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沖動
12 沖動
那,你會畫我嗎? 裴棲月心里跳了一下。 但她很快回答:得看情況。 秦澤挑了下眉,幾分認真幾分玩笑地說道:那說明我可以當作備選了,還挺期待。 裴棲月沒有說話。 她看了看外面的雨,又看了看落了滿院落葉的獨棟小別墅。 很晚了。她說。 秦澤從善如流,一只手打開車門出去,雨像是找到了某個突破口,一下子沖進來,將他身上打濕,頭發也一下就貼在額頭上了。 裴棲月撐著臉看他消失在雨幕里,又等了一會兒,正準備發動車子。 身旁的窗玻璃卻突然被人敲了幾下。 裴棲月轉過頭,看著去而復返的秦澤撐著傘,笑得露出一排牙齒,她打開車窗,注意到秦澤也用傘遮住了她,避免雨水澆進來,打濕她的臉。 想不想多一種靈感?秦澤說。他淋了雨,說話間有水珠順著下頜線掉下來,打濕身上的T恤。 裴棲月手握著方向盤,感受著車窗外席卷來的風,她心里像住了個小人兒,正上上下下蹦個不停,驅使她去問,究竟是哪一種靈感。 但她表面上仍舊安靜,看了秦澤一眼,就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秦澤卻笑了,沒什么。 他懂得一切要慢慢來的道理,但看著裴棲月,卻總是忍不住骨子里滲出的沖動。 我走了。裴棲月跟他說了聲。 秦澤點點頭,往后退了幾步,看著裴棲月關上車窗,以比之前要快得多的速度離開,那架勢,看著不像剛送完人,更像是逃跑。 秦澤眉梢動了動,忍不住笑了。 * 到家的時候,已近十點。 裴棲月一進門就看到許銘遠坐在沙發上,遠遠地看著她:做什么去了,給你發消息也不回。 裴棲月走過去,手握住他的:見了個大客戶,要買畫的。 許銘遠摸了摸她的手,有些冷,他便一邊幫她暖著,一邊說:多大的客戶。 他要花四十萬買畫,裴棲月說,條件是跟我見一面。 許銘遠頓了頓,緊接著說:那你們今天晚上見了面? 是的。裴棲月說,我把畫給他,聊了幾句,沒想到出來下了雨。 沒事,許銘遠摸了摸她耳邊的碎發,沒淋到雨就好。 這段時間他不是不知道裴棲月有多難熬,新展出去的畫無人問津,她自己也不滿意。能有個突破也好,至少裴棲月現在臉上有了笑容。 裴棲月靠在他肩膀上,聞到讓她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味道,繼而四下看了一眼,問:小芒呢? 她睡了,許銘遠說,剛剛纏著我給她講了三四個故事,還問我拇指姑娘那么小身上的衣服怎么做。 裴棲月笑開:她的腦回路確實不一般。 許銘遠卻站起來,雙手撐在身后的沙發上。他的臉離她很近,呼吸也貼在她臉上,裴棲月避無可避,直到聞到他身上的酒味。 你喝酒了? 許銘遠一副不滿意的樣子,你才知道。說完低下頭在她嘴上親了一下,晚上出去應酬喝了點兒,不過喝的不多,很早就回來了,還喝了醒酒茶。 裴棲月看著他,知道他肯定不是喝得不多,但也沒追問,而是叮囑他:記得不要喝多。 許銘遠一臉的笑意,乖乖點頭:知道。 賣出畫分成之后的錢在當晚直接轉進裴棲月的銀行卡,裴棲月跟許銘遠說了一聲,他卻說這筆錢她自己拿著就好,平時用著零花。 裴棲月笑著說好。 第二天跟林蘭影見面,她精神看著比昨天好多了,裴棲月問她,她就說:我昨天十一點倒頭就睡,一覺睡到今天早上十點,可把我睡舒服了。 裴棲月說:可惜明天又要上班。 林蘭影豎起手,可別提了,我不想毀了現在的好心情。 裴棲月笑著喝茶。 你昨天說的要買畫的人呢,后來見了嗎?林蘭影換了個話題,興致勃勃的。 見了。 長啥樣? 挺年輕的,裴棲月說,還是個大學生。 大學生花四十萬買畫,林蘭影端起茶杯,看來是個富二代啊。 可能吧。 或者說現在竟然有大學生也開始欣賞藝術了? 裴棲月說:我感覺不像。 怎么不像? 因為他看起來不像對藝術感興趣。 那對什么感興趣林蘭影眼睛轉了轉,不會是你吧。 裴棲月放下杯子,說:開我玩笑干嘛,我都結婚了。 也不排除有人就喜歡人妻啊,你看看國外有些網站,人妻還挺受歡迎的呢。 林蘭影笑得差點倒在椅子上,好不容易爬起來,又說:昨天才賺了那么多錢,今天不請我點什么? 裴棲月說:想要什么?包,還是項鏈? 誰要這些身外之物啊,林蘭影皺著眉,說,請我去上次的酒吧喝酒,這次別提前跑了,也別叫許銘遠來接你。 我不去。 你剛剛問我的,林蘭影說,怎么我說了你又不去。不行不行,就當陪我了,我好久沒嗨皮過了。 你每天已經夠嗨皮了。裴棲月學她說話。 不喝酒我嗨不起來,林蘭影故意裝可憐,還是你就不想我過得高興,你跟我不一樣,你有老公有孩子,日子過得那么美滿 好,去。裴棲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