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小說家》-20. 失誤不可避免
-20. 失誤不可避免
遠離繁華城市的一處郊區別墅內。 一樓的客廳坐著三人,她們各自占據了一個方向的座位,將中間茶幾包圍頗有開會的架勢,氣氛算不上凝滯,但也沒有正常聊天的自得隨意。 也不知道是誰之前沒看住,這下好了。 廉辛,最普通的力量型能力者,閉著眼皺著眉躺在最大的沙發上,雙手靠在腦后,長腿架在扶手上,她進來后就沒脫鞋,鞋跟的泥濘蹭在名貴的布料上,劃出深色的污漬。在場卻沒人有空關心這種小問題。 啊啊要交的貨變破鞋了,完蛋了完蛋了要被扣錢了!績效又要墊底了,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崔禾舒,普通的鑒定能力者,抱著膝蓋整個人縮成一團,恨不得消失在比她身形大得多的單人座,劉海后的圓眼中閃著淚光。崔禾舒平時就容易焦慮,面對稍大點的壓力就會立刻陷入慌亂無措的狀態。這次的事情說大也大,說小也可以當作什么都發生,判斷的權力不在她們手里就是了。 我承認我確實有點疏忽,但不至于那么悲觀吧!個人單而已,退錢不就行了?那家伙還說什么沒有偏好,你們看著選,估計是個心血來潮的主,失敗了也不會太生氣的。 程年,并不是女巫,只是個和大街上路人沒什么差別的人類,不,大街上隨便揪一個人出來都是能力者,她這樣的平凡人反而少見。她坐在地上,背靠沙發坐墊,彎著一條腿,滿不在乎地為自己爭辯。 廉辛睜開眼轉頭看向程年,冷哼一聲:說得容易,做生意沒有信譽哪來的客源? 大不了就讓老大只扣我的錢唄。 本來就是只扣你的錢,怎么,還覺得自己很有擔當是嗎? 嘁,就你嘴巴厲害。 淚水在大大的眼眶里打滾,崔禾舒來回望著吵起來的兩人更加焦急了,在胸前擺動著手試圖阻止她們:你們,你們別激動 然而廉辛和程年的聲音蓋過了微弱的調解話語,她們從各自的位置站起來,有要打起來的架勢。 幾周前,程年等來了第一個還算正式的活,開心地立刻去酒吧點了最貴的酒,還讓幾個小男生舉著燈牌全場晃了幾圈,要知道這工作著實來之不易,她加入組織又不是為了每天當個只會好的,不客氣,為客戶服務是我們的榮幸的購物復讀機客服。 真的上手后,程年又后悔了。 她低估了自己對于偵察作業的耐性,早該料到自己不是做這塊的料,像個獵豹一樣窩在草叢里幾個鐘頭找準時機再一擊必殺聽上去關節都要秀逗了,程年坐在車里抖抖身上因為暖氣而泛起的雞皮況且最后的擊殺也和她這個一無能力二無資歷的新人沒有任何關系。 今天就先睡一覺吧,她放下座位,攏了攏外套想,這個有些不同尋常的目標估計不會有什么新舉動,不是和那個叫李子瓊的女人待在一起,就是打工。 為什么說他不同尋常,主要還是那天在酒吧挑選貨物的時候,崔禾舒目光照常掃過去,在她的視角里,每個人的生物信息都一覽無遺,身高、體重、體溫、心跳脈搏、血型,以及天賦能力,明晃晃地寫在她們頭頂的介紹欄里。 咦? 崔禾舒原先以為自己看太快導致眼花了,反復確認后發現那長相漂亮到無法忽略的男人,性生活那行寫著處男兩個字??伤呢憹嵓y是深灰的??? 在程年熟練挨個給看得過眼的家伙們拍照發給客戶時,她的袖子被旁邊的崔禾舒拉住,聽到她耳語后,倒是沒有顯得驚奇。 估計是什么特殊化妝品吧,我也不太懂這方面。程年用手指磨蹭著下巴做思考狀,沒有多想,知道他是個處男再看男人又長得好看,也順手將他的照片發給了對方。 好巧不巧,這位隨便你們態度的客戶最終選定的就是有著深灰色紋章的狐貍眼男人。 程年坐在卡座上,雙腿分開把一旁的男人擠到角落去,仰著頭,目光落在閃著不同射燈的天花板上:現在的人好奇怪啊。不選正常有著純黑貞潔紋的男人,挑了個年紀那么大,感覺腦子也不太好用的家伙。 她的手臂搭在靠背上,圈住了比程年個子矮不少的崔禾舒。對方有些不習慣與別人如此親近,不自在地小聲應了一聲:說不定,是為了保護自己的初次?在夜店里混,總能碰到專門挑處男下手的家伙,為了避免被盯上也許才這樣做的。 對于崔禾舒的猜測,程年毫不掩飾地大聲嗤笑了,引來了旁邊陌生人的回顧:都在夜店了,還裝什么?再說了,人要是真餓極了,在排不到想吃的高級料理時,難道就會拒絕地攤麻辣燙嗎? 旁邊路過的喝了不少的女人聽到這句話也彎下身跟著附和,很快兩人就天南地北地聊起天來。 崔禾舒自顧自和上級匯報進度,隨著她們一杯一杯酒下肚,程年似乎以及完全忘記自己還在工作中的事實。 隨著一聲音量不同尋常的歡呼后,舞池中心的圓臺上出現了披著白色羽毛外套的顧謙,他享受著臺下人們的擁戴,和年齡不符的是他一如高中生樣肆意的張揚。 我好久都沒和別人聊得這么開心了,程年攬著上一刻還是陌生人的肩膀,親昵地像是她十幾年老友,剛才我和朋友玩了個游戲,他輸了要被叫家長,但是我不想讓他知道是我打的,不然之后他又要鬧脾氣了。 她將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的電話號碼輸進年輕女人的手機里。 你能幫我這個忙嗎? 當然可以!這個我擅長。叫家長嘛,就是在輸的人丑態盡出、喝得酩酊大醉的時候叫來對方的女男朋友,狠點的會給正式伴侶打電話。 嘟嘟 喂,你好你是程年將聯系人的頁面展示給她,李子嗎,抱歉顧謙現在喝得有點多了,我看到你是他的緊急聯系人,是嗎? 結束通話后,順來的屬于顧謙的手機原封不動地回到了它該待的地方。 他下臺了。崔禾舒默默地提醒。 程年不在意地站起身:再讓他上去就行了。 目標確定后,之后的事情就是調查和制定計劃。 備注是李子的女人,本名李子瓊,現在是在特定人群里頗有名氣的新生代家,自小成績優異,無不良嗜好,和貨物的關系大概是青梅竹馬,將根據手機號檢索到的信息分享給程年,崔禾舒就等著她本人來了。 網上的資料有時沒有看到本人來得全面,比起可以虛構和夸大的東西,崔禾舒更相信自己的能力。 混在人群后排,親眼目睹舞臺上李子瓊當面扇了顧謙一巴掌又親上去灌酒的行為,程年認定今晚就是危險期,只要自己能夠及時阻止就能確保貨物的完整度。 但是,但是! 氣氛都已經烘托到那個地步了,她們都沒有zuoai!跟著她們回家的程年趴在窗臺,深刻懷疑李子瓊是性冷感。 作為及時行樂派,行事作風全憑喜好的程年無法想象世界上還有那種克制守己的存在,所以她擅自認為兩人之后的日子里也不可能有什么更深刻的身體接觸。 事實證明,有時候意外來的速度就像龍卷風,把所有得意洋洋的人的發型吹成雞窩。 這這這它它它! 崔禾舒照例來和同伴互通信息確保同步更新,她看著程年某次拍下的視頻錄像,血液倒流,頭發都要全體起立,激動地大叫著。 程年不明所以:咋了?,她繞過崔禾舒的肩膀,看向她膝蓋上的畫面,男人依舊還是那天晚上的樣子,沒有什么不同的地方,硬要說的話,可能是頹廢氣場變得健康起來了? 個人資料那欄更新為非處男了 怎么可能?本來想這么說的程年,第一次對自己轉速過快的大腦感到不滿,她推算了一下時間,發現那晚因為吃得太多實在沒撐住,不到一點就睡死了過去。 程年來回地踱步,柔軟的地毯并沒有安撫她煩躁的心情:所以為什么就不能配點最新的設備??!實時警報和自動識別可疑詞匯的監聽器之類的!這樣在睡著的時候也可以把她叫醒啊,總不可能為了監視一個奇怪的男人每天都不睡覺吧!程年趁著為自己失誤辯護的同時,說出了不滿已久的惡劣工作環境和簡陋儀器。 你和我說有什么用,廉辛站在她對面冷漠地雙手抱胸,有這個需求早點和上面提,現在來馬后炮。面子上是一如既往的強勢,實際內心卻附和著剛來不久的不靠譜新人,按照她們老大的吝嗇程度,要求她花錢買設備估計這輩子都不可能。 榨干組員的最后一滴價值,可能就是她的人生宗旨吧。不過吵架的時候還是別提這些了,有損氣勢。 程年干脆眼睛一閉,屏蔽耳邊亂糟糟的聲音,深呼吸幾個來回,隨即掏出手機發揮自己做客服多日的熟練話術,啪啪地打字。 廉辛擺出懷疑的樣子:你在干嘛? 我和客戶攤牌了。程年平靜地像在說她早上在路邊看見一株野花。 什么?!等等,這么直接會不會不太好?!這是滿臉不理解的廉辛和呆滯的崔禾舒。 對方很快進入了正在輸入中的狀態,另外的兩個人也緊張地湊過來,盯著那一個小小的屏幕。 最壞的結果是客戶退單,然后背地里開始宣傳她們的垃圾服務,從而影響組織的整體業績,沒有收入來源每天只能吃咸菜,老大還要把她們三個都暴揍一頓。來自崔禾舒的悲觀幻想。 三人屏息等待著,氣泡框很快彈出。 【沒關系,交易照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