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印
烙印
鳳凰 隨著一聲囈語,錦覓翻個身,竟把魔尊尚未來得及收回的手枕在臉下。 正當魔尊猶豫著要不要趁她不覺把將手抽走的時候,錦覓微蹙著眉宇緩緩張開雙眼。 魔尊心頭一窒。 錦覓似乎還未睡醒,慢慢地闔上眼,隨后又迅速地睜開。這回,兩眼清明,似乎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終是魔尊敗下陣來。 他猛地抽回手,起身欲走。 鳳凰,別走! 錦覓一驚,急忙從后面抱住他的腰。 她等了那么多天,好不容易盼到他。他這會要是走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到他。錦覓一陣鼻酸。 魔尊背對著她坐在床上,沒有推開她,只是有些僵硬。 空氣有點凝固。 錦覓小心翼翼地將身子往前挪,臉貼著他的側腰。從前很多人都說她就像只黃鶯,整天嘰嘰喳喳話特別多,但是自他復生后,錦覓才發覺自己原來這般嘴笨,好像每次開口都能惹得他雷霆大怒。 此刻她很想說些什么,但又怕說錯話惹他生氣。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她終于體會到這句話的含義了。 靈機一動,她直起身,帶著討好意味地在他嘴角輕啄了一下。 她知道,這只鳥兒似乎很喜歡親她。以前每每親了她,心情總會愉悅得好像要翹起尾巴一樣。 那次送他春華秋實的時候,兩人在棲梧宮前摟了半天。她明明已經告了別,鳳凰卻還把她拉回懷里,戀戀不舍地親吻她。 她被親得腦子好像變成一團漿糊,只聽到鳳凰說了句什么,她就迷迷糊糊地被他半摟半抱地帶回棲梧宮內。 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兩人已經坐在他的書桌前。她后知后覺地憶起,方才這狡猾的鳥兒埋在她頸間,委屈巴巴地說:你如今有了爹爹,又整日呆在洛湘府,再也不是我一個人的小書童了。 她被攪得肝兒一顫,竟脫口而出,好吧好吧,我就再給你當一天的書童吧,我的好殿下。 此刻鳳凰正襟危坐,目不斜視地盯著一本書。 她一會給他磨墨,一會給他端茶倒水。最后坐在他身邊,一手撐頭半趴在書桌上,悠哉悠哉地吃葡萄。 她往嘴里塞了一顆葡萄,好整以暇地斜睨著一本正經的鳳凰。 裝!看你能裝到何時! 她心里竊笑。她的好殿下,從剛剛進門到現在,那本書就沒翻頁過。 啪!鳳凰終于合上書。 轉頭看著她,眸色沉沉,葡萄好吃嗎? 她摘下一顆,朝空中拋上去,仰頭接住。一咬,甜膩的汁液在嘴里嘣開。兩眼彎彎,甜呀。 他抿唇輕笑,嘴角邊的梨渦若隱若現,本王的葡萄,自然都是甜的。 他伸手一把將她拉進懷里,低頭咬住她的嘴唇,舌頭一勾,那顆尚未來得及咽下去的葡萄竟已在他嘴里。鳳凰一口吞下果rou,笑吟吟道:但不及你這顆葡萄甜。 他意亂情迷地啃咬她的唇舌,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剝了。后來發了狠,竟把她按倒在桌上,不知疲倦地跟她廝磨。 不知過了多久,錦覓終于忍無可忍,一把推開他,嘟著嘴嬌嗔道:你這鳥兒真真不知節制,我的嘴巴都腫了! 錦覓佯裝不滿地剜了他一眼,落在鳳凰眼里卻是風情無限的小女兒嬌態,恨不得真把她吞進肚子里,叫別人永遠都看不到她這副嬌憨可愛的模樣。 他把錦覓摟過去坐在他腿上,著迷地用嘴摩挲她的耳朵和臉頰,在她耳邊低語溫存,喃喃訴說著只有兩個人才聽得到的情話。 錦覓軟軟地靠在他懷里,把玩著他的一只手。從前她這殿下總是毒舌無比,常常一句話就噎得她氣急敗壞,沒想到現在說起情話,竟然溫柔得讓她心里跟喝了花蜜一樣。 哼!這人可真壞!她忿忿地想,卻又忍不住更貼近他幾分。 ****** 錦覓親了那一口之后,羞紅著臉,怯怯抬頭看向魔尊,卻發現他皺著眉,目光沉沉地看著她。 心下一涼,錦覓有些無措地移開眼,頭悄悄地往后縮。 突然天旋地轉,紗帳翻動,魔尊把她壓在身下。 錦覓紅唇微張,還沒反應過來,魔尊冰冷的薄唇就覆上來,一口咬住她。 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子有多誘人,嬌艷飽滿的紅唇像一顆紅艷艷的櫻桃,邀人前去采摘。他恨不得一口把它吞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軟魂香的藥力,錦覓被親得氣息紊亂,軟綿綿地躺在他身下,不知今夕是何夕。 突然,一塊黑紗蒙在她眼上,還打上了結。 錦覓心里一慌,掙扎著要解開。 別動。 耳邊傳來魔尊冷冷的聲音,敢解開試試。 錦覓委屈地抿著唇。 魔尊將她翻轉過去,背對著他。他怕,待會要是錦覓在他身下,但凡眼神像在看著另一個人,他會忍不住當場法滅了她! 反正她應該也不想看到他的。魔尊嘆息。 錦覓趴在床上,突聞背后撕拉一聲,背脊發涼。鳳凰竟就這么把她的衣服給撕了! 魔尊倨傲地看著那白得發光的后背,像在巡視自己的疆土。衣服往兩邊扒開,手順著衣服裂口,從后背滑到前胸,一路南下撩撥,輾轉流連。 錦覓微微戰栗,眼睛看不到,身體卻似乎變得更敏感。 魔尊俯下身,從她的后頸一路往下親吻,溫柔得讓錦覓幾欲落淚。 鳳凰錦覓輕嘆。她渴望與他擁抱,不滿地扭動抗議。 魔尊卻按住她,一手抬起她的臉,舌尖挑開她的唇,帶著桂花酒的香味如影隨形地糾纏著她與他共舞。另一只手把她的身子微微抬起,從后面進入她。 錦覓不安地扭動,卻讓他更深入。 突然,一尾鳳羽在錦覓的尾椎骨隱約浮現,沿著她的腰窩往上,一路慢慢閃現出一只仿佛正欲拍翅騰飛的金色小鳳凰。 魔尊輕輕摩挲著這只突然出現的鳳凰,復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幸福得想要掉淚。 這是兩人第一次靈修的時候,他一時興起,也出于占有欲,在她腰窩處偷偷種下的烙印。平??床坏?,但是與人交合時,體溫升高,就會出現。 這于上神而言只是個小法術,如果潤玉有碰過她,照他的性子哪里會容許它的存在,肯定會除了這個烙印。 錦覓是他一個人的。他的小姑娘,只是他一個人的! 錦覓感覺到鳳凰細碎地親吻她的腰窩,久久徘徊,溫情繾綣得讓她心里發癢,而后卻突然變成暴雨,粗暴地在她身體里橫沖直撞。 ****** 驟雨初歇。 魔尊氣息漸穩,把骨軟筋酥的錦覓擁在懷里,一手輕輕地撫弄她光滑的美背。 錦覓閉著眼,在他懷里微微喘息。 床上一片凌亂。柳弱花嬌的美人兒后背露出大片綺光,前身依然覆蓋著衣服,破碎的衣裙半褪至膝蓋處,連襪子都還沒脫,說不出的旖旎。 魔尊嘴角微勾,施了個法把她那身破碎不堪的衣物褪盡,又揮手在密室里點起幾簇冷火,準備給她清洗一番。 定睛一看,他臉上瞬間烏云密布。 這是怎么了? 魔尊冷聲問道。 錦覓聞言不解地睜開眼,只見魔尊擰著眉,手指著她心口處那兩寸長的刀疤。 還有這個! 魔尊的臉色愈發凝重,厲聲指向她的小腿,兩只腿布滿可怖的疤痕,在那雪白膚色的襯托下,顯得更加猙獰。 這都是我的報應。錦覓心里發苦,沒有出聲。 那時她只知他被自己一刀捅得身死神滅,整日活得猶如行尸走rou,心灰意冷。被忘川幽魂撕咬得兩腿鮮血淋漓后,雖然潤玉給她療傷止血,還給她留下藥膏,只要配合她花界的美膚膏,每天擦藥,定不會留疤。然而她那時每日都覺得心痛得要嘔血,看著那斑駁的傷疤,竟然有種快感,覺得自己就活該留著這身疤污穢不堪地活著。 現下如果跟鳳凰提及這些,肯定只會激怒他,覺得自己又在狡辯。她也承受不住鳳凰不相信她,再次對她惡語相向,那無異于再給她心頭一刀。 這不過是我該受的罷了。 錦覓咬牙,瞥開眼低聲道。 魔尊頓時怒火中燒。 他氣她又是這樣,一副什么都不想說的受氣小媳婦樣。但更多的是無法抑制的心疼。他放在心尖尖上寵了百余年的人,從前被燙個手都能疼到哇哇大哭,被他嬌慣得仿佛受不得一點點苦,如今滿身傷痕,性情大變,再沒有當初那副天真得不知疾苦的模樣。 那個人是怎么護她的! 他憤然起身,滿腹邪火無處發泄,又不想讓錦覓知道他還在意她,來不及思考,殘忍的話就出了口:丑! 錦覓小臉煞白,暗暗咬著下唇不讓眼淚掉下來。她縮了縮腳尖,不動聲色地拉過錦被,蓋住那可怖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