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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別人么?可這個身子確確實實是屬于馮饕的,她卻有別人的記憶,別人的感情,可這條命這個身子流的血卻又是馮家的。她一時糊涂了,分不清究竟誰是誰。她不認為換了個腦子就是別人了,她也不認為自己完全就屬于另一個人,她還是馮饕,還是馮家的人。她在心底安慰自己,可卻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感情還在的,甚至她記起上海那個家,那個茍延殘喘依靠著上個世紀拼打下的勢利生存的家族。見她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姚林便沒有繼續追問,他認為有的事情或許她未必就清楚,還是得讓她慢慢考慮,慢慢想,不能再逼她了,他于心不忍。馮饕忽然挺起身子,目光炯炯的看著他,似下定了決心,又似帶著奮力一搏的敢死精神,下巴微微抬起?!澳阆嘈胚@個世界上人的感情可以通過某個器官寄存么”“你是說大腦?”他莞爾的一提眉,反問道。馮饕眼中迅速劃過一抹驚詫,這似乎也在他的意料之中,薄唇微彎?!澳?、你怎么知道的?”問完這話后她才覺得自己傻得可以,剛才在醫院鬧了那么一出,以他的智商跟情商能不知道么?她以為自己面前的男人是誰呢,這可是gong和國一號手掌,權利核心的人物,在他面前能耍多少心眼?簡直是鬧笑話!既然自己已經提起了這個話茬,她沒理由不繼續下去,盡管他沒主動問,可有的是還是開誠布公的好,不然她心里頭著實也不太舒服。“你給我點時間,我得理清了思路才跟你說?!彼o胸前的安全帶,仍感到很緊張,尤其這些事別說其他人信不信,她自己也是頗受打擊。但事情已然成為定局,現實就活生生的擺在自個兒眼前,她沒有做選擇的權利,是真相強迫她接受。“不急,你慢慢想,想好了再說?!逼鋵嵥蟾乓膊碌贸鏊f什么,只是他依舊希望她能鼓起勇氣坦然面對,只有這樣她才能過得開心點。一連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馮饕慢慢的把整個事情說清楚,包括當初與莫墨的事情,似乎是腦子還疼著,她好幾次都得停下來想一會兒才繼續接上方才的話。花了近乎一個小時,她已經是盡量撿著最重要的片段,要求自己做到言簡意賅,畢竟在她旁邊開車的是一號首長,她一時半會兒感覺自己像是在作報告,甚至腰板挺得直直的,還真有點體質內的公務員跟上級匯報的感覺。這點姚林也看出來了,只是沒提醒她,反而饒有趣味的看著她一臉“嚴肅”的模樣。大概這才是她真正的另一面,她一面是怪癖機靈,另一面卻是冷靜淡漠似有著與本身年齡不相符的氣質。別看她好似真的沒心沒肺大大咧咧的樣子,實際上小丫頭跟人多保持一定的距離,想要打破她的心防實屬不易,姚林想著或許自己已經無意間拉近了跟她的距離,當然了,這還得歸功于這一次的“意外”,畢竟他是她最好的“傾訴對象”。她這回算是對他全盤托底了,再也沒什么可隱瞞的。眼巴巴的望著他,車早就停在了別墅前邊,首長大人聽的過程面色古井無波,猜不透此人真正的想法。大部分體制內的高官皆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而眼前的男人卻是個中高手。好半響后,姚林才略頷首?!拔译m然沒學過醫,但也聽過在國外確實有這一類手術,不過還在試驗階段,畢竟用人體做實驗有違人性道德,沒想到眼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你在取笑我么”馮饕有些不悅的揚起眉頭。這個男人卻是輕笑著搖搖頭,對她的控訴不置可否?!拔也⒉皇窃谌⌒δ?,我是忽然明白了,為何你小小年紀時而擺出老氣橫秋的模樣,原來是這么一層原因?!?/br>“報告首長,假使我過了今年的生日,也不過三十,怎么老氣橫秋了?”她擰著眉心,不滿的控訴。“行,算是我說錯了,你確實還是個丫頭?!币α中ζ饋淼臅r候連帶眼角的笑紋一并揚起,驚艷無匹,何種風流。馮饕不禁在心底嘆了一口氣,這個男人難道不知道自己笑起來的時候很勾魂攝魄么?兒子是小妖孽,老子卻是大妖大孽,玩弄人的技巧確實都是爐火純青的。“跟你說了這些以后這里總算是舒服多了?!瘪T饕拍拍胸口,苦笑著說道。“其實有的事呢既然已經發生了,你沒必要去逃避,接受未必是壞事,凡事得朝前看?!币α稚焓窒霌崴念^,一如一個長輩,可她此時卻忽然扭過頭,首長伸過來的手硬生生的止住了,不禁一怔,些許尷尬。好在姚林只揚唇收回了手。馮饕的臉一紅,隨即趕緊轉過一邊。說也奇怪,她并不算是很容易臉紅的人,可在他面前總不自覺的以小輩自居。別扭了好一陣子,馮饕才說:“你沒有覺得我就是個異類么?”“你難道不是個異類么?我還以為從我認識你那天開始你就心知肚明的?!币α中χ鴳蛑o,滿意的看到她不可置信的瞪大水眸。忽然姚林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不再跟她開玩笑,反而如一個關心她的長者輕微的呵斥她。“丫頭,有時候別將自己逼得太緊,你以前想怎么做,如今就怎么做,喜歡什么人就去喜歡,不要覺得只有自己是錯的,任何一件事對與錯全看你自己的選擇,但僅有一點,我希望你能跟我保證,別讓一些人一些事傷害到自己?!?/br>“包括姚堯么?”馮饕瞇起了眼睛,不輕易放過他每一處的神情。原本以為他會猶豫,卻沒想到他給了她一個肯定的回答?!安还苁侨魏稳??!?/br>馮饕心底駭然,都說虎毒不食子,可姚林的態度確實難以琢磨,馮饕只得點頭應下。姚林抬腕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快十一點,他瞥了一眼依舊黑著燈的別墅,關心的問:“今晚上只有一個人么?”“嗯,保姆不住家里的,以前一個人習慣了,就是現在房子太大?!彼傅氖且郧暗哪莻€身份。將她的落寞看在眼里,姚林只是壓抑住心頭逐漸溢出的心疼。對她點頭說道:“要是害怕的話晚上就開著燈睡?!?/br>她朝他禮貌性的笑笑,很真誠的,今天經歷太多變故,她尚且勉強壓制住滿腔的洶涌才擠出這么個笑來,要不是姚林,恐怕她今天還不知道怎么辦,不管怎么說,她算是把他綁在自己這邊了,他是知道“秘密”的唯一一人,今后或許可以跟他榮辱與共。想到這,她便跟他鄭重的道謝,又從車上下來,徐徐的走回漆黑的別墅中。等她上了樓,開了燈,她才聽見樓下車子離去的聲音。馮饕臥倒在床上,手壓在額頭上,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