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隱藏的惡魔(微微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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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拉顫抖著雙手,她的思緒變得迷離又混亂。她想到了許多東西,想到了自己的愛欲死。想到了女巫的死亡,大多數女巫生來隆重,她們的母親往往要重大考慮,經歷選擇,在時代洪流的見證下決定生育。但她們通常死得有些隨意,甚至某些荒謬又兒戲。諸如薇拉素未謀面的母親,薇拉卜卦到她是喝了三十多瓶酒,在零下睡著醉死的。比如奇麗的母親,她想試試自己能不能打過海怪,在一次輕率的嘗試中死去。再比如薇拉,她不是不能乖乖當個籠中鵲,庫修斯活不過她,其實硬熬也不是不行。她只是不想再和這個男人糾纏,她寧愿去見死神。不過可惜的是,她目前掌握的三種魔法,術咒,元素以及深淵離通曉的大門就只有一步之遙了。她就在真理的門口徘徊,但沒有找到開門的鑰匙。現在是什么時候了?薇拉看著窗,她虛弱地吐氣??赡苁侵形?,屋外卻一點艷陽高照的影子都沒有,外面是一片昏黑,伴隨著怪異的雨打風吹聲,透露著不詳的氣氛。所以說,女巫果然還是陰溝里的生物?薇拉隱約覺得有些委屈。她希望自己的死亡能顯得凄美優雅一點,在午后陽光,一片光暈里,身上散落著玫瑰花瓣,手邊還有讀到一半的書和喝到一半的飲料。而不是現在這樣,像末日一樣傾倒著壓抑。薇拉動動手指,她想給自己蓋上薄毯子,半遮半掩總比一片赤裸好看。顯而易見,她已經不太清醒了。當然,這里不清醒的人很快會增加起來。空氣怪異地扭曲了一下,薇拉一邊想著隨便吧,一邊心頭一緊。她的意識聚焦回來一些,然后她看到前方的空氣里憑空撕裂了一道縫。一道縫……一道縫……她的瞳孔從渙散中驟然緊縮。一道縫!她產生了既視感。過于眼熟,太過相似,她必然經歷過類似的場景。無數詞語翻騰疊加著出現。暈倒,意識渙散,房間,撕裂的空間,不可視的男人……那道縫變大了,怪物般的黑甲利爪突然出現,抓在了縫邊上。薇拉就那樣注視著,無能為力地注視著,注視著那道縫被硬生生撕開。從中走出一個黑色的身影。高大的,漆黑的,渾身披覆著鱗甲的男人。頭上有壯碩的,在另一個世界可以當作男性資本炫耀的彎曲山羊角,更別提大地生物都不會有的足部特征,包繞著黑暗氣息的蹄部。惡魔。虛弱的,渴求血rou的惡魔。薇拉感到恐懼,從靈魂深處涌起的恐懼。那雙冷酷的血紅色眼眸讓她有種被捕獵的恐懼感,有種面對天敵的驚恐讓她的意識回籠。似曾相識感越發強烈。“惡……”她舌尖還沒有吐出第一個詞。那個惡魔被血污陰霾和碎發籠罩的臉上突然就扯出一個殘酷的笑意來。她見過這個笑,她見過,薇拉想??隙ㄒ娺^。她回光返照一樣精神起來。除卻恐懼外,她發現自己突然餓了。她的腦海中突然像被硬塞一樣,塞進許多許多的畫面。她沒有經歷過那些畫面,但畫面依舊清晰了然的出現,清晰到讓她覺得確實發生過,就在前一刻。預言,又是預言。她經歷過這一幕,見過這個笑容。她還沒想通,眼前的惡魔可不打算給她時間。惡魔撲了過來,僅僅是一瞬間而已,房間的大半就被毀了,他身后的一切都仿佛被燒焦了一樣。利爪扣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按到了床榻里。這一幕,也見過。她看到了更強大的預言夢,她看到了別人的未來,她看到自己在另一個沒有來到的未來里,在命運本來的走向里的故事。她在睡夢中被惡魔侵犯了。狼人目睹了。他試圖阻止惡魔,然而神殿的牧師先一步制裁了惡魔,惡魔逃走了。牧師要用火“凈化”她,狼人阻止他們,告訴他們無論如何要先按王國的規則來。……窒息感伴隨著血rou的腥氣傳來,她聽到了一聲惡意地嘲笑。惡魔拔掉了她胸口的餐刀。薇拉聽見自己哀嚎了,她疼痛的呻吟仿佛讓惡魔感到了愉悅,她又聽到了笑聲。她看見陰影俯下頭,湊在她耳邊,咬住了她的耳垂。薇拉感覺到了利齒流連在她耳垂上,然后緩緩下移,移到了脖頸上,舌頭順著皮膚舔下去,她感覺自己像是一盤菜。接著,尖利的齒顯而易見地落在了皮膚上,旖旎當中又確實參雜著進食的前奏。動脈中還guntang的血液與她冰涼的皮膚鮮明對比,血液奔涌而過,這似乎讓惡魔著迷不已。惡魔顯然是抱著品嘗她的想法從天而降的。毫不留情又毫不客氣。先是捏著她的臉舔了舔,接著把細鱗滿布的舌頭塞進她的口腔,從里到外地滑了一圈。薇拉的雙眼閃爍了一下,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的疼痛減輕了,她更迷糊了,但痛苦減弱了。柔軟rou體與磐石般的身體相撞,薇拉竟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這樣的觸碰中燃起了火。這怪異,卻的確存在。她覺得自己瘋了,在死前將因為yin蕩的本性做一場荒唐的夢。惡魔撫摸她的頭發,尖銳的指甲刮過她的頭皮,讓她疼痛也因為莫名其妙的快感顫抖起來。她感到自己的雙腿被分開,雄性的陽具po?po書群陸叁54⑧在她xue口充滿威懾力地蹭了兩下。然后長驅直入,她倒抽了一口氣,可意外的是,那足夠撞碎她的力道并非火上澆油,一種異樣的,與她出生時接觸到的最本源魔法相近的魔法,通過她的zigong蔓延到了全身。這讓她恢復了一點力量,甚至能分出理智去思考。她鼻尖聞到花香,稀有的紫陽花味縈繞在她鼻尖,些微地緩解了她的疼痛。雷鳴暴雨中,薇拉的內心長長嘆了一口氣。無論是這怪異的情欲上涌,還是這香氣,都不得不讓她想到一個人。其實她早該想到了,又或者她想到了,只不過不愿深想。她對某個人有依賴感。像是讀書讀到某個相似段落,吃點心吃到似曾相識的味道,整理舊衣物時平靜的觸感,這些日常而平靜的瑣碎,支撐著一個人在洪流中行進,仿佛永不變幻。那個人沒有魔力,沒有權力,沒有野心,是再普通不過的人。是她連接平靜的門。現在平靜被打碎了,全是幻覺。“阿斯塔?”薇拉輕聲問。在她身上輕嗅血味的男人停下了。像是被人按停了開關。“……薇拉……”低緩的,壓抑的聲音從惡魔的嗓子里艱難地吐出來。薇拉的這聲呼喚仿佛從他身體里硬生生召出了另一個靈魂。“我很害怕……”薇拉緩慢地開口,“為什么在這兒?為什么是你?”她的眼角滑下淚水。淚水滑落在惡魔眼前,讓它困惑,卻讓他屬于人類的那部分徹底停頓了下來。他用腕部蹭掉她的眼淚,“別……別哭……”她必須哭。淚水此時狀似武器,迷惑著眼前的男人。“我只是,我只是……”薇拉啜泣著,斷斷續續的開口。“什么?”惡魔壓抑著,低頭看她。眼睛里的光似乎有似曾相識的溫柔,但也足夠邪惡。“謝謝你的魔力?!鞭崩f,“還有,我真的很抱歉?!?/br>抱歉?阿斯塔顯得有點困惑。薇拉在他背后卻抬起手,手中是一道寒光,那是她用阿斯塔給他的一點魔力鑄成的冰匕首,如果定睛往里看,就會發現冰內部是一個黑色的耳環,旁邊是些許的碎發。所以說她到底察覺到了某些東西。所以才會偷偷拔他的頭發,拿他的耳環,收起來。然后在關鍵時刻做武器。真正能傷到大惡魔的,唯有它們自己的骨血。“我很抱歉?!鞭崩敛华q豫的往他脖頸扎了第一刀。惡魔嘶鳴了一聲。“真的抱歉?!鞭崩髦鴾I扎了第二刀。她也覺得不公平,但她知道,深淵生物的理智只是一時的。它們被神遺棄了太久,失控的惡魔渴求血rou,吃了她只是第一步,他需要一座城來祭祀。烏云和這場雨會隔絕所有的魔法氣息。暴露身份的惡魔將被大地排斥,現在的大地上面還沒有穩定的錨點可以開啟深淵之門。為了回到深淵,他需要一座城的血rou來完善力量,以便自己能穩穩穿過空間之間的風暴海,否則他將經過九死一生,哪怕降臨深淵,也可能因為羸弱變成其他惡魔的盤中餐。薇拉終于明白了,從一開始,神殿就在力圖把王都變成一個巨大的祭壇。但為什么一定要把她牽扯進來,她不明白。薇拉本以為自己會被瞬間撕碎,然而惡魔痛苦地呻吟了兩聲,掐在她脖子的手反而收了回去,他喘息了兩聲,好半天,才聲音沙啞地說:“不公平,薇拉。不公平?!?/br>他仿佛在身體里經歷著劇烈斗爭,你死我活,痛苦極了。第一百三十章正義女神蒙著眼“正義女神蒙著雙眼呢?!鞭崩尤贿€有閑情雅致調侃。“……”好一會兒的沉默,薇拉感覺到自己被猛地拉高了雙腿,惡魔往她體內撞了兩下。她倒抽一口氣,阿斯塔卻開口:“你感覺到了嗎?”她感覺到了,她感覺到了同源的力量蓬勃而來。從未有這么強大的魔力澆灌而下,她往后一仰,仿佛看到了漫天的黑色血霧,她卻沒那么害怕,反倒是有些好奇,像是素未謀面的故鄉。深淵在歡迎她。薇拉感覺得到,阿斯塔也感覺得到。不僅如此,對于阿斯塔來說,以惡魔的姿態與她結合,能清晰得感知到她身體里藏著神秘的標記。他每一下的頂弄,都在沖撞那個標記。每一次沖撞,他都感覺到深淵離他越來越近。錨點,鑰匙,他隱約明白了什么。與此同時,那個伴隨著他,蠱惑著他,自稱他父親的聲音再次傳來:“我的兒子??纯茨忝媲暗呐?,她死都不愿意選擇你?!?/br>“但這是不正確的,她只是被教壞了。她被我族不朽的同行人祝福,她本該是黑王庭的黑魔女,而我的兒子,你會成為黑王庭的主人?!?/br>“大地生物偷走了你和她的命運?!睘貘f的身影在窗外飛舞,“是時候將一切掰回正軌了,孩子,帶她回深淵,她會徹底成為你的。她的血和本能,都會讓她永遠信賴你,永遠依靠你,直到永遠忘卻煩惱與痛苦?!?/br>……阿斯塔聽著。他知道自己嘴角勾起了笑,也知道自己在復述烏鴉的話,他不知何時把女人抱了起來,帶她走到窗邊,讓她坐在窗口側頭看窗外。阿斯塔聽見自己與烏鴉的聲音重合,一起開口:“沒必要道歉?!彼南掳妥屗礊踉?,“你殺不了我的,等我吃下這座城市,誰都殺不了我?!?/br>“我不信?!鞭崩瓱o力又執拗地說。“不是這個答案?!卑⑺顾缀鯗睾偷卣f,“說好?!彼诶w美的女體中有些粗暴地進出,薇拉已經沒有力氣,生機飄渺。她像個美麗又脆弱的人偶任他折騰擺弄。馴服,軟弱。胸口細嫩的軟rou在他手中顫巍巍的。天地轟鳴如末日將來,惡魔與女巫卻抵死纏綿。后來最瘋癲的先鋒藝術家猜測這段閨房對決的場景時,都猜不到此時此景。薇拉做女巫時他們把她想得太墮落,做賢者時又把她想得太圣潔。薇拉不知道此時他們間是獸性占上風,還是魔性占上方,但她知道,岌岌可危的人性懸在他們之間。花xue不受她控制的痙攣著,柔嫩的花唇被欺負得東倒西歪,顫巍巍的貼著人外種族的rou刃,然而不論那東西多么猙獰,那嬌嫩的xue道居然通通含了進去。“跟我走,薇拉?!卑⑺顾哪X內也暈暈乎乎,僵硬地重復著烏鴉蠱惑地話語,“在我身邊,不用去想這些復雜的事,不需要承擔責任,你會非常非??鞓??!?/br>“阿斯塔……”薇拉回了回身,她仰頭看阿斯塔,然后搖了搖頭,淚潤濕的眼角紅通通的:“別這么說,求你了。有一個庫修斯就夠了,你也不是真正的惡魔?!鞭崩谒直┑那址钢袚狭怂?,他脖頸處的傷口尚未愈合,血腥氣沖擊著她。薇拉意識到,他這么久都沒有借用無辜之人的血rou恢復傷口,也許是他不想這么做。也許還留有余地。她的話讓阿斯塔稍稍回神,抵著她的額頭看她。他心底煩躁無比。做個惡魔多好?隨心所欲,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哪兒會有忍耐的痛苦。薇拉握上了他的山羊角,說道:“我們是不是見過???阿斯塔?”阿斯塔停頓了一下。薇拉繼續開口:“你去過各地旅行,看過那么多風景,你比大部分大地生物都要熱愛大地?!彼龘崦麩o法愈合的傷口,“求你了,別輸給深淵。我知道,我很抱歉。是我讓你做不成人的嗎?”她落淚。她的問題讓惡魔沉默。他一時不知道該贊同她,還是該給出恰恰相反的答案。無疑,他們童年有過倉促的緣分。女孩先遇到了長著角的他,然后年幼的女巫還不懂語言的力量,就匆匆對玩伴提出了建議,這建議隨著血統,隨著大地與深淵的力量變成了牢固的誓約,讓混血男孩站在了人類一邊。“做人很有趣的。阿斯塔,做人就可以被大地接納,然后去大地上的所有地方,和我送你的書里的主人公一樣?!?/br>然而人類太羸弱了,羸弱到他無力保護母親,羸弱到他不得不尋求其它力量。大地無法保護他,就開始排斥他。是她讓他成為人類,也是她讓他不再是人類。“……別哭?!卑⑺顾穆曇糇兊门で鷾喓?,但帶著似有若無的笑意,“別哭了,哭包?!彼美ο牍蔚襞说难蹨I。薇拉闔了闔眼,半晌露出一個笑:“果然是你,長角的小哥哥,好多年不見了?!?/br>阿斯塔這回沒回復她。因為在他眼中,無論是作為血污的看不清臉的傷員,還是流浪說書人,他都是見過她的,時常見的。只不過她的世界變大了,不再想和他玩了。但這樣也好,你愛一只嘰嘰喳喳的鳥兒,是愛它在籠子里苦度光陰,還是愛它四處旅行,再回來告訴你。做個惡魔多好?做了惡魔,這只鳥兒就會在他肩上一直停留了。而且如果當惡魔真是他的意愿,他又怎么會問那個叫萊米勒的男孩有什么愿望?男孩說想走遍山河。于是他幫萊米勒帶話,他是一只擁有同情心的惡魔,太怪了。阿斯塔低頭望她,看一向生機勃勃的她蜷縮在他懷里,像朵要蔫掉的花。明明他拼著重傷還給了她力量修補身體,她的靈魂卻依然如此低落。他突然充滿惡意,難以自控地妒恨想到,她是發現殺不了他才這么沮喪?還是舍不得這里?“大地我已經走遍了?!卑⑺顾料铝寺曇?,捏住她的臉頰,控制著她轉過頭,“而大地對我毫無饋贈?!?/br>他幫過許多人,卻還是落得今天的地步。薇拉臉色白了白:“我相信你。唯獨,唯獨不是為了毀滅而來的?!?/br>阿斯塔聞言笑了一下,薇拉能從那張布了鱗甲的面頰上讀出一絲似曾相識的和煦。“不,薇拉。無論是作為女巫還是惡魔,我們其實都很年輕,年輕到還不足以認知自我。但我真正明白的是,我在陰影里陪伴了你二十年?!鞭崩谋砬橛薪z茫然,阿斯塔低頭吮吸她的唇,“你要還我二十年?!?/br>這個吻像迷醉的酒,薇拉吻出了血腥味。她刷把了兩下眼睛,阿斯塔滿意地看著她逐漸渙散的瞳孔。薇拉感到yuhuo焚身,仿佛漂浮在海面上。她感覺到有人在按她的小腿,揉她的腰窩,像揉捏一塊軟糖。“和我走吧薇拉?!蹦腥说穆曇魷厝岫M惑,“我們躲開命運,獲得自由?!?/br>“如你所說,正義女神閉著眼?!彼阉D過去,用一塊撕碎的簾布蒙住她的眼睛,壓在窗臺上,輕吻脖頸,耳廝磨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