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點就要睡覺，早上五點就會醒一次，摸摸曾橋的鼻子，動動她的頭發，不斷地跑來跑去。被稍微訓斥一些，就爬回去睡，到了應該起床的七點半，又怎么都叫不醒。

“我小的時候有這么可怕嗎？”在連續第四天被sao擾至清醒的早上，曾橋在餐桌邊看著生龍活虎的小家伙不住嘆氣。

柯元遲打著領帶，笑：“有啊。清晨四點非要去外面玩，不讓去就就哭得撕心裂肺?！?/br>
童童的眼睛在牛奶杯上方亮起來，咯咯地不住笑。

曾橋不相信：“你怎么知道的？”

“姥爺說的啊。說姥姥后來把你打一頓就老實了?！笨略t翻好領子，把紙巾遞給笑得不停的小屁孩，“柯九思，你要是再不老實打擾jiejie睡覺。我也只能打你一頓試試了?！?/br>
童童睜大了眼睛，有些生氣：“你……你才不敢打我哩。打人是不對的?！?/br>
“嗯，打人確實不對?！笨略t沖他微笑，“哥哥可能也下不了狠手。你喜歡jiejie，但是就這么欺負她嗎？”

“我沒有……”小孩委屈極了。

“如果做事之前不能替別人去想一想，不能去思考一下對方的心情。和你討厭的動畫片里的反派有什么區別？你的Batman是那種人嗎？”

童童快哭了，“……不是……”

“你是因為想見jiejie才來的，如果只是欺負她，我就只能把你送回去了。你大伯剛開學，晚上有很多時間備課，說還想多教你點數學公式?！?/br>
一聽到數學公式，童童小臉都白了，眼淚刷啦就流得滿臉都是，曾橋都嚇了一跳。她還沒見過童童哭得這么上氣不接下氣地，趕忙給他擦眼淚。

“jiejie，對不起……”童童一邊哭一邊說。

“沒事沒事，別哭了?！贝胧植患暗暮靠尴?，她只想趕緊哄好他。

自此童童果然變得乖巧起來，曾橋突然明白，原來小孩也會看人下菜碟。遇到好講理的，總是希望從對方那里多討一點好處。遇到嚴格嚴厲的，總不敢太過造次。

“你現在才懂嗎？”柯元遲擦著頭發，拉上窗簾。

“嗯?！敝芪?，送走了小魔王，結束幾天混亂的日子，曾橋說不出的放放松。她趴在柯元遲的床上，呼吸間都是他的氣味，有點犯困，“小朋友真的有點可怕?！?/br>
“小的時候，人處在最原始的狀態，非常極端，如果沒有大人的引導，很容易走向另一個極端。不是只有對他和風細雨才是好，他一旦知道大人不舍得對他發脾氣，就會一味索取。童童還比一般的小孩聰明多心，他長大到現在，和這么多大人打過交道，受到過寵愛。早就知道怎么相處，能獲得大人的關注和喜愛?！?/br>
“我以為對他好一點，他就會知道我的好?！?/br>
“什么算是對他好？”

曾橋被問住了。

“好有范圍，而且也需要對比。如果沒有范圍邊界，沒有反面去承托，他就不會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笨略t坐到她身邊，“你對他不設限，他就不會對你設限。你是大人，你該有自己的原則。沒有原則的大人最后可都是上了社會新聞?！?/br>
“變成蔣爺爺那樣？”曾橋想起那個總夾在兩個兒子中間的可憐老人，忍不住有點心酸。

“蔣爺爺還算好了。以前備考時看過的案例，都很慘?！?/br>
曾橋翻過身，對上他的眼睛，“我們怎么沒變成白眼狼呢？”說完她又覺得后悔。他們變成這樣的關系，某種意義上來說已經拋棄了父母。

柯元遲撫住曾橋的臉，俯身親在她的額角，輕聲說：“橋橋，不要去想那些。你沒有對不起他們?！?/br>
她的哥哥，其實比她更痛苦。她知道的。

因為他的父母不止一對，他的童年生活雖然過得也許不盡如意，需要像童童一樣去觀察每個大人的臉色，瞻前顧后自己的身份。但他受到過的寵愛一定不比現在童童少。

她和柯元遲都不是真正極端的人，念著父母絕情似的的壞，不見父母甚微的本能似的好。曾橋多希望自己是完完全全的壞小孩，展現極惡的一面，就像蔣爺爺的兩個不孝子。她也曾像童童一樣，因為害怕，摸索著長大。結果，被孟昭萍的不近人情教育得溫吞，被曾祥年的嚴厲教育得板正，到了這個年歲想要反抗父母，是立起了翅膀只有哭泣的勇氣。

曾橋忽然覺得自己有點悲哀，但她不想把這份心情傳染給柯元遲。她伸出手，覆住他的，笑著問他：“哥哥，如果我像童童做錯了事情，你會訓我嗎？”

“看你做的是什么了?！?/br>
“嗯……”她迅速抬頭在他嘴邊印下一吻，“這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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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誓言

柯元遲停頓幾秒，嘴邊擴起笑容：“只是這樣的話，我才舍不得教訓你?！?/br>
曾橋歪頭看他，“那這樣呢？”她再次抬頭，這回手搭在他的頸部，微微用力，下巴抬得高，唇印在他的。

只是一下還不停，趁他手扶住自己背部幫她省力的空檔里，曾橋輕輕用牙咬了咬他的下唇，舌尖滑過。

一個綿長而又眩目的吻，交換著氣息和濕熱。歡愉和甜美跳躍在彼此的舌尖，只是輕微的觸碰和交纏，就使曾橋失了力氣。

她微微喘氣，迎著柯元遲的眼，“這算懲罰嗎？”

他反問她：“不算嗎？”

曾橋伸手雙臂摟住他，“那我還挺希望你多教訓我一些?！?/br>
柯元遲笑，吻順著她側臉往下，跟著手指前進的方向。吻她的耳廓，耳垂，下巴，又到鎖骨處流連。

曾橋的手也探進他的浴袍，她很喜歡自己哥哥的鎖骨，也知道他這里敏感。用側著一點的指尖刮弄幾下，他的鼻音會不易察覺地上揚一點，帶著一點渾濁的喘息，讓人覺得性感，還會拉扯出小腹的微痛。

她的雙腿纏繞起他，微微夾緊他的腰部?？略t輕微一托，就抱著曾橋從床上起身。她嘴邊還來不及逸出的驚呼，被他用吻封住，又是一段唇舌的廝磨。隨著耳邊黏黏糊糊的親吻聲，曾橋被抱著帶到了小露臺。

柯元遲用唇勾了勾她的唇瓣，“你看，今晚星星是不是很亮？”

曾橋抬頭，透過落地窗果然看到了一閃一閃的星子，還有一輪亮得不可思議的明月。

如果月亮能閉上眼就好了。

在柯元遲用舌頭銜住自己的胸前一粒吮吸輕扯時，曾橋忽然有點不合時宜的害羞。

月光和星星讓一切無處遁形，她的浴袍大敞，兩條腿被柯元遲拉開架在椅子的扶手兩側，他的唇繞著那兩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