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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是氣的還是臊的,“我……我待我屋子里睡覺,愛穿什么便穿什么……縱使是脫得赤條條的也不礙著誰!郎主若覺得臟了眼,我大可搬出去住,省得您看著不順眼!”“你!”孫樊貞瞪圓了眼,一時也忘了最初的目的,環顧四周,一時也挑不出什么稱手的東西好揍孫祁,偏那混賬一貫是狂的,揚著頭一動不動地站他跟前,大有就是打死也不吭一聲的架勢。!活像他在韋家見著的鵝!“你現在什么意思,覺得大了我就打不動你了是吧!你以為你翅膀硬了可以飛?孫祁,你瞧瞧你如今像什么樣子!你心里怨我,怨我將六娘嫁給了應冀,可換作是你,你又會怎樣?抗旨不遵?賠上孫家上下所有人的命?阿祁啊,你怎么就轉不過這彎呢,如今不是那前朝,和離再嫁的人也不是沒有,六娘若真過得不如意那她和離便是了,我難道還壓著她脖子送她去應家嗎?可若是抗旨不遵,那可真就什么都沒了啊,應冀大可以換一家娘子娶,那我們呢?六娘呢?你以為抗旨不遵是說著玩,給你解悶兒的玩意兒嗎?命都沒了,你還想做什么??!”孫樊貞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膛,一臉失望與痛心。孫祁無疑是聰明的,也是一眾兒女中最像孫樊貞的。可就是因為太過順風順水的,才養出這樣的性子——就如當年的孫樊貞!孫樊貞也是年少出名,且那會也是個天高地厚的郎君!可不同的是那時在位的皇帝是士族的傀儡,坐在龍椅上不過裝裝樣子!那時的孫家還處于最鼎盛的時期,那時也是門閥士族最最風光的時候!那時候的孫樊貞還是個不知愁滋味的少年,成日里和謝圭幾人走馬斗鷹,相互立志著要做這天下最最自在悠閑的人,也幻想著有朝一日,要背靠南山,采菊東籬的生活!他那會兒還不是孫家的郎主,也沒打算要去當那勞子玩意兒!因為排行十五,是父母的老來兒!他仗著兄長父母的疼愛,肆無忌憚的穿梭在各個街頭小巷,瞧見哪個不順眼的便是一鞭子抽,有時因為對方人多,還得拉上一眾好友。惹了禍回家,左右還有大兄二兄他們護著。記憶里,阿耶的棍棒永遠是高高舉起,輕輕放下……可泡在蜜罐子里長大的郎君卻像是被剝了層皮一般,鬧得全府上下齊齊來勸。他以為自己早已忘記那段歲月,甚至下意識地將那段記憶塵封在內心最深處??擅棵靠匆妼O祁,又或是孫粲,那記憶的枷鎖便斷了似的,所有事情一股腦的擠了出來。“郎——阿耶……我不過就是說說,您心里有氣揍我一頓便是了,這……這好好的怎么就紅了眼呢……”孫祁囁嚅地瞄了眼孫樊貞,只當自己把他氣壞了,一時間也忐忑不安起來,揪著寬寬的袖口想著該說什么服軟的話。畢竟,畢竟前世孫樊貞也是因為什么事情給氣得,一時間氣血攻心生了場大病沒的。其實他也不是很討厭孫樊貞,雖然孫粲的事情心里確實有氣,可,可到底還是阿耶……況且孫樊貞就是個性子極其變扭的人!前世應冀兵敗退居沂州,孫樊貞得知消息后死活要孫粲與應冀和離。一來是因為沂州氣候惡劣,孫粲去了必定要吃苦頭。二來是因為應冀蟄伏多年,孫樊貞看出此人心狠手辣,是個殘虐毒心腸!一時瞎了眼沒想到將孫粲嫁了這么個玩意兒……萬一怎么惹著他不悅,那沂州離帝京不知幾萬重遠,說難聽了就是死那也沒人知道。可偏偏父女倆都是個倔脾氣,一句不合便鬧個不歡而散,孫樊貞怒極放話:若孫粲和應冀去那沂州鬼地方便永遠別回孫家,他只當沒這個女兒!結果孫粲還真硬著脾氣走了,至此幾年不曾回來。孫樊貞日日叫人去碼頭查看有無沂州來的船,那船上的是不是他那遠去的女兒。每每瞧見孫祁便不由盯著他看好久,孫粲未出閣時的院子也叫人日日打掃,一如她還住著的模樣。更有的得了什么稀罕物也叫人送到那擺起來。別看現在孫粲還念著孫樊貞不好,可前世孫粲從沂州回來后,可是抱著孫樊貞哭了好久,尤其是小產后,她干脆回孫家調養。后來孫樊貞病逝的消息也算是給孫粲一個重擊,出喪后幾日便昏倒在地,起初太醫說是悲傷過度,且守著靈堂幾日極少休息——累得!開了幾貼藥,吃過以后也好了一陣子。后來,后來孫粲日日夜里夢魘睡不著覺,白日里吃也吃不進什么東西,對什么也提不起興趣,每日臥在榻上沒有半點力氣。應冀覺得有些不對,急急叫人去尋在外云游的上官漳回來,一把脈只說要想活命便只能靠著藥養著,且能活多久也是個不知數,但藥是萬萬斷不得的。于是應冀便日日守著爐子,從開始的笨拙到后頭的熟練,從不間斷地熬了藥喂給孫粲,直至……那日她去的那天。孫家來源網址:孫家孫祁悄悄瞄向孫樊貞,見他低垂著臉掩在暗處的陰影里,長長地嘆了口氣,“你哪天去告訴六娘,叫她回來住罷!左右應家那兒我也打了招呼,她一人住在國公府你放心?孫家再怎么著,也比那鬼地方好!你去和她說一聲,左右她那院子里有人專門打掃,住了那么多年的,總該是習慣的?!?/br>孫祁正想說好,哪曾想孫樊貞又小聲嘀咕了句,“反正你們姊弟倆是一個鼻子出氣,你的話她會聽!”這話酸得叫人牙疼,偏偏當事人還像沒事般木著臉要走,孫祁盯著他良久,若有所思道:“阿耶,您莫不是臊了?怎得耳朵這樣紅?”“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睡,別瘋言瘋語地嚇人!”行唄,你說什么是什么,孫祁聳了聳肩,隨口應了聲,“噢!”雖說重活一世,可孫祁還是有些怵孫樊貞的。許是從小到大沒少挨打的緣故!呵,前世便是成了婚,有了子女,他也沒少挨孫樊貞的打。只是那會孫樊貞老了,打在身上也沒多大感覺!孫祁此人本就是個隨性的主兒!搗鼓幾天才完成的畫,只要有人夸得他滿意,夸進他心坎兒了,他便極為豪氣地將畫送出去,往往還連著好幾張自己別的佳作!偏人上門送禮求字求畫的時候,他又是頭也不抬地叫人打發去,只說身子不舒服!萬事都按著自個兒的心情,即便是接了孫家這個大攤子,他也不見得有多花心思處理,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只別鬧得太難看,他都是不管的。孫粲死后,應冀瘋了好幾年,孫祁也跟著和他作對了好幾年,后來實在熬不住身子,便舉族南下,離了帝京,過得更為自在了!你說他難過嗎?他自然是難過的,他的雙生姊姊沒了能不難過么!可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