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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阿姊,阿姊你老實告訴我,應冀待你真的好么?如果我說我有法子叫你離開應冀,你可愿意?”琴音裊裊,王安在棋盤落下一子后,頻頻側目看向那闔眼撫琴的孫樊貞,卻不料剛好落入謝圭的陷阱,白子被吃,謝圭捻了捻須笑道:“今日倒是痛快,白白送了我那么多的棋子也不叫鬧!”“心不在此,故而不足以為意?!睂O樊貞淡淡出聲,卻仍是閉著一雙眼坐在不遠處的席子上,清冷如碧,冷白的面上神情寡淡,似乎人世間的一切煩雜都與他無關,那額上的一點鮮紅更叫他如不食煙火的神佛一般,倒有了些悲憫的模樣。“應家二郎一走不知多少年,你可放心六娘在相府?”謝圭皺眉問他,猶豫著將黑子落在何處。“她既已嫁入應家,那這便不是我該cao心的事,況且……她不是已經搬到國公府么,既然搬出來了,七郎自然是會去看她,有七郎在,我又有何不放心?!?/br>“倒不是我說,從前你對這姊弟倆就忒嚴了,旁人哪有像你這樣教管的,但凡一點不好便要重做反省,何必呢?”王安索性不下了,轉身對著孫樊貞道:“當初虞娘嫁來你也是這般,明明心里歡喜的不得了但面上還是一副無欲無求的和尚樣,人家也不嫌你,拼了力氣為你生了一對兒女后也不見得你說句暖人話,到死也是,那會你多難過啊,這酒不要命的喝,畫也是想不也不想的瞎畫,可她知道么?才走了多久你又娶了現在這位,倒不是說不好,只是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心里不曾想什么,虞娘她心里沒我,我又何必去討她嫌……如今這位便是踏踏實實的過日子罷了,好就好,不好不要也罷。六娘與七郎是我的孩子,我若不將他們教好了難道還留著給別人教嗎?如今他們姊弟才是一條心,我算什么,無非是個自私自利的孫家族長,哪配得上做阿耶!”孫樊貞面無表情地將琴往前一推,琴弦“嘣”地斷了。“她若愿意回來,便是住個三年四年我都不說,可她……六娘那孩子哪里肯回來呢!我將她嫁給應冀,她心里該恨死我了。回不來了呀!”孫家來源網址:孫家當天夜里,孫祁陪著孫粲用了晚膳才回孫家,哪知才下了牛車,他院里的小廝便像是看見了救星般道:“郎君可算是回來了,郎主早早便來院里,說是等您回來一塊用膳……如今等了有一會哩!”那孫祁不由一僵,翻了個白眼,撇嘴嘟囔道:“好容易安生些日子,偏今日倒霉!怪道人出門做事樣樣都要翻黃歷……早知如此,還不如在外頭多晃會兒!”下人抬了軟轎請他上去,一行人便往孫祁的院落去,回去的路上孫祁總覺得渾身不舒服,不由揚聲喝道:“這外頭天黑路滑,你們走得這樣快不怕摔嗎?急急忙忙的是要回去投胎還找死??!”小廝賠笑道:“您息息火,奴等不也是怕您回去晚了郎主那不好交代么,這心焦手亂的……慢一些!抬穩了,若是碰著郎君仔細你們的皮!”孫祁半靠著軟墊,支著下巴道:“我才吃了些東西,這一時半會的肚子還有點撐——我要去花園那走走,消消食!”“郎君又在說笑了,這天兒冷得人骨頭疼,別說消食了,就是在外頭走個一兩步也不好受。那花園晚上又沒人,黑漆麻黑的也怪瘆人不是?郎君若覺得肚子脹,不如奴叫人去取些山楂片片?那玩意兒消食,且吃著酸酸甜甜的……”更重要的是孫祁就喜歡吃那酸酸甜甜的山楂片片。孫祁:“……我才不吃那勞子東西,停下了,我一人在這靜靜?!?/br>說到底他就是不想看見孫樊貞。小廝頭痛極了,“您若是想靜靜何不回書齋?這外頭這樣冷,若給夫人——給六娘子知道了又該怪罪奴等……您還是早些回去暖暖身子才好?!?/br>好說歹說,那轎子是半停半走的抬著孫祁回去,等到了院門口,夜色濃稠如墨,風吹著樹刷刷作響,孫祁暗暗估摸著那院里的孫樊貞定是等不住走了!畢竟他是在孫樊貞跟前長大的,最知道孫樊貞不喜等人,縱使是晚了一刻他也不管,直接抬腿走人!雖然……孫祁自己是凍得瑟瑟發抖,上下牙齒打著顫,交叉搓著手臂,飛似的跑回里屋,一推門便瞧見孫樊貞可謂淡漠的臉。哦,失策了!孫祁當即打了個噴嚏,慌忙拿了帕子擦鼻水,說話也甕聲甕氣的,像斗敗的公雞,耷拉著眼皮上前行了禮,“祁,見過郎主!”孫樊貞冷冷看他,從頭到尾地將他掃視一遍,哂笑道:“你倒是可以再晚些回來,到時我便搬了椅子坐外頭曬著太陽等你豈不更好?”“您來這可有什么要事要說?”“你比我厲害,也比我這個老子忙!如今過來也得有事尋你商量才行,那再過個幾年是不是還要我提前幾日寫封拜帖請人送來給你???”孫祁回道:“郎主若覺得可以大可試試,左右當家的是您,我又哪敢多說一句。這孫家的一絲一毫都是您說了算,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是把我趕出去也不過是一句話的事?!?/br>“哼,你如今大了,有能耐了,我自然是管不動你!我知道你心里怨我,六娘從相府搬出來了?”“瞧郎主說的,阿姊如今嫁了人,又不是從前那樣時常見的,她在哪我又怎會知道!”孫權說著攤了攤手,無辜的模樣叫孫樊貞嗤笑一聲,“你去照照鏡子,這話說出來只怕你自己都覺得惡心。才從國公府里回來,你跟我說不知道?七郎,莫要把人都當傻子!”孫祁在外頭凍了好久,整個人都懨懨的“您都知道了那又何必問我。應家那位國公一去不知多久才能回來,我阿姊搬去國公府又哪里不可?便是丞相都不曾說她一句,還極貼心的派了人看守護著。她如今是外嫁女,縱使是您——我們的郎主,也不好再多管教吧?”“我倒是稀罕得管教!一個個的也不知教出了什么模樣,尤其是你——孫子靖!你說你無意入仕,可以!我也由著你性子不管,左右孫家也不差你一官半職的。見你平日里便愛畫些山水圖什么的,我便有意將你引見給劉常元,好叫他給你指點一二?!?/br>說道這件事,饒是清冷如孫樊貞也氣紅了臉,狠狠喘了幾下平復心情,“昨兒便邀他過來,我命人再三去你院子叫你,這人都走了,也不見你孫七郎的鬼影子……”孫樊貞忍著想將茶杯砸他身上的沖動,瞪著他繼續道:“原以為你是身子不舒服,便好心來看你。你倒好啊,自顧自地臥在軟榻上呼呼大睡,也知道屋里熱,袒胸露乳的也不怕人看見笑話!”孫祁那素來蒼白的臉也漲的通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