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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A片許寧深深吸著氣,并不想掉進對方設下的圈套里。他像是沒有聽見那些暗示和調侃,只冷靜道:“我沒有震動棒?!?/br>子襟也沒指望他有。小姑娘趴在他身旁,指尖劃過他的胸口,轉了轉,又戳了下,問道:“那A片呢,A片總有吧?”許寧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一般人都會有吧,她不確定地開了口:“你……沒有嗎?”那語氣猶豫又謹慎,小心翼翼的,簡直就像在問他行不行。許寧:“……”他鬼使神差地指了下書桌上的手提電腦。小姑娘開心了,爬起來越過他去夠電腦。“哪個文檔???”她問。到這時許寧已經后悔了,他不說話,默默裝睡。子襟推他,搖晃了半天,許大人才認命地拿過電腦,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一共三部,高清無碼。子襟全部點開了,似乎是想挑部喜歡的。她還很興奮,語氣輕快地說:“你還下載下來啊,我一般在線看?!?/br>她沒有得到許寧的回答,她的許大人靠在床頭,滿臉通紅地盯著屏幕,睡意全無。一分鐘過去了,許寧拿了耳機給她。他看起來很不好意思,佯裝鎮定著說:“你自己看,我要睡覺?!?/br>子襟也不在意,她插上耳機,在那片呻吟聲中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你一般多久自慰一次???”許寧:“……”子襟回頭看了下,覺得她的許大人快哭了,她只好放棄溝通,自言自語道:“我看下修改日期?!?/br>許寧靠了過來,視線在她和電腦之間轉著,一副不知道該怎么辦的樣子,好半天只嘀咕道:“看這個干嘛?!?/br>“多久一次嘛,我想知道?!弊咏笳Q?,語氣甜膩地撒著嬌。許寧覺得自己的判斷力已經模糊到了極致,他是怎么被這家伙拖下水的?遲疑半天,他才頂著小姑娘灼灼的目光,硬著頭皮回答道:“一兩個星期……一次……吧?!?/br>這答案似乎出乎意料,屋子里瞬間安靜下來。“怎么了?”子襟的反應弄得許寧緊張了起來,他破天荒問道,“你呢?”“一兩天啊?!毙」媚锘卮鸬美硭鶓?。還皺了眉,喃喃著:“一兩個星期真的正常嗎?”她實在有理由懷疑許寧是往多了說的。她拿起手機:“我查一下?!?/br>屏幕亮起,許大人咬著下唇。子襟抬眼看他,終于想到自己是不是過分了些。她猶豫了下,又想著自己總會查的,便毫無掛礙地低頭繼續百度。這大概很難熬,許寧覺得自己就像接受審判的犯人。等了半天也不見子襟有什么反應,他干脆拿起手機,自己打開瀏覽器。結果就是他還沒看到搜索結果,子襟就湊了過來。小姑娘瞪大眼睛,但搜索框里并沒有料想中的打飛機問題,她看到的是“女票一兩天一次正常嗎”。“我的天?!彼钗豢跉?,“你才不正常?!?/br>小姑娘第一次認真思考婚后生活,雖然這家伙沒有求婚。她重新點開視頻。一部動畫,兩部真人,情節溫和,看不出什么偏好。又看了一會兒,子襟忽然開口:“我其實也有下載下來?!?/br>“是嗎?”電腦插著耳機,許寧聽不見聲音,看到的只是細致的前戲。而子襟說:“你這些好沒意思,我比較喜歡刺激點的?!?/br>許寧:“……”他還是問了:“什么樣的?”“強迫向?!?/br>好吧,這是他最不喜歡的一種了。事實上他也如實說了:“我不喜歡?!?/br>子襟轉頭看他,覺得有些遺憾。又問道:“為什么呀?那只是表演?!?/br>許寧沒有回答,略微走神地移開了視線。空調實在有些冷,他想起那個冬天,井里撈出的尸體。已經是無關的人了,兩省離得又遠,他看見的只有名單,大半個鄉的名單,有些沒有名姓,用的是一家一戶多少人這種登記方式,偶爾會附上死因。可是,溺死?他不明白,也不愿意接受。忘了是誰,委婉地勸他:“倭寇攻城,一個女孩子家的,跳井嘛,也能理解?!?/br>他又看了一會兒,這片拍得拙劣,漂亮的女學生和猥瑣的大叔,明明沒有反應,卻還假裝高潮,聲音刻板得沒有絲毫起伏。子襟一直在快進,遇到口的部分就跳過,道具跳過,抽插也跳過,一部片五分鐘之內看完。在她點開下一部時,許寧忽然開了口:“你還記不記得,第一節哲學導論課時,容帝問我們的一個問題?”容帝是某位老師,私下里女生給他的愛稱是容容,男生則尊稱他為容帝,一個偉大的角色。等等,他為什么提到這個,難道文檔的命名是“哲學♂”?子襟退回去看了下。好吧,不是,但也沒好到哪里去?!靶陆ㄎ募A”,如此原始,如此空無。“好像是在說蘇格拉底之死,”許寧慢騰騰回憶著,“他問我們,生命本身比其他任何東西都重要么?”子襟嘿嘿一笑:“據說很多男生給裝A片的文件夾命名為‘生命的起源’,你要不要試一試?”“……”許寧無視了她的調侃,“當時他讓我們舉手,問有沒有什么東西你愿意為之付出生命的代價?!?/br>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沒有人舉手。子襟莫名緊張,想著這家伙難道要求婚?但是許寧說:“你能好好想一下嗎,什么時候你會主動選擇死亡?”對于那些至親選擇了自殺的人來說,終其一生困擾他們的那個問題大概就是自殺的原因。他們痛苦、自責、不斷猜測。那些自以為強大的愛,到了生命面前,卻是那般渺小脆弱,起不到任何挽回的作用。子襟對著屏幕里纏繞在一起的兩具身體思考了下,不過她思考的問題是許寧為什么要問她這些。生命的有限讓人們寄希望于某些終極目標來支撐所謂價值,但那往往是無形的東西。那些古老的、遠去的時代里,漂浮在城市上方的榮譽和自由,多少人為之傾倒??涩F代人的現實鉆營卻打破了精神價值的意義。子襟覺得以自己的覺悟來看,大概不會有那一天。她回頭看許寧,許寧還是一臉嚴肅,她于是握住他的手,深情款款道:“親愛的,你不愛我的那一天?!?/br>她是在開玩笑,許寧也笑了,雖然那笑容轉瞬即逝。后來終于睡了會兒,本以為許寧在會很安心,但太陽出來之前,子襟還是做了噩夢。視野里不是純粹的黑,模模糊糊的,似乎有光影晃過。她一直在跑,踉踉蹌蹌,沒有方向,也看不清前路。在她想到要小心腳下時,果然被絆倒了??牡搅耸瘔K,一摸還滑膩膩的。她撐起身子,意識到這是一口井,井上有蓋子,沉重的鐵蓋,防止人掉下去。耳邊是帶著涼意的笑聲,像是鬼魅,又像是人聲,從四面八方而來,都在嘲笑她的狼狽。天似乎快要亮了,但無路可退時拋出的光亮,也僅夠她看清自己的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