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哥哥
伍 哥哥
方知越瞧著meimei那呆怔模樣,不禁莞爾。 愣著作甚,不認識我了?還不快過來給哥哥看看。 話音剛落,方枝妤便提起拖曳在地的裙角,連蹦帶跳地跑過去,撲進男人懷里。 她把臉埋進他胸前衣襟,聲音悶悶細細的:哥哥~我好想你。 他摸摸她發頂,動作輕柔,有些無奈道。 都已經是做一國之母的人了,怎么還是這么愛撒嬌? 說著還狀似掂了掂她:在宮里待幾個月都瘦了,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是啊是啊,那些個妃嬪雜七雜八的事也太多了,不是今天給這個下藥,就是明天推那個下水,方枝妤揚起臉,神采飛揚地和他敘話,抓著他手貼上自己的臉,你看,我日日處理這些雞毛蒜皮,已經快要未老先衰了! 年輕的將軍聞言笑起來:哪有你說的這么嚴重?分明一點兒沒憔悴,我看倒是生龍活虎的。 像怕她不高興,又安慰她說。 況且啊,我們阿妤不會老也不會衰,阿妤在哥哥這永遠是小姑娘。 哪怕嫁為人妻,哪怕梳上婦人的發髻,哪怕身居中宮或者哪一天鬢發霜白,她在他這里也可以永遠長不大,可以一直安安心心被他庇護在羽翼之下,做個無憂無慮的小女孩。 好一會兒方枝妤才舍得從兄長懷里出來,終于是想起了詢問:哥哥今天不是有客人,怎么到這兒來了? 哪有人能比我的親meimei還要重要?方知越自然地拉過她手,帶著她往主院去,不過現在啊,你得先去見父親。 兩手緊密貼合著,方枝妤有些不自在地掙了掙。 方知越見狀怔了一下,然后笑著松開手:也是,我都忘了阿妤已經長大了。 到了主院,方知越上書房去叩門。 父親,阿妤回來了。 門被打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兩人視野,雖說已經年輕不再,但從輪廓中依稀還可以看出曾經的儒雅俊秀。 阿爹。方枝妤在兄長背后探出頭來,恭恭敬敬喊了一聲。 方琮明見到她眼中浮現幾分驚喜,微微點頭,朝她行禮道:皇后,進來說吧。 三人進了房。 阿爹,此次叫我回來,是有什么事嗎? 嗯,男人抿了一口茶,眉頭緊蹙,宮中有線人來消息說,二皇子一派近期會有些動作。 宋沿?方枝妤挑眉。 是啊,這半年他已經拉攏了一方自己在朝堂上的勢力,方知越和meimei解釋,早些年幾乎查無此人的一個人,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短短時間內迅速異軍突起。 他嘆氣:可見他以前藏的是有多么深。 應該是找到了靠山。方琮明放下茶盞,臉上神色莫辨。 方枝妤坐在一邊百無聊賴地撥弄茶葉,聽到這里心里咯噔一下,思索道。 那個靠山,不會說的是她吧? 畢竟她和宋沿的交易好像確實是給了他不少好處。 父親倒沒說什么,只囑咐她:你在宮里,不要和二皇子走太近。 儲君之爭向來牽扯甚廣,而方家權勢頗重,從來秉持著隔岸觀火的中立態度,哪一派都不偏向,以避免引火燒身。而父親如此叮囑,也是為的這個理。 方家的原則一向都是你們先爭,誰爭贏了、坐上那個位置了,我再支持誰。 方枝妤點點頭,反正她和宋沿也快斷了。 父親和兄長之前不知道她跟他的事,現在看來,也沒必要再提了。 兩人反復提醒她身在深宮就如處于水火,除了注意二皇子的動靜及時傳信,也要時刻存個心眼,注意自己安危。 她都一一應下。 從父親屋里出來,方枝妤叫方知越不要怠慢了客人,趕他回去。將兄長打發走后,便一步一步慢慢晃悠回了自己院里。 庭院門前的牌匾上刻著春苑的秀麗大字。 熟悉的圓石小徑,灰磚青瓦,還有院里的那棵大桃樹。 可惜正處冬日,要不然花會開得非常漂亮那是如詩中所寫一般桃之夭夭,灼灼其華的盛景。 四面的墻將如洗的碧天勾勒出四四方方的輪廓。 似把凝云囚禁在匣子中,頹然難流。 小時候,她以為天地也就這么大了。 一方小小的院子里,有她的兄長,有她的小丫鬟,有她的好友,也有她的心上人。 每逢冬去春來的時節,總是要拿著紙鳶到草坪上去耍上一耍,或是爬樹,勢必要摘下那朵開得最艷的桃花來釀酒。 良辰美景,佳人樂事,四美齊聚。 而那個時候的她覺得啊,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