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誘
一段小插曲,就此揭過。又過了兩日,楚恬去海神廟祈禱。海神廟是島的地標建筑之一,日落時分,霞光漫天、景色美不勝收。脫下鞋,在廟門旁的水池前清洗手和腳,楚恬光腳踏上那通往神殿的臺階。青灰色的臺階上零落著花瓣和香灰;楚恬捧著小燭臺,用右手無名指將灰、黃、紅色三種染料依次混合,蘸到燭臺的三個方向,點燃蠟燭開始祈禱。神殿不大,沒有金碧輝煌的裝飾,只有溫暖的燈火讓人安心平靜。楚恬小心翼翼的捧著蠟燭,學著穿著紗麗的印度女子捧著蠟燭順時針沿著大殿環繞。她虔誠地觸摸殿中央的每個神像,終到了神龕前,一陣風,蠟燭卻突然熄滅了。像是什么不好的兆頭;楚恬雖然并不迷信,但依舊有點挫敗,正沮喪,旁邊已有蠟燭傾斜過來,點亮了她手中的燭臺。明滅燭光中,厲珉眉目沉斂。楚恬沒想在這里也能遇到他,經過上次沖浪的事,她在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她剛想說點什么,對方已經蠟燭放到地上的炭坑旁。似乎并不想做個煩人的人,厲珉之后并沒有湊過來搭訕。從海神廟里出來,楚恬一個人沿著小路漫無目的地走著;沿路無數載客的摩托車像蒼蠅一樣來回在她身邊打旋,正纏得她心煩——“要不要我送你去?”厲珉騎著摩托車停到了她面前。摩托車是島上最暢快的一種交通方式;這里的路窄,摩托車大大高于汽車的靈活性,車速不快不慢正好方便欣賞街景。楚恬猶豫了一瞬,最終上了車。這是她第一次坐在摩托車后座,手扶著厲珉結實的腰,涼風掠過耳邊時帶走熱帶的悶熱,將男人身上獨特的氣味被吹拂到她鼻尖,復雜的味道,但她并不反感。回到酒店,夜幕已經降臨。酒店正巧有文藝表演,服務生化生熱情的salsa舞者,拉著客人跳起歡樂的舞蹈,樂隊演奏著輕快的BassaNova,氣氛熱烈。狂歡一樣的熱鬧的,楚恬不算喜歡,但也偶爾享受。服務員送來了啤酒,厲珉拎起瓶子同楚恬的面前的酒瓶輕碰。楚恬拿起酒瓶,啤酒冰涼的泡沫從喉嚨滑落的時候,有種酣暢淋漓的痛快之感。她這才記起,她已經很久沒有這般暢快地喝過酒了。就著啤酒,兩人說了很多話,大都是旅途見聞,明明是很平常的事,但從厲珉口中說出來,總是有種別樣的趣味。臺上的樂隊不知何時換了個女歌手,女人用性感的嗓音唱著楚恬聽不懂的語言,莫名覺的纏綿。楚恬轉頭去看身邊的人,他側著臉,眉眼深邃,睫毛在燈光下投射出濃重的陰影,帶著侵略性的美,危險卻也性感。不行,不能在繼續下去了。酒意開始有些上頭,楚恬起身同厲珉告辭。穿過酒店庭院式,她隱約聽到窸窣響動,循聲看去,某顆椰子樹背后一個女人正蛇一般纏在一個男人身上,旁若無人的接吻。女人背對她,只看到一頭金色的卷發,男人隱約露出一個頭顱,亦看不清模樣,但就兩人衣著來看,極像是剛才坐在自己同厲珉旁邊桌的客人。似乎這兩人也才認識不久而已……楚恬不太清醒,盯著兩人的目光也沒回避,等看清兩人下身的衣冠不整,才慌忙的轉身,結果猛地撞進了一個厚實的胸膛。“噓——”厲珉在楚恬耳邊輕呼,楚恬隱隱聽到背后情侶發出的聲音,只覺身子燥地慌。“這真是一個艷遇高發地?!彼吐暩袊@。頭上男人低笑:“可惜有人并不期待?!?/br>有些揶揄的語氣,楚恬忍不住反問:“所以,你很期待?”“并不——”他低頭看她,“在遇到你之前?!?/br>低啞的嗓音,黑暗中,他的眼睛潮濕而性感;明明是很輕浮的一句話,可他卻說得如此認真坦然。他用手指托起她的臉孔,嘴唇貼在她耳邊呢喃:“再待上一周,我就會離開,而你也將會回到你的城市?!?/br>他聲音像是日暮下海岸上的沙子,潮濕、細軟,帶著落日的余溫。“我們不會再有任何聯系。我和你之間,在接下來幾天發生的任何事都只是一段艷遇,你不用有任何負擔——”“愿意嗎?”他問她。這一次她沒有拒絕,而是決定任由情況發展。于是,他的親吻便如同上次一樣,不容抗拒的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