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犬(番外六:醉酒上)
家犬(番外六:醉酒·上)
這日秋高氣爽,安娜端著托盤從廚房出來,穿過打掃的女仆,幾步跳上通往二樓的階梯,動如脫兔,盤上精心堆疊的糕點卻是穩穩未晃。 她拐過日光通透的走廊,端著下午茶走向書房,還沒走近,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酒香。 書房門敞開了半人寬的縫,她正準備抬手敲門,卻又猛地停了下來,睜大雙眼站在書房門口,目瞪口呆地看著房中坐在書桌后的夫人,以及跪在地上朝夫人索吻的管家。 那一瞬間,安娜的腦子里條線反射地竄出一個想法:完蛋,她又要被管家派去打掃雨后那片麻煩透頂的花園了。 這已經是安娜這一個月來第五次撞見不該看見的畫面了,每次只要被安格斯發現,她都難免會因自己的魯莽吃點小苦頭。 雖然奧德莉寬容大度并不責怪于她,可莊園之事一向由安格斯負責打理,就安格斯在奧德莉事情上的小家子氣,總能找出無數勞苦活讓她第二天累得沒辦法從床上爬起來。 就在安娜胡思亂想之際,她又透過門隙瞧見安格斯單膝跪在奧德莉面前,仰著頭,被奧德莉捏著下巴嘴對嘴地哺下一口烈酒。 安娜下意識閉上眼,然后又忍不住睜開一只偷偷看了看,她年紀小,定力不足,眨眼之間便紅了臉。 那烈酒是奧德莉處理公務困倦時醒神用的,她并不多飲,只淺酌一口,醒神的效果遠超過濃茶。 可此刻,那透明的琉璃厚酒瓶橫倒在桌上,滿滿一瓶子酒幾乎已經空了,只剩幾滴紫紅色酒水順著窄小的瓶口滴下來,在深褐色桌面上積下了一小灘清透的酒液。 金色日光透過窗欞斜照入書房,在房間里的石板地面投落一幅繁復精美的光影窗紋。 奧德莉姿態閑適地坐在桌后的木椅中,眼神清明,不像是喝了酒,但反觀跪在地上的安格斯卻是脖頸通紅,一副不太清醒的模樣。 華麗的裙擺垂在奧德莉腳邊,露出底下一雙精致的藍色中跟皮靴,她一只鞋踩在地面,而另一只,正踩在安格斯跪著的那條大腿上。 安格斯將手伸入奧德莉的裙擺,沿著她修長的腿往上鉆去,不知摸到了哪,奧德莉身體一顫,捏在他下巴上的手指收緊,復又低下頭,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下。 亂摸什么?奧德莉嗔道。 秋日薄透的陽光照在她臉龐,面容明媚,安格斯咽了咽喉嚨,又想仰頭去親她。 主人.......他舔了舔被他咬過的下唇,低聲喚道。 聲音很低,可安娜怪物的血脈覺醒之后,耳清目明,一點細微的聲響也聽得清清楚楚。 她甚至能聽見奧德莉順著他的意親他時唇齒勾纏發出的水聲。 一時間,安娜仿佛瞧見堂而皇之掛在教堂墻上的赤裸圖畫突然在她面前動了起來,手指扭捏地扣著托盤,臉紅得像春日的櫻桃果。 廊上幾米遠處值守的侍衛見她這幅模樣,轉著眼珠,奇怪地看了她好幾眼。 安娜雖然知道安格斯是奧德莉的情人,可又何時見過冷清陰郁的安格斯這幅求歡的姿態,他此刻被奧德莉掌著下頜,張著唇,被吻得呼吸急促。 安格斯側面迎著光,嘴角一縷暗色的酒痕顯得清清楚楚,水痕滑過下頜和脖頸,消失在整理得一絲不茍的衣領中。 安娜見慣了安格斯面無表情地吩咐家中奴仆做活的樣子,倏忽看見他這般,不像尋常人見了一般心生綺思,反倒如同白日撞鬼,覺得實在有些驚恐。 她端著糕點,一時不知該進去,還是掩上門直接離開。 她用力地甩了甩頭,又騰出只手拍了拍臉頰清醒清醒。奧德莉聽見聲音,嗯?一聲抬頭看向門口,看見門外忐忑不定的安娜后,沖她招了招手,安娜才再次動起來。 她推開門,快速跑到書桌面前,夫人。 安娜心如擂鼓,不敢亂瞟,目不斜視地放下糕點,隨后突然開竅似的,無需奧德莉再出聲吩咐,行過禮,一陣風似的就溜出去了。 速度奇快,跑出書房幾步,咚咚又折回來,把門掩實了。 砰的一聲,走廊上的侍衛轉過頭,看見才紅著臉進房間沒一會兒的安娜又大步沖了出來。 書房內。 你嚇到她了。奧德莉撓了撓安格斯的下巴,往他嘴里塞下一塊還熱著的點心。 那點心做得極為小巧,只有奧德莉兩個指甲蓋大,安格斯吃進嘴里就吞了,嚼都沒嚼一下。 他話語不清地說了什么,獨目金瞳時而豎立,時而又放大變得圓潤,一副神思不清的模樣,顯然已經醉糊涂了。 只是喚奧德莉的時候,倒是口齒清楚。 小姐......安格斯嗓音嘶啞,他昂著頭,將嘴唇貼在她臉上蹭了一下。 他如今性子越來越粘,喝醉后尤甚,吃準了奧德莉心疼他。 奧德莉沒想到安格斯醉得這么輕易,安格斯一直以來過得清心寡欲,除了她,好像就別無所求。 賭博、煙草甚至人們最愛飲的酒,他似乎都沒有興趣。 莫說醉酒,便是連他喝酒奧德莉都還是第一次見。 - 半小時前,奧德莉如平日一般在書房辦公,安格斯處理完莊園的瑣事,悄無聲息地就溜進來了,貓似的行走無聲,奧德莉并沒發現。 她那時有些疲倦,闔眼窩在椅子里養神,直到肩上傳來揉按的力道,才發現安格斯已經站在了她身后。 她沒睜眼,但手勁巧到這般合她心意的,除了安格斯也沒有別人。 忙完了?她問。 是,小姐。 桌中間攤著張批注了一半的冊子,還有一杯盛滿了的酒杯。安格斯看了眼,俯身在奧德莉發間低嗅,沒抬起頭,就這么貼在她的發邊道,您喝酒了。 奧德莉不置可否,抬手把自己的酒杯遞給他,嘗嘗? 酒杯上沾著抹鮮紅的唇印,安格斯看著眼前的酒,少見地頓了一瞬,然后也沒伸手拿,嘴唇貼上她留下的唇印,就著奧德莉的手一口把酒喝光了。 燒胃的烈酒,他喝得安安靜靜,只皺了下眉,兩下吞咽聲香氣,杯子就空了。 奧德莉詫異地看了眼杯子,又扭頭看他,好喝嗎? 安格斯傾身在她唇上碰了一下,濕潤的酒水染上他的唇,金瞳直勾勾地看著她蔚藍的眼睛,他聲音沙啞道,好喝。 奧德莉給他的,無論傷疤或是烈酒,他都視作珍寶,沒有一字貶抑。 奧德莉于是又伸手倒了一杯給他,安格斯仍舊兩口咽了,喝酒如喝水,仿佛量比江海。 這樣的喝法,不是新手就是酒鬼,顯然,安格斯是新手。 等奧德莉倒第三杯給他的時候,安格斯卻沒張嘴。 安格斯抓著椅子,連椅帶人輕松將奧德莉轉了個方向,而后單膝跪在她身前,昂頭望著她,主人,喂我。 他前兩杯喝時連杯子都沒碰一下,不是被喂著喝下去的是什么。 顯然,他說的喂,不是那么簡單的意思。 奧德莉挑了挑眉,她看著他,手指撫過他眼上纏著的柔軟黑布,然后摸到了他被酒液潤得濕亮的嘴唇。 纖細的手指微微抵入他的唇縫,又往下捏住了他的下巴,稍一用力,他便張開了嘴。 奧德莉喝下半杯紅酒,酒液入口,她被那辛烈的觸感刺激得皺了下眉,隨后,她彎下腰,將嘴唇對上了安格斯的。 唇關一松,那酒便緩緩流入了他口中。 她一點一點哺得很慢,安格斯起初還隨著她的速度慢慢吞咽,可沒一會兒便心猿意馬,忍不住伸舌頭去舔她的嘴唇。 舌尖撬開她的齒關,余下不多的酒液則盡數入了他的喉嚨。 安格斯抬手握住她的細腰,手指輕輕摩擦著,從前腹摸到脊骨,隨后將奧德莉牢牢圈在了臂間。 他咽下紅酒,含著奧德莉的嘴唇欲直起身吻得更深,卻被一只藍色的皮靴踩在了腿上。 纖瘦的膝蓋隔著裙擺抵著他的胸膛,奧德莉腳下微微施力,將他抬離地面的膝蓋往下踩,她輕聲斥道,安分點。 說時,奧德莉向下覷了一眼,看著不壯,大腿肌rou倒是比鞋底還硬。 安格斯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喉結重重滾了幾下,聽話地乖乖跪了回去,......是。 巴掌和糖剛柔并濟,奧德莉生來擅長此道,她含住一口酒,俯身又喂給了他。 酒瓶逐漸見空,安格斯也不管這酒有多烈,奧德利喂給他多少,他就吞下去多少,灌得他頭腦昏蒙,肚子里都在冒酒氣了,也不知道叫停。 ----------------- 欠了八百年的最后一個番外| ̄|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