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
妖孽
放空游過熱鬧的街頭,到了Oscar門口。 外面停滿了豪車,比車展都要氣派些。保安一個個裝備的到位,看得出是個高級會所,只供有錢人玩樂的地方。 左夏手里還攥著褚懷寧的眼鏡,鏡框都被她捂熱了。 心里煩躁地厲害,看見不遠處在門口抽著煙等她的周琛,將眼鏡丟進包里。 周琛看見她,猛地吸了口煙吐出來,笑得痞里痞氣: 大小姐,你總算出現了,又是消失好幾天,你怎么總是神出鬼沒的? 左夏沒理他,搶了他叼在嘴里的煙,往里面走。 喲,心情不好???周琛趕緊跟上來。 可不嘛,這小臉都垮成內樣了。 別煩。左夏白了他一眼,將包丟給一邊的工作人員去寄存,抬起手,讓門口的保安戴上入場的手環。 怎么了???周琛搭上她的肩,摟著她進去,今天一定給你安排到位。 有人給拉開了門,這才知道里面熱鬧。 燈光絢爛又昏暗,DJ哄抬著熱鬧的氣氛,舞臺上都是身材火辣的女孩,盡情展現自己的魅力,音樂聲炸耳,由著人們放縱。 二樓卡座的人看見了剛進來的兩個人,向她招手: 玫瑰!玫瑰!快上來! 左夏仰起頭,笑得燦爛又張揚。 對嘛,現在是她小玫瑰。 她將煙塞回給周琛,跑上樓,尖叫著和她們擁抱。 而周琛,望著手里的煙嘴上紅艷艷的唇印,迷人的毒藥,再毒他也心甘情愿將唇裹了上去。 陳曦挽著她的手坐下來:真有你的,電話不接微信不回,怎么今天想起我們來了? 左夏垮著臉哎呀一聲:別問我這些。 行,那你得罰酒,3杯,純的。 本就是湊一塊兒玩得酒搭子,陳曦也沒多問,能來這的都不簡單,各有各的門路,誰又曉得誰到底是什么背景什么身份,出了門,都有各自的生活和世界。 大家都簡單一點,不談那些有的沒的,才能玩得開心盡興。 左夏自然爽快,連著喝了兩杯,到第三杯的時候,手邊的酒被一旁的周琛奪了去,替她喝了。 陳曦指著他抗議:干嘛,三杯你就心疼了,不帶替酒的啊。 左夏看了他一眼,沒領他的情,自己取過另一杯來喝了。 左夏跟著他們鬧了一會兒就下來了,側著身子磕在沙發沿上,看著他們鬧騰地玩。瞧著有心事啊,一副世人皆鬧,唯她靜嫻的模樣。 她今天本就不太痛快,想玩個盡興都提不起勁兒。 陳曦湊過來,拱了拱她的手臂鬼祟地說:欸看到那個酒保沒有,有興趣嗎? 左夏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一排穿著統一服飾的酒保,她不用問陳曦就知道她說的是哪個。 高挑、清俊、長相格外惹眼。他垂著眼眸,靜靜地站著,看著他們玩。偏偏長了一副忒高級忒好看的臉,這下就竟有一種他是游客,而那群玩樂的人成了動物園里的猴。 頂著一副這么傲的腔調呆在這里,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左夏哼笑一聲。 她最看不過這種自視清高的人。 都在這當酒保賣酒了,還端著樣子,怕是最看不起她們這種血液和腦子里灌滿酒精,只會跟著音樂搖頭晃腦的人。 左夏擺了擺手,沒什么興趣,她被褚懷寧攪地心煩意亂,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哇。 別介啊,這張臉,他要是換身衣服,絕對碾壓我們身邊所有人。陳曦忍不住感嘆。 這是個妖孽啊,一看就是禍害人間的主。 陳曦看了眼身邊無動于衷的人,向一邊招了招手,邊上的領班立馬湊了上來,彎著腰聽她說了什么,立馬笑得燦爛,擺擺手,招呼著身后的一排人上前來。 陳小姐說了,你們每個人表演個節目,哪個的節目最好,等會兒她開得酒都算他一個人頭上。 兩瓶酒的提點,就能頂的上他們一個月的工資,以他們的消費水平,指不定能抵幾個月呢。 各個都來了勁兒,爭先恐后地要展示自己。 邊上的看客也是,抽煙喝酒,笑著看他們能怎么折騰。 唱歌跳舞的,露肌rou的,能搬出來的都搬出來了。那提點是次好,要是再運氣好點,能被有錢人看上,那好日子就來了。 左夏撐著頭看,偶爾會被逗的笑一下,還是興致不高。 眼神忍不住被那個人吸引過去,他還是那樣,安安分分地站在后面,沒有要搶生意的意思。 有錢也不掙。 呆子。 最后就只剩他了,陳曦指著他,說他不能掉隊。 那人抿了抿唇,擠出來一句:我不會。 這樣吵鬧的環境下,他的聲音能清晰地傳進她們耳朵里,清朗如此,像一陣風,撫了此處的燥意。 這是往好聽了說。 往難聽了說就是掃興。 領班瞬間臉上就掛不住了,看著幾位老板變了臉色趕緊對他說了一句: 什么都行,你憋也得憋出來一個,不然你明天就不用來了。 所有人都在看他,不僅陳曦,同桌的幾個女的也被他吸引,湊在一塊兒說著什么。 他盯著地面,沉默了一會兒,地上落滿了氣氛組灑落的紙巾,最后蹲下身,撿起一張紅色的,自顧自疊了起來。 周琛看得沒勁,又湊到左夏身邊,挑著她的發絲繞在指尖: 玫瑰,怎么了今天。 左夏沒理他,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低著頭折紙的人。 紅色的紙巾繞在他修長的指尖,他慢條斯理,也沒因為這么多人看著他而感到局促,不過一分鐘,一朵用紙巾疊成的紅玫瑰落在他手中。 這對左夏來說絕對不一般。 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在腦中重現 「你怎么還學不會,笨死了?!?/br> 「算了,以后都我給你折,每一朵小玫瑰,都該生在我手里?!?/br> 左夏推開周琛,走到他面前,抓住他的手腕仰著頭看他:你怎么會折這個。 溫祁皺了皺眉,掙開了她的手沒有回答。 左夏來了興致,從一邊的桌上拿起一張白色的紙巾,看著他,印到自己嘴唇上。 落下一個紅艷艷的唇印。 她這模樣,吸引了周圍所有男人的目光。一舉一動都帶著韻味兒,一張臉生的嬌俏,絢爛的燈光偶爾撒到她臉上,像極了一朵夜里隨風垂擺著的玫瑰。 嬌艷,直直地戳人眼熟,激起人采擷的欲望。 左夏笑著將印唇印的紙巾遞給他:再給我折一個吧。 一邊的領班見樣,催促他:趕緊的。 他看著有些不耐煩,還是接過了她手里的紙。 一朵白玫瑰,瓣上印著紅唇。 艷的要死。 左夏揪著他小腹上的襯衣湊近他:我很喜歡,你教教我好不好? 他眉皺地更深,扯下她揪著他衣服的手。 左夏臉一垮,眼里瞬間泛起水光,看著一邊的領班竟露出不少委屈來: 這就是你們這的服務態度?真是欺負人。 那水瀅瀅的小眼一紅,就算她不是顧客那領班也得給她討個說法: 又不要你干什么,你教一下她怎么了?!他又笑著對左夏說,您放心,我一定讓他教會您。 左夏笑得一臉單純,抓起一疊紙:那就開始吧。 走到一旁空著的卡座上坐下,她坐的端正,兩手都放在膝蓋上,活脫脫一副等著老師上課的好學生模樣。 溫祁在大家的注視下走到那里坐了下來。 離得很遠,甚至還隔著一個轉角。 左夏一皺眉,挪著屁股到他身邊,側著身子對他說: 我學東西慢,你得耐著性子教我。 這聲音甜的能擠出蜜來。 溫祁下顎繃緊,臉色實在撐不上好看,因為身邊的人坐過來,胸前那一對總是有意無意的蹭他的胳膊。 她這種衣服,穿不了胸衣,只貼了乳貼,所以他感受到的,都是實打實的軟。 溫祁面上不變,只有他自己感覺到耳尖處的發熱,應該是紅了,好在這里太暗,沒人看得出來。 不然左夏得新奇死。 他低頭兀自拿起一張紙,放慢了速度折給她看。 即使心思被身邊人擾得又煩又亂,他也沒松懈手上的功夫,邊邊角角都掖地平整,用不了多久,又一朵紙玫瑰出現在他手中。 手長得很秀氣,手指修長,白色的玫瑰靜靜躺在他手心里。 左夏撐著下巴,詳裝認真:我沒看懂唉,你能再給我疊一個嗎? 她根本沒想學。 溫祁知道她是故意的,一句話也沒說,悶頭繼續。 她不說停,他就繼續,桌上堆了有二十幾朵。 暗色里的白花,也不知道在紀念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