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我喜歡
二十二、我喜歡
莫誨如很快帶著人趕到了醫院沒辦法,一個當事人差點被打成殘廢,另一個打電話的委托人,如今也躺進了手術室。 高奚的脾臟輕微破裂,整個人昏迷不醒。 莫誨如臉色擔憂,但看見手術室外的高仇,又冷笑一聲:做事不干不凈,連這么骯臟的事都叫奚奚看見! 面對指責,高仇平靜地說道:大嫂教訓得是。 莫誨如懶得再理他,回頭對跟著來的她的學生瞿道青道:你去看看那個少年的情況,這個案子正好給你練手了。 瞿道青點頭稱是,在與高仇見過禮后便離開去找齊越了。 他是莫誨如的學生,今年剛剛畢業進入律所工作,在聽老師說起高奚打電話委托案子那一刻,不得不說是驚訝的。 畢竟,在警局內部打律師電話不稀奇,稀奇的是這個小姑娘的身份。他認識高奚,是因為高奚是他的老師的侄女,卻如同女兒一樣被他老師疼愛著,同時,她的親生父親又是位高權重的警督。 他不禁起了興趣,不管是對案子,還是高奚。 * 好吧,齊越同學,請把你的情況都告訴我,讓我來想想要怎么幫助你比較好。 齊越剛被包扎好傷口,現在躺在病床上聽這個自稱是他律師的年輕男人告訴他可以幫他打官司。 他知道這都是因為高奚。 我沒有律師費可以付給你。 瞿道青扶了扶眼鏡,笑道:是這樣的,我接這單案子是法律援助,本來就不收錢他饒有興趣的勾起唇角:何況幫你贏了官司,我會得到比錢更有價值的東西。對了,我還很好奇,為什么高大小姐要幫你找律師呢,或者說她幫你的理由是什么? 齊越搖頭:我不知道。 嘴巴這么嚴。 瞿道青突然覺得現在的小朋友一個比一個有意思,于是拍了拍齊越的肩膀,調侃道:還以為你是她的小男朋友呢,還有我剛才來的時候看見那位高長官,臉色可不是那么好啊。 * 齊越這邊正聊著案子,高仇守在剛結束手術的女兒的病房外,他沒進去,不想自己身上不好的情緒影響到睡夢里的她。 先生。陳泰頗有些忐忑地開口,畢竟高仇此刻的神情實在是陰森可怖。 說。 踹傷奚奚的那個人,需要處理了嗎? 高仇抬手按了按太陽xue,余光卻看見手掌里的血跡,將其攤開,回想女兒吐血后對他說的話。 她虛弱無比,卻竭力地拉住了他的手腕:對不起 為什么要抱歉呢? 不用,既然奚奚在乎,那就讓他們走程序,你提前把證據準備好送給那個律師吧。 是。陳泰摸不清上司的心思,又覺得他不像往常,于是不敢再問什么。 高仇平靜道:警局內部雖然不缺這樣的人渣,但我不想有這種做事會輕易被人拿住把柄的廢物,我的受勛大會也快了,是該好好清理他們了,奚奚給了我一個很不錯的理由。 陳泰后背有些發涼,踟躕了一會兒還是問道:那么齊越 算了。高仇擦著手掌,漫不經心道:奚奚既然要保他,那就讓他這么過下去吧。你去把謝季接來。 陳泰頷首,然后便離開了。一路上,一股寒氣從下而上的蔓延著他的全身,他回想從一開始,是高仇授意讓人去為難齊越的。 高仇有心要收一個好苗子來培養,而齊越和謝季都是被看中的人。 其實從各方面來說齊越都要更合適和出色,只可惜 *** 高奚掙扎著醒來,便立馬對上了高仇平靜卻深邃的雙眼。 她還有些虛弱,但總歸不會吝嗇笑容,爸爸。 感覺怎么樣?高仇輕輕碰了碰她的臉,你昏迷了兩天。 又是這么久高奚抿抿唇,心道不用說,他定是在生氣的。 我知道錯了。她立馬乖巧的認錯。 錯了嗎,我還以為高大小姐以一己之力對抗不公不義,不會覺得自己錯了。 看來氣得不輕。 但高奚卻笑得愈發燦爛,梨渦甜得要命,唉,誰讓我爸爸是警察呢,對待不公正的事我就要挺身而出的。她當然知道他其實不是個好人,也存了幾分揶揄他的意思,轉而才正色道:但我和你道歉,是因為我讓你擔心了。她從被窩里伸出白皙瘦弱的手,勾住他的手指搖了搖,撒著嬌:對不起。 高仇其實在她睜眼那一刻就不存在生氣不生氣的問題了,因為只要她活著,還在他身邊就夠了。 但是 這樣嗎?我還以為你這么幫那個男孩,是因為你喜歡他呢。他沒有波瀾地說道:你放心,我是開明的家長,不會反對你早戀。 高奚眨眨眼,看著無比純真:你撒謊。她要是說自己喜歡,恐怕齊越活不過今晚十二點。 這個人的醋意怎么那么大呢? 她強忍笑意,也為了齊越不死于非命,向他解釋道:齊越他是我的朋友,我很感謝他,尊重他,還有愧疚。她低了低眉眼,笑意收斂了大半。 她曾讓他卷入了一場與他無關的恩怨和血海中。 你有什么好愧疚的?高仇探究地看著她,心底雖存了幾分猜測,但又覺得不可能,或是想聽她親口說。 可高奚又怎么會讓他得知自己也是重生回來的呢,她早就打算埋藏了那段灰暗的記憶,與他開始新的生活。 她微微側首,因為上一次齊越跳下河救我了,我告訴過您,后來那群好事的記者自顧自把我報道出去,又完全沒有理我說齊越也在場的事,這樣一來,搞得我把好處都占了,但其實他才是救人的英雄。雖然那時候她還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呢。 何況,她有些氣鼓鼓的模樣,我爸爸是警察,而且還管著很多警察,在他的管理下居然出現了這么不公平的事,我多不好意思啊。 她這句話兩分真,八分假。 高仇嘆了一下:行了,你那個救命恩人沒什么事,你大伯母帶了她那個學生瞿道青來幫他,比起你不善良,不可靠的父親,這樣你總滿意了吧? 聽他這么說,高奚的心放下去了一半。 而后抬眸凝視著他:不是的,你一直是我的驕傲。她輕聲道出父親在她心目中地位,雖然這讓她滿心苦澀,明明前生她便愛上了他,卻一直活在他的保護下,看不見他身后的黑暗,沒能陪著他一起化解痛苦。 特別是她的手上也染了血之后,更加想要擁抱他。那些日子,他究竟是怎么過來的?每每想起,心痛都能要了她的命。 如今她仍舊愛他,不過也明白他并不會真的為了一個少年而去翻案,除非是對他有利。 高奚其實猜到了最后莫誨如會選擇瞿道青來幫齊越打官司,在前生據自己所知,這個人十分有能力,從業以來從未輸過一場官司,至少在她死前一直是這樣的;再者他年輕,需要一個揚名立萬的機會,齊越的案子便很適合他用來樹立口碑,大伯母從以前開始就看重這個學生,畢竟上輩子還讓自己和他相親過所以大概率會選他來領這項法律援助的活。 對,從一開始她委托的說辭就是法律援助。 齊越不過是個無依無靠的少年,想撼動那盤根錯節的大樹是不可能的,至少現在不可能。那么,在最大限度里,最好的辦法只有走打官司這條路,而且不能是別人,只能是和高家聯系至深的莫氏。 兩方各取所需,才是最好的合作方式。 不僅是齊越,還有她的父親高仇。 她要讓齊越堂堂正正地結束這段經歷,又不能把事情鬧得太過,不然只會一下把齊越推到風口浪尖上,而高仇這邊更是說不過去。盡管她知道現在這個情況,已經讓他很起疑了。 所以在警局里她的表現一方面是為了不讓人肆意踐踏齊越,另一方面也為了給父親一個整治警局內部的機會,她知道他日后會一手把持港城黑白兩道,那自然和這些事都脫不了干系。 要作惡,也要作無人能及的惡,而公正公平是它最好的遮羞布。 這就是她的父親,她深愛的人。 聽她這么說,高仇沉默了一瞬,然后握緊了女兒的手:好了,別在意那些事了,你現在好好安心養病,其他的交給我處理。 高奚笑著點點頭:好。 對了,你不問問那個少年的情況? 好像還在吃醋。 這下得對他好好表表心意了,她正經道:不擔心,我知道爸爸既然清楚了原委,肯定就會處理好的,而且還有瞿律師呢,我很放心。她眨眨眼,突然低聲對他說:爸爸,你過來一點好不好? 做什么?盡管不知道她的用意,可高仇還是低了身子湊近她。 然后她柔軟的吻便印在了他的唇上。 只聽她笑道:我有喜歡的人,也想早戀,你要不要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