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上戰爭
頂上戰爭
按照規定,澤法親自向芙蕾雅宣布來自海軍本部的通知。 女人一只手杵著下巴,另一只手先前伸,被面容姣好的男子握住。男人仔細地,涂著指甲油。 她低著頭,沒有朝澤法那邊看一眼,專心致志地看著漂亮的圖案在自己的手指甲上慢慢成形。 這個消息本不該由已經半退休的澤法來轉達,但整個海軍上下,能承擔得起這個重任的也就只剩下他了。 不去。待澤法說完,芙蕾雅只說了這么兩個字。 澤法沒有眉毛的眉頭皺了起來。 你沒有拒絕的余地。 芙蕾雅從鼻子里發出長長的一聲哼,端起自己美甲左右仔細看了看。 還真敢啊,你們海軍。女子聲調散漫,明明知道他和我的關系,還敢要求我去行刑現場。 她微微歪了下腦袋,已經長到肩膀的紅發滑落,綠色的眼睛溜到深邃的眉骨邊,盯著面前的海軍。 她看起來并不生氣,只是覺得譏諷。但她并不經常用這種眼神看澤法,這種冰冷的,敵意的目光。這讓澤法感覺到了她已經非常非常憤怒了。 面對著憤怒的海上皇帝,澤法繃緊了下頜。 這次公開處刑,白胡子海賊團一定會試圖救出波特卡斯·艾斯,身為王下七武海,有義務遵循海軍本部的要求,到現場來維持秩序。 不去。芙蕾雅噘嘴,彈了下指甲,我看見漢庫克那家伙就煩。 澤法的眉頭皺得更緊:如果你不去,海軍本部會立刻剝奪你的七武海之位。 芙蕾雅抬起眼睛。 前海軍大將的面容堅毅,手腕已經變得漆黑。 面容姣好的男子悄悄退去。整個王宮大廳只剩下芙蕾雅和澤法。 色斯靈尼爾島的陽光好得不可思議,熱情的島嶼連土壤都是炙熱的?;蕦m里卻很冷清,芙蕾雅一開始對王宮建設的熱情有多大,等王宮建好之后,她對這就多不感冒。除了慶典和必要的見面之后,她很少到王宮里來。宮殿冷冷清清,石制的建筑在陰翳中散發著涼氣。 芙蕾雅高高的坐在王座之上,澤法也不得不仰視著她。與剛坐穩海上帝王之位時相比,現在的芙蕾雅已經是大海上的傳說,大海上五分之一的人都要仰仗她的鼻息過活,揣度著她的心意,小心翼翼地討好著這個輕佻的女子,以換得財富與地位。 幾年里,她似乎已經變了許多,又似乎什么都沒有變。 澤法并不確定,一個王下七武海之位,對她到底能產生多少威脅。 實際上,光她居然真的做了這么多年的王下七武海,就已經夠讓人詫異的了。 好啊。芙蕾雅忽然笑了,我退了之后,我推薦讓香克斯接任我的位置怎么樣? 澤法嘴角一抽,別開玩笑了。 那就夏洛特玲玲怎么樣? 還是說你們的目標是凱多?芙蕾雅彈了彈衣服,嘆了口氣,勸道:我勸你們死了這條心比較好,凱多那家伙可不好控制。 海軍不會讓四皇當七武海的。澤法無可奈何地說,你真的不去? 讓羅西替我去吧。芙蕾雅說,靠到了椅背上,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反正也就是走了過場嘛。 澤法凝視著她,眉頭越皺越緊。 你到底為什么不愿意去? 這還用問嗎?芙蕾雅用詫異的口吻反問,好像澤法是什么沒有常識的人,第三十卷單行本就要發行了,這可是請了crimson畫插畫的精裝配圖版。去馬林梵多我就趕不上簽售會了嘛! 澤法額頭突突地跳。 他媽的,這倒霉的色情怎么還沒完結?!作者到底要寫多少章?出多少版?她看自己小黃文都不會覺得羞恥嗎?! 這并不是在開玩笑。澤法低聲道,雙臂交叉,海俠甚平因為拒絕海軍的強制召集,已經被囚禁于推進城了。如果你一定要拒絕的話,老夫也不得不親手把你抓回去。 芙蕾雅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視線落在男人已經不年輕的臉上。 你是說?她的聲音放輕,柔軟得不可思議:你舍不得我?她綠色的眼睛蕩起漣漪,整張面容奇跡般的蕩出柔情曖昧,嫵媚動人鬼知道她想睡澤法多少年了。 澤法無情地打斷芙蕾雅的妄想:打起來難免會波及平民。 芙蕾雅切了一聲,別過頭,臉上誘人的神情瞬間消失了。 澤法。她問,你今年多大了? 澤法不明白她問這個干嗎,但還是回答了。他已經七十二了。 芙蕾雅不由得感嘆:真老啊。 澤法沉默,手臂上的青筋越蹦越歡。 他咬著牙說:老夫雖然已經老了,但揍你一頓還是足矣的。 芙蕾雅輕輕笑了一聲。好吧好吧。她把腦袋仰過椅子,妥協了:我跟你去馬林梵多。 帶上堂吉訶德·羅西南迪。面對芙蕾雅疑惑的表情,澤法嘆了口氣,這是戰國私人的請求。 知道了要和芙蕾雅一起與馬林梵多,羅西南迪趕緊收拾東西。芙蕾雅的衣服要帶四套,自己的衣服要帶兩套,給戰國先生的禮物要拿上,芙蕾雅喜歡的枕頭得記得帶上,洗漱的牙杯,喝水的水壺林林總總,最后羅西拎了一個大箱子走上了軍艦。 芙蕾雅靠著門框,看著他收拾行李,看著看著,她有點走神。她總覺得自己忘了什么,又忘了自己忘了什么,她就這么看著羅西陷入了游神。羅西南迪一開始還一邊往箱子里塞東西,一邊念叨。慢慢的,他手上的速度慢了下來,聲音也弱了下去。 等芙蕾雅意識到他好久沒說話了,定睛一看,羅西低著頭,只露出一雙紅紅的耳朵尖。不管多少年,他還是那么容易害羞。 芙蕾雅哈哈笑,惹得羅西瞪了她一眼。 上了船,羅西很高興地和澤法打招呼:澤法老師! 澤法不太想理他。曾經的學生背叛了海軍去做海賊什么的,真是恥辱。 芙蕾雅空手跟在羅西后面,披著一件風衣,帶著墨鏡,夾板托,一副海邊度假的樣子。上了軍艦,看來一圈,一指甲板,吩咐:搬張沙灘椅子在這,還有小茶幾,蘋果汁,冰淇淋。我和羅西要睡二樓的房間。 澤法十分想讓她滾蛋,海賊有張床睡就不錯了,但他只能深呼吸,答應了芙蕾雅的要求。誰讓海軍對王下七武海從來都是綏靖政策。為了拉攏這些海賊,幾乎什么過分的要求都能答應,更別說只是一點物質上的享受。 馬林梵多還是老樣子,這座島再過五十年,似乎也不會有太多的變化。 羅西比她早得下了船,戰國迫不及待地就把自己的養子帶了回去。 芙蕾雅沒有跟去,戰國的心臟實在是受不了芙蕾雅多余的刺激。她靠著軍艦的圍欄,數了數軍艦的數量,加上她所乘坐的澤法的軍艦,幾乎一輛不差,連那兩輛屬于庫贊和薩卡斯基常年不在馬林梵多的軍艦此刻都??吭诹烁劭诶?。 她低頭,看見一顆花椰菜站在船下。庫贊拉起眼罩,抬頭仰望著她。 至于嗎?芙蕾雅撅起嘴問。 畢竟是你。庫贊的聲音一如既往地低沉,打著哈欠帶她走向辦公室,你在馬林梵多惹得亂子太多了,但這次可不是能讓你胡鬧的時候。 我、蛇姬、米霍克、大熊、多弗朗明哥,還有你、薩卡斯基、波魯薩利諾芙蕾雅掰著手指頭數,七武海加三大將,整個海軍能出動的都觸動了。還真是大場面啊。 芙蕾雅嘆息:就算是我落網了,也不會聚集這么多人吧? 庫贊閉了閉眼。 芙蕾雅嗤嗤笑,促狹地看他:別不說話啊大將~她用胳膊碰了碰庫贊,要是抓到了我,都不會搞什么公開行刑吧~自從海賊王之后還是第一次有人有這種殊榮呢,艾斯啊真奇怪,他到底是哪里讓你們海軍這么高看? 你不是也很高看他嗎?庫贊垂下眼睛,俯視著她。三十歲的女人面容已經成熟了許多,卻還想小女孩時候那樣喜歡墊著腳走路,身體微微搖擺,像是禮物盒里坐著彈簧忽然蹦出來的小人。 我啊她雙手背后,兩只手繳了起來,目光越過馬林梵多灰色的路,向盡頭的門后投去:嘛,畢竟他是我的薔薇新郎嘛~ 她回過頭,朝庫贊一瞥,那一眼似乎沒有任何含義,又似乎包含著深意。 生氣嗎? 她的眼睛在問,狡黠地,期待著他的怒火。 庫贊的雙手插在兜里,沒有動作。 距離艾斯行刑的時候已經不足三個小時,其他七武海已經被帶到了行刑場,庫贊卻帶著她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芙蕾雅好像沒有發現,心情很好地跟著庫贊一路走。她甚至挽上了庫贊的胳膊,庫贊罕見地沒有推開她。 本該和羅西南迪在一起的戰國正在辦公室里等她。他站在窗邊,遠遠地觀望著行刑場。 芙蕾雅自覺地坐下,等著他們要說什么。戰國朝庫贊點頭,庫贊走出去,從外面關上門。 我說戰國元帥。芙蕾雅調笑道,這場面也太大了吧~ 因為要說的事情很重要。戰國在芙蕾雅對面坐下,鑒于你和波特卡斯·艾斯的特殊關系,我們不得不嚴肅以待。 我和艾斯的關系?哈!芙蕾雅不由得笑了一聲,攤開雙手 ,他跟我有什么特殊關系,讓你這么擔心? 戰國并不覺得這個話題好笑,神色嚴肅,繼續道:我希望你能明白,如果在行刑場上,你有任何試圖救出波特卡斯·艾斯,或者幫助白胡子海賊團的行為,海軍總部就會對色斯靈尼爾群島發動襲擊。 芙蕾雅仍舊笑著,眼神卻越來越冷。 戰國元帥。她說,我現在就很好奇了,你到底為什么覺得我一定會去救波特卡斯·艾斯,甚至不惜拿整個色斯靈尼爾來威脅我? 戰國說:只是出于謹慎。 出于謹慎,芙蕾雅恍然大悟,只是謹慎你們就想辦法先調走了基恩、又搞出各種事情分散我的人手,只為了限制我,不讓我去救波特卡斯·艾斯? 戰國不答。芙蕾雅氣得冷笑一聲,一腳踢開了一張椅子。戰國已經從她的態度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哪怕是看似最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的芙蕾雅,也有了王的責任,不能輕易地拋棄色斯靈尼爾島上的那些島民。 戰國重新看向窗外 你可以和庫贊一起離開了。 庫贊走進來,要帶芙蕾雅去刑場。 芙蕾雅不動。他頓了頓,靠近,剛想伸手。 滾!芙蕾雅罵。 庫贊一頓,無奈地把手插回兜里。 芙蕾雅翹起二郎腿,壓抑著怒火,問:波魯薩利諾呢?我要他帶我去。 閃閃果實能力者慢悠悠地走進辦公室。戰國和庫贊已經離開了,芙蕾雅一個人坐在辦公室里,捧著臉看向窗戶外的刑場。 波魯薩利諾把買來的蛋糕放到芙蕾雅面前。 真是可怕的表情呢芙蕾雅~他俯下身,湊近到了芙蕾雅面前,拉下墨鏡,黑眼珠從鏡框上沿看著芙蕾雅的黑臉。 他靠得極近,近得冒犯。 芙蕾雅突兀地轉過頭,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問:波魯薩利諾,你想當元帥嗎? 啊咧啊咧~波魯薩利諾被嚇到了是真的被嚇到了。他連忙站直了身,后退幾步,舉起雙手,表示自己的無辜,真嚇人啊~知道你最近打仗輸了,也別來嚇我啊,芙蕾雅。 有何不可?芙蕾雅問,擁有魔力的眼睛盯著波魯薩利諾,戰國已經七十多了,也該退休了。 她拉起波魯薩利諾的領帶,黃色的波點卷著女人修長漂亮的手指,她露出嫵媚的微笑,貼著他的耳朵,他聞見女子身上的馨香,感到炙熱的氣息朝他的耳朵里吹。 她的聲音魔鬼般誘人:由你來當元帥,有何不可? 波魯薩利諾扯著嘴角笑了笑,慢悠悠地說:我可爭不過庫贊和薩卡斯基啊。作為騎墻派,我可沒有他倆那么多的支持者。 左右逢源,固然有吃得開的好吃,也有它的壞處。元帥的候選人,波魯薩利諾其實早就被踢出去了。 芙蕾雅瞇起眼睛。我支持你,她說,有我在你背后支持,你就有了和他倆一爭的勢力了。 沒有人會質疑她的話,她是這個大海上最有權勢的人。她愿意支持波魯薩利諾,就是整個大海上的海賊都愿意為他背書。完全可以想象,整個大海的海賊都是怎么拼命地想要插一腳海軍內部的事務,把他這個騎墻派推上元帥的位置。 可惜。波魯薩利諾心想。他到底不是那種會為了個人利益把海軍賣給海賊的人。 波魯薩利諾的微笑微微降下去了一些,真可怕啊,芙蕾雅。七武海里的三個都聽你的話,四皇里有兩個可以算是你的勢力,現在就連海軍元帥的推選,你也要插手了嗎? 芙蕾雅的唇上卷起一個笑容:有何不可? 他的嘴角完全抹平了。 容老夫拒絕。波魯薩利諾撓撓腦袋,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元帥可是很辛苦的,這種工作,還是交給庫贊或者薩卡斯基做吧。 芙蕾雅翻了個白眼,好臉色撤了下去。 她扔掉被她卷亂的領帶,一下拉遠了和波魯薩利諾的距離。 那你就沒用了。芙蕾雅冷酷地說,沒用的老男人以后就不要給我打電話蟲了。 喂喂太現實了吧,芙蕾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