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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渣女在線閱讀 - 春(15.罪與罰)

春(15.罪與罰)

    一個人帶兩個孩子原來那么難。

剛剛哄好了屁股痛的胖娃娃季然——小家伙非要她吹吹,于是連月只好對著他戴著尿不濕的屁股吹了兩口,然后寧寧又醒了。小女嬰在床上哇哇的哭得撕心裂肺,連月又忍著下腹疼痛,先把兒子放在一邊,又把寧寧抱了起來。先把尿不濕給她換了——也是沉甸甸的濕,接著又坐在床邊給她喂了奶。

這一番下來已經過了半個小時,連月覺得有些腰酸背痛,刀口又疼了起來。暖氣漸漸升了起來,室溫升高,她又覺得自己背上都燥熱起了汗。

這里還缺嬰兒床。

小女嬰被母親拍完了嗝,又被重新放回了主臥的床鋪上,它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眼睛東瞄西瞄,倒是沒有哭。連月捏了捏腰,又低頭拉拉她小小的手。她看看四周,她的這間臥室不大,但衣柜和床之間還有一點空間,應該還擺的下兩個嬰兒床——孩子們都還小,他們晚上應該和她一起住。

或許她也可以節省一點,直接打電話讓宅子那邊送過來。連月又想,在某個人反應過來之前。

今天他說不許她帶兒子走,但是顯然這個吩咐管家并不知情,這也是她剛才能毫無阻攔的帶走季然的原因。

想到了那個人,連月心里又是一痛。如今的一切是她的錯——給他的傷害難以彌補。她知道自己萬惡不赦。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就已經失去了擁有幸福的能力,總是在傷害那些真心待她的人。

低頭凝神看了很久醒著的女兒,連月這才突然意識到現在已經七點過了。她還沒有吃晚餐。剛剛離開大宅的時候她已經說了不回去吃——走到廚房,里面干凈整齊卻又空空如也,打開了幾個柜子,她只找到了半袋已經過期的米和面條。

連顆青菜都沒有。

打開了火,連月開始燒水,又扭頭看了看坐在客廳地板上自顧自啃著玩具的兒子。這個小家伙倒是很好帶,就是他已經開始吃輔食了,不能老吃這些沒營養的面條——今天太晚了,明天她應該去買點蔬果才是。

她能一個人生活。

她看著灶上鍋里翻滾的氣泡又想,她從小到大,一個人生活過太多太多年,這些對于她太輕松。

或許這才應該是她生活的常態。

夜慢慢的深了。

連月煮完面條喂完了兒子,小區的幾棟高樓里已經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隔壁傳來有人走動的響動,偶有人大聲說話的聲音。屋里氣溫高了起來,連月脫了外套,穿著黑色的打底衫站在客廳,透過緊閉著的玻璃門看著遠處的某個方向。煙雨蒙蒙,遙遠的遠方幾條密密麻麻的路燈帶猶如盤龍臥地,圍住了其中的幾點燈火零星。

是對面的別墅區。

她以前住的地方。

看了那邊很久,連月又慢慢坐回了沙發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然后又摸起了手機。里面有些新信息——她沒有看。她翻到季念,她給他發的最后一條記錄還是停留在那三個字上。

對不起。

這三個字孤零零的顯示在對話框里,他還是沒有回復她任何的信息。她也明白他不會回。點開了對話框,她又想說些什么——可是凝神了好久,卻覺得有什么哽在心里,不知道從何說起。

是我對不起你。

她打了幾個字,又覺得這句話只是上一句的簡單重復罷了,又咬著唇一個字一個字的刪了。

他應該懲罰她的。她想。

其實我。

她又打了幾個字??墒恰拔摇绷撕芫?,她還是打不出接下來的字。

現在的冷暴力甚至都不算是懲罰。

他的懲罰——他們的懲罰,應該就是從此消失吧。從她的生活里消失。從此斷絕一切聯系。

再也不見。

借著那根線升上云端的,斬斷那根線。打開那扇門的,關上那扇門。

任由跌落。

低頭看了半晌,女人又退出這個了對話框,到底什么也沒寫。她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似乎心里若有萬鈞。又咬唇往下翻翻,下面隔了幾個聯系人的,是陳山。

他昨天晚上給她發了信息。

“jiejie,”他說,“有件事我想了一天,還是要告訴你?!?/br>
“季總昨天晚上來過我這里,還和我動了手?!毕旅孢€有一張圖片,是一張男人的手。他的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背上還有一條長長的傷口,已經紅腫了,“他一來就打人,像個瘋子似的,把屋里搞得一團亂,發完瘋就走了?!?/br>
“我想想算了,沒報警?!彼f。

“jiejie你沒事吧?”他又說,“不知道他發什么神經,jiejie你小心一些。這個人好像有暴力傾向。要是他有什么,你就告訴我——大不了我們走?!?/br>
“我沒事?!?/br>
下面是她隔了很久的回復,“你還好吧?他打傷你了?”

“小傷?!彼?。

他又給她發了幾張照片過來,是臉上的淤青和胳膊的傷口——看起來比另外一個人嘴角的青印嚴重很多。

“醫療室問我是怎么回事,我說的自己摔的,”

那邊陳山說,“jiejie你別擔心?!?/br>
連月又看了一遍對話,視線在陳山發來的照片上停留了很久。

前天晚上他摔門冒雨而出,然后去找了陳山。

他照片上的樣子和今天的相見,嘴角遺留的痕跡。

不是陳山。

連月放下了手機,又俯身低頭,又仔細看了看旁邊的小小嬰兒的眉眼。

淡淡的眉毛,小小的嘴——小家伙又睡著了。她舉著手,小肚子均勻起伏,是一副對這個世界毫不保留信任的模樣。

寧寧沒有父親。

某個秘密在她心里,想都不能想。似乎但凡思維觸及一下,都會引來她承擔不起的罪與罰——

她沒有父親。

她拉著小女兒小小的手,她有母親,就夠了。

春(16.他不會再愛她了)

16

浴室里蒸汽騰騰。

溫熱的水流噴灑在男人赤裸的身軀上,匯成一線,又順著勾勒著幾塊腹肌的馬甲線流下了腹溝。水流又劃過了濕糾的黑色茂密草叢,流過了下方的rou色囊袋,最后落珠般的一滴滴滴到了淋浴間的地面上。

男人身姿頎長,眉目英俊,神色卻又些暗沉。他站在浴室里,緊皺眉頭,閉目不語。水流打在他身上,他腹間的欲物已經半硬,高高昂起,在浴室的墻壁上印出了昂揚的影。

精滿則溢。

像他這樣的身份和地位的男人,又是這樣的年紀,一個多月沒有實質性的性生活,那其實是難以想象的。在他的朋友圈里,像他這樣守著一個女人的——那真的是屈指可數。

雖然他偶有緋聞,可是那些都是無聊人士的編排和炒作,當不得真。

特別是最近的幾天。

沒有了女人的陪伴,他每天早上醒來,身體似乎都像是回到了十五六歲。在那個年紀,他每天起床,都是高高的一柱擎天。

似乎又想起了誰,男人又睜開眼睛,抬起右手,看了看手腕上那條手編的紅繩。紅繩貼在他的手腕,已經被水打濕了,還帶著幾滴變形了的水珠。

不值錢的紅繩,是一個女人給他戴上的。

她不是傳統的好女人,也沒有好的家庭。他家境特殊——對此并不太在意。他們在他年少相識,他一直很寬容她。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好的,琴瑟和鳴——

可這次。男人緊抿著嘴。

這一刀,太狠。而她,哪怕一直到現在,卻始終連個解釋都不肯給他。

低頭看了這條紅繩很久,男人慢慢抬起左手,把它解了下來。

不過一條紅繩罷了。

半指寬的繩子勾在他的手指上,男人面無表情。關掉水,他握著繩子抖開浴巾擦了擦赤裸的身體。浴袍很快裹住了他的身體,也裹住了那勃起的欲望。

送白蘭地的服務人員很快來了,又很快出去了。男人穿著白色的睡袍站在窗邊看著江景,一動不動。等服務人員離開之后,他這才走過去坐在沙發上,把手里的紅繩往桌上一丟,潮濕的紅線在木色的茶幾上拉出了透明的痕跡。

摸了摸空蕩蕩的手腕,他往杯中夾起冰塊,又慢慢倒上了酒。

酒液冷冽,進入口腔,讓人全身冰涼。

手機還在沙發上,屏幕一片黑暗,男人靠在沙發上緊抿著嘴,沒有再看。

對不起。

第二天早上晨光微露,照亮了落地窗外的江水,男人忍著身體的躁動在寬大的床鋪上醒來。他拿起了手機。這短短的一夜,手機里又有了數十條格式嚴謹的工作匯報——

這三個字,和發件人,在這些信息中間,是那么的明顯。

吸引他的視線。

發信時間:凌晨兩點五十八。

沉著臉抿著嘴,男人點開了對話框,上一條也是一模一樣的文字。

一模一樣的兩條,不一樣的時間,看起來不像是系統的重發。

可是依舊是這三個字。

除了這三個字,什么也沒有。

她半夜發這種沒有實質內容的道歉有什么用?

看了這條信息一會兒,男人又退出了對話框,沉默不語。他開始起身套著睡袍,yinjing已經鼓脹,在黑色的毛發中間怒目而突——睡袍拉上了,下身位置還鼓起了巨大的一坨。

她大他四五歲,不是不經事的小女孩。平時她在家工作接打電話,說話做事分寸適度井井有條??墒乾F在,她做錯了事,卻只會用三個字來打發他。

這不是他要的答案。

等男人洗漱出來,他脫掉睡袍,又對著鏡子慢慢套上了襯衫和褲子,等他系好了領帶,他又回頭看了看床頭柜上的手機——

屏幕一片黑暗。他走了過去,拿起了手機,沒有管旁邊的紅繩,直接出去了。

他不會再愛她了。

“老板早晨?!?/br>
門口已經有保鏢和助理在等。

男人沉著臉嗯了一聲。

助理已經按開了電梯。男人氣勢沉穩,直接走了進去。

保鏢跟了進來,站在他四周,屏氣凝神。

“等等等等——不好意思!”

電梯正要合上,外面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有一個帶著鴨舌帽身材干瘦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人撲了過來,按住了電梯,一邊慌亂的道歉;沒過幾秒,伴隨一陣腳步聲,又有一個身材瘦小的女人穿著木色的吊帶蕾絲長裙,提著裙角小跑了過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這個瘦小的女人抬起頭,瞳孔突然放大——似乎這才認出了電梯里被人圍繞的英俊男人,她一手捂嘴,一手捂住了開低了的胸口,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季總你好?!?/br>
“季總你好呀?!?/br>
她又說了一次,笑得花枝亂顫,一邊又姿態優雅的伸出了芊芊玉手,“沒想到在這里遇到您——”女人捂住了嘴,臉上適時的飛起了一片緋紅,“真的是太巧啦?!?/br>
“李小姐你好?!?/br>
男人微微垂眸,伸出了手。他的視線在女人笑得誠懇的笑容上掠過,又在木色吊帶的蕾絲裙上停頓了。助理正俯身為她整理著裙角,她露出了一大片白花花的肩和胸——背上還披著一件保暖的羽絨服,臉上畫著精致的妝。

“李小姐這是要去拍戲?”

男人瞄了她幾眼,聲音冷淡,但好歹還是開了口。

“是呀,”

女人捂著嘴嬌笑著看他,眼里似乎有著亮光,“我這馬上要去三佛廟取景。剛在屋里化妝化遲了差點遲到——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她又道歉,頓了一下,又笑,“讓季總來等我?!?/br>
男人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

“季總今天是在這里參加活動?我在這里住了幾天了,沒想季總原來也住這一層——”

電梯到了一樓,門開了。

男人邁步而出,女人跟了上來,還在旁邊笑著聊天。

現在似乎倒是不急了。

男人隨意的嗯了幾聲,走向大廳門口。女人小步跟在旁邊,四周圍著男人的助理和保鏢,還有女人的助理,聲勢浩大,惹人眼球。

一眾人走出大門,男人的車子已經在等——遠處的綠植旁邊有挎著包的人影晃過,有人看著這邊,似乎還有人舉起了相機。

“哎呀我的車怎么還沒來?”

女人站在門口,嬌嘖的跺了一下腳,抱怨起助理來,“他們不是說很急的嗎?”

“小千姐你別生氣,”助理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雌雄莫辨,“這是堵路上了吧?!?/br>
“李小姐,”

男人看了看不遠處轉角的那輛停在路邊一動不動的貼著黑膜的面包車,又看了身旁的這個女人一眼,突然微笑了起來。

“李小姐是想去三佛寺?那和我正好順路,”男人扶著保鏢拉開的車門,態度突然變得溫和,他看著她精心修飾的臉蛋,嘴角微笑,彬彬有禮,“要是不嫌棄的話,你就坐我的車好了,我送你過去?!?/br>
“不過只有一個位置了?!?/br>
他又看了看助理,暗示得很明顯。

“哎呀這怎么好~”女人捂著嘴睜大眼睛,有些驚喜又有些矜持。

“要是不方便,那就是我叨擾了,”男人眉目英俊,點點頭,哪怕被拒絕也風度翩翩。

“那我還是先做季總的車過去,不然真的來不及了,”

女人當機立斷,提著裙子對男人笑笑,就開始往男人車上坐,一邊又說,“小文你們自己坐后面的車來?!?/br>
“好的好的千千姐?!敝砻Σ坏拇饝?,又急著給她遞裙擺。

男人站在一邊扶著車門看她上車,視線掠過那輛黑色的面包車,又多等了幾秒。

“那不好意思麻煩您了季總~”

女人坐在車里,又捂著即將走光的胸部抬頭甜笑,“謝謝您,今天遇到您真的是太好了~”

男人垂眸看著車里的女人。

“客氣了?!彼寄坑⒖?,聲音突然又變得清冷,“我也正好可以和李小姐了解下代言的相關事宜?!?/br>
春(17.事不過三)

17.

能順利的上車,在密閉的空間里男女同坐,肌膚相貼,這意味著什么?

能受邀上車已經意味著什么。

這可是季念。

季家財富據那什么報評估已經五千億美金往上,在全球排名前十以內。他又是唯一的繼承人,沒有兄弟爭產。私人飛機,名車名表,仆從環繞。季家執掌的天意更是手握大量尖端科技,引導民生。無數人一輩子汲汲為營,擠破頭的上名校,學技能,成績優異,費盡心思,最終也不過是為了在他手里有口飯吃罷了。

她現在可是坐在他的身旁。那么的近。

拍一部劇,她累死累活三個月,不過收入一兩千萬——比屁民多去了,可在旁邊這個男人眼前只是個笑話——網上是吹噓的高,可是到她手里卻真的只有那么一點兒。娛樂圈也很難混,拉高踩低,表面閨蜜,背后插刀,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突然沒有劇本再接。她其實覺得自己還很有發展的空間,找個金主——或許可以洗白上岸,再不濟,也能再創新高。

哪怕只是一段時間呢?跟他一段時間,也夠了,要是能生個孩子——

還說有個外交官的大房?那也無所謂。一切都在旁邊的這個男人手里,他承認,那才算是大房;他不承認,那就是誰得寵誰才是大房——

“真的謝謝您了,季總,”

車里的溫度適宜,女人微微一動,半個雪白的香肩在銀灰色的羽絨服下微露,今天的禮服貼身,勾勒著她細嫩的腰肢和渾圓的臀部,“沒想到我們原來還在一個酒店——”

“不用客氣,”

男人坐在她身旁,保鏢關上了車門,車子緩緩啟動,他側頭看她,聲音沉穩,似笑非笑,“李小姐現在是在拍哪部戲?”

四十多分鐘路程,已經夠聊很多的事。兩個人先談論了戲,又聊了下娛樂圈——季總竟然還認識不少圈內大佬。在又聊了一番某個地區的風俗人情之后,他甚至還答應了為她引薦某個名導——小花一時激動的難以自制,竟然不小心還差點握住了男人的手道謝,男人看了她一眼,在發現她的“不小心意圖”的第二秒,不著痕跡的提前躲開了手。

“我這里還收藏了一瓶82年的拉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品,”

車子已經停在了目的地,女人還沒有下車的意思,保鏢開始下車拉車門,女人還坐在車上撫弄這頭發笑,“季總您比較有經驗,不知道什么時候有空能幫我品鑒一下——對了,”

她不經意的拿起手機,“要不您方便告訴我是住哪間?”女人捂著嘴嬌笑,“加個微信好了?等您方便的時候,我帶著酒上門請教——一起去打高爾夫,也是可以的。我上次還認識了一個高爾夫冠軍,他教了我幾個小時——”

男人坐在車上,瞇眼看著她甜笑的臉和舉起的二維碼,沒有說話。

保鏢已經拉開了車門,外面的冷風灌入。

“讓Kevin加你?!蹦腥送蝗恍α似饋?,輕聲道,“我不用微信?!?/br>
又靠回了座椅上,季念敲了敲扶手,表情似笑非笑,“還是——”他頓了頓,“你們已經加過了?”

車子在路邊短暫的停留之后,女人提著裙子披著羽絨服下了車,保鏢關上了車門,車子緩緩離開了。

“季總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加上她的,”

前排的助理還在解釋,“我沒有和她聊過天。您的行蹤我一直——”

男人瞄過剛剛女人坐過的位置,側頭看著窗外,面無表情。

“把車開去洗一下?!彼蝗徽f。

“什么?”

“把車開去洗一下,散散味。這香水味太重了,”男人看著窗外,車窗倒映著他英俊的眉目,他聲音平靜,“晚上,”

他頓了一下,“換個酒店。似水流年吧?!?/br>
“是?!敝硭闪艘豢跉?。

車廂沉默了幾秒。

“事不過三?!?/br>
男人看著窗外,聲音突然在車廂響起。

“是?!?/br>
車廂里沉默了一會兒,前排的助理低低的應了一聲是。

男人沒有再說話??吭谝巫由?,他閉上了眼睛。車里一片安靜,一路奔馳,奔向遠方。

手腕上沒有了紅繩,戴上的只有那塊一千萬的表,是母親送給他的三十歲生日禮物。

他不愛連月了。

但是現在也沒心情去找別人。

連日的陰雨打濕了平房的地基,很多房子又開始搖搖欲墜。新聞里長篇累牘的播放著基層政府搶救民房轉移群眾的新聞。不過換了兩個臺,娛樂頻道們依然是娛樂明星出軌生子小三的新聞——這是一個全民娛樂致死不用動腦的年代。

羊群們的奶嘴樂。

屠宰場的安撫劑。

“啊mamamama!”

六十幾平方的小二室里,小小

的季然已經被放到了學步車里,他穿著襪子站在地上,手里揮舞著勺子,嘴邊掛著幾顆米飯和雞蛋羹的痕跡。

雖然伙食標準在兩天內極速跌落到平民家庭水準,但是帶著尿不濕的小家伙看起來依然毫無怨言,是高高興興接受的模樣。

失去了男女主人的管家雖然看起來有些疑惑,但是還是在接了女人電話之后盡職的搬了兩次東西來??雌饋砟翘毂┡龅哪兄魅诉@兩天依然沒有想起來要吩咐管家某個“十分重要”的內容——連月本著節約一點是一點的精神,讓管家又收拾了兩次孩子們的小床車子玩具和奶粉來,現在這個花了巨資裝修的格調客廳早已經氣質不在,好幾個箱子已經把這里堆的滿滿當當,頓時顯得逼仄了起來。

“少奶奶要不要讓李嬸過來幫幾天忙?”

管家送東西來的時候,站在局促的客廳抱了小季然好一會兒——看起來對小家伙很是想念。才不過幾天,小家伙當然還沒有忘記這個天天陪伴自己的人,在他懷里蹦得歡樂。

“她可以帶著少爺和小姐住這間?!?/br>
管家挺直了背,指了指那間六個平方的小房間,“這樣您晚上可以好好休息?!?/br>
“不用?!?/br>
連月笑笑就趕他走。他也是被人雇傭,雖然在季家干了一輩子,可也只是一份工作罷了?,F在季念什么都沒給他說,她還是他的少奶奶,是他的服務對象;等季念想起來那天——總有那么一天的,大廈崩塌,到時候她還是要一個人面對一切。

“那您需要什么,我再送過來?!?/br>
不知道是不是也明白了什么,管家彬彬有禮的站在客廳告別,“家里還有燕窩,人參,羊乳——太太從京城帶過來的食物和藥材?!?/br>
“我要的時候打電話給你?!边B月笑了笑。

“mamamama——”

現在吃著雞蛋羹兌米飯的小家伙張大了嘴,一邊又不服氣的拿著手里的勺子想要去碗里挖米。

連月拿遠了碗。

“近日連月春雨,N省——市危房倒塌,基層干部深入一線,提前轉移群眾,實現零傷亡?!?/br>
某個耳熟的市名挑撥了敏感的神經,連月拿著碗轉過了身。電視里是一片田地,里面是搖搖欲墜的民房——幾個干部穿著雨衣站在雨里,對著民房比劃。

畫面里當然不會是那個她認識的人。

這個人的新聞——要審的吧?

電視里畫面一轉,又是刮了大白的磚房里,一群受災群眾坐在一起吃著盒飯,紛紛表示著滿意。

鏡頭又一轉,又是某個官員接受采訪,說要申請補貼給群眾蓋房子。然后又背了一篇他自己的成就——什么改善多少轉移多少之類的。

連月端著碗,沒有再聽官員的述職報告。她看著屏幕下方那條藍底白字的詞條,這個名詞熟悉——

只讓她端著碗,微微的愣了神。

春(18.獨居)

18.

“啊啊mama!”

兒子拿著勺子拍打著護欄,把女人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打了一個激靈,又擠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舀了一勺蛋羹塞到兒子大張的嘴里。

都是她的孩子啊。

血脈相連,腹中懷骨,都是她十個月受苦受難的證物。一個人帶孩子是很辛苦,特別是寧寧——小家伙剛剛才出院,身體虛弱得像只小奶貓?,F在她每隔兩個小時就要給她喂一次奶,連半夜都不例外——昨天晚上她就沒睡過囫圇覺??墒钱斔胍贡е⒆釉诳蛷d走動,看著懷里小嬰兒慢慢眨著的眼睛的時候,就又覺得自己又平白生出了很多很多的勇氣。

母親當年也是這樣的罷。

一個人帶著她。先是找到了擋風遮雨的地方。后來又想著怎么填飽了她的肚子。哪怕做的都是違反社會良俗的事——

呵,肚子都吃不飽,還談什么公序良俗?倉稟實才能知禮節。她和mama那時候風餐露宿,都快要餓死凍死了。

不能用圣人的標準來要求窮人,又用賤人的標準去要求富人。其實上層——

扯遠了。

她現在又已經比母親當年好了很多。她有屋住,還有體面的工作和不菲的收入。外面的風雨再大,她也能給兩個孩子擋風遮雨的地方,也能填飽他們的小肚子。

喂飽了季然,又給寧寧喂了奶,連月把兩個孩子放在客廳,又系上圍裙舀了面粉開始揉面。帶著孩子她有時候顧不上吃飯,準備先包點餃子放著。

昨天晚上,她半夜起來抱著寧寧,又給他發了一次對不起??墒且蝗缂韧?,他還是沒有回復。

他這次真的是傷透心了吧。

這么多年,他雖然小他四五歲,可是一直忍讓她,她知道的??墒怯行┰挕B月抿嘴用力揉著面條——她知道他想她說??伤桓艺f,也不能說。

她開不了這個口。

也不能開口。

是不能說的事。不能提的人。

如果他恨她——女人吸了一下鼻子,又抬手抹了下眼睛,如果他恨她,那就恨吧。他恨她——

她吸了一口氣,那傷口平復了,那就好了。到那時,他自然就會去愛別的女人。

那也好。

她低頭揉著面條,面條里滴落了一滴淚。他真心真意的對她好了十年,這些原本就是她多得的——

是她對不起他。

到時候——

又會是哪個律師來?面粉撲到了圍裙,沾染了女人臉頰邊的發。女人仰起頭,吐了一口氣,又吹起了一些煙氣。

他知道她一直在這里的。

會是那個蔡律師嗎?胖胖的矮矮的,笑瞇瞇的,季家的法務顧問。他熟讀兩岸法律——名片上印著ArcherTasi,不中不洋,卻是和善的人。

也許到時候又會變了臉色。

如花美眷,良辰美景。

她到底是錯過了。卻又擁有過。前二十五年她見識了一切的丑惡,后十年她見識過很多的風景,也領會過很多的真情。

可到底都是這樣。如夢如幻,如露如電,如泡又如影。最后崩了臺子塌了戲,好似食盡鳥投了林,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凈。

外面又滾過春雷,外面不曾停歇的雨又大了起來??蛷d里電視的新聞還在播放,小季然揮舞著玩具,啊啊的叫著。圍裙的帶子勾勒出來了細細的腰,女人揉著面團側頭,看著外面的雨,抿嘴不語。

“媽?!?/br>
好不容易拖著兩個孩子吃完了飯,餃子也才剛包了一半,床上的手機又響了起來。連月拿起手機一看,接了起來。

“連月啊,”話筒里女人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快樂,“你身體怎么樣了?我給你拿的燕窩吃完了沒有?這幾天在忙什么?”

“我在——”

“啊啊啊啊啊??!”一陣嬰兒的叫聲突然傳來。小季然早不肯站在學步車里圈著,早被放在地上亂爬??匆娔赣H進了臥室接電話,小家伙又撲騰著小腿小手爬了過來一邊啊啊的叫著——別說,手腳并用翹著屁股,爬的速度還賊快。

“是然然???”

電話那邊女人頓了一下,一下子笑了起來,聲音也溫柔了很多,“月月你在陪然然玩???來你讓然然接電話,奶奶要和崽崽說話——”

“然然!”

“啊??!”

“然然想奶奶沒有?奶奶也很想然然——”

連月抿了抿嘴,順從的打開了外放,又把手機遞向了兒子。電話里女人的聲音溫柔又甜美,這邊的小家伙說不了幾個詞,只是拿著手機啊啊啊的叫著。

“奶奶又給然然買了小玩具,”

女人的聲音傳來,“奶奶給你買了小老鼠,給meimei買了小老虎——”

“啊啊??!”這邊的小家伙答應得很大聲。

“然然你欺負meimei沒有?你現在是哥哥啦,可不能欺負meimei哦!”

連月坐在地板上,看著啊啊啊大叫的兒子,抿嘴不語。

“連月?連月?”

電話里的女人又在喊她。

“媽?”

連月吸了一口氣,又接過了手機。

“寧寧戶口本的事,你也看見了吧?”媽咪說,“也不知道陽陽給你們解釋沒有。他說啊,給寧寧推遲幾天,算她屬虎。這樣也好些,”

那邊的女人絮絮叨叨,“寧寧身子弱,大屬相好帶些。而且她還扯著恒恒的事,日子隔得遠些,也免得以后被人翻舊賬亂聯想——”

“嗯?!蹦莻€人的信息就那么突如其來,出現在了話筒里,連月心里一跳,抿了抿嘴,媽咪又笑了起來,“我還有幾天才回來,月月你把攝像頭打開——”

“額,”連月看了看四周,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讓我看看孫子?!迸擞中?,“然然越來越可愛了,還會和奶奶打電話了,奶奶都舍不得乖孫孫了——然然啊,那邊你那兩個二伯和三伯,可一點用都沒有。都三十好幾了——”

“我掛了啊連月,”媽咪又笑,“你馬上給我撥視頻過來,我看看孫子?!?/br>
電話掛斷了。

連月跪坐在地板上,看了看這逼仄的小房子。穩了穩心神,她撿起了地上的手機。

母命不可違。

連月吸了一口氣,又對著鏡子照了照。她今天一天沒有出門,都在收拾——沒有化妝,看起來蓬頭垢面的。重新綁了頭發,她又抹了下口紅。等她撥了視頻過去的時候,那邊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似的,馬上接通了起來。

連月已經把攝像頭對準了地上的爬爬怪——就連四周的家具擺設,一概都沒有入鏡。

屏幕上只有地板,和地板上的小家伙。

“寶貝然然——”

女人甜甜蜜蜜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你想奶奶沒有?奶奶十多天沒有看見然然了——”

“啊啊??!”

這次小家伙也看見了手機里的女人,似乎是認出人來,他一把抓起了母親手里的手機就往嘴里塞。

“不行不行,這個不能吃!”

連月壓低了聲音,作勢要打他的小手手,又去和他搶。

“你看看這是什么?”

手機里女人還在笑,“這是然然的小老鼠,這是meimei的小老虎——”

“啊啊??!”

被媽咪輕輕的打了一巴掌,小家伙生氣的大叫了起來,拿著手機猛地一摔!

“哎呀!”

“啪!”

開著攝像頭的手機滑過了一個拋物線,滑到了客廳,發出了一聲脆響。

“哎呀然然你在調皮嗎?你不想和奶奶說話呀——”

連月爬起來去撿手機,那邊的女人還在說著話,她的聲音在手機里傳來,“咦連月,你現在是在哪里了?這里不是家里吧?這是哪里?你帶著然然出去了?”

“我——”

連月撿起了手機,又不敢掛視頻,讓攝像頭對準了自己的臉,她勉強笑了起來,“我是出來玩——”

“這又是哪里?你怎么穿成這樣?你背后是什么?桌子?”女人在屏幕里晃著腦袋東看西看,有些疑惑的樣子,“這是哪里?這里怎么看起來這么小——旁邊又堆的什么?”

“我——”

“哇~哇~哇~”

床上的小奶娃突然一下子哭了起來,哭的猛烈。

“哎呀!”

連月走了幾步,又急匆匆的跑過去,一下子拉開了正往小奶娃臉上呼扇巴掌的兒子,又順手重重的打了一下他的手,“然然你別打meimei!”

“哇哇哇——”

被mama打了小手手,這下大的個也嚎了起來。

“連月你把寧寧也抱出去了?”

那邊的女人也聽見了大娃小娃的哭聲,也急了起來,“寧寧才剛滿月,你不能亂抱出去的呀。這里就你一個人?你怎么了?傭人呢?念念呢?”

春(19.我來安排)

19.

急急忙忙的給媽咪解釋了一番“我帶孩子出來住幾天”,連月在嬰兒的一片哭聲中匆匆的掛了電話。床上的小家伙臉已經被扇紅——兒子顯然還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正哭的撕心裂肺。連月把她抱在了懷里輕聲安慰。小然然也坐在地上仰著頭哭著,鼻涕眼淚橫流,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為什么失去了母親的寵愛。

連月低頭看他,心里一疼,俯身咬牙也把他抱了起來。這兩天干活太多休息太少,小腹的傷口卻又突地一疼,連月咬牙忍住了。

都是她的孩子。

這是她的人生。

藕荷色長裙的女人坐在客廳里掛了電話,面上還有一些疑惑。

眨了眨眼睛想了想,她又拿起了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了一會兒又放下了——沒人接。

掛了這個號碼,她又撥了另外一個。不過兩聲,那邊接了起來。

“Kevin,”她的聲音在客廳響起,溫溫柔柔,“念念呢?”

“哦——開會?!彼f,“那他開完會,你讓他給我打電話?!?/br>
“好?!?/br>
電話掛了。

客廳里又安靜了下來。

想了想,女人又撥了一個號碼。

“Thomas,”女人歪著頭打著電話,聲音溫柔,“月月在家嗎?”

“哦——不在呀?!彼f。

“出去幾天了?”那邊似乎說了什么,女人睜大了圓圓的眼睛,又捂住了嘴。

“昨天啊。孩子也帶走了?哎呀Thomas,”女人聲音溫柔,“你怎么能讓她把孩子帶走呢?”

“你去看過了呀。送了東西。送了什么東西——哦。念念呢?”

“哦——沒回來過?!?/br>
“好幾天沒回來了?!?/br>
女人重復了一句,默了一下,不知道想了什么,然后又接著問,“阿白呢?阿白在不?”

“阿白也沒回來過呀?!迸税櫰鹆四?,“那阿白去哪里了?”

“你也不知道呀?!?/br>
這個電話也掛了。女人坐在椅子上捧著臉,似乎有些苦惱的樣子。

她又拿起了手機,按下了一個號碼。

過了一會兒,又放下了。

“阿白也不接電話?!彼匝宰哉Z,又站了起來。

“哎呀,這是怎么回事?可怎么好?”女人一個人站在客廳轉來轉去,嘀嘀咕咕,十分煩惱。

旁邊的門打開了,兩鬢斑白的男人走了出來。

“一玉怎么了?”

看見她魂不守舍的樣子,男人挑了挑眉,嘴角含笑。

“哎呀阿遠!”女人看見了男人,睜大了眼睛,似乎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是連月呀,她——”

“哼?!?/br>
男人哼了一聲,打斷了她。似乎對她要說的話沒什么興趣,男人一邊整理袖口一邊輕笑,“一玉你趕緊去換衣服,我們待會就要出發了。那邊還等著,我們可不能讓別人等太久——”

“哦?!?/br>
女人話還沒說就被打斷,欲言又止的樣子。她看了一眼男人,自己嘟著嘴回了房間。

阿遠不理她。

她都找不到人和她說話的。她心里憋著事,得找個人商量。念念,阿白。恒恒——算了。

他還小,不懂這些。

陽陽。

女人想起了誰,又拿起了手機。

可是這些事找陽陽會不會不好?

可是她現在心里很煩——總要找個人說話。站在衣帽間猶豫了一會兒,女人想了半分鐘,到底還是拿起了手機。

反正她要找個誰。阿遠又不理她。

響鈴的聲音在臥室響了幾聲,很快接了起來。

“媽?!?/br>
那邊的聲音嘈雜,似乎還下著暴雨,有人大聲呼叫說著什么。兒子的聲音從那邊傳了過來——他離話筒很近,聲音沉穩,簡明有力。

“陽陽?!?/br>
兒子的聲音又讓女人在一瞬間找到了主心骨,那邊的嘈雜讓她一時忘了自己的事,“你這是在哪里呀?”

“我回N省了媽,”那邊的男人聲音沉穩,語速微微的快,又輕輕咳了一聲,“現在這邊連日暴雨,山洪隱患嚴重,我回來看看。怎么了?”

“我不走——”

“喻書記你看——”

“你不要命了!”

那邊水流聲濤濤,背景音繁雜,兒子看起來十分繁忙,這邊女人拿著電話,突然失了底氣,諾諾不語。

“我沒什么事呀陽陽?!彼吐曊f話,“你注意身體——”

那邊頓了一下,男人咳了一聲,又笑了起來,“怎么了媽咪?你打電話又不說,我心里反而懸起來了?!?/br>
“我沒事,”女人坐在小椅子上,突然為了自己的這點小心事感到羞愧,她壓低了聲音,“我就是覺得念念他——”

“他怎么了?”男人聲音平靜,聽不出情緒。

“就是他好像和月月吵架了,月月都帶著孩子出去了,”為了這么一點小事打擾忙碌的長子,女人感覺背心都燙了起來,好像有個人的呵罵就在頭頂——縮了縮脖子,她終于加快了語速,“我剛剛給月月視頻,她都沒在家里——”

媽咪和兒子打電話交流感情,這不算打擾的吧?

“哦?吵架了?連月去了哪里?”

那邊男人又咳了一聲,聲音平靜,沒有情緒。

沒有因為這些雞毛蒜皮不耐煩的樣子。

“就是黃海路那邊,月月以前自己買的那個小房子,”

說不打擾兒子,可是話匣子一打開,女人又忍不住說了起來——她一輩子無憂無慮,是個心里壓不住事的人。就像是一根藤呀,她總要找著那顆讓她攀附的大樹。以前是男人們,現在是她的兒子們——

“我剛剛給她視頻啊,”

現在藤已經找到了樹,迫不及待的纏繞了上去,“她一個人帶著兩個孩子,妝都不化了。那個然然啊,還趁她不注意,去打寧寧——哎呦!”

亂的她心都揪了起來。

那邊男人似乎低低的唔了一聲,又咳了一聲。

“陽陽你說他們是不是吵架了?寧寧還這么小,月月怎么能抱她亂跑?傷風了怎么辦?急得我現在就想回去,可是又不行,我——”

“連月現在一個人住外面?”長子打斷了女人的喋喋不休,“是黃海路的狀元苑?”

“是啊,哭成一團?!?/br>
女人拿著手機,捂著胸,沒有在意為什么長子那么清楚的問題——他是大哥,自然都該什么都知道的。吸了一口氣,她又問,“陽陽你怎么老是咳?你是不是感冒了?你要注意身體——真的是,哭得我的心都揪起來——我給念念打電話他也沒接。我想著陽陽你要是在S城,你就過去看一看勸一勸,我的孫子誒,媽咪的心都揪起來了——你現在回了N省,那就——”

“媽你別急,”

這邊的背景聲那么的嘈雜,男人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卻那么的沉穩,就像是翻騰巨浪里的定海神針,“S市和N省也不遠,”

他聲音平靜,話語凝煉,“我現在就安排人過去看一看?!?/br>
“哦?!迸怂闪艘豢跉?,“好?!?/br>
“您別急,沒事的?!?/br>
那邊聲音嘈雜,又有人催促。男人似乎是想掛電話了,又默了默,“我會安排的——媽您放心?!?/br>
他又咳了咳,“再給您回話?!?/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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