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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模樣打扮地人類邁前一步,厲聲罵道:“你個妖怪還敢......!”他驚悚地對上季辭青驀然投來地陰狠目光,后半句話就這么不上不下的卡在了嗓眼里。季辭青扭回頭,看著她遮掩在陰影中的半張臉,躁郁煩悶的神經瞬間安定了下來。他知道她是妖,也明白和沒有約束的妖獨處,有多大的風險。可就算她站在這里是為了要他的命,他也愿意拿著刀把自己的心臟剖出來雙手奉上。沙漠中饑渴到徘徊于死亡邊緣的旅人,在見到綠洲的那一剎那,就已經瘋了。他也一樣。季辭青劃開唇線,不可自抑地低笑從喉嚨里溢了出來。“好?!?/br>※辦公室一如基地外那密不透風的建筑風格,只有一個書柜和一套辦公桌。處處都體現出精英式工作氛圍的卓越高效性,簡約到缺乏人氣兒,甚至連一扇通風透光的窗戶也沒有。唯一的光源是頭頂那一盞小小復古的吊燈。慘白的燈光下,姣姣渾身僵硬的靠著冰冷的門板,在空間有限的辦公室內,和靠在辦公桌上的季辭青維持著最遠的距離。這是從她逃出來以后,第一次和他同處一個空間。時隔許久,那種被支配、被打碎的恐懼感非但沒有隨著時間的流逝淡化,反而更深重。她不說話,季辭青也不開口,雙方就這么沉默的僵持了十幾分鐘。辦公室的面積就這么點兒大,根本沒有什么遮蔽物可以擋住他的視線,盡管姣姣已經拼命催眠著告訴自己“不用怕”,但那種直勾勾地、像是要把她吃進肚子里的視線,還是盯得她渾身寒毛直立。緊繃得神經仿佛被刀尖挑起,鋒利的刃來回拉扯著,潛藏在靈魂深處積壓許久的恐懼化作繩索,勒住她的脖子。窒息感令她喘不上氣,手指不安的陷進手心里,好像只有疼痛,才能讓她不至于松懈得癱軟在地上。終于,她忍無可忍地打破了這微妙的平靜。“你不要看著我!”這一聲略顯尖銳的語調矛戈般刺破了虛偽的克制。季辭青的表現并不如她想象的那般慍怒,大概是沒有想到姣姣會說這樣的話,他的神色有一瞬的怔然,按在漆木桌案上的手漸漸攥成了拳。“你就這么不想見到我嗎?”不是反問,也不是肯定,而是真真切切的疑問句。季辭青以為她該是和他一樣的。在弄丟了姣姣的日子里,他根本無法入眠。白日黑夜都在讓人發瘋的空虛中煎熬著,每天都能清晰得感受到身體里有什么東西在死去。身體的疲憊和精神的緊繃對峙抗衡著,失去了從容優雅的他變得愈發暴躁易怒。任誰能夠料想到,總是運籌帷幄、矜貴優雅的貴公子,會因為一個“女人”變成這副模樣。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在遇見姣姣之前,就算有人這么預言,季辭青也會把它當做一個不怎么好笑的笑話。可世上的事情,大抵都逃不過命中注定。如果不是親近家仆勸說時的那句——“請一定要保重身體,您還要與那位小姐相伴一生啊?!笨赡芩仓尾坏浇袢?。季辭青的前半生度過的太順風順水,不論是所有人口中的稱贊,還是什么稀有的物件兒,世上的所有仿佛都理所應當屬于他。可他唯一珍惜的只有她。為什么她會這么厭惡他呢?這個問題戳動了姣姣脆弱的神經,她近乎發泄似的喊著:“你憑什么以為我會想見到你?“你那樣對待我,我好不容易逃出來了,可你又要害死我們全族!你到底跟我有什么仇??!”季辭青猛地重重閉了閉眼,長睫顫抖著掀開,露出輕顫的眸光。他做錯了嗎?好像......真的做錯了。錯在他沒有想到過,她會對他那么重要;錯在他沒有明白,在這場感情的較量里,輸得一敗涂地的是他。妄想著馴服她,卻被她馴服了。最可悲的是,她并不愿意靠近他。甚至是厭惡他的。喉嚨仿佛被一只手緊緊扼住,季辭青的薄唇開合了幾次,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才能緩和她的情緒。他頹然地垂下了頭,低聲說著:“對不起?!?/br>“光說對不起有什么用?”她目光直直地看著他:“對不起能讓我的同族們不用面臨滅族的災難嗎?”季辭青一時啞然,心底思緒紛雜。他原以為她的怒氣全是由來于被他囚禁,可現下聽起來似乎又不是這樣。如果“害死全族”是指靈氣復原計劃的話,他就更不明白了。“我問過,你們妖族同類之間的關系不是......”“你知道什么!”吼出這一聲好像耗盡了全身的力氣,姣姣順著門板疲憊地蹲了下來,眼眶紅紅得,不自覺地泛起了朦朧的濕霧。她的聲音也是啞啞地:“雖然妖族大多都是血緣不親,可我和哥哥是族長從海谷邊緣冒險撿回去的,族內的大家不熱切,但都很關照幼崽,如果不是他們,我和哥哥也不能成長起來?!?/br>季辭青愣在原地,腦子就像被一道驚雷劈中。——————為什么過年比工作日都忙,我枯了。ps:今天是雙更,大家別漏了下一章呀。三十九章長生<妖授錄(NP高h)(長夜不眠)|PO18臉紅心跳來源網址:mise三十九章長生季辭青愣在原地,腦子就像被一道驚雷劈中。在計劃開始前,他曾特意去詢問過道修,關于妖族有沒有族群觀念問題,當時得到的回答是:妖類無情,只要不涉及自身的利益,大多數妖怪都不會多管閑事。他便想,保住姣姣就夠了,犧牲其他的鮫人和他也沒有關系。只是沒有想過,居然會是這樣。他疲憊地在心里苦笑,這也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對不起?!?/br>無數情緒陳雜著,顛來倒去,還是只能說出這三個字。姣姣抬起頭望著他,淚珠要掉不掉的掛在眼角。直沖腦仁的怒氣這會兒消散地差不多了,她不知道自己剛剛是哪來的勇氣對著這個魔鬼大吼大叫的,大概就是一時的急切蓋過了恐懼。她啞著嗓音,小聲地跟他商量:“那你現在知道了,你想要什么我、我...可以給你的都給你,只要你讓那群道士離開南海,別打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