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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用手機,家里還有專門用來看韓劇的平板電腦,也會在夜里抱著靠枕邊看邊哭,初雪還曾叫障月一起吃炸雞喝啤酒;喜歡購物,刷微博看最新流行的款式通通填充進衣柜,只最邊上的兩件罩著防塵袋的僧衣從未動過,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多么昂貴的禮服;發型也換過很多,但大概是從古代一步步走過來的人摒棄不掉的小心思,始終是長發,空氣劉海、法式劉海都要試試……一切都是那樣的好,又隱隱約約透露著些不好。而方觀澄從15年底開始搜羅古玩,入手許多,也有以他名義或非他名義轉手的。那陣子障月都免不得聽到人背后討論,隨口說給了阿陰聽。阿陰神色如常,暗中卻另有打算,如同破春的冰錐,在細微融化。無人知曉,那枝丫在攀附,聽不到的都是悸動滋長的聲音。18年初,冬天余日尚久,方觀澄空窗兩年半。藥叉得空,飛過來和他們一起過農歷新年。因為阿陰這里的次臥改成祠堂,他就睡在了障月那。那時阿陰已經會笑著跟他開玩笑:“你還怕和我睡一張床我對你怎么著?當初綠皮鬼模樣時,我脫衣服也沒見你避諱???”被他沖上去按在沙發上捂嘴,“你閉嘴,再提爺過去,小心我今年不給你分錢?!?/br>“喔,羅公子現在開始欺壓民女了?!?/br>年夜飯定在了一家不起眼的東北菜館,這么些年藥叉沒少想辦法給她恢復味覺,羅剎婆取走的藍色火焰她吞回去也一千多年了,吃東西就是吃不出味道,她倒是不急,藥叉替她急。地方是阿陰提前預定的,障月在路邊停好車,三個人向著阿陰指的那個牌子走,迎面就出來個有些熟悉的身影。只他自己一個人,應是剛吃完,穿了件米色的羊絨外套,手插在口袋里,大步走向路邊的停車位。她笑了。障月臉色冷了,而藥叉直接上手打她的頭。“合著在這兒花心思呢?”阿陰不反抗,吃了他這一下,聳聳肩。轉身看著那個人上了黑色低調的車,很快駛出停車位,再越來越遠直到消失不見。“我知他吃的早,要真是為了跟他碰面,不就帶你們早點來了?”“是是是,您矜持著呢?!?/br>阿陰回頭,一手一個拉著他們倆進店,外人看到也要感嘆她好福氣??伤炖镌谡f:“等下跟你說個事,幫我個忙呀,阿藥哥哥?!?/br>坐在包廂里,脫了外套和帽子,就杵著下巴等菜上來,今日她是作陪的,畢竟也吃不出味道。藥叉和障月偶爾倒是會吃著好吃的,不比針口惡鬼那樣什么都想吃,只是感興趣地嘗嘗。待阿陰說完要藥叉幫的忙,他放下筷子,臉色沉了下來。障月不講話,可表情跟藥叉差不了多少。“這才幾年?我以為你這次真學乖了,還知道接觸新事物了,沒想到不過是為了接近他而做準備?是嗎,陰摩羅鬼?”阿陰摔了筷子,壓低了聲音吼他,“收聲,你是怕整棟樓的人不知道這屋子里坐著三只鬼?”障月點了支煙,順便遞給藥叉一支,他接了。“阿陰,別這樣行不行,你是又活過來了,可我沒忘記你‘死’的時候。這樣下去死纏著,什么時候是個頭?!?/br>“最后一次?!?/br>藥叉抖了抖落在衣服上的煙灰,“什么意思?”“方觀澄死后,我就去找陸之道,活夠了?!?/br>障月讓氣到站起身的藥叉坐下,他開口,平靜中有些苦澀:“阿陰,不要說氣話?!?/br>“認識這么久,我何時說過氣話。障月不知,阿藥你知。當年林中一見,為了他我才滿腔的執念想要做人。如果沒有他,我現在也不過是團黑煙野鬼,或許在無人空曠的郊外能變成兇煞灰鶴叫上幾聲?!?/br>一室安靜,北方人熱情外向,隱約聽得到隔壁包廂的勸酒呼聲,實在是天差地別。阿陰不急不緩地喝了口酒,于她來說喝起來跟水是同樣,除了喉嚨與胸口發熱,一如每次想到那個人。“你們以為我是活過來了,我把小和尚早就忘了,聽竺也快要從我的腦海里消失了,所以我要去找方觀澄,是嗎?我承認,我有在追趕時代的腳步目的是為了見他?!彼曇粼桨l的抖,情緒又上來,“他當初為了那個女人來這個陌生的城市,我那會不說,可心里也是罵他的?,F在哪里像唐時,一生一世一雙人。他這兩年多不論生病住院,還是過節休假,日日都是孤零零的自己?!?/br>“蔣棠就是個賤人?!比滩蛔×R了句,又覺得有些丟臉,顫抖著手去拿障月的煙盒,抹了抹淚,打火機滋的一聲。除夕夜那天,阿陰喝了許多。后來是真的醉了,雙頰紅的可怕,人走著進來,被撐著出去,也是嚇到了過路的人。叫代駕,障月坐在副駕駛,藥叉抱著她,任她幾乎躺在后座,睡相很乖。一路燈火忽亮忽暗,照的車里的人臉色也是不明。藥叉撐著腦袋出神,障月緘默的異常,代駕看著這三個喝了酒之后靜的不尋常的人,心里暗說古怪。寂靜總要被打破,是一柄錘,砸在單薄的玻璃窗。阿陰喃喃:“我心疼了……”兩人不用細想,她說的一定是:我心疼觀澄了。現代篇·方觀澄(四)障月回了自己家,藥叉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沒說什么。把阿陰丟在沙發上,他心里想,這鬼喝醉了會不會吐?是個問題,有待驗證。屋子里很熱,藥叉把她外套脫了下來,又脫自己的外套,沙發上的人抓著她一只腿當抱枕,被他強行拽開再拿個真的抱枕給她摟著。她不止睡相乖,醉話也不說幾句,車上那一句之后,再沒聲音。不到半小時,障月又來了。手里拿著碗醒酒湯,表情卻像是催債閻王。遞給藥叉,“給她灌下去?!?/br>“這人喝的東西喂她有用嗎?”“她身體就是人啊,一會吐你身上就知道了?!?/br>“有道理?!?/br>后半夜,藥叉睡在沙發上,被東西砸落地板的聲音吵醒,趕緊起身循著到了次臥。眼見著阿陰靠在祭臺下面,香爐落地,到處都是香屑,還有一炷香分散著灑落在地上。應該是醒了酒想要過來上香。“阿陰,你別這樣,我看著也難受?!?/br>背對著他無聲擦了擦淚,“阿藥戀愛了嗎?”她這幾日有注意到,藥叉時而背著人講電話,笑的實在是不尋常。“嗯?!?/br>“怎么不一起帶回來,我和障月不吃人?!?/br>“不是人?!彼敝瘩g,“是鬼?!?/br>“是嗎,那真好?!?/br>兩人就這樣,一個坐在地上,衣服還蹭了香屑,一個立在門口,靠著門邊,聊起天來,久違的平靜溝通。他說:“阿陰,我一千多年不動心,不是因為無情,是我知道,和人相戀不會有好結果?!?/br>又一個來跟她講結果的。“阿藥,你幫幫我吧,我只想離他近點??此铝懔愕?,那種感覺你愛過人就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