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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結愛:犀燃燭照作者:施定柔文案:皮皮終于等到了賀蘭觿的歸來,但歸來的這位是賀蘭觿嗎?一次相識、一個任務、一段旅程、一場戰爭:狐族的生存與毀滅,賀蘭的未來與前途,盡在關皮皮的一念之間……四年后,關皮皮與失憶的賀蘭觿重逢。她開始懷疑這個賀蘭觿并不是失憶了,而是被人冒名頂替。為了尋找真相,救回真正的賀蘭靜霆,她決定與眼前的賀蘭觿合作,隨他前往狐族的聚居地——蓄龍圃??伤麄儏s先來到了沙瀾——一片曾經屬于狐族,現在卻被五大狼族占領的土地。在這片土地上,皮皮幾經生死,對賀蘭觿的感情是愛恨交織,也對是否要相信自己的直覺產生了懷疑……你愛我,是一剎那。而我愛你——從頭到腳,從臉到心——卻是一段漫長的旅途。==================☆、第1章昔黃帝除蚩尤及四方群兇,并諸妖魅,填川滿谷,積血成淵,聚骨如岳。數年中,血凝如石,骨白如灰,膏流成泉……——“我做了一個夢?!标P皮皮說。賀蘭觽抬了抬眉:“就在這張椅子上?白天?”“嗯?!?/br>“那叫白日夢吧?”“不,我真的睡著了?!?/br>“夢見了什么?”“海。蔚藍色的大海?!彼α诵?,朗朗日光照在她愉快的臉上,“和童話里說的一模一樣?!诤5纳钐幩芩{,就像最美麗的矢車菊,同時又很清,就像最明亮的玻璃……’”“第一次聽說有誰把大海的顏色比成花朵,”賀蘭觽說,“不過,矢車菊清心明目,有段時間我天天拿它泡茶?!?/br>“是嗎?”皮皮反問。印象中賀蘭觽是只喝水極少喝茶的。“嗯。既然你喜歡園藝,知道矢車菊的花語是什么吧?”“不知道?!阏f,我聽著呢?!?/br>男人對女人談起花,多半是要*。而皮皮心中的情早已滿得溢出來了。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身邊那人的臉上,貪婪地凝視著。是他,就是他,她的賀蘭,癡心不改的賀蘭,高貴冷艷的賀蘭,神采煥發的賀蘭,青春永駐的賀蘭,幸虧這張臉終日戴著墨鏡,不然該有多么引人注目。靠得太近,他捕捉到了她的呼吸,身形微微一滯。皮皮知趣地退開了。他神秘兮兮地說出了答案:“遇見幸福?!?/br>冬日的陽光夾著一絲凜冽的寒氣。萬里無云,天空如夏季般湛藍。小城的周日并不繁忙,路上行人幾許,匆忙而懶散。一旁的美食街上,每家小店的上方都蒸騰著一團水汽。皮皮不禁想起自己與賀蘭觽初遇的日子,也是這樣一個冬天。熙熙攘攘的行人中,一個陌生人牽住了自己的手。有人說,一個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而這個陌生人卻能兩度走入她的人生,是喜?是悲?皮皮不敢多想。不過這一次與賀蘭相遇,沒有了前塵往事,沒有了舊歡宿怨,那將是個干干凈凈的開始吧?一縷熟悉的香氣若有若無地盤旋在她的鼻尖,基調是幽冷的木蕨,又帶著點檸檬的清爽。不知不覺,皮皮的眼睛濕潤了。“咱們走吧?!彼酒饋?,“我睡了很久嗎?”——下了火車,存了行李,皮皮說下午空閑,可以陪他參觀著名的c城博物館。賀蘭觽表示自己也希望能有個向導。兩人一拍即合,便一路步行過來。走到街心公園,皮皮說有點累,找了條長椅坐下來,閑聊幾句,竟倚著賀蘭睡著了。醒來時發現身上披著他的風衣——其實也沒什么不好意思——臉還是紅了。“不到一小時,”賀蘭觽問,“睡夠了嗎?”“夠了?!?/br>“等等,你的鞋帶松了?!?/br>他彎下腰去,幾乎是半跪著,認真將她的鞋帶重新系了一系,打了個漂亮的花結。“謝謝?!逼てび行┰尞?,“你看得見我的鞋帶?”“我踩過一次,不記得了?過馬路的時候,差點跘倒你?”“對的?!?/br>好幾年過去了,博物館沒什么變化。外觀有點發暗,樓梯有點發黑,一樓的屋檐上灑滿了白色的鴿子糞。單獨看去它還是個豐韻尤存充滿現代感的銀色建筑,只是與身邊崛起的兩幢玻璃大廈相比顯得有些落伍。大樓北端閃著銀光,有工人拿著面罩正在焊接,空氣中飄著一股金屬的酸味。電梯墻邊放著一尊古老的佛像,真人大小,海螺式的頭發,看人的樣子似笑非笑。賀蘭觽隨手摸了摸。“你對這個還感興趣?”皮皮問道。“我一直喜歡北魏的東西?!?/br>“你怎么知道是北魏的?”“衣裳是緊身,技法上講叫‘曹衣出水’?!?/br>皮皮眉頭打起了結:“你還記得你以前的職業?”“什么意思?”他歪著頭透過墨鏡看著她,“我一直都干這一行?!?/br>“在芬蘭?”他點點頭。皮皮急促地喘了一口氣,一把抓住他:“那你還記得我嗎?”“我們認識?”還是徒勞無益,倒顯得自己很心急的樣子。她沮喪地垂下頭:“好吧,不說我。這個博物館你認得嗎?以前來過嗎?”他被她問得不厭其煩,又覺得她在等待答案,便說:“不認得,沒來過?!甭曇艉苁欠笱?。“你曾經在這里工作過?!?/br>“不可能?!被氐帽乳W電還快。皮皮從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本精致的宣傳冊,翻到其中一頁,說:“瞧,介紹里有你的名字:‘賀蘭靜霆:資深顧問。著名收藏家、古玉專家、鑒定家,國家文物協會專家委員會委員?!?/br>一看印刷時間,是最近半年的,如此念舊,果然是博物館。“我看不見?!辟R蘭觽兩手一攤。她合上宣傳冊,一笑,將它塞入小包:“沒關系,晚上再看?!?/br>電梯門開了,迎面一個長長的走廊,彩虹般地懸在大廳的中央。賀蘭觽抽出盲杖:“向左,還是向右?”“左?!?/br>她帶著他向后廳走去。博物館周日開放,后廳里人來人往,夾著許多新面孔,偶爾也有幾縷懷疑的目光,可誰也沒停下來問候這位曾在此處工作近十年的資深顧問。皮皮想了想,覺得這現象倒也不奇怪。博物館的固定職位不多,在前廳服務的大多是實習生和臨時工,賀蘭觽晝伏夜出,又消失了這些年,沒被認出也屬正常。可是,也不至于連一個熟人也沒有吧?祭司大人雖然孤僻,怎么說也曾是這館里的紅人啊。夜晚上班,桌上也是電話不斷……正感嘆著世風日下人心不古,迎面有人叫了聲“小賀”。是個發了福的中年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