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碰(加更)
觸碰(加更)
一如徐懷柏所說,后面幾天他忙得沒影,哪里還有時間來料理喬煙。 她倒是沒什么太大的感觸,只是暫時回歸到了以前的生活,一個項目又一個項目,還要抽空準備論文。 上回的項目有了溫如許的參與完成得很好,后面的收尾工作用不上喬煙,教授又給她甩了一個新項目。 她無疑是這幫研二里最優秀的,頗得看重,都閑不下來。 同時陳教授也對溫如許青眼有加,兩人常常私下討論,他來實驗室的次數也增多了。 他也是T大研究生在讀,隔壁李教授在帶,年輕有為,有這一層關系在,賀亦使喚起他來也更心安理得。 比如現在,賀亦就丟了一沓數據給他,哥們,幫個忙,校對一下。 溫如許拿過,就坐下去開始看。 喬煙正翻譯著資料,聞聲抬眼往那邊看去。 男人身高腿長,白T灰褲,靠在椅背上垂眸看著手里的紙張,金絲眼鏡架在鼻梁上,泛著金光,本就干凈的眼神被襯得溫柔。 就好像手里的不是實驗數據,是愛人的照片一樣。 她一時忘了移開視線,他就猝不及防地抬眸撞進了他的視線里。 那雙溫柔的眼睛微愣,轉而朝她一彎,露出一個笑來。 喬煙回他一個笑,心下莫名有種被抓包的感覺,便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溫如許見狀,輕哂一聲,專注看起數據來。 很快一個上午過去,實驗室的人都陸陸續續去吃午飯,賀亦招呼了溫如許一聲,吃飯不? 你去,我這還有一點。 他擺擺手,又叫喬煙,她也同樣要忙完手頭的事。 于是最后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敲鍵盤和翻頁聲綿延,平添靜謐。 終于翻譯完第三部分,喬煙敲完最后一個字,劃了下進度,已然過半,今天應該就能結束。 她抬眼看向坐在窗邊的那個男人,神情專注,好像沒什么能打擾到他。 但上次借住的人情還在,她不可能一聲不吭地走,更何況現下沒有別人。 溫如許,喬煙大大方方地看著他,開口詢問道,中午了,我請你吃飯? 嗯。 溫如許放下那沓數據,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 窗大開著,外面陽光明媚,風從窗口涌入,不由分說地鉆進他的衣擺,吹作一團,勁瘦有力的腰身若隱若現,順帶把他的看不出情緒的話吹了過來。 不過,你是為了請我吃飯,還是為了答謝上次的事? 她微怔,沒想到他猜得這么準,索性承認,嗯,畢竟上次麻煩你了。 不麻煩,換了別人我也會這樣做。 溫如許走至喬煙面前,停在了半步的距離,她下意識后退,后腰抵住桌角。 不用這么特意,畢竟現在,我更希望你是真心實意想和我一起吃午飯,而不是為了報答我。 鼻尖縈繞著縷縷檀香,她下巴輕抬,看見他笑起來,你覺得呢? 看他這么輕松的樣子,她剛剛莫名的緊張感消了大半,嗯,那等下次? 怎么說,要答謝也得找個正式點的地方請他吃飯吧,就T大附近的小飯店也有些說過不去。 嗯,下次。 多年不見,喬煙覺得溫如許變了不少,溫柔是溫柔,可從前更青澀,更不理智,會紅著眼質問她能不能離別人遠一點。 現在,他的溫柔里多多少少都帶著點疏離,對誰都差不多。 即使他對誰都好,可誰都對現在的他一竅不通,猜不透。 不過,她還是很慶幸他能放下過去。 兩人一同出了學校,暑假過完了,但夏天還未結束,路上盡是三三兩兩的大學生,說笑著。 他們最后進了一家生意不錯的飯店,找了個小包廂坐下。 想吃什么?溫如許問。 你點吧,我都可以。 他就沒問了,點了幾個菜,喬煙主動提議去拿飲料,問他要喝什么。 跟你一樣就行。他笑。 她點點頭,出了包間,但不巧的是,這家店的橙汁沒有了。 賣完了,正補貨呢,需要等一會兒。 店員解釋道,您看喝其他的還是留下桌號,等會給您送去。 喬煙不知道他們的桌號,手機也留在了包廂,正思索著要不要回去看一下,或者給他們描述一下位置。 背后傳來隱約熱感,她回頭,鼻尖就撞上了對方的胸膛,和淡淡的檀香。 十七號。 溫如許答,他站在喬煙身后,雙手撐在前臺,胸膛貼著她的脊背,呼吸淺淺。 她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清晰的下顎線,和起伏的喉結。 還是說,你不想等,我們可以喝別的。 他忽的低頭,紅潤的唇距離她的額不過一指距離,呼吸灑上去,她敏感的身體立即泛起一陣酥麻。 在前臺和他的胸膛之間,喬煙退無可退,又竭力想要保持鎮定的模樣,只得硬著頭皮答,那我喝礦泉水就好,你呢? 同時身側的手沿著溫如許上劃,停在他胸腹處,隔著一層布料推了推他。 但他像沒察覺一樣,眨眨眼,樣子無辜又自然,不是說過了,跟你一樣嗎? 聲音暗啞,像是刻意的。 喬煙無意識地攥緊了垂在身側的手。 好,那就兩瓶礦泉水。 她轉過頭,飛快地說完,接過水時沒空關心店員曖昧的眼神,扯住了他的T恤下擺,好了,走吧。 溫如許這下察覺了,聽話的跟著她離開。 連她自己也沒注意自己扯著他的衣服,一直牽到了包廂。 再回頭,只見她扯起的地方,露出了灰色運動褲的褲帶,以及往上,腰身一小片皮膚,曲線明顯,暗藏著力量,直直隱沒進更深的地方。 而她就這樣扯著他的衣擺,走了一路。 對不起。 喬煙連忙撒手,沒敢看他此時的眼神,只覺得自己要窘死了。 沒事,溫如許聲音帶笑,透著無可奈何的意味,吃飯吧。 總之,總算吃完了這頓還算順心的午飯。 此時將近一點,實驗室的人不忙的時候都有午休的習慣,今天恰巧就不忙。 于是喬煙調節了下自己的椅背,裹著薄毯打算瞇一會。 阿煙,溫如許不知何時出現在椅子后面,手里拿著一個眼罩,太亮了,戴著睡會好些。 不用。 她下意識拒絕,但他又晃了晃手里的眼罩,朝室內其他人點了點,大家都有呢。 只見賀亦帶著眼罩,正睡得歪歪扭扭,其他幾個,鄧杭,許倩,陳晨,都端端正正戴著,睡姿安詳。 這 喬煙一時無語,什么時候的事? 今天我拿過來的,溫如許笑笑,把眼罩套上她腦袋,我們那邊都這樣,在實驗室午休,太亮了。 你買的? 沒,教授贊助。 眼前最后一點光明消失,他已經替她戴好了,指尖劃過,在看不見的情況下,任何觸碰都讓人分外敏銳。 最近陳教授老喊頭疼,我就學了點按摩,不知道效果怎么樣。能拿你試試嗎? 溫如許問,像是怕她拒絕,又補充,我學幾天,就算沒效果,應該也不至于適得其反。 剛剛拒絕他的眼罩,喬煙抿唇,沒再拒絕,行。 耳邊傳來凳腿跟地板的碰撞聲,是他搬來了凳子,坐在她身后。 椅背傾斜的角度不大不小,他坐下后,她腦袋就正對他的胸膛,熱感距離很近。 接著,微涼的指尖撫上喬煙的太陽xue,不輕不重地按著。 周圍的人躺在躺椅上,都戴著眼罩睡覺,看不見這邊的一切。 就連她都處在一片黑暗里,除了他的觸感,什么都不知道。 溫如許眸色微暗,腦子里不可控地冒出一個瘋狂的想法。 如果現在和她zuoai,就在這,當著所有人被眼罩掩住的面,一邊忍住喘息,一邊毫不克制地cao弄她,看她難受又不敢叫的樣子。 她一定會用那雙漂亮的眼睛央求他,水波瑩瑩地求饒,生理的刺激和禁忌的羞恥感還會讓她高潮得更快。 但他不會放過她。 意識收回,溫如許垂眸,喬煙安安靜靜地躺著,他還是那個溫柔體貼的老同學,正在給她按頭。 按頭,嘖,他面上不動聲色,心底卻煩躁起來。 這個詞,還是放在她跪著給他口的時候用比較合適,又悅耳。 怎么樣? 溫如許頭低下去幾分,唇離喬煙的臉不過十厘米,會重了么? 沒,剛好。 他的手法嫻熟,不像剛學的,又或者是天賦異稟也說不定。 她真覺得比剛剛舒心了。 只是額前隱隱約約的呼吸,灑過來,癢癢的,就好像近在咫尺。讓她像往下縮。 好了,喬煙叫停,可以了,陳教授會喜歡的,你也快休息吧。 嗯,溫如許果真停了動作,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 指尖被她渡過的體溫感染,暖暖的,離開了她的皮膚,熱意卻遲遲未消。 她剛松了口氣,頸間卻被觸碰,挑起了剛安撫下去的神經。 可手指再次觸上了溫軟的肌膚,指腹摩挲著,又沿著曲線上移,整理了下喬煙的長發。 她身子幾乎微不可聞的一顫。 頭發亂了。 溫如許收回手,沒多作猶豫,你好好休息,別辜負我給你的按摩。 嗯 喬煙指尖縮了縮,聲音悶悶的。 直到耳邊響起漸離漸遠的腳步聲,和關門的聲音,她才重新閉上了眼。 而門后,溫如許靠著門,垂眸盯著自己的手看了一會兒。 然后,抬到唇邊,用舌尖舔了舔,剛剛碰到她的地方。 她好敏感。 明明只是碰了一下而已。 * 或許是剛剛溫如許的按摩有效,也或許是心理作用,短短的午休,喬煙做了一個夢。 她又夢到了高中那時候,和溫如許在一起。 他溫和克制,謙卑有禮,就連接吻也不敢用力,更像奄奄一息的貓尋到一個枯枝敗葉的窩,祈禱著它不要塌。 但祈禱沒有用,窩還是塌了, 她也還是提了分手。 就算沒有徐懷柏,就算她沒有喜歡上別人,都會塌,只能怪他一開始就不該進那個破爛的窩。 因為當時的喬煙,僅僅是在學習愛而已。 溫如許在這邊實驗室整整待了一個星期,基本是有空就來。 為此李教授還打趣他,是不是當初走錯了。 不過兩家教授的關系還是不錯的,喬煙從辦公室經過,還總聽見調笑聲。 她對此習以為常,徑直走進了器材室,打算取幾個燒瓶。 器材室里很多玻璃制品,瓶瓶罐罐的,稍不注意就會碰到,釀成慘案,于是她格外注意。 只是剛拿起三個燒瓶,身后大門就傳來聲響,嚇得她手一抖,差點掉了。 阿煙? 只見溫如許推開門進來,似乎也沒想到在這看見她,來拿東西? 嗯。 喬煙一手一個燒瓶,還有一個夾在中間,看上去樣子滑稽。 他便關上門走過來,拿過她夾在中間的那個燒瓶,哂笑道,我幫你。 沒事,她舉了下兩只手,我經常這么拿,不會掉。 真的? 嗯。 溫如許便把瓶子給她放了回去,她拿好,那我走了? 他點點頭,她便轉身就走,剛走到距離門口幾米遠,就聽見門外傳來人說話的聲音。 喬煙沒當回事,停在門口準備騰出手開門,腰間卻忽然被一股力往后帶,落入一個帶著檀香的懷抱。 她手一顫,一個燒瓶應聲而落。 同時門外腳步聲停住,耳邊是溫如許略帶無措的話語,抱歉。 沒事,她扶額,退了退,看著地上的玻璃碎片,一時無言,怎么了? 他站在她身后不過一拳的距離,垂眸看了她一眼,沒說話。 他身上的熱意渡過來,喬煙有些不適,抬腳再拉開了些距離,又被扯了回去。 這次溫如許開口了,聲音很低,但很清晰。 外面是徐懷柏。 喬煙懵了,??? 剛剛我進來,剛好看見他邊打電話邊往這邊走。 喬煙有一個星期沒見到徐懷柏了,現下聽到他的名字,還有些恍惚。 剛才拽住你,是因為你開門就會撞上他,他也會看見在里面的我。 那有什么她下意識接道。 你不喜歡我們三個碰面?;蛘哒f,當著他的面跟我在一起。 溫如許打斷她,原本溫和的目光冷下來,語氣平淡,上次在圖書館,不是么? 她心下一驚,他竟然看出來了。 說不上不喜歡,只是覺得他們三個的關系,站在一起并不合適,很尷尬。 但他似乎為此不悅,卻沒表現出來,還給她借住,來他們實驗室幫忙。 喬煙心里一時有點不是滋味,斂下眸子,對不起。 他不答,抬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微涼的指尖停在唇角。 她微僵,同時門外響起腳步聲,越來越近。 徐懷柏要來開門。 不等她反應過來,溫如許收回了手,徑直開門出去,把她掩在門后。 徐懷柏就在離門三步之內的位置,脫了西裝外套搭在臂間,領帶松松的,解了領口一顆口子。 襯衫袖子挽到中間,露出的部分充滿力量感,另一只手還拿著手機舉在耳邊。 嗯,行了,等我回去再處理。 他掛了電話,把手機放進褲子口袋,唇角上揚,勾起一個諷刺的笑。 溫如許帶上器材室的門,一雙眼不卑不亢地回視他,神情淡淡,唇線抿得直直的,沒有要開口的意思。 而一門之隔的后面,喬煙做賊似的把耳朵貼在門上,手攥成了拳。 嘖。 門外是徐懷柏同溫如許兩人的對峙,他顯然不知道喬煙的存在,說話也比上次碰見時肆無忌憚了幾分。 他走近,停在距離溫如許三步的位置,聲音不輕不重地傳進了喬煙的耳朵。 怎么又是你??? 溫如許沒回話,于是徐懷柏又嗤笑一聲,啞巴了?上回叫她都能叫,現在見了我話都不會說了? 言語間盡是得意,這不能怪他,畢竟他對溫如許一貫都是勝利者的姿態,不屑又驕傲。 就像曾經他成功撬了他的墻角,把喬煙哄到手了,還死心塌地的。 越發襯得溫如許像個笑話。 說起來,要不是當年溫如許在男生里被人說清高,他們也不會讓徐懷柏打賭,幾個月內追到喬煙,更別提徐懷柏本來就對她感興趣。 你有事? 溫如許終于開口,我并不是很想叫你,看不出來? 哦,徐懷柏故作出一副如夢初醒的樣子,這樣啊。 那讓我猜一猜,你為什么不想叫我呢? 門后,喬煙深吸一口氣,脊背軟軟地靠上了門。 溫如許抬眸,眼神像警告,又像威脅。 果不其然,徐懷柏下一句就變了味,是因為看見我,就能想起當年被我撬墻角成功的事? 閉嘴。 溫如許冷冷吐出兩個字來,拿撬別人墻角的事來打賭,我比不過你的無恥。 那現在呢? 徐懷柏有恃無恐,現在還是在打賭嗎?嗤,你不看見過了,那天她身上穿的誰的外套。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那眼神,跟狗見了骨頭似的。 空氣沉默了一瞬。 只是一瞬,溫如許便輕哼一聲說道,那又怎么樣? 什么怎么樣? 徐懷柏從來都不把他當回事,有我在一天,就沒你的事。 那你喜歡她嗎? 溫如許不在乎,只是直勾勾地盯著他,嗓子有些澀,徐懷柏,你知道她喜歡你,直到現在你都篤定她離不開你。那你呢,你喜歡她嗎? 喜不喜歡有什么關系? 徐懷柏只遲疑了片刻,就幾近反駁地說道,你以為她不知道嗎?我一開始就是為了撬墻角,就是跟人打賭。 說完,還頗驕傲地補充,她都知道,還不是喜歡我? 喬煙緩慢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臉,揉了揉。 溫如許聽完,垂眸往后看了一眼,又扮出黯然神傷的模樣,徐懷柏,你無可救藥。 我不需要。 我們今天就到此為止。 說完,溫如許不再管他,徑直從他身邊走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是啊,也希望你不要再自討沒趣。 徐懷柏在原地待了會兒,也離開了。 沒過多久,器材室的門開了,喬煙抱著兩個燒瓶,面無表情地放下,拿了掃把清理先前地上的碎片。 他說的沒錯,她的確都知道,的確自作自受。 只是這話聽他親口說出來,過了這么里面,怎么還會讓人難過。 溫如許沒走遠,在樓道轉角處就停住了。 徐懷柏走后,他就回了頭,直到看見獨自打掃燒瓶碎片的喬煙。 他下意識勾唇笑了,像得逞一般,大聲叫她。 阿煙。 喬煙抬頭,眼角耷拉著,唇線抿直,朝他勉強露出一個笑。 溫如許拿了個鏟子過去,自然而然地接過她手里的活,把碎片都妥妥貼貼掃進了鏟子,扔進垃圾桶。 這個瓶子我賠吧,畢竟是我害的。 他語氣比起剛剛輕松了不少,甚至還帶著笑,這讓她更不是滋味了。 溫如許。 嗯? 喬煙叫了他的全名,語氣鄭重,對不起。當我是替他,跟你道個歉。 這不需要,喬煙。 溫如許放好清潔工具,走到她面前一步的距離,低頭看她,聲音低低的。 首先,我不希望你跟我道歉。其次,你也不用替他跟我道歉,因為我不在乎,也不稀罕他的道歉。 而且,比起道歉,我更喜歡你能對我熟稔一點,好一點,當做朋友也行。 他的聲音被襯得更加溫柔,又有些啞,她微怔,抬頭就是他近在咫尺的臉龐。 那雙清澈如月的眼睛霎那變得幽深,仿佛原本的明凈都是假象,里面是暗淵,是沼澤,是多看一眼就會被吞噬的欲望。 喬煙張了張嘴,忽然說不出話了。 溫如許的鼻尖離她越來越近,她卻像魔怔了,傻在原地。 眼睜睜看著那雙幽深的眼靠近,薄唇停在了半指之距。 取而代之的是頭頂覆上了溫熱的大掌,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好了。 溫如許笑起來,幽潭似的眼霎時亮了起來,又恢復成了明凈清泉,盛滿柔情。 你不用有負罪感,我們是老同學,是前任,也是朋友。不是么? 喬煙看著他的眼睛,兩人距離這樣近,她呼吸之間都沐浴在他身上縈繞的檀香里,一時竟忘了后退。 明明他說了不要她有負罪感,可一番話下來,她更愧疚了。 為什么一個人會這樣徹底地原諒另一個人呢? 就算她對徐懷柏,也沒有完全原諒,說來 可笑,她覺得自己連原諒他的資格也沒有。 畢竟他錯了,她也錯了,這樣一來,溫如許竟成了活得最正的人。 卻因為她,被說得這么差勁。 喬煙心底升騰起一股煩躁來。 始作俑者卻在這時給她打來了電話。 屏幕上,徐懷柏的名字在這時顯得異常刺眼,溫如許垂眸看著正盯著它的喬煙,眼中情緒意味不明。 接吧。 他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轉身取了地上她放的兩個燒瓶離開,聲音淡淡,我先回實驗室了。 他給她留足了空間。 喬煙看見他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處,終于接通了電話,聽筒里傳來懶懶的一句話。 你人在哪?我在你學校呢。 她吸了吸鼻子,答道,我還有點事,你來做什么? 奧,徐懷柏答得漫不經心,那你先忙,忙完了給我個電話,我來接你,一起吃個飯。 說完就掛,完全不給她考慮的時間,像篤定她不會拒絕一樣。 溫如許靠在樓道轉角處,聽完了全程對話,接著是她離開的腳步聲。 他突然覺得,多聽徐懷柏的狗嘴汪幾次,其實也不是那么難以接受。 最好都當著她的面。 反正撬墻角,誰不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