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往事

    面對嘉兒莫名的遠離，我有些不知所措，從小優那也不曾探到什么有用的口風

    幸運的是，沒多久，太一的一通電話改變了這一切

    那天我還在洗澡，就聽到手機鈴聲跟催命一樣，停了又響，響了又停，實在想不出誰能這么著急找我，我只得匆匆擦拭下身子便跑出來接電話

    來電顯示居然是...太一？是嘉兒發生什么事了嗎？

    嘉兒一向是太一會緊急聯絡我的唯一理由

    我趕緊按了接聽鍵，剛一接通，太一那火急火燎的聲音便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

    "阿武你終于接電話了?。?！嘉兒說她們明天要和機械學院聯誼，我人在外面，明天回不去，我爸媽也剛好這兩天去奶奶家了，你幫我打聽一下在哪里，明天你要是沒事就替我走一趟，幫我盯住一點，防止有不軌之徒，不對，有事，你也要給我沒事，聽到沒有？"

    什么，聯誼?

    之前我倒是有從我機械學院認識的朋友那聽說過，這兩個學院已經辦過好幾次聯誼了，因為嘉兒都不曾參加過，我便也沒有放在心上

    所以嘉兒，這次你為什么要參加呢？

    我又想起朋友說的，他們的聯誼活動中已經成了好幾對，我突然感到害怕，機械學院的男生那么多，萬一就有嘉兒看對眼的呢？

    不行，我不能讓這件事發生，至少在嘉兒知道我的心意之前

    我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太一在電話那頭嘮叨了半天，我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直到太一因為我還沒有答應他，不耐煩的催促著，我才回過神來，敷衍了他兩句就強行掛斷了電話

    我必須要有所行動，我隱隱覺得，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機會了

    掛斷了太一的電話后，我立馬給機械學院的那個朋友發了信息，表示想要加入他們這次的聯誼活動

    好在他還沒睡，很快就給了我回復，把聯誼的地點和時間發給了我，雖然還不免八卦的嘲笑了我一番

    「是不是想女人了，消息這么靈通」

    我怎么交了這樣一個損友，我對著手機白了一眼，就在剛剛我還對他感恩戴德，這一刻已經全都煙消云散了

    我把手機扔回了床頭，不再搭理他

    第二天，我按照約定好的時間，按著朋友給的地址，來到了這次聯誼的KTV，對于這種事大家好像都特別積極，我進去的時候已經滿屋子都是人了

    我瞇著眼逆著KTV里昏暗不明的燈光，終于在人群中找到了嘉兒

    果然，無論到哪里，嘉兒都是惹人注目的焦點

    嘉兒的周圍已經圍了好幾個男生，正和她攀談著，還時不時揚起手中的啤酒向嘉兒敬酒

    這些兔崽子是想灌醉嘉兒嗎

    我有些惱火，而這時手里還拿著啤酒的嘉兒也看到我的出現，好像已經知道我會來一樣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點頭示意了一下，只當我是認識的陌生人

    我剛想沖到嘉兒面前，撥開那些不軌之徒，這時我的朋友看到了我，樂呵呵的迎了上來，拉住了我

    我這個朋友一向是個熱心之人，又以為我是真的來聯誼的，拖著我，將我介紹給來聯誼的女生，而我實在是掛念著那邊已經被很多男生當作目標的嘉兒，也顧不上和他寒暄，便掙脫了他

    我從茶幾上拿起一罐啤酒，裝作不經意的坐到離嘉兒最近的那個位子上，又順勢拉了最外層的男生喝酒聊天

    能拖住一個是一個，我心想，畢竟這種氣氛下我要是直接搶走嘉兒的啤酒，趕走這些男生，只會讓所有人都難堪

    老實說，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和嘉兒一起喝過酒，嘉兒的酒量怎樣，我也不知道，我只能在旁邊默默的觀察著嘉兒，準備在必要的時候及時出手。

    好在，嘉兒自己也還算有數，在我進來不久，前面就只有一個空罐，手里的第二罐一直喝到現在

    而這時注意力都放在嘉兒身上的我卻渾然沒有發現，有幾個女生已經偷偷跑到我的旁邊

    聽到她們出聲時我嚇了一跳，也只能略微意思下迎了她們的酒，可是她們好像還是意猶未盡，圍著我有事沒事的閑扯著

    被遮擋了視線，我有些煩躁，心不在焉的敷衍著她們的話題，那些女生似乎覺得無趣，不久便離開了，我長舒一口氣，回頭望向嘉兒那邊

    我赫然發現嘉兒面前居然一下子多了三個空罐子，手里的啤酒也已經開了封，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回頭的那一剎那，好像和嘉兒對視了

    眼看嘉兒喝完手中的啤酒，又要拿起一罐，我坐不住了，一個箭步沖上前，奪走了她手中那罐剛要開封的啤酒

    我的動作有些過大，引來了在座所有人的注目，面對大家驚訝的表情，我只能尷尬得說道，只是沒酒了，我這邊都喝完了

    雖然這個借口有些拙劣，但今天本就是聯誼，嘉兒本身就受很多男生的歡迎，在大家眼里，我這樣一個算是討好的舉動也就沒什么好奇怪的

    而嘉兒卻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在這之后便不再也沒有碰過酒

    KTV到點之后，那些男生似乎仍然意猶未盡，想要繼續去打桌球，便追問女生們的意見，很多女生都答應了

    我警覺的看向嘉兒，只見嘉兒拿起衣服，滿臉歉意地表示答應過哥哥要早點回去，還拒絕了幾個男生要送她回家的好意，從始至終都不曾看我一眼，便轉身離開了包廂

    我緊忙和朋友打了招呼跟了出去，朋友意味深長的看了我一眼，在我身后飄來一句，阿武，夠勇哦

    這家伙，等我處理好這件事，一定要好好向他介紹一下嘉兒，告訴他，我會來的目的本就只有她

    我在后面呼喚著嘉兒的名字，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太吵，嘉兒沒有絲毫反應

    我只得快走兩步從前面攔住了嘉兒，嘉兒卻好像一點也不生氣，只是繞過我，繼續默默的走出KTV

    怎么回事，嘉兒真的有醉嗎？我剛剛明明看到她走出KTV時腳步有些不靈便，可是從她剛才的神色里，那對我熟悉的疏離感，我又看不出來她的醉意

    還是說嘉兒剛好介于醉與不醉之間？

    我默默的跟在嘉兒的后面，不再去打擾走在前面的嘉兒，怕被嘉兒攆走，我只想守著她罷了

    到了大街上嘉兒突然停了下來，終于不再把我當成空氣，回過頭對我說，"是哥哥讓你來的吧，真是麻煩你了呢，等下我打的回去，你送我上出租車也算是可以給我哥一個交代了"，說著便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坐了上去

    又是太一，嘉兒，我明明說過的，我想保護你，從來都和別人無關，太一確實沒交代過讓我送你回家，但是我想這么做，是我自己要這么做，這大晚上的，我怎么可能讓你一個人回家

    明明我心底正燃著一團無名火，但就是舍不得對著嘉兒發泄出來

    我眼疾手快，抵住了即將被關閉的車門，"不行，我一定要把你送回到家里，我，不放心你，就算你不同意，我也會另打一輛出租車跟在你后面

    就這樣我們誰也不肯退讓地僵持了好一會，最后嘉兒似乎看出我這一次態度堅決，終于無奈的嘆了口氣，松開手，讓我進了出租車

    把嘉兒送回家以后，嘉兒又禮貌性的請我進屋喝杯茶

    雖然嘉兒意識尚為清醒，可我始終覺得嘉兒的腳步有點飄，小心翼翼跟在前去燒水的嘉兒身后，沒想卻好像踩到某個不知名的禁區，徹底激怒了嘉兒

    嘉兒放下裝滿水的電茶壺，回過身冷冷的說道，你該不會覺得我連燒個熱水都需要人保護吧，我說過的，你完全沒有必要理睬我哥哥的

    太一太一，為什么總是太一？嘉兒，你真的一點也看不見我對你的好嗎？

    可我也有說過，是我自己想要保護你，我會一直守護著你的，我有些窩火，聲音也不自覺的提高了些

    嘉兒冷誚了一聲，轉過身去走向客廳，只留下一個背影，是啊，哥哥也說過會保護我一輩子，最后還不是把這個重擔扔給了你不是嗎？國小的時候，有一個男孩和我說會保護我，可后來他還是逃走了，我真傻啊，我居然會默認為一輩子，卻忘記它也是有有效期的，我好不容易才忘記那種痛，你以為我會再相信這種鬼話嗎？我要是再放縱自己習慣了這種依靠，上了癮，這次又要如何戒掉?說到底，你也只是習慣了保護我，我充其量不過是強占了你心底未來某一個女生的位置，總有一天我要退讓出來的不是嗎？

    嘉兒，原來這就是你拒絕我的原因嗎？對不起，是我的態度不夠明確，不是習慣，真的，雖然我也是這兩年才想通的，我心里的這個位置從來都是屬于你的

    我決定向嘉兒坦白一切

    嘉兒，我

    或許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嘉兒打斷了我的話，恢復了往日的對我的疏離，冷言說道，你回去吧，天已經不早了，我也累了，說完便頭也不回的準備走向臥室

    不是的，嘉兒你聽我把話說完，我緊緊拉住即將離開的嘉兒，心底的聲音告訴我，這次將是我最后一次機會了

    不管嘉兒的答案如何，我只想讓她知道，她對我來說一直都是特別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