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緲閣中幾位主事的堂主,就帶著緋衣乘船飄然而去。踏上陸路后,不慌不忙地坐著馬車行駛了七天,終于達到長樂宮所在巫山附近的城鎮。主仆二人悄無聲息地穿過一片茂密的森林,沿著溪水尋跡而上,兩個時辰后,白梔已然坐在了無極殿她閉關的閣樓之中。這一日,無極殿的大門敞開,諸多經過的宮眾知道,這便是宮主出關了。馬上,有人前去稟報宮中長老和風和絮風兩位姑姑。代為掌宮的兩位姑姑武功也是深不可測,未至一炷香時間,便前后飛至無極殿大殿之內。“兩位姑姑,近來可好?”稍作休息,白梔一掃仆仆風塵,面色柔和地問候兩位長老。絮風姑姑二話不說,拉過她的手腕按在脈上,而后與身邊的和風點頭示意。不管武功如何高強,也耐不住天生胎毒。原主多年來佩戴有壓制胎毒作用的天山寒玉,潛心練武,武功有成,祛除胎毒卻未有大成。如果不是她的到來,即便沒有寧函之盜玉一事,她也活不過三十歲。“以后繼續保持?!毙躏L姑姑言簡意賅。白梔知道兩位姑姑對她身體的在意,所以一直未有動作,直至診過脈象的絮風姑姑對她的身體狀況了然。每次與姑姑見面,都要先診脈,她都習以為常了。“梔兒愛惜身體之心甚重,還請兩位姑姑放心?!边@句話,她不知說了多少遍,奈何姑姑們依然如故。“兩位姑姑,我離開寒玉,身體再不向先前那般不堪用了?!闭f著,白梔將掛至胸前的寒玉解下來,放置到桌案上,而后拉起絮風的手按到脈上。脈象雖不至暢通,卻也并不艱澀不暢,不似從前那般急促。“這下,您可放心?”見絮風姑姑面色緩和,她朝著同樣緊盯的和風姑姑輕聲詢問。看到兩人相視一笑,白梔在心里舒了一口氣。解決了身體問題,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才不會被阻止。三月下旬,白梔緊隨此次宮中提早出山進行采買的一行人的身后,下了山。一路騎馬奔波至此,寧函之的盤纏漸盡。來到巫山腳下的城鎮之后,他便靜靜地等待時機,偶遇長樂宮人。當得知長樂宮下旬采買的人已經趕回宮中,他使出渾身解數趕在道聽途說的進山的近路,想爭取盡早進入長樂宮的機會。提起全身功力,用輕功去追趕,待到進到密林之中一個時辰后日頭當空辨不清方向,他的翩翩風度也近乎消失殆盡。遠遠跟在他身后的白梔,眸光深邃,臉上卻燦爛如花。不枉她特意的設計,還能見到江湖人稱“溫玉公子”的如此狼狽不堪的場景。黃昏之時,他終于借著潺潺溪水聲,走出了這片密林。時間浪費得夠久了,暫時戲耍到這里,白梔伸指一彈,一擊即中。剎那間,坐在溪水邊的寧函之尚未來及做出反應,已經應聲而倒,半邊臉浸泡到清透的溪水中。一聲哨響,林中幾個人躍至她面前,“將他送至浣溪沙?!?/br>“是!”隨著幾人應下,白梔的身影早已翩然遠去。浣溪沙里,寧函之于深夜之時醒來,不知身在何處,饑腸轆轆之時卻看到長樂宮標識,輾轉反側直至清晨。而另一邊,目標人物被按計劃帶回,白梔一夜好眠。按照正常作息用完早膳之后,白梔才蒙上面紗緩緩走到寧函之的小樓前。聽到聲響,寧函之迅速地推開房門。清風徐徐,白衣飄逸,襯得神色倦怠的他,依然俊秀風雅。察覺到他即將看過來,白梔倏地收起目光,視他的視線若無物,沉靜地踏上臺階,走到他跟前不遠處。步伐輕盈,落地無聲,寧函之心中一凜,神色不動。“是姑娘救了在下么?”他握住雙拳,目光誠摯,聲音清朗。今日的白梔,身著的一件白色紗衣之內,依舊是同色的素錦,只是素錦之上繡著幾朵梔子花,行動間自有一股淡若無味的花香散溢。他話音落下后,不由地輕嗅,循著她平靜如水的眸光落下。只是,白梔卻將重點放在他的衣裳上,昨日,若是沒記錯,他的半邊身子倒在水中,這衣袍也該浸潤其中了吧?那他身上的這衣物,從何而來?“還多謝姑娘為在下準備的衣物?!?/br>察覺她的關注點,寧函之清聲答謝。是誰這么周到?不要讓我知道!白梔想,照料她起居的緋衣,絕不會如此多此一舉。第46章魔教宮主(2)眼前沉默的姑娘,雖看不清面容,卻見她露出的雙眼宛若清譚,清透又深邃。耳際發絲飛舞,俏皮的跳躍著,給她帶來年輕的氣息,寧函之抑制住去為她勾到而后的沖動。只是,他停留稍作停留的目光,終究引起了白梔的注意。“你如何稱呼?”無視了他之前的提問和感謝,她徑自詢問。仿佛未料到一個姑娘家,遇見陌生男人,竟是開口第一句就問對方叫什么,寧函之有些懵了。怔愣了一息,他露出淡雅微笑,“在下姓韓,名寧。姑娘如何稱呼?”寧函之,韓寧!呵呵噠!白梔平靜無波地看了他兩眼,“今天容許你在此稍作休整,明天,就出去吧!”連個名字都要整個假的,她也不想讓他舒坦了。說完不等他回應,白梔轉身就使輕功平緩地飛到了斜對方的小樓走廊里落下,走進房間內。目送她離開,寧函之想起她最后說的話,心思重重。這里的東西帶著長樂宮標記,那這小院應當屬于長樂宮了。而這位姑娘,輕功明顯在他之上,且不知在長樂宮又是什么身份。昨日他遭暗算的事情,已被拋之腦后,早晨尚未用膳,他也忘記了。此時此刻,他冥思苦想地俱是如何點破,讓他名正言順地留下來,早日尋找到那塊天山寒玉。擾亂了對方的心思,白梔絲毫沒有愧疚,心安理得地坐定,回顧武功心法,直至中午緋衣端來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