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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不呢?” 程宗揚幾乎要抓狂了,他沒指望死丫頭會常懷什么感恩之心,孝順她那個不著調的鳥人老爹,但作女兒的把老爹的女人挨個收拾過去,就算岳鳥人確實不是好鳥,這也玩得太過火了。 “這么玩,小心天打五雷轟?!?/br> “放心吧?!毙∽闲Φ溃骸八呀洷焕着^了?!?/br> “小心他從墳里出來找你麻煩?!?/br> 小紫拍手笑道:“那就太好了。如果他還活著,把他氣死人家會很開心。如果他死翹翹了,讓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安寧,至于這些沒長眼睛的傻女人……程頭兒,就都便宜你了哦?!?/br> 程宗揚賭氣道:“你們兩個的事,別把我當槍使?!?/br> 小紫很好說話,“安啦,你不喜歡呢,人家就把她們賣到窯子里好了?!?/br> 程宗揚只剩下翻白眼的力氣。 “光啷”一聲,一只機械手臂攀住破碎的玻璃幕墻,然后從裂口翻進來。 程宗揚虎躍而起,橫刀擋住小紫身前。 那名機械守衛沉重的身體落在地上,忽然定住,一瞬間陷入靜止。片刻后,程宗揚收起刀,“干!這是你收服的那個機器守衛?怎么跑這里來了?” “它來找赤陽圣果的,現在不用了?!?/br> 小紫作了個手勢,機械守衛抬起手臂,一塊金屬板從肘下滑開,露出一個暗倉,接著“嘩啦”一聲,從臂間掉出一只合金手銬。 機械守衛抓起虞氏姊妹的手腕,“卡卡”兩聲,將兩女的手腕拷住,然后將手銬鎖在腰間的環扣上。 “咦?”程宗揚蹲下身,“這里怎么還有個人呢?” ………………………………………………………………………………… 周飛感覺自己在無邊的黑暗中跋涉,周圍到處是充滿惡意的目光,比自己強的蔑視他卑微的身份,比自己弱的嫉恨他驚人的天份。一場接一場越級血戰,創造了他不敗的神話,使他一步一步邁向巔峰…… 他覺得很累,很疲倦,刻苦的訓練使他渾身上下每一根骨頭都在作痛……直到一個須發蒼蒼的老者出現在眼前,充滿鼓勵地看著他。周飛淚流滿面地握緊拳頭,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器靈!只要器靈還在,我就是世間最非凡的天才! 周飛清醒過來,一陣巨大的痛楚隨之襲來,身體每一根骨頭都仿佛折斷。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不是器靈那張老臉,而是一張姣美無儔的面容,眉眼間仿佛蘊藏著天下所有的純真與善良。然后她笑了起來,仿佛一朵絕美的鮮花悄然綻放。 周飛呆呆望著眼前的少女,身體的痛楚似乎不翼而飛。 少女紅唇微微張開,接著耳邊響起明珠滾落玉盤般清脆悅耳的聲音,“你醒啦?!?/br> 周飛癡癡道:“我--” “呯”的一拳擊在腦側,周飛的回答戛然而止。 程宗揚一拳打暈那位周族少主,低喝道:“有人來了,快走?!?/br> 小紫道:“為什么要躲?” “那兩個還光著呢!” “怕什么?里面還有好多光著的,把她們丟進去就不顯眼了?!?/br> “……哪天鄰居家失火了,你是不是還要潑油救火???別啰嗦,你不是要找赤陽藤的根嗎?走!” 頭頂傳來一個破鑼般的嗓子,“程頭兒!你在哪兒???” ………………………………………………………………………………… “姓徐的瘦子跑不動,蕭小子在上面陪他?!蔽涠祛^伸腦地說道:“程頭兒,你們這是往哪兒去?是不是有什么寶貝?” “少問少打聽,有好處少不了你一份?!?/br> 武二郎壓根兒沒把他的告誡往心里去,低聲道:“你們又撈到什么大的了? 對不對?嘿!二爺就知道有好事!說吧,剛才那小子要不要二爺替你滅口?你放心,二爺的活兒好著呢,包你不漏風聲!” 程宗揚聽得直翻白眼,他壓根兒沒想到那位周少主慘遭車禍之后還能活蹦亂跳的回來,雙方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打暈他只是怕出岔子,結果讓武二誤會自己起了歹心,上趕著要幫自己滅口。 “咦?這地兒怎么越走越窄了呢?” 程宗揚索性停下來,藉著夜明珠的光華在地上畫了個示意圖,“這座樓本來是臨山建的,山倒了,大樓的一半都被埋住,山里到處都是洞,都是螞蟻從土里打出來的?!?/br> 武二郎嗤之以鼻,“蒙誰呢,螞蟻?這跑狗熊都夠使?!?/br> 程宗揚沒答理他,接著說道:“赤陽藤不會憑空出現,既然是植物,它的主莖應該是在土里,很可能就在山體的深處。至于能長成這樣,也許是接觸到生物感染出現變異?!?/br> 武二郎聽得一頭霧水,但他死要面子,只哼哼哈哈兩聲,表示生化感染這點小事,二爺門兒清。 “想發財,跟我來吧?!?/br> 武二郎精神大振,興沖沖跟著程宗揚殺過去。 缺乏支撐的洞體多處出現塌方,程宗揚費力地刨開泥土,一道久違的陽光射入洞中,使他雙眼一陣刺痛。 “這是啥地方?”武二郎湊過來,伸頭四處看著。 程宗揚瞇著眼打量片刻,然后吁口氣,“八成找錯了地方,這會兒都走到山的另一邊了,看來赤陽藤的主莖不在這邊--等等!” 程宗揚雙眼一下子放出光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沖出洞xue。洞外是一條鋪過瀝青的街道,但地面仿佛經歷過一場地震,多處折斷和破損。其中一處裂縫中,半埋著一個銀白色的物體。 程宗揚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了半晌,然后慢慢拿起那件只有手掌大小的物品,試探著打開側蓋。 透明的屏幕“嘀”的一聲亮起,光影變幻中,映出一片熟悉的場景。 ………………………………………………………………………………… 入夜時分,整個蒼瀾籠罩在夜色下,宛如被世界遺忘的角落,沉寂無聲。 程宗揚靠在枕頭上,一手拿著那個銀白色的物體,翻開的屏幕上映射出不同的光線,在他的面孔上留下時明時暗的光影。 一輛汽車穿過寬闊的街道……幾名行人在路口等待紅燈……一個穿著西裝的男子看了下時間,然后揚手攔下一輛出租車……路邊的大排檔里有幾名顧客正在用餐……一份報紙被人遺忘在座椅上……街邊的廣告欄里懸掛著大幅的海報…… 一個妖嬈的女明星雙手捧在嘴邊,吹出一個心型的飛吻…… 意外撿到這臺攝像機后,程宗揚沒有任何猶豫,立即離開太泉古陣。他需要時間靜下心來仔細想一想。 在太泉古陣幾次與外姓人沖突,蒼瀾唯一像樣的客棧棲鳳院已經無法再住,于是回來之后,他們都借住在徐君房家里。徐君房那房子用家徒四壁來形容都算是贊美,其實根本就是危房,連徐君房自己也不大敢住。好在屋后的院子挺大,搭起帳篷也能湊合。 整整兩天,程宗揚就窩在帳篷里,一直在反覆看那段不足五分鐘的影像,直到每一個細節都了如指掌。 他舉起攝像機,一邊透過鏡頭看著眼前的帳篷,一邊想像著這臺攝像機上一個主人。曾經有人在某一天,不經意地在路邊錄下這段街景,又因為自己無法了解的緣故,把攝像機遺落在路邊,當初攝像的人已經不知去向,這臺攝像機卻經歷了無法理解的時光亂流,直到與自己偶然相逢。 影像中的一切是自己再熟悉不過的場景,可反覆看了幾百遍之后,程宗揚不得不承認,自己雖然能在腦海中把這段影像重放一遍,可是連這段影像拍攝的時間、地點和人物這幾個最基本的要素都無法確定。 關于時間,自己只能大致判斷這是春季的一個早上,但沒有任何與年月日有關的線索。 關于地點,影像中的城市和自己熟悉的沒有太多區別,可也沒有任何標識能讓自己確定它的具體地理位置,可以說,它就像每一個城市都隨處可見的場景。 關于人物,程宗揚當然沒有奢望會在影像中看到自己的熟人,線索也不是沒有,比如影像中至少一個名人:那張海報上的女明星??勺约簭膩頉]有見過。 如果僅僅是這幾點,自己也許會把它當成一個相似但與自己完全無關的異界都市,可影像中出現的文字都是自己最為熟悉的。 程宗揚不明白為什么在文字迥然相異的太泉古陣中,會有一段影像錄下自己所熟悉的文字。如果影像中的場景確實存在,自己為什么在太泉古陣內沒有遇見過?錄像中的城市究竟是另一個時空的投影,還是隱藏在太泉古陣之內? 程宗揚把攝像機舉到眼前,透過鏡頭看著帳篷內部。枕頭旁放著一堆拼圖,這兩天自己除了觀看影像,就在揣測太泉古陣可能的布局和結構。蒼瀾人所謂的“層”,只是一種通俗化的說法,事實上進去過的人都知道,太泉古陣各部分之間并不是垂直分層的布局。 從被人稱為“迷魂橋”的高架橋群來看,太泉古陣的規??赡鼙茸约合胂竦母?。單是居住的種族就不止一種,太泉古陣的居民來源極為復雜,地鐵站中的八個標識,至少就有八個不同種族的分區,那么人類居住在哪里呢? 程宗揚閉目凝想,如果這個攝像機不是另外的穿越者不慎遺落在太泉古陣的物品,那么有理由相信太泉古陣內有一個人類居住區,而且極為繁榮,更要緊的是,這個人類居住區,很可能從沒有被探險者發現過。 程宗揚揉了揉發酸的眼睛,坐起身來。旁邊用來防潮的狼皮褥子上,放著一只鐵箱。死丫頭并沒有把那具機械守衛帶出太泉古陣,但似乎從中汲取了很多靈感。這兩天自己在苦思冥想,小紫也沒閑著,每天都在調整那幾件小器具。 摸著良心說,程宗揚對此抱以十二分支持的態度,畢竟這是屬于科學范疇的機械制造,比起她沒事殺幾個人,搞出一堆陰風慘慘,天怒人怨的邪惡器具強得太多了。 死丫頭這會兒多半是去逼迫朱老頭給她的機械畫圖,自打從太泉古陣出來,朱老頭就挺在帳篷里扮木乃伊。據說是和焚老鬼大打一場,各有得失,等他老人家終于弄明白小紫是把他當成了rou骨頭,朱老頭立刻被死丫頭這種惡劣行為氣到內傷,直接后果就是--老頭罷工了。 再摸著良心說,程宗揚巴不得他一直罷工下去,武二好吃懶作,也就是個懶字,死老頭純粹是不干正事,能不添亂就是好的。 程宗揚從籃子里撿了只水果,一邊啃著,一邊鉆出帳篷,這才發現外面已經是深夜。 院中點著松枝,小狐貍、徐大忽悠、武二爺這仨活寶正湊在一起打牌。撲克是小狐貍帶來的,星月湖大營平日的消遣也是打牌為主。撲克印刷和紙質雖然差了點意思,但不耽誤使用。路上自己和武二、小狐貍玩過幾把,沒想到這會兒連徐君房也學會了。 聽到腳步聲,蕭遙逸回過頭,笑道:“程兄,來一把!” 對面的武二聽到聲音也抬起頭,程宗揚一眼看去,差點沒噴出來,“哎喲,二爺,你這一臉的……這是玩什么呢?” “等會兒!”武二盯著牌道:“等二爺贏完這把再說!” 小狐貍摩拳擦掌地說道:“快點兒快點兒!二爺的紙條我都準備好了!” 本來依著蕭遙逸的意思,不玩錢沒勁,隨便來點是個意思,一注一枚金銖得了。徐大忽悠很厚道地說,來錢容易傷和氣,不如押點東西當彩頭,比如從太泉古陣刨出來的原裝獨眼石人--他屋里還埋著好幾百個呢。 武二爺對他們的小家子氣很看不上眼,說錢財都是身外之物,拳頭才是自己的,男人嘛,要賭就賭拳頭。誰輸了吃贏家一拳,贏了打輸家一拳,現貨交易,概不拖欠,又公平又體貼。 于是最后大家約定打文明牌,貼紙條。這會兒大家已經打了一下午外加半個晚上,論數量武二輸得最多,不過他那臉夠大,密度倒是不顯。徐君房就慘了,雖然絕對數量不及武二,但他那張瘦臉的實用面積有限,這會兒差不多已經被紙條蓋滿。大贏家顯然是蕭遙逸,他就一張紙條,還十分囂張地貼在腦門上,如果換成黃紙,出門就能冒充詐尸犯。 帳篷內傳來一聲柔柔的低喚,“二郎……” “嚷嚷啥!”武二不耐煩地說道:“沒瞧見二爺正忙著嗎?” 帳中露出一張含羞帶痛的嬌靨,白仙兒顰眉蹙額地說:“人家肚子痛……” “忍著!” 白仙兒眼圈一紅,泣聲道:“你這個沒良心的!” “咋說話呢!” “我就說!寧愿貼一臉紙條,也不看看人家都病得快死了!”白仙兒說著哽咽起來。 “沒完了是吧!再啰嗦二爺大嘴巴抽你!”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拌著嘴,武二捏了一把臭牌,正看誰都不順眼,這會兒被她連哭帶吵越說火氣越大,一把下來,又輸了個底朝天。 白仙兒泣訴道:“你個沒良心的!再打還是輸!” 武二郎鼻子都氣歪了,“你個臭娘兒們!再說一遍!” “再打還是輸!” 武二郎把紙牌一摔,“翻天了是吧!” 程宗揚與蕭遙逸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咧開嘴,面帶笑容一聲不吭。徐君房是外行,不知道二爺的笑話好看,勸道:“二爺,消消氣,你是響當當的英雄好漢,跟一個女人置氣,犯不著啊?!?/br> “啥女人??!她是二爺手里的行貨!” 白仙兒摔了一只枕頭出來,恨聲道:“算什么英雄好漢!就是個綁花票的yin賊!” 武二郎一把抹掉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