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皇太女
第四章 皇太女
姜念頭也沒抬的繼續看著眼前的賬本,仿佛剛剛的話語就如同打招呼般問你吃了嗎一樣。 聽到這話的瑯飛震驚的抬起頭看著姜念,但是在她注意到自己的視線抬起頭之前飛快的收回視線繼續看著手中的書籍,卻一個字都無法映入眼簾,雖然想要隱藏住自己的表情,但是手卻忍不住緊緊攥住手中的書本,哪怕它的紙業開始變皺也沒反應過來。 這樣啊,或許是注意到自己的回到有些過于冷淡一般,他開口補充道:你要是決定好了就像以前一樣直接迎娶回來就行,沒必要將此事告知于我。 聽到這句話,姜念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雙手啪的拍著他的臉頰讓他抬起頭看著自己。 瑯飛的眼睛像是無暇的黑寶石一般,沒有一絲雜質。姜念看著那雙眼睛,露出他很久都未曾見過的明媚笑臉,你是我的夫君,我的駙馬,這種大事當然要和你商量一下。 她松開手,撐著腿彎下腰,歪著頭詢問道:難道不對嗎? 被姜念突如其來的行為和話語搞的不知所措的瑯飛別開頭,猶豫了一下才輕聲應了一聲。 看到他微微泛紅的耳尖,她心情愉悅的回到座位上繼續和賬本進行戰斗。 那么,公主有心儀的人選了嗎? 本來正哼著小調的姜念聽到這個話,突然噤聲,搖了搖頭。 這樣啊?,橈w看到之后低下頭,像是在思考什么一樣,良久之后才小聲說了什么,但是卻沒有傳入姜念耳中。 他看著坐在椅子上拿著賬本撓頭的姜念,嘴角不自覺的彎了起來,眼里滿是藏不住的笑意。 站在角落里面的小許身形完全被陰影給隱藏起來,他低著頭,長長的頭發將他的眉眼遮住,讓人根本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 紅色的晚霞爬上了天邊,在仆人不知道第多少次將公主手邊的茶杯注滿熱水之后,姜念才將手中的毛筆放下,仿佛解放一般的趴在桌上長舒一口氣。 終于看完了。不知道何時替代了小廝站在邊上磨墨的瑯飛伸手按壓著牠的肩膀,但是因為控制不好力度按得她眉頭直皺,嘴里還嗚嗚咽咽說道:痛,輕點輕點。 這樣可以嗎?沒敢使力的瑯飛看到姜念沒有對此提出抱怨就依照這個力度繼續按下去,卻不知道她在什么時候陷入了睡眠。 等姜念一覺醒來,天色已經變黑了,屋內燭火被微風吹得一晃一晃。習慣性的伸手往邊上一探,冰冷的觸感讓她收了回手,皺了皺眉爬起床。 已經進入霜降之后,夜晚溫度降低不少,穿少了衣服還是會有點冷。姜念拿起外衣披在身上,偌大的房間里此時一個人都沒有,她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還是溫的。 公主,需要上晚膳嗎?或許是聽到屋內動靜,毫無聲響走到房內的竹葉站在床邊,低眉順眼的補充道:駙馬特地叮囑將晚膳熱在灶上。 駙馬呢? 回稟公主,駙馬在抱您回房間之后就離開。竹葉頓了一下,補充問道:需要通知駙馬今晚侍寢嗎? 罷了。姜念揮了揮手,把晚膳呈上來吧。 竹葉在應聲之后離開不過片刻,桌上已經擺滿了餐食。雖然都是一些清淡易消化的,但是勝在都是自己喜歡的菜色。 公主,大公主今天托人傳話。在看到姜念的示意之后,竹葉附在姜念耳邊輕聲將傳話告知于她。 我知道了。姜念放下碗筷,將這些收拾收拾吧。 是。 在竹葉離開之后,姜念站起身去吹滅燭火,昏暗的燭火隨風微微晃動,燭光照在姜念臉上,讓她的表情變得格外朦朧。 為了保護自己重要的人,我現在需要力量和獲取情報的路徑。 力量暫時不著急,但是情報果然還是最重要的。 想到前世的那個人,姜念搖了搖頭,雖然這個方法可行,但是風險太大,情報商人畢竟唯利是圖,只要有利益不管是誰都可以出賣。 果然只有那個才能幫助我,就算要不擇手段,我也必須將其拿下。 * 妻主。 正在等待馬車過來的時間,秋晨看到走向門口的姜念行了一禮。 恩。目光快速的從他身上掃了一眼,姜念繼續向門口走去,但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的停下腳步。 竹葉,剛剛那個人 那個是秋郎倌,之前是駙馬的貼身侍從,您將他納入后宮之后因為駙馬身邊沒有侍從,才將小許安排到駙馬身邊的。 姜念回過頭,只看到一個瘦弱無骨,纖細的仿佛會隨風飛走一般的背影。 他身體不好?想到了賬本上每個月在秋郎倌那里的支出基本都是藥材,姜念瞇起了眼睛詢問道。 這我記得是剛入門沒多久有一次中毒,因為大夫沒調理好,留下了后遺癥。竹葉猶豫了一下,附在姜念耳邊小聲補充道:那次雖然有人作證是蘇郎倌指示的,但是最后 雖然竹葉沒有說下去,但是最終結果是如何姜念大概能夠猜個七七八八,不外乎就是證人反倒被你處罰了而已。 這樣啊 竹葉看到姜念表情沒有變化,在心里小小的松了一口氣。 走吧,去東宮。 姜念說罷轉身踏上馬車,馬車一路通向宮內,在經歷幾道檢查之后來到了東宮,也就是皇太女姜婉的住處。 景云國皇太女,姜婉,生來繼承了母皇的一身好功夫,年紀輕輕就在戰場上立下赫赫戰功,深受臣民愛戴。這樣的人和自己是名義上,也是實際上的親姐。 姜念自幼喪父,雖然尚在襁褓中之時過繼到皇后名義下撫養長大,但是皇后主要的依仗的還是自己這個繼承皇太女,未來景云國女帝的大公主。 不過雖然姜念和姜婉從小同母異父,但是畢竟都是皇后的女兒,姜婉對姜念這個皇妹依然是疼愛有加,基本上有求必應。但是在之前的那一次人生中,姜念在成家出宮立府之后,就鮮少入宮拜見母皇和皇姐,關系逐漸變得疏遠,而且因為當時格外抗拒和瑯飛的這樁婚事導致自己和母皇、皇姐之間氣氛也陷入冰點。 只希望在現在關系還沒變得那么差的時候,皇姐可以聽一聽我的這個請求,幫我這個忙。 姜念站在宮殿門口,深呼吸之后說:走吧。 在侍從通報之后,姜念跟著引路的丫鬟前往書房,說著你在這里等我一會。姜念將竹葉留在門外,一個人踏進書房。 書房的擺設和自己出宮前的記憶中別無二致,只是書架上的書比記憶中多了許多。 正在書桌前寫著什么東西的姜婉注意到來人,放下筆示意邊上的男人離開之后立刻走了過來,親昵的拉起姜念的手,正好昨天剛入宮一批桂花,我命人做了點桂花糕。 她拉著姜念坐在邊上的座椅上,丫鬟立刻端上茶水和點心,我記得你之前最愛吃我這里做的桂花糕了,來嘗一嘗。 謝謝皇姐。姜念對此回以一個甜甜的笑容,自從上次一別之后就再也沒嘗過了,我到現在都還惦記著皇姐這里的桂花糕。 兩人像是姐妹敘舊一般閑話家常,沒有誰提起幾年不曾入宮探望的三公主此行目的為何。 正當姐妹情深景象上演的時候,一個小廝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在姜婉耳邊低語幾句,姜婉皺起眉頭看了一眼姜念,然后對小廝點了點頭低聲耳語幾句。 姜念默不作聲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差,皇姐要是有事要忙的話,我就下次再來探望吧。做出一副要離開的模樣。 沒什么事,只是剛剛說到了一批新茶,不知道三妹你會喜歡嗎?姜婉急忙拉過她的手,我讓下人去泡茶了,你留下品品吧。 皇姐你知道我對此只懂得皮毛。姜念撅了撅嘴,不滿的晃了晃姜婉的手,你叫我品茶,不如叫我品一品廚娘做的糕點來的好。 她被逗得笑了出來,伸手刮了刮姜念的鼻子,小饞貓,等下我讓廚娘把做法抄給你,你就可以在自己府上做了。 你這樣給我食譜,那我以后用什么理由來東宮啊。姜念收回手,雙手環胸一副生氣的模樣。 就在這時候,小廝用托盤端著一杯茶水走了進來,卻在馬上到達姜念面前的時候腳步一滑向后仰去,他手中的茶杯直直向姜念身上潑來。姜婉雖然伸手去擋,卻也只是堪堪將杯子軌跡變動,摔落在旁邊,只是杯內的液體卻仍然有不少灑在了姜念的衣裙上。 公主饒命,皇太女饒命。小廝立刻跪在地上連連磕頭求饒,不多時額頭就滲出殷紅的血液。 還不帶下去。姜婉根本沒有給與地上求饒的小廝一個眼神,只是掏出手帕擦拭著姜念的衣物擔心的詢問道:燙到沒有? 無事,天冷穿的比較厚。姜念站在原地,將貼在身上的衣服稍微扯開一點,目光快速的掃了一眼剛剛小廝滑到的地方。 原本干干凈凈的地面不知道為何有一點泛光,是什么時候撒了油上去嗎? 我讓人去準備熱水,你現在這里洗漱一下換件衣服吧。天氣涼,小心感冒。 聽到姜婉這番話,姜念點了點頭,跟著小廝出門前去。 公主!竹葉看到她身上沾著顏色的衣物,沒燙著哪里吧? 無事,不用擔心,我去換下衣物。聽到姜念這番話,竹葉放下心跟在她身后。 婢女在屋內來來往往的,將熱水準備好之后退到一邊,并沒有退出去的意思。 公主 幫我更衣吧。姜念搖了搖頭,只是這么說道。 竹葉看了一眼仍然站在兩旁的婢女們,默默幫姜念褪去衣物,待白色的里衣褪去,只見光潔的腰腹上有著一個猶如盛開的蓮花一般的的胎記。 站在一旁的婢女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偷偷抬頭看了一眼,看到三公主褪去衣服下水之后又低下頭,仿佛剛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 待簡單梳洗完畢之后,姜念在小廝的指引下重新來到書房,卻看到姜婉站在窗邊仿佛在思考什么。 她在注意到來人之后才跟著坐在桌邊,開口詢問道:三妹這次前來是有什么事要商討嗎? 聽到這番話,姜念也沒打算藏著掖著,畢竟剛剛那番舉動不就是為了確認自己是否是真的三公主嗎。 想必是母皇在府內安插的眼線向她匯報了自己最近的情況,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吧,看來等下還要去母皇那里轉一圈了。 姜念露出燦爛的笑容,一如以往有求于她一般,拖長尾音甜膩膩的喊道:皇姐 meimei此次前來確有一事想讓你幫忙。 聽到姜念這番話,姜婉內心忽然有些動搖,面上還是保持著微笑。 仍記得上次她這樣有求于自己的事情還是讓自己幫忙央求母皇廢除駙馬,這次來不知道又是什么荒誕的請求。 雖然母皇確實曾和自己暗示過,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滿足三妹的一切要求,但是要是和上次一樣這么出格的請求,自己也不能隨意點頭答應。 就是啊,我想要皇姐幫我一個忙。姜念雙手背在身后,低著頭眼睛向上楚楚可憐的看著姜婉,我想要一張兵器生產售賣的許可。 聽到要求內容太之后她反倒松了一口氣,但是還是警惕的詢問了一句:三妹可適當打算做兵器生意? 姜念保持著撒嬌的模樣,眨了眨眼睛,將手指豎在唇前,秘密。 雖然景云國對于兵器制造和售賣并沒有特殊的要求,但是一般需要開出許可證的無非是提供給軍部和皇家的兵器。 姜婉看著面前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三妹,一種陌生的感覺涌了上來。 明明在秋獵的時候還是那樣和太陽一樣張揚的三妹,此時卻像是一只正在熟睡的獅子一樣,只是這只獅子到底是在熟睡還是在裝睡,怕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這件事。姜婉頓了一下,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我當然可以答應你。 她走到書桌前,拿起筆在紙上寫上什么,折好裝入信封命仆從送了出去。 等幾日之后手續辦下來會命人送到你府上。 姜婉想到剛剛自己還沒同意時候姜念那緊張的表情,張口想要詢問若是自己不答應她會如何,但是話到嘴邊終究是沒有問出口。 都已經答應了,又何必再去詢問這個呢。 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復之后,姜念也沒多做停留,只是簡單告別之后就離開東宮。 在準備回去的的路上,姜念單手托腮看著轎子外面一成不變的風景。 本來還想著或許需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姜婉這么輕易的就答應了自己,不過既然她話說到這么絕對,那么一定是有她的方法才對。 不過從最根本的原因來講,這個和她的利益并無關系。 反正最終目的已經達到,不需要自己和她談條件是最好的,畢竟如若她真的詢問自己可以拿出什么東西和她進行交易,自己也不一定能夠輕易拿到那樣東西。 畢竟,那可是可以輕易號令一方軍馬的令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