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牽手？反正我們是兄妹，多牽幾次也沒關系?！?/br>
柯元遲愣了下，也笑，順勢牽過她的手。

回程的路太堵，車在車流中走走停停，循環反復著同一個步驟。曾橋餓得不行，撕開一包薯片，丟進嘴里一片，塞給柯元遲一片，忽然想起什么，“柯元遲，和你成為兄妹其實也挺好的?！?/br>
她的語句和薯片咀嚼聲混在一起，被路況牽住所有注意力的柯元遲沒聽清：“嗯？”

“你看馮阿姨剛才那個樣子，明明我們是兄妹，可不管怎么樣，我一跟你比較起來就要差好大一截。我好久之前就在想了，我這么普通，除了腿長和身高基本毫無優勢?；煸谌巳豪?，真的普通到看不清?！彼纳眢w歪到一旁，把頭側抵到車窗，向外看密密麻麻排列的車，“如果我們不是兄妹，根本不會注意到彼此?！?/br>
柯元遲回答地干脆：“就算不是兄妹，我們還是會以別的方式見面?！?/br>
“比如？”

“比如……”柯元遲握著方向盤，把身體朝前傾了傾，“在一個學校里?！?/br>
“然后呢？”

“我每天在校園里看到你，因為老是能和你遇到，久而久之就對你產生了好奇?！?/br>
柯元遲側頭看了一眼，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手上拿薯片的動作停住了。剛想接著說，手機忽然響起。他按開車載藍牙：“喂，爸?！?/br>
柯紀永的聲音被放大：“在開車？”

“對?！?/br>
“最近怎么沒回來？很忙嗎？”

“有點。有幾個項目在同時推進，今天也是剛從香港回來?！?/br>
聽到柯元遲對柯紀永說謊，曾橋吃了一驚，一轉頭，他比起手勢示意她不要說話。

“注意點身體?！笨录o永沉吟了一下，“有個事情。你小叔最近很忙，一直在外面跑，童童最近就到家里來住。我這剛開學有新學生要帶，很忙，你媽又不會開車，來回倒地鐵公交快兩個半小時，大人小孩都吃不住。你媽的意思是，童童的幼兒園離你那邊比較近，周內就到你那邊去住，你上班送一下，曾橋下班接一下最好。童童那個是全托，一日三餐都在幼兒園，不用管他吃飯。周五晚上送到我們這兒就行。當然，要是你們不方便也就算了?！?/br>
前方堵塞情況有好轉，柯元遲啟動車子，“我看看吧。就算橋橋晚上有時間接他回來，我這邊也未必有早上的時間送他，我的工作性質沒有定性，您也知道。晚上給您答復?！?/br>
柯紀永沉默了一會兒，語氣聽起來不是很高興：“好?！?/br>
曾橋一直以來都不喜歡柯紀永，聽到他最后沉悶不悅的語氣，暗自爽了一下。

她問柯元遲：“你干嘛騙人?！?/br>
“什么？”

“你說你早上沒時間。剛才在超市的時候，你同事不是給你打電話說為了照顧受傷的你，工作量給你減半嗎？”

多虧了林司角度“完美”的照片，柯元遲手上的項目被轉出去了幾個。

“我以為你不喜歡童童?！?/br>
曾橋驚訝：“為什么這么覺得？”

“你不是每次看到他都直皺眉頭嗎？”

“……我有嗎？”

“沒有嗎？”柯元遲笑。

“我看你時也一直皺著眉頭。我也不討厭你啊?！?/br>
“有皺嗎？”

“沒有嗎？”

“沒有啊?！?/br>
“有?！?/br>
“沒有?！笨略t信誓旦旦。

“你怎么知道?！?/br>
“你又看不到自己的臉。但我可是天天看著你?！?/br>
“……”

曾橋不打算再和他爭執，扭頭吃起自己的薯片。

“彩虹！”柯元遲突然出聲。

曾橋趕忙往天上看。什么都沒有。

她怒氣沖沖地瞪回去，后者正一臉無辜地沖她眨眼睛，下巴沖前方點了點。

不知道什么時候，一輛灑水車開到了他們前面，車尾巴噴出水的地方，在陽光的反射下，掛起一條彎彎的若隱若現的彩虹。

“看。我可從來沒騙過你?！笨略t伸過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37】反抗

雖然柯元遲一開始拒絕了柯紀永，不過最后還是在曾橋的提議下接來了童童。

童童對曾橋很是喜歡，一聽說要去他們那里住興奮得不行，還沒等來接他的柯元遲，就給曾橋打了好幾個電話：“jiejie，你不來嗎？”

“哥哥去接你了啊。再等等?！?/br>
“你為什么不來接我？”他可憐兮兮的聲音傳過來，曾橋聽了忍不住要笑：“馬上就見面了，早一會兒晚一會兒都一樣啊?！?/br>
“好吧?！彼砂桶偷卣f，不開心地吸了吸鼻子。

等見到了面，他一把抱住了曾橋的腿，露出兩只黑葡萄似的眼睛瞅著她，“jiejie，我好想你啊?！?/br>
只是半年不見，童童就躥高了半個頭，說話也比以前流利多了。他以前總有點莫名的口吃，理不順句子，長輩們因此沒少擔心。

柯元遲跟在后面，提著童童的小行李箱，見狀蹲下來輕捏他的小胖手，“柯九思，你沒良心。我去接的你，行李也是我提的，你怎么看見我的時候就一點都不激動。也沒說想我?！?/br>
童童費力地抽出他的手，沖柯元遲吐舌頭，“略，我又不喜歡你……”邊說還邊往曾橋后面躲，“你可是敵人……我才不會把jiejie讓給你！”

曾橋忽然覺得不自在，從小和mama分離的童童，比一般同齡人敏感得多，察言觀色是早早需要習得的課程。她不知道他是真的察覺到了他們的關系，還只是無心地把大人簡單劃分的童言無忌。在明鏡似的小孩面前，一切仿佛毫無秘密可言，以致催生出出某種強烈的罪惡感。

她也蹲下，說著略顯蒼白的話：“童童，哥哥可不是敵人。他是我的哥哥，也是你的哥哥。不能這么不禮貌地對他?！?/br>
童童忽閃著眼睛，疑惑地盯著她看了很久，最后才勉強地點頭：“好吧……”說到一半又問：“那，那，那我想跟你結婚的話，他還是我哥哥嗎？”

“……”曾橋不知道該從哪里開始解釋糾正比較好。

童童的到來像是打破日常生活狀態的一陣狂風，曾橋之前對小朋友沒什么深刻的印象，之前每次見到這個對自己投射了很多雛鳥愛的小家伙，都是隔著好幾個長輩。因為有威嚴的大人在，小惡魔似的調皮一面都隱藏得很好。大約是覺得和曾橋親近，沒過幾天就原形畢露。先是從早上開始，剛過了五點就在曾橋的房間就又蹦又跳。

柯元遲不加班的晚上，他和哥哥睡，剩下的時間則和她一起。剛開始童童還不滿，沒過不久就發現哥哥少有不加班的晚上，大部分都是和曾橋一起。結果痛苦了他的jiejie。

童童的作息與他們完全不同，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