回到王府,手中拿著從路邊用七文錢買來的糖人,心里卻還 牽掛著那碗沒吃完的面。 「聞著多想啊,老板還給我放了那么多rou,太可惜了?!垢滴榍镆贿呄胫?, 口水險些流出來。連忙用手擦了擦嘴角,對著糖人大咬一口。 傅伍秋邁步向王府內走去。 這時,一位正準備離開王府辦事的鴆銳經過傅伍秋身邊,當她看到傅伍秋時, 板著的臉露出一個微笑。 傅伍秋雖然呆了點,也挺貪吃,但和管濁瑜截然相反,在王府內的人緣倒挺 好。 「傅蠻妞,幽王說你回府不用去向她請安了,直接去少主身邊負責侍衛就行?!?/br> 這位鴆銳說著,一步未停朝著王府大門走去。 傅伍秋望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高聲問道:「jiejie!怎地又突然讓我去負責 保護少主了?」 那鴆銳頭也不回,對身后的傅伍秋高聲回答道:「大將軍兒子被殺了!幽王 擔心少主也有危險,所以讓你看緊了!」 說完,這鴆銳已經走出了王府大門,在跨過門檻時,大門左右兩處的士卒紛 紛對其點頭以示敬意。 這些士卒身披精鎧重甲手持長戟,腰掛彎弓后背箭囊,皆是從幽州軍中挑選 出來的軍中銳士以作為幽王的王府侍衛。 看著鴆銳的身影消失在王府門口,傅伍秋撓了撓頭,又邁腿走向前方。 這王府說大也不大,畢竟是用來給王侯臨時居住的,又不是要在這里住一輩 子,修的剛好便足矣,況且又不是修給皇上住的,何故勞神費力又耗錢銀? 也就飲小半盞茶的功夫,傅伍秋便來到周秋媚居住的寢殿,同時也是周云的 住所。 幽王母子倆一直共睡一間房的事,之前便已提到過,此處不再多語。 「少主!我來護你了!」 傅伍秋一如既往的性子有些呆,嘴里說著要來護少主,身上卻沒帶任何武器, 只有手上拿著一個糖人。 而傅伍秋要保護的少主,此時正躺在床上睡覺,聽到這一聲大喊嚇得他渾身 一抖,從睡夢中醒過來。 「誰…誰???」周云腦子還沒醒過來,嘴里含糊不清地念道。 「稟少主!我名為傅伍秋!」傅伍秋走到床邊,又在糖人身上咬了一口。 周云睜開惺忪地睡眼,先是環顧四周,沒看到娘親,然后又看了看自己,竟 然穿著衣服,應該是娘親起床時給他換上的。 周云睡的著實沉,被人穿上了衣物都沒醒來,看來昨晚真是被娘親折騰慘了。 虛弱無力的周云用手撐著身子,費勁地從床上爬起來,他看著傅伍秋大口大 口地咬著糖人,不解地問:「誰讓你進來的?」 「幽王啊?!垢滴榍锵攵紱]想,回道。 「娘親?她讓你進來作甚?」周云不解地問。 「幽王說了,要我護著少主?!垢滴榍锵攵紱]想就說。 周云這小娃子人是醒了,頭卻沒醒,便又問:「護我?護我作甚?」 「我怎曉得?幽王說護少主,我便護著少主?!垢滴榍镉终f。 這番談話的功夫,周云的腦瓜子也醒的差不多了,稍加思索,便想通緣由。 應該是娘親昨日見自己與玉君姐在那樂不思鄉私會,昨晚自己又惹惱了娘親, 于是便派來一人。 說是護衛,實乃看守,周云估摸著,這童顏巨乳的女侍衛恐怕連他一日去多 少次茅房都會報告給娘親。 「真是晦氣,這下恐怕無法與玉君姐再會了,瞧這人張口幽王閉口幽王,又 是想要竭力討好我娘親的人,定會死守著我?!?/br> 周云小臉沒好氣地看著傅伍秋,這小家伙本就是閑不住的主,而娘親卻派來 個人看著他,這怎叫周云不惱火。 「早知如此,昨晚我真應該拼了命也要在娘親胸脯上狠咬幾口!」周云這小 混蛋真是剛好了疤就忘疼,昨日夜里還險些被榨的差點斷了氣,今兒個一得知身 邊要多了個監視他的人,心里就盤算著該如何報復娘親。 不過就他這小胳膊纖腿嫩身骨的,真要報復,恐怕也只能于纏綿之時在娘親 身上咬幾口疼的。 一想到傅伍秋是來監視自己,周云就愈發地覺得她不順眼。即便傅伍秋生的 惹人憐愛,又是童顏巨乳;但也不看看周云是誰,從小就生長在王侯之家,什么 樣的美人沒見過? 身邊最親近的娘親周秋媚和jiejie周韻就別說了,娘親不僅是大燕幽王權勢浩 大的幽王,更是美人榜的絕色。 還有那jiejie周韻,美人榜生出來的女兒,相貌自然不差,并且自幼便勤 學武藝,一身不輸男兒的英氣更增添了幾分魅力。 還有那幽州王府內的美奴女婢,就算是一個倒夜壺的,那也是經過層層挑選 方才進入王府內的。 周云雖說年僅九歲,可這小小年紀見到的美人卻比尋常人一輩子見到的還多, 即使是給周云倒夜壺的一個女婢,放在別的地方少說也能憑著姿色嫁到富貴人家 當個側室,可在幽州王府,也就是尋常水平。 也難怪幽州王府會被一些好事之徒取了個別名叫仙女府,僅從名稱來看,倒 也不錯。 自打記事起,周云身邊就少不了美貌出眾的女婢伺候著,睡覺時更是抱著美 人榜的周秋媚睡,偶爾還能和jiejie周韻這個大燕驃騎將軍一塊兒睡。 如此這般,周云的眼光可不是一般的挑剔,因此,傅伍秋的樣貌在周云眼中 看來也不過是個小美人罷了,離大美人還差了一截。 換做是別人,見得傅伍秋這般惹人憐愛的樣貌,絕無可能對其發怒,但周云 不一樣。 「你這壞女人,說甚前來護我,定是娘親叫你來監視我!」周云這小家伙, 娃娃脾性真叫人捉摸不透,竟發起了火來。 傅伍秋剛要舔一口糖人,忽的動作一頓,她睜著明亮有神的雙眸,望著周云。 「少主,怎地了?發什么火?」傅伍秋一頭霧水地望著少主,這是怎回事? 自己前來護著少主,有哪兒做錯了? 周云抿著嘴唇,一想到自己以后的日子里會有這么個礙事的家伙監視自己, 而且也不能再見到玉君姐了,這心里的苦澀真是一言難盡。 傅伍秋確實沒做錯什么,但周云就是一見到她心中就有火氣。別忘了周云雖 然平日里一副男生女相的可愛模樣,但他可是正兒八經的王侯子嗣。諸多緣由, 周云一直是想做什么都由著性子,從不考慮后果。 周云對傅伍秋夠了勾手指頭:「把手上的東西遞過來給我看下?!?/br> 「嗯?你說這個?」傅伍秋愣了愣,傻傻地走到周云跟前,伸長了手,將糖 人遞到周云面前。 「看起來很是美味?!怪茉瓶粗咽潜灰Я撕脦卓诘奶侨?,聞著有股誘人的 香氣。 「那是,花了我七文錢呢!」傅伍秋開心的笑了起來,少主明明是在夸這糖 人,而她這幅模樣好似少主在夸她自己似得。 周云二話不說,一把將糖人搶過來,直接就是咬了一大口。 「???」傅伍秋先是一愣。 「啊啊啊??!」傅伍秋氣得直跺腳,用手指著周云的鼻子,話都說不清楚, 連說了幾個不知所以的詞之后,她終于穩定了情緒。 「你憑什么搶我的糖人???」傅伍秋質問道。 「你這是什么口氣?我可是少主!吃你點東西怎么了?」周云見她這幅氣惱 的模樣,心中甚是得意。 還別說,周云確實有些餓,這剛睡醒一點東西都沒吃,手中有拿著這么個美 味的糖人,周云又當著傅伍秋的面大咬幾口。 「快還與我!」傅伍秋急了眼,干脆直接動手去搶。 周云小眼一瞪,頗有仗勢欺人的樣式,嘴里叫道:「大膽!敢搶我的東西?」 「胡說!明明是我的糖人!」傅伍秋氣得直跺腳。 「我是少主!我說了算!你的就是我的!」周云一副理直氣壯地架勢。 傅伍秋張了張嘴,一句強詞奪理剛到嘴邊,卻未說出口。 確實,仔細一想周云說的還真沒錯,大燕自建國以來就一直保留了奴隸制, 因此,凡是富貴人家便會養些男女奴婢。既然身為奴,生殺大權自然是握在主人 手中。 傅伍秋雖不是奴隸,可若真要往細了說仍舊是一介仆人,身為少主的周云要 吃她點東西自是合乎情理。 傅伍秋雖然呆笨了點,但也不傻,更何況在幽州王府呆了這么久,怎會不知 曉這些? 想明白后,傅伍秋便知,自己這糖人算是落入虎口了。 「少主,留一口吧,留一口給我吧?!垢滴榍锟谒绷?,目不轉睛地盯著糖 人。 「不留!」周云看傅伍秋不順眼,怎會答應。 傅伍秋氣得牙根發癢,卻沒得辦法,誰叫周云是少主呢。傅伍秋干脆來了個 眼不見心為凈轉身想要離開,但又一想,這可是幽王下令要讓她保護少主,若自 己就這樣走了,豈不是失職? 傅伍秋坐在地上,越想越生氣,但滿肚子的氣卻又沒法發出來,一張俏臉布 滿了委屈。 就在此時,房門被人推開,管濁瑜走了進來。 「管jiejie!」 之后,周云自個兒穿好了衣物,腳步虛浮地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快要吃完 的糖人。 當他看到管濁瑜時,眉毛挑了挑,還真是個美人。 但也沒漂亮到哪兒去,和娘親與jiejie比起來還差了點。 「少…少主!」管濁瑜之前便見過周云,只是周云并未得知,現在被安排到 周云身邊負責侍衛,肚子里滿是野心的管濁瑜自然是要竭力地討好周云。 「你又是誰?」周云看著管濁瑜,問。 連片刻思索都無,管濁瑜就做出了早已在心中想好的回答:「少主莫要多慮, 屬下名叫管濁瑜,只是奉幽王之命前來護衛少主?!?/br> 話音剛落,周云臉上便浮起不悅之色,以為又是一個前來監視自己的;管濁 瑜剛好在此時又補了句:「當然,屬下只是護衛少主安危而已,自然不會對少主 要做的事妄加干涉?!?/br> 說到此處,管濁瑜忙不迭地雙膝下跪以奴仆之禮向周云獻殷勤道。 「并且,身為奴仆,奴自然是對少主唯命是從,句句照辦?!构軡徼ふ~媚地 笑著說道。雖然管濁瑜的身份是仆人,卻是比奴仆要高上一分,大可不必自稱奴。 但管濁瑜還是以奴自居,這阿諛奉承的意思就連傅伍秋這個性子單純的人都能察 覺出來。 真虧管濁瑜未得知周云這小家伙昨日去過樂不思鄉,否則的話,管濁瑜絕對 還要在掐媚之語當中加幾句「即使少主要奴做些不知廉恥之事,奴必也照辦」這 般帶有暗示的言語。 周云心里嘀咕了幾下,這管濁瑜看起來比那傅伍秋順眼許多,而且一副曲意 逢迎地模樣,看起來也不會給自己添麻煩。 周云對管濁瑜一笑,心情也好了許多,還讓管濁瑜起來說話。 傅伍秋左看右看,支吾了句:「那…那我的糖人…」 「真小氣,不就是個糖人嗎?一輩子沒吃過似得?!怪茉票梢牡乜戳搜鄹滴?/br> 秋,對她如此執著于糖人甚是不解。 畢竟周云可是從小就錦衣玉食長大的,什么樣的山珍海味沒吃過。 「少主我心情好,不跟你多計較,過來,我賞你一些?!怪茉普f著,自顧自 地走到一旁,打開一個櫥柜,在里面翻倒了幾下,拿出一包零嘴。 「這是我從幽州帶到這邊的,賞給你了?!怪茉茖⑦@包零嘴扔給了傅伍秋, 傅伍秋連忙接住,迫不及待地打開。 打開包裹后,傅伍秋瞪直了雙眼。 對于一個視吃美味佳肴為人生樂趣的傅伍秋來說,這包裹里的東西可都是夢 寐以求的零嘴,無論是做工還是手藝,都是令她只能在夢中想想而已的極品。 可對于周云來說,這樣的零嘴有的是,畢竟有個當幽王的娘親在身后,什么 樣的山珍海味弄不著? 「少…少主!這些真的都給我?」傅伍秋恍若如夢似得,喃喃道。 「當然,本少主是那種言而無信之人?」周云見她這幅模樣,更加得意了。 「多謝少主!我以后一定拼了命地保護少主!」傅伍秋不復剛才的委屈和憤 恨,好像之前什么都沒發生似得。急不可待地抓了把零嘴就往嘴里塞。 管濁瑜見到此景卻是眉頭一皺,在一旁提醒道:「蠻丫頭,瞧你這吃相,要 是有外人在豈不是丟人現眼了?」 被這么一說,傅伍秋方才停嘴,俏臉一紅、訕笑一聲將零嘴拿在手里也不吃 了。 周云倒是被管濁瑜剛才的稱呼勾起了興趣:「你剛剛說什么?蠻丫頭?」 「啊,正是?!构軡徼ひ娭茉朴信d趣,便解釋說道:「傅伍秋這丫頭自幼就 被幽王收留,因為蠻力奇大,便被我們喚作蠻丫頭?!?/br> 周云又追問:「那她是怎么進幽王府的?我見她除了吃還是吃,也沒什么有 用的地方?!?/br> 周云這話一出,傅伍秋可是不樂意了。倒也是,這種傷人的話被當著面說, 換做是誰也不樂意。 管濁瑜微微一笑,并未回答而是反問道:「少主,奴瞧你是剛睡醒,還未吃 東西吧?」 周云眨了眨眼,領會了言外之意,便點頭。 「蠻丫頭,去和廚子說少主餓了,做幾樣菜送過來?!构軡徼Ω滴榍镎f道。 傅伍秋出奇地聽話,雖然性子單純,但她也不笨,機靈地離開了房間。反正 房內此時有管濁瑜在,也不用擔心少主會出岔子。 支開了傅伍秋,管濁瑜這才徐徐道來。 ………………… 話說那年,一個大雪紛飛的冬季。 此時,周云遭遇刺殺被冰封已過了兩年。 雖說幽王之子被刺殺一事當時是鬧的朝野震動,至今已過去了兩年仍舊被人 提起,但也僅僅只是提起罷了,對于尋常百姓而言還是該怎么過日子就怎么過。 那些王公貴胄的事,與我們百姓何干? 幽州境內依舊繁華如昔,并未因冬季而使得盛景冷落,這一切都虧得歷代幽 王的精心治理才使得幽州成為不遜色于南方的繁華之地。 幽州處于大燕北方遼東之地,與高句麗、塞外蠻族、北方羅剎人接壤,平日 里多是摩擦沖突,但也少不了經商互貿。 幽州首府赤馬城外的港口仍舊人流不息,來自北方的羅剎人租借商船去大燕 南方做生意,來自南方帶著貨物的商賈正下船使喚著伙計卸貨,雖是冬季,可這 熱鬧的一幕似乎要將大雪融化似得。 港口處,一位身穿裘衣的商人邁著疾步子走到另一位商人身旁,打招呼道: 「喲,陳老板,多日不見啊,這次運的啥貨?」 陳姓老板轉頭一瞧,雖然臉被凌厲的寒風吹打的發紅,但還是擠出一副笑臉 說道:「嗨呀,劉老板!甚是想念??!我這兩艘船上裝的是從南方帶來的糧食?!?/br> 「啥?糧食?」劉姓老板心中一驚,后又想明白了,說道:「陳老板,看來 你也是得知消息了?」 陳姓老板哈哈一笑,回道:「你我這般做生意的人,哪有消息不靈通的道理, 北方關外蠻族流民進入關內的消息早已傳遍大燕南北?!?/br> 說著,陳姓老板指著不遠處的幾位大商,說道:「瞧見沒,那幾個是身后有 官家撐腰的大商,他們的船也都是裝滿了糧食,就是來發這筆財的?!?/br> 劉姓老板順著對方所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看就知道背后是有官家撐腰, 因為這些人的身旁有持槍跨劍的士卒,尋常人等都不敢靠近十步之內。 「劉老板唷,恐怕我們只能跟在后面喝幾口湯了?!龟惱习逭α苏ι?,嘆道。 港口這邊忙碌的不可開交,而此時的幽州王府內,每位女婢奴仆都在忙著事 情,或公事或私事。 今年的雪格外的大,就連各州通商要道都被大雪封住了路,幽王府的內湖也 結了層冰。 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仆拿著把掃帚清掃著王府內的積雪,老仆的頭發和地上的 雪一樣白,雪花飄落在他頭上就跟融為一體似得。 還有另外幾個年輕的仆人在忙活雜事,老仆一見到有人偷懶,少不了要罵上 幾句。 「你!咋這么磨蹭?王府養你吃閑飯的?還不手腳麻利點兒!」老仆在一個 偷懶的仆人屁股上踢了一腳,罵道。 年輕的仆人們見到老仆,就跟耗子見到貓似得,大氣都不敢喘,也不敢偷懶 省力了,一個個的恨不得把涂抹吐在地上再擦干凈讓老仆看自己有多努力干活。 用手捶了捶腰,老仆見雪掃的差不多了,便將掃帚放在一旁。剛打算稍作歇 息,卻見到王府門外有些許動靜。 「兩位軍爺,行行好吧,只要三斤白面,就賣給你們?!?/br> 聽起來是男人的聲音,并且還參雜著女人的呼喊聲。 老仆不緊不慢地走到王府大門,還沒邁過門檻就看到衣衫簡陋的一男一女攜 著一小娃娃在王府門外,糾纏著守門的侍衛。 「放肆!你們兩個!把這里當什么地方了?這里可容不得撒野!」老仆中氣 十足地吼了出來,腿腳利索地連年輕小伙子都甘拜下風。 「這位大爺!我們怎敢撒野??!」那一男一女連忙賠笑,生怕怠慢似得,只 瞧那男的把一個年僅六歲的小女娃拽到跟前,對老仆說道:「這位大爺,您瞧瞧, 這小女娃子多水靈啊,長大了肯定是個美人,就讓她進這府里當個童養媳你看如 何?只要三斤白面,這買賣就成了!」 老仆瞧了瞧這女娃,女娃子不哭也不鬧,就眨巴著水靈靈地大眼睛看著人, 也不怕生。 又瞧了瞧這一男一女,這大冬天,這一男一女卻穿著破爛的粗布衣,身上過 了幾層不知從哪兒尋來的破布,勉強能保暖??催@面黃肌瘦的模樣,應該是有許 多時日未吃飽飯了。 老仆冷笑一聲,問:「這是你的娃?」 「不是,這是撿來的?!鼓且荒幸慌B忙搖頭否認。 「噢……」老仆拖了個長音,意味深長地看著一男一女:「把別人家的孩子 撿來賣掉,就不怕被尋仇?」 那一男一女也是頗為難堪,言語間也變得小聲了許多:「這…這孩子…爹媽 餓死了…我們兩個…就…就撿來…想著…換點白面…」 老仆見聞,鄙斥地說了聲作孽,留下一句等我片刻,轉身回了王府。 不多時,只見老仆手上提著一個小袋子又走回來,里面裝著幾斤白面。 「拿去吧?!估掀蛯酌孢f給這兩人。 「多謝!多謝!」這倆人異口同聲地道。并要將那小女娃交給老仆,老仆卻 擺手示意拒絕。 「免了免了,我今天見這小女娃可憐,才賞你們一點白面?!估掀驼f著,瞧 那小女娃水靈靈的眼睛,又說道:「莫要再起賣娃娃的心了,也算是積點陰德?!?/br> 言罷,老仆便將他們打發走了。 這時,一位女婢脆生生地走過來,小聲道:「傅老伯,庫房里少了這幾斤白 面,要是被問,我該怎樣回?」 老仆瞥了她一眼,道:「待會兒予你些許錢貫,你去街上買點白面,不就沒 事了?」 說完,老仆自顧自地撿起之前扔在一旁的掃帚。 這雪,又開始下了,比之前的,也更寒冷。 普通百姓人家早就燒著木柴圍在火旁取暖;而那些有的是閑錢的公子哥,便 穿著千金大氅,捎上幾斤汾酒,走入青樓叫上幾個陪酒的姑娘,讓她們用白嫩嫩 的小手給自己溫酒;一邊喝著小酒一邊逗著姑娘,再望著窗外的蒼茫白雪,豈不 美哉。 幽王府內,仆人們也都圍在火爐邊上取暖,你一言我一語的聊天扯淡。 而那些負責守護王府安危的侍衛,在輪班休息之余也都趁機喝幾口小酒暖暖 身子,順便撣去落在身上的雪花。 就在此時,只見一位年紀輕輕的小姑娘快步走向王府后院,而幾位女婢無意 間擋在了路上。 「滾開!別擋我的道!」這年僅十四的小姑娘言語甚是張狂,張口就要人滾 開。 其中一女婢眉毛一橫,剛想要罵上幾句,卻被同行的人扯住了衣角。 「小心,她就是最近新來的那個人?!?/br> 幾位女婢小聲交談了幾句,互相對視一眼,迅速地閃到一旁。 「哼!算你們幾個懂事?!惯@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氣焰甚狂,明明這幾位女婢 才是年長之人,可她依舊一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樣子。 一路上未再有人擋路,小姑娘直接來到了王府后院,只見后院的地窖入口處, 十名披甲佩劍的侍衛正守著入口。 從腰間取下令牌交與侍衛后,小姑娘便被允許進入地窖。 剛一踏入地窖大門,一種透骨寒心地冷氣便襲來,瞬間傳遍全身。 小姑娘打著顫,腳步都一抖一抖地,僅僅只是往前走了十步就走不動了,蹲 下身子,運起微弱的幾乎察覺不到的內力來御寒。 她甚至連眼睛都不愿睜開,因為這幾乎要凍結一切的寒氣連眼珠子都不放過, 只要一睜開眼皮,眼睛就會被寒氣刺的生疼。 小姑娘一邊渾身大顫,蹲在原地,雙眼強撐著瞇起一條縫,模糊不清的視線 隱約見到前方有一人盤腿坐在被冰凍的地上。 「主…主子…時候到了…您…您說…要…要去看…看流民的…」小姑娘被凍 的連話都說不利索。 周秋媚似乎感覺不到這寒冷似得,一動不動地盤腿坐在地上,雙眼呆呆地望 著前方被緊封的石門。 她那兩年前被刺殺的兒子周云的身體就被冰封在這門后面,這兩年來周秋媚 只要一有空就會來這冰室,雙眼幾乎要望穿石門似得,一看就是許多時辰。 那小姑娘見周秋媚沒反應,便又呼喊了幾聲。聽到小姑娘的聲音,周秋媚終 于站起身來。 「濁瑜,都備好了?」周秋媚頭也不回地問,仍舊望著石門。 管濁瑜哆嗦著說是。 「那就走吧,去看看城內的情況?!怪芮锩慕K于將心從石門后拉了回來,和 管濁瑜一起離開了地窖冰室。 治愈心傷之良藥,莫過光陰。即使周秋媚當初傷心欲絕哭暈過幾次,但這兩 年過去了,周秋媚也不再一想到周云的事就淚如雨下。 但她依舊沒忘記尋找天材異寶來救活周云,有哪位母親會將救活兒子的機會 置之不顧呢? 但眼下,卻有一件事要等著周秋媚來處理。 最近這些時日,有不少流民來到了幽州,有些是塞外蠻族,有些是從西北來 的難民。 說來也是有點慘,西北那塊地方發了蝗災,耕者顆粒無收,雖然朝廷從國庫 里撥糧救災,但還是有不少難民背井離鄉另尋活路。 而沒過多久,塞外蠻族也出了瘟災。 大燕北方草原上有不少的游牧蠻夷,不行農耕,而行游牧;一般是逐水草而 棲,以放牧為生。 可就在最近,這些蠻族的牧群中有不少牛羊馬畜患了瘟疫,一死就是一片, 這下可好,以放牧為生的蠻子沒了糧食,冬季剛好又來了,這豈不是要人命。 于是,這些游牧蠻子便選擇了南下劫掠,但有幽州鐵軍在北方坐鎮,這些蠻 子不僅沒討著便宜,反倒是被打的一哄而散。 搶糧食沒搶著,自個兒家又沒了吃的,北方蠻子有不少翻過邊境,化作流民 流落到了大燕境內,而西北方的難民恰好又來了。 一下子,整個幽州都被這些流民搞的是徹夜難眠。 周秋媚這次出行卻未有什么大排場,只是帶上了管濁瑜,還有幾個身手不凡 的侍衛而已。 若此次視察搞個什么鐵騎開道八人抬轎,很多東西便見不到了。 步行來到街道上,周秋媚一眼就看到如潮流般的流民。 這些流民衣衫簡陋,渾身灰土,頭發亂糟糟地一看就是許多時日未打理,并 且還有一股令人惡心的臭味。 周秋媚并未介意,反倒是湊近了看,管濁瑜卻是厭惡地捂住了鼻子。 街道上幾十名官差正在維護秩序,天曉得這些流民會不會鬧出什么岔子,就 連城外軍營也都派出一些士卒前來幫忙。 「別擠別擠!一個個的來!」官差們為了讓這些流民穩定下來,真是忙的不 可開交。 「莫要擔心!糧食會發放與你們的!」官差對這些流民喊道,并且發放糧食 的鋪子已經要搭好了。 「幽王有令!敢趁機作jian犯科者,一律依法處置!」幾位帶刀官差高舉著未 出鞘的武器,高聲威懾著宵小之輩。 這些官差士卒肯定沒想到,就在自己忙活的時候幽王正在身后看著。 周秋媚用寬大的兜帽遮住了臉龐,便無人察覺到周秋媚的到來,這也是她心 中所期望的。 見到這些流民被官差們妥善安置,周秋媚滿意地點頭。 一切都打理的井井有條,發放糧食的鋪子已經搭好,那些拖家帶口的流民在 官差的看管下一個接一個地領到糧食,企圖插隊的人不用官差動手,便被那些流 民拖拽到一旁毒打了一頓。 此處無事,周秋媚便去了另一條街。 不得不說,幽州官吏確實能力出眾,周秋媚連續視察了十幾條街,竟未發現 半點不足之處。 流民皆被妥善安置處理,年輕有力者被雇為工人,現在暫時幫忙做些雜活, 帶到來年開春便隨著其他工人一起忙活。 至于婦女兒童和上了年紀的老人,還能幫工者,就幫忙做點針線活,或是一 些雜役。至于那些年幼的孩童,則是被送往幽州官府開辦的學堂。 見到幽州官吏如此杰出的能力,周秋媚自然是欣慰。 只是,當周秋媚來到一條市集上時,卻見到了不同的一幕。 只見一些男男女女,牽著年紀幼小的男童女娃站在街旁,直接當街叫賣了起 來。 這等人販子的勾當,竟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 雖然大燕國仍舊保留了奴隸制,但奴隸買賣只允許官府經營,若是私人買賣, 那可是要吃牢飯的。 管濁瑜本以為周秋媚會大發雷霆,斥責為何城內官吏不來管管,但意外的是, 周秋媚居然不作任何反應。 她只是瞥了那些賣孩子的人幾眼,就這樣站在原地,觀望著這一切。 「哎,這個娃娃多少錢?」一位約莫四十歲,看起來身形發福的男人來到街 市,指著一個看起來只有六歲的小女娃。 「二十兩,二十兩就賣與你?!箮е@小女娃的一男一女回道。 「二十兩?貴了吧,十五兩?!鼓前l福的男人討價還價地說。 這三人就像是買賣貨物似得,當著這小女娃子的面談論她的價錢,而這小女 娃只是用她那明亮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