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傻子

    電話過去，過了十幾秒后才被接起。

    蕭凌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來：喂？

    余青能聽到她那邊的背景音，她人在外面，周圍的環境說不上吵鬧，但依稀能聽到周遭人交談的聲音。

    余青看了眼時間，剛過九點。

    他喉結滾了滾，過了會兒才說道：在忙嗎？

    這回輪到她那邊安靜了，蕭凌沒說話，后響起的是因通話質量不佳而傳來一陣忙音。

    這忙音持續了幾秒就斷了，然后又有了她的聲音：沒，幾個朋友聚一聚。

    她應該是換了個地方，背景里那些談話不見了，她聲音空曠曠的傳來，余青甚至能想象出她怎么從坐席中抽身的畫面。

    他嘴角忍不住的上揚，下意識的跟她解釋道：下午有點事，沒過去。

    有點事，什么事能在他心里占了這么大的位置？

    蕭凌問：現在沒事了？

    余青說：還有，但是想你了。

    這話像是張口就來的，隨意的很，可又帶著點調情的意思，把她的情緒半吊著。他成心招惹她，還真被他給招惹上了。

    蕭凌說：把話拿去跟別的小姑娘說吧。

    余青笑意更深，他的影子投在了面前的玻璃窗戶上，整間辦公層只是他辦公的這塊區域亮著，時間過的很快。這么晚了，也就只有他會在律所里呆著。

    余青說：真的，現在還在律所。

    他信誓旦旦，就差拍胸脯保證，對天發誓了。

    來看看么？他近了一步，問道。

    蕭凌沉默，她不說話。

    余青說：飯還沒吃，jiejie幫忙打包點嘛，什么都行。

    蕭凌覺得自己是年紀上來了，圣母心發作。不然怎么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應了余青，昏了頭，明知道他在跟她慘兮兮的演戲，竟然還心軟了。

    她沒說自己過來要跨半個城，昏黃的路燈照著她的影子，蕭凌把車停在了路邊，在她正面前的就是個標著24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蕭凌咬牙，拿出手機，給余青撥了個電話過去：到了。

    余青從樓里出來就看到蕭凌的影子，她倚在車前，正在抽煙。

    晚上的風更涼，他穿的大衣都能感覺到這難捱的溫度，更別說蕭凌。

    他走上去，邊走邊脫了外套，披在她身上。

    余青跟她打招呼：來了。

    蕭凌揚眉，對他這行云流水的一套不做反應，要說變化，她蕭凌的變化也就是這小崽子的九牛一毛。

    她夾煙的手往副駕上指了指，說道：拿完滾蛋。

    余青只是笑，蕭凌的這反應正對上他那點丟人的小心思。

    他笑她確實因為他下午的缺席而有了脾氣，無論是好的是壞的，都夠他樂上一陣子。

    他回來只見了蕭凌幾面，可一次比一次還要的貪心。

    藏在他心底的貪念渴望著被滿足。

    畢竟已經熬了這么久，這次再見，有太多的要從她身上討回來。

    人生三大幸事，虛驚一場，久別重逢，失而復得。

    縱使是余青，也會因為這些而感到歡喜，就像他對蕭凌壓抑了這么久的感情，真的，是太久了。

    他低著頭，腦門就抵在蕭凌額頭上，問她道：上去坐坐嗎？外面冷。

    也不知道是誰冷，他脫了外套，就只剩了件襯衫，黑色的，就算是蹭上了口紅也看不出的那種。

    風吹過來，冰得人鼻子尖兒都是涼的，可這呼出來的氣息是燙的。余青把蕭凌的煙滅了，兩手把她的手捧在手心里，對她道：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蕭凌的睫毛顫了顫，她臉別過去，對他說：別過來，夠煩人的。

    余青只是笑，偏著頭追過去，他膽子大了，嘴唇貼上去，在她臉側上吻。

    他把她抱著，言語里早過了朋友或者說是炮友的界限：不上去也行，我就在下面陪你。

    這話翻來覆去的，怎么說都要在她身邊粘著。蕭凌想不通余青這是怎么了，以前叫他在身邊呆著就像是要了他的命一樣，這回倒好，趕都趕不走了。

    南城的冬天涼，入了夜更是，溫度直往著零下去。

    他薄薄個單衣就跟她在樓下耗著，這心思，也不知道是給誰看的。

    蕭凌看了他一眼，說道：你是傻子嗎？

    真是個傻子，罵他還在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