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相遇

    金麟會所的地下車庫。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走到一輛黑色邁巴赫旁，車窗降下，一個身著黑西裝的男子坐在后座，昏暗的光線看不清男人的神色，隱約露出優越的下頜線。

    "太總，清平區的別墅我已經幫你打掃好了，今晚就可以入住。"趙偉恭敬低頭說道。

    "趙叔叔，辛苦了。"聲音渾厚低沉，太云霖嘴角輕勾，語氣和善。

    "沒事，是我應該做的，不過，老爺子那邊"

    "在我身邊做事這么久了，你還弄不清是在給誰辦事嗎？"男人發出笑聲，磁性魅惑。

    "當然是為你辦事。"趙偉開始誠惶誠恐起來。

    "我只是擔心你不顧太董的反對來到這里，會影響你現在要做的事。"

    "恐怕他現在沒空管我。"太云霖心情愉悅，似乎在說有趣的事，趙偉神色放松了下來。

    "不過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把平市政商界人脈網整理好提供給我，我的錢不是白送給你建會所的。"太云霖臉色陰沉下來。

    "是是是。"趙偉沒反應前面人的變臉，神經又緊繃起來，連忙點頭。

    眼前的邁巴赫開走后，趙偉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從西裝口袋里拿出煙和打火機，吸了好幾口后，就離開了。

    華燈初上，來往車輛川流不息，夜景浮光閃爍，太云霖看著外面的繁華，面無表情，坐在副駕駛座的秘書萬榮接完電話后說："太總，老爺子那邊說要你回一趟家。"

    "怎么，那個女人還沒消停？"太云霖冷笑。

    萬榮沉默不語，紅燈亮起，"再說吧。"太云霖看著車窗外購物廣場上大屏，女星明艷動人，一身珠寶，華麗璀璨。

    司機胡師傅從左側后視鏡看到太云霖一直注視著廣場大屏上的女明星，說道："最近這個女明星很火，叫白芒，她演的那個什么家人的秘密，我女兒有一直在追著看，現在可迷她了，房間里都是她的海報。"

    萬榮咳咳了幾聲，"萬秘書，你怎么了？喉嚨不舒服嗎？"胡師傅關懷地說。

    "沒沒有。"萬榮從后視鏡觀察太云霖的神色，太云霖嘴角勾起，意味不明。

    胡師傅繼續說："萬榮，你也覺得這個明星漂亮吧，我上次送楊夫人去慈善晚會時看到了她，真人比上面的還要漂亮，本來想為女兒要張簽名的，要不是她助理過來在旁邊說了什么，我都可以要到她的"

    "萬榮，打電話訂下這套珠寶。"太云霖打斷了胡師傅的說話，拿起了旁邊的平板，寬大修長的手在上面劃動什么。

    "好的。"萬榮也轉頭看著大屏上的女星，一身的奢侈品牌珠寶，紅寶石為花瓣，白鉆為花心鑲嵌成一朵花，巧奪天工下，朵朵相連，粗略看，項鏈，耳環，戒指，手鏈，至少用了五百多顆的紅寶石和三百多顆白鉆。

    車子行駛到郊區別墅的門口，太云霖沒有下車，一直盯著眼前的灰白別墅，仿佛和兒時記憶里的畫面重合，萬榮說："太總，要不我還是安排一個保姆吧，你一個人也不方便。"

    "不需要，鐘點工就行了，還有必須交代清楚，我的臥室和地下室不準進入，否則后果自負。"

    "明白。"

    太云霖獨自走進漆黑的別墅，挺拔瘦高的身影就這樣埋沒在夜光下。

    胡師傅送萬榮回家的路上，"胡師傅，你還是少說話吧。"

    "怎么啦。我有說錯什么嗎？"

    "你的心思，我都知道，更何況太總，你不能仗著你老婆是太總家的老人，就這么肆無忌憚吧。"

    "你這說得什么話，你以為我愿意說那些話，就是我老婆在我面前嘮叨，說太總都三十二歲了，連個女朋友都沒有，太家要絕后了，嘮叨一大堆，聽都要聽煩了。"胡鵬大嗓門起來，萬榮不做聲，黃媽真得太愛cao心了。

    玻璃門自動打開，太云霖在夜色中駕輕就熟走向沙發旁坐下，低頭撫摸著沙發上圖案的紋路，月光透過天窗籠罩周圍，靜靜看著一切，不知道在回想什么，這時太云霖看到一個穿著藍色裙子的長發女人，站在陽臺那里，安靜地看向遠處的大海，隨后女人回過頭來溫柔地叫他小霖，太云霖想上前，女人恬靜的面孔突然變得猙獰起來，眼睛充血，流出了血淚，嘴里不斷噴出血來。

    晨風微涼，躺在沙發上的太云霖，一個長腿弓起，黝黑的瞳孔微微睜大看著天花板，額頭的少許汗表明他做了一個不好的夢。

    信陽醫院是所大型私立醫院，位于市區的邊界，周圍樹林多，還有河流經過，地理環境的優勢，許多老人都會選擇在這里"住院"，院內的工作人員還會調侃自己在養老院工作。

    今天的溫雨岑穿著米白色的襯衫，襯衫上的領口和袖口是深棕色的，下身穿的棕色A字半身裙，不顯得刻板俗套，倒是別有成熟韻味。

    "溫醫生，早上好啊。"

    "早上好。"溫雨岑淺笑，隨后走進了電梯。

    "溫醫生可真漂亮，性格也好。"

    "對啊，為什么沒有男朋友呢？"

    "人家眼光高，瞧不上吧。"

    "聽周姐說溫醫生剛來醫院的時候，就有好幾個醫生追求她，不知道為什么都不了了之。"周姐是護士長，是這家醫院的老人了。

    "有誰有誰？"護士們兩眼放光，八卦味濃厚。

    "聽說有婦產科的趙醫生，還有"

    "都閑得發慌啊，大早上就開茶話會??？"周護士長突然冒了出來，把她們嚇了一跳。

    "小王，306號房的病人你有去提醒吃藥嗎？"

    "小任，涂醫生在找你，還不快去。"

    大家都散開后，周護士說："自己都還是單身狗，還cao心人家有沒有男朋友，真是咸吃蘿卜淡cao心。"

    聽到四十多歲護士長說的話，前臺導醫悶笑不已，這時一個穿灰白色風衣的女子站在臺前。

    "你好，我已經預約好了的，請問精神科在哪一樓。"

    "在六樓。"

    "好的，謝謝。"

    導醫多瞄了女人幾眼，總覺得她好像一個明星，等女人上樓后，她看了看手機里的屏保，該不會是現在很火的女明星白芒嗎？

    職業素養擺在那里，這種只有自己知道這個八卦的感覺讓導醫小小興奮了一把。

    "溫醫生，白小姐來了，要她進來嗎？"小晚進來問。

    "讓她進來吧。"

    "好的。"

    穿上白大褂的溫雨岑，坐在辦公桌前，把桌上的書放進了抽屜里，白芒進來后，直接讓她坐在沙發上，小晚端了水進來，放到茶幾上就走了，關上門之前還特意多看了白芒一眼。

    "溫醫生，我只是睡不好覺，你直接開幾瓶安眠藥給我就可以了。"溫雨岑還沒說話，白芒就急切說道。白芒臉上蒼白眼神透露出憔悴，狀態不是很好。

    "能告訴我為什么睡覺睡不好嗎？"溫雨岑輕聲細語地說。

    "就是睡不好，哪有為什么，我拿一瓶安眠藥就走。"白芒不耐煩的說。

    "按規定，不能一次性開那么大的量，我給你開三天的吧。"

    "一個星期可以嗎？"白芒小鹿般的眼睛帶著懇求，我見猶憐。

    "一般睡眠障礙跟身體和心理有關，我的建議是你先體檢看看，要是體檢沒有問題，再找我談談，看看是否需要繼續開藥。"溫雨岑回避了她的請求。

    "你應該知道我是誰吧，我是聽別人說這家醫院保密性很好，我才過來的。"白芒走之前，嚴肅說道。

    "當然，保護病人的隱私是我們必須做到的。"溫玉岑點頭淺笑，其實她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下班后，溫雨岑被王子武和錢晚兩個人架著去下菜館子，"溫姐，我告訴你，這家飯店馬上要開了，肖老板跟我哥是朋友，我們先去嘗嘗看，肖老板說不好吃不要錢的。

    錢晚莞爾一笑，溫雨岑無奈搖了搖頭，把車窗降下，享受著清風的照拂。停好位置后，三人進了飯店，服務員帶著他們去了二樓的包廂，飯店裝修有些奇特，奇在內外的差別，從外面看，牌匾上寫著"東家小廚"，兩邊掛著木匾對聯，低調古樸，反觀里面，風格變得現代化，奢華內斂，溫雨岑猜測老板開飯店是別有目的。

    齊劉海的女服務員給他們倒水，微笑說："王先生，我們老板在忙招待他其他客人，要等會兒。"

    "你跟肖哥說，不用管我們。"

    好的。

    "請問洗手間在哪里？"溫雨岑細聲地說。

    "出門右拐后直走就可以了。"

    "謝謝。"溫雨岑微笑點頭以示感謝。

    王子武幾人旁邊的包廂內，熱鬧非凡，肖老板坐在太云霖旁，拿起旁邊的茅臺酒，想倒在他杯子里，太云霖抬手去擋，笑著說："抱歉，我不能飲酒。"

    "大老板的酒量肯定比我們大，怎么飲不了。"肖老板開始起哄，大家也跟著起哄。

    太云霖微笑不語，萬榮在旁邊忙說："肖老板，太總吃了頭孢，你讓他喝酒，你是什么意思？"說完這話，大家都安靜下來。

    "我不知道哈，我可沒別的意思，你這個臭小子現在成了大老板的秘書，開始飄了哈，敢這么跟我說話，既然你老板喝不了，你過來跟我們喝。"周圍人又開始起哄，萬榮有苦難言，看向大老板，竟然撇下他走了。

    太云霖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嗯，我知道了，過幾天我會去，照顧好他。"最后的話意味深長。

    太云霖接完電話后直接去往洗手間，這時一個端菜的服務員打開了隔壁包廂門，不經意一瞥，一個女人親吻了男人的臉頰，那個男人是前幾天撞到自己的朱家小兒子。

    他的女朋友不是上次看到那個女人嗎，難道又換了一個？

    太云霖一笑置之，別人的事和他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