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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其他小說 - 嫁姐(姐弟骨科)在線閱讀 - 第九十五回 夤緣攀附百蟲叢,若使飛天便食龍

第九十五回 夤緣攀附百蟲叢,若使飛天便食龍

    這天晚上,謝知方忙完手頭諸事,直入后院探望謝知真。

房中漆黑一片,他放心不下,輕叩門扉。

不多時,枇杷披著衣裳走出來,恭敬地行了一禮:“小姐已經睡下,少爺有甚么吩咐?”

“jiejie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心情如何?可曾用過晚膳?”謝知方早就想來探她,又怕她難堪難過,姐弟兩人徒生尷尬,糾結了許久方才深夜到訪,站在門邊絮絮叨叨地詢問她的情況。

枇杷滿面憂色,也不好和他說起謝知真身上的曖昧痕跡,只含含糊糊著問了句:“少爺,要不要給小姐……熬一碗避子的湯藥?”

謝知方的臉驀然漲紅,萬幸是在夜里,無人察覺。

他支吾道:“不必,此事我有計較?!?/br>
枇杷有些疑惑,卻不敢多問,低聲答他之前的問話:“小姐在床上躺了許久,不說話也不哭,不知道在想些甚么。奴婢們好說歹說,晚間方才起來進了半碗白粥,那些個好克化的糕點素食,一筷子也沒動?!?/br>
謝知方想進門看看jiejie,猶豫了許久,又把腳步收回,道:“你們小心照看著,明天早上我去西市買碗酸湯餛飩,早些送過來,她愛吃那個?!?/br>
枇杷連忙應了,送他離開之后,回到房里,走到謝知真床前幫她掖了掖被子。

謝知真翻了個身,怔怔地看向門外。

枇杷小心翼翼地道:“少爺方才來過,聽說小姐沒甚么胃口,說是明日一早買碗餛飩給您送過來?!?/br>
謝知真沒有說話,閉上酸澀的雙眼。

翌日,謝知方起了個大早,來到西市有名的“王三餛飩”鋪子前排隊。

餛飩店的老板舍得用料,定價又公道,因此,不管是達官顯貴還是普通百姓都好這一口,門前常常排起長龍。

連續折騰了兩日,謝知方有些沒精神,懶懶散散地站在人堆里,袖著手閉目養神。

身后兩個大娘湊在一處聊閑篇兒,嗓門極大,震得他耳朵嗡嗡作響。

“聽說謝太傅家的大小姐前日跟著謝夫人去廟里燒香,被山賊擄走,隔了一夜才救回來……”

“這事千真萬確!我家那個老不死的正好在山腳下的涼棚里打零工,親眼看見近百名官兵急急忙忙地上了山,聽說在匪窩里找到謝小姐的時候啊,好好的一個姑娘家已經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嘖嘖,真是作孽喲……”

謝知方睜開眼睛,眼底閃過冰冷的殺意。

流言可畏,三人成虎,他本來就沒有奢望將此事徹底掩蓋下去,可消息的傳播速度,還是大大超出預計。

很顯然,季溫瑜在背后推波助瀾,往他們謝家、往jiejie身上狠狠踩了一腳。

他已經察覺出季溫瑜的異?!獰o論是獻出賬冊的舉動、高深莫測的內功,還是對jiejie超出尋常的占有欲,一切都透著詭異,漸漸指向某一個匪夷所思的可能。

可無論如何,季溫瑜對jiejie的喜歡……或者說是病態的迷戀,都做不得假,他難道不知道“眾口鑠金,積毀銷骨”的可怕之處,難道不明白這樣很可能把jiejie逼上絕路嗎?

心悅一個人,不應該將對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竭盡全力愛重她、護她周全嗎?

謝知方壓根不敢深想——前世里,jiejie嫁給季溫瑜之后的那么多年,表面花團錦簇的那么多年,背地里到底過著什么樣的日子,又受了多少難以為外人道的磋磨和折辱。

他深吸一口氣,壓住肺腑之中針扎般的痛楚,擠出個人畜無害的笑臉,扭過頭和兩位大娘攀談:“謝家的事不算甚么,另一件事才叫有趣!你們知道張老尚書嗎?”

“張老尚書?”提著籃子的大娘見他長相俊俏討喜,也肯搭話,“可是那位執掌戶部三十多年、上個月剛剛告老的尚書大人?”

“大娘真是見多識廣?!敝x知方笑吟吟地點點頭,“說起來張老尚書可真是老當益壯,七十多歲的高齡,曾孫子都抱了好幾個,卻專好干些扒灰之事,和庶長子新納的小妾有了茍且不說,還被抓了個現行,這兩天庶子鬧著要分家,老太君氣得臥病在床,家里正折騰得雞飛狗跳呢?!?/br>
兩位大娘很快被這一桃色事件吸引了注意力,另有幾個長舌婦人也湊過來,津津有味地問起細節。

謝知方將張家的鬧劇說得活靈活現,又半真半假地摻雜了些其它大家族里的風流韻事,提供了足夠的談資,這才功成身退,拎著食盒回家。

澄清流言何其困難,不如放出更多陰私之事混淆視聽,盡最大限度地轉移眾人的注意力。

謝知方和季溫瑜的斗法以這種不易被人察覺的方式拉開帷幕。

近百名拿了好處的三姑六婆走街串巷,出入市井后宅,大肆宣揚謝知真被山賊擄去污了清白的事,力求所有像樣些的世家公子對她敬而遠之。

而謝知方則利用手頭培植已久的情報網,翻出不少大家族中的丑聞,諸如何二公子房事不諧,借兄長的種使嫡妻受孕;曹押司暗中豢養了不少孌童,連自己的嫡親孫子都想染指,教兒子撞破之后,惱羞成怒,竟然將兒子兒媳逐出家門……

這些丑事本可當做震懾和拉攏重要勢力的把柄,這會兒他卻顧不得那許多,為了保全謝知真,一股腦兒撕擄出來,將整個長安折騰得熱鬧非凡。

不止如此,謝知方還精心設計了一出捉jian戲碼,讓在外執行公務的申捕快提前歸家,把水性楊花的妻子和油頭粉面的小倌捉jian在床。

申捕快性烈如火,聽不得幾句攛掇,也不許jian夫yin婦穿衣裳,扭著兩個赤條條的人兒捆到騾子上,一邊吊著一個,公然游街示眾。

一時之間,看熱鬧的人熙來攘往,將整條街擠得水泄不通,往jian夫yin婦身上砸雞蛋、菜葉者不計其數,實為百年難遇之盛事。

謝知方冷漠地看著眼前的鬧劇,順路拐了趟東街,買了一包薄如蟬翼的云片糕、兩方熱騰騰的豌豆黃,抄近路回家。

早上的餛飩jiejie只用了兩個便停下銀箸,神情懨懨的,推說乏困,不肯與他多說話。

他沒理由久留,只好請了郎中給她把脈,巴巴兒地在門口等著郎中請完平安脈,給出個身體康健的診斷,猶嫌不夠,又胡攪蠻纏著讓郎中開了個安神靜心的方子,囑咐枇杷按方煎藥,小心伺候。

這云片糕質地細軟,入口即化,她或許能多用些。

謝知方滿心擔憂地來到家門口,瞧見十來個穿紅戴綠的媒婆坐在門房里閑磕牙。

他緊皺眉頭,下馬將韁繩遞給迎上來的小廝,問道:“這些人是做甚么的?”

小廝知道他的脾氣,戰戰兢兢地回道:“是、是來向大小姐提親的?!?/br>
事有反常即為妖,謝知方一聽便知這十有八九又是季溫瑜搞的鬼,臉色立時摞下來,抬腳快步往正廳走。

謝夫人扶著額頭坐在上席,跟前站著個媒婆。

那媒婆頭簪大紅花,鼻頂黑痦子,將主家夸得天花亂墜:“我們這位劉老爺,那叫一個家累千金,富比陶衛,良田千頃,米爛成倉,長得也是一表人才,天庭飽滿,地閣方圓……”

謝夫人有些不耐煩,出于教養又不好直接趕人,便無精打采地問道:“你家老爺今年貴庚?”

“和夫人您差不多歲數?!泵狡耪f得唾沫橫飛,這會兒有些口渴,端起茶盞“咕咚咕咚”喝了個干凈,捏著大紅的帕子擦擦嘴角,“今年三十有二,正是年富力強的年紀?!?/br>
謝夫人的臉色驀然難看起來,強忍著將對方打出去的沖動,問道:“之前可有婚娶?家中可有子嗣?”

“夫人說笑了,自然是有的,劉老爺先后娶過兩房正妻,四位美妾,正妻沒福分,過不多久便得病死了,小妾倒是還在,現而今誕下三男兩女,兒女雙全,真真是好有運道的一個人兒?!泵狡判ξ?。

聽都沒聽過的一個鄉紳地主,年紀恁大,有妾有子,竟然有膽子求娶謝知真做續弦!

謝夫人氣得渾身顫抖,那媒婆猶嫌不夠,還要再說,忽然聽見身后傳來陰惻惻的一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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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回世炎涼人情薄如紙,雪上霜父心狠似狼(2800字)

媒婆回過頭,瞧見個面容俊俏的小公子,像是從金童玉女畫里跑出來似的,說不出的精致。

“喲,這是小少爺吧?好體面的模樣!”媒婆笑得像朵重瓣菊花,剛夸了兩句,便聽謝知方滿面陰鷙地吐出一個字——

“滾?!?/br>
她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回頭看向謝夫人:“府上也是鼎鼎有名的官宦人家,家風怎會如此不堪?伸手不打笑臉人,老身我走街串巷多少年,從未見過這等無禮……”

謝夫人揮揮手打斷她,端起茶盞,對丫鬟道:“送客?!?/br>
媒婆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捏了捏袖子里沉甸甸的銀子。

她風里來雨里去,跑斷雙腿說成一樁婚事,最多只能賺四五兩銀子,昨晚那位公子好生闊綽,一出手就是二十兩,點名讓她替素有“克妻”之名的劉老爺說親,求娶謝太傅家的嫡長女。

她當時被唬了一跳,猶猶豫豫地說這樁親事太不般配,沒的找不自在,對方卻說本就沒指望能談成,又暗示她把場面鬧得難看一些,狠狠下一下謝家的面子。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看在銀子的份上,她硬著頭皮上門,瞧見謝夫人文雅知禮,唯一的嫡子年紀尚小,想著謝太傅一介文官,必是最要體面的,膽子便越來越大,舍下臉皮往地上一坐,扯高嗓門嚎喪:“打人休打臉,罵人休揭短!老身好心好意上門提親,你們不說客客氣氣地招待著,反而一言不合將我打發出去,真真是好沒規矩沒教養的人家!”

她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罵道:“我呸!真當你們家大小姐是甚么香餑餑不成?被一窩山賊敗壞了身子的女人,比千人騎萬人跨的窯姐兒強不了多少,往后能不能生孩子都兩說!老身提起來都覺得臊得慌,難為劉老爺不嫌棄,家里有錢有糧,又有現成的半大孩子,大小姐嫁過去之后,終身有靠不說,百年之后也有人供奉,你們有甚么可挑揀的?”

謝夫人教她氣得一口氣險些沒上來,也顧不得那許多,重重地拍桌子罵她:“賊沒廉恥的老狗骨頭,我們家清清白白的女孩兒,豈容你在這里滿口胡吣?”

她招手喚護衛們進來:“還不快把這嚼舌頭的老yin婦叉出去!”

還沒等護衛們動手,媒婆便覺得腦后一涼。

她愣了愣,下意識抬手摸向頭頂的發髻,感覺上面光禿禿的,回頭瞧見四分五裂的大紅花和滿地斷發,嚇得大叫出聲。

謝知方將長劍橫在她脖子上,聲音森冷如冰:“再敢胡說八道,斷的便不止你的頭發了?!?/br>
媒婆唬得魂飛魄散,捂著腦袋往外跑,門房里那十幾位媒婆見勢不妙,一哄而散。

明知季溫瑜此舉是為了逼迫他們就范,謝知方還是被惡心得夠嗆。

他拎著佩劍泄憤般地將那朵俗艷無比的紅花切成碎片,沉聲對謝夫人道:“此事不要讓我jiejie知道?!?/br>
謝夫人自然知道厲害,點了點頭,垂淚道:“這是造了什么孽??!真娘雖不是從我肚皮里出來的,平日里卻知冷知熱,最是柔順體貼,我嫁過來這些年,和她相處得如同親母女,本指望好好挑一位如意郎君,將她風風光光嫁出去,誰成想老天無眼,竟然教咱們家遭了這樣的禍事……”

哪里是天災,明明是人禍。

謝知方尚未說話,便見謝韜滿面喜意地走進來,一迭聲使丫鬟去請謝知真。

他皺了皺眉,問道:“你叫我jiejie做甚么?她身子不適,須得好好將養?!边呎f邊對小廝使了個眼色,令幾個下人手腳麻利地把地面收拾干凈,免得謝知真撞見了問起,不好回答。

謝韜不肯吐口,只是賣關子,對謝夫人倒難得的露出點兒好臉色,問及她的傷勢,聽說額頭或許會留疤時,眼底閃過不悅。

過了會子,謝知真在枇杷和青梅的陪同下進門,未施脂粉,不戴環佩,一襲淺綠色的衣裙襯得氣質出塵,清麗哀柔的眉眼令人忍不住心生憐意。

謝知方克制住攙扶jiejie的沖動,不露痕跡地往她身邊靠近一步,警惕地看向謝韜:“父親,有什么話便直說罷?!?/br>
謝韜喜孜孜地看著長女,毫無昨日引她為奇恥大辱的嫌惡,連語氣都和善了許多:“真娘,被山賊擄走沒多久,你便遇到了六皇子,是也不是?這樣大的事,為何不告訴爹爹?”

謝知真臉色一白,纖弱的身子晃了兩晃,搖頭否認:“沒有的事,父親莫要說笑?!?/br>
“怎么沒有?今日在翰林院偶遇六皇子,他已盡和我說了?!敝x韜喜不自勝,撫掌而笑,“六皇子對你一見傾心,挺身救你于危難之中,又恪守男女大防,將你交還給明堂,讓他帶你回來,實在是位光風霽月的君子。明堂也是,你jiejie受了驚嚇,忘記告訴我們實情,你怎么也不吭一聲,害我白白和你們母親生些閑氣,出去又遭了許多恥笑?!?/br>
他之前沒有和那位傳聞中的“雜種”皇子打過交道,今日得見,發現對方談吐知禮,生了一副好相貌,對他又極為客氣,不由消了幾分成見,聽出季溫瑜有心迎娶謝知真為正妃時,更是高興得不知怎么樣才好。

季溫瑜本就是太子黨,和他站在一條船上,政見并無沖突,聽說太子極為信重這個弟弟,若是能搭上這條線,對他的仕途大有助益。

雖說對方出身上差了些,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再怎么說也是位龍子鳳孫,女兒已然聲名狼藉,能有這樣的大造化,實在是打著燈籠都尋不著的好事,還有什么可挑揀的?

謝知方一聽便炸了毛,爆竹一般將季溫瑜的陰謀詭計抖落了個干凈,只隱去謝知真中了春藥的事,連聲冷笑道:“那等人面獸心的狗雜種,要嫁你自己嫁去!”

他說的事太過駭人聽聞,可證據確鑿,由不得人不信,謝夫人臉上便現出幾分遲疑,道:“若果真如此,絕不能將真娘送入火坑……”

“婦道人家懂甚么?”謝韜低斥一聲,顯然比起真相來說,更看重面子,“便是六皇子做下的又怎樣?歸根結底還不是太喜歡真娘的緣故?事態已經發展到這地步,咱們若是和他撕破了臉,真娘這邊找不到好人家不說,往后在太子殿下面前也不好看相。依著我說,不如一床大被掩過,落個皆大歡喜!”

見謝韜果然打起賣女求榮的歪主意,jiejie又受到刺激,胸口劇烈起伏,眼尾通紅,謝知方理智全無,抄起長劍抵上生身父親的心口,眼神冰冷,毫無溫度:“說人話你聽不懂是不是?非要逼我發火是不是?惹惱了我,一劍捅死你,再去六皇子府把季溫瑜那個滿腦子男盜女娼的狗東西大卸八塊,自往大理寺引頸伏誅,以一換二,爺還算是賺了!”

堂上諸人不料他做出如此舉動,一齊大驚失色。

謝韜吹胡子瞪眼,指著他“你……你……”了半天,身軀僵硬如石,一動也不敢動;謝夫人嚇得連聲喚他的名字,想攔又不敢攔;幾個管事下人跪地不住叩頭,求他冷靜一些。

謝知真想哭卻哭不出來,好像所有的淚水已經流干,剩下的只有一個空空的軀殼。

她顫聲道:“阿堂,你住手,不可胡來……”

“jiejie!”謝知方胸腔如沸,血液翻滾,一時間壓不住奔涌的殺意,赤紅著雙眸看向她,“難道你真要嫁給那個畜生不成?”

謝知真跪在地上,一雙美目痛苦地閉上,再睜開時,內里只剩下無盡的悲涼。

白皙如玉的雙手抵住冰冷的青磚,她伏下身,對著謝韜的方向重重地叩了個頭,聲音抖得厲害,卻透著寧死不屈的決然:“阿堂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舉,皆是出于關心女兒的好意,求父親念在他年少無知的份上,莫要與他計較。至于六皇子,女兒死也不肯嫁給他那等陰險詭詐之人?!?/br>
她頓了頓,又磕了個頭,語調澀然:“我知道我留在家中,不止令父親母親顏面無光,往后也難免影響阿堂和靈兒議親。求父親母親允我剃度出家,就此斬斷塵緣,青燈古卷了卻殘生,女兒愿在佛前日夜禱告,為父母和弟妹誦經祈福?!?/br>
“jiejie!”謝知方如遭雷擊,失聲大叫,“你在胡說些甚么?”

第九十七回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謝夫人的眼淚撲簌簌落下,忍不住放聲痛哭。

她將謝知真摟入懷里,勸謝韜道:“快熄了你的主意!難道真要逼得真娘出家不成?無論和誰結親,總要你情我愿才能夫婦諧美,強扭的瓜不甜,這樣明擺著的道理,老爺怎么犯了糊涂?”

她各打五十大板,教訓謝知方道:“明堂,你是嫌現在不夠亂嗎?在這里犯什么渾?還不快把劍放下,扶你jiejie回房休息?若是真娘氣壞了身子,可怎么是好?”

明面上是訓斥謝知方,其實還是偏著他,隨口說了這么兩句便輕拿輕放,省得謝韜拿“大不孝”說事,兩廂里鬧得下不來臺。

謝知方惡狠狠瞪了謝韜一眼,撂下狠話:“jiejie的婚事不許你插手!若是敢瞞著我定了什么人家,我管對方是皇孫貴胄還是名門望族,好不好的一把劍屠他滿門,教你跟著我一起擔滅九族的大罪過!”

“你……你敢!”謝韜氣得倒仰,“孽子!混賬!我們謝家造了什么孽,生出你這么個不敬父母不識禮數的畜生!”

“你盡可以試試我敢不敢!”謝知方嗓門比他還大,這會兒也不耐煩演什么父慈子孝的假把戲,肆無忌憚地露出混不吝的本來面目,“上梁不正下梁歪,大畜生才能生出小畜生,你問我造了什么孽,不如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臉,自然明白就里!”

謝韜一口氣沒上來,白眼一翻背過氣去,謝夫人和下仆們在旁邊又是掐人中又是灌茶水,亂成一團,謝知方也顧不得那許多,將長劍收回,走過來一把扶起jiejie,半抱半拖地往后宅走。

謝知真不慣這樣親密的接觸,奈何身子虛弱,掙脫不開,只好出言勸阻:“阿堂,你……你先放開我?!?/br>
謝知方深呼吸幾口氣,強壓住擁抱她的沖動,后退半步拉開距離,打開油紙包摸了摸豌豆黃,發現早就涼透了,也不敢給她吃,舉到嘴邊泄憤似的咬了兩口:“jiejie快消了斷發出家的念頭!你以為去了寺廟,那邪皮歪心的賊王八就能放過你不成?到時候無人護在身邊,反而更容易遭他毒手?!?/br>
這兩日謝知真沒甚么胃口,連帶著他也茶飯不思,這會兒吃了些涼糕,方才覺出饑餓,肚子“咕咕”作響。

他拈了兩片云片糕,遞到謝知真唇邊:“看在我的面子上,jiejie多少用一點兒,長此以往,身子撐不住的?!?/br>
謝知真下意識往后躲了躲,抬手接過,放在口中細細咽了,耳聽得弟弟沒完沒了地念叨:“jiejie若真想去佛門躲躲清靜,也不是不行,只這頭青絲養了多少年,就這么剪去未免可惜,還是帶發修行的好,也不必嚴守那些清規戒律,照食葷腥不誤,甚么時候想還俗便還俗,依舊回家?!?/br>
他越想越覺得此計可行,將最后一口豌豆黃塞進嘴里,鼓鼓囊囊著道:“咱們家每年都往仁福庵布施不少香火錢,母親和她們那兒的主持也相熟,不如就去那兒。我使人在庵后蓋個房子,日日夜夜守著你,咱們之間只隔一道院墻,到時候若是有事,你喊一聲我便翻墻跳過去……”

他越說越不像,謝知真隱約覺得哪里不太對勁兒,一時又說不上來,勉強擠出個笑容,打斷他的話:“好了,阿堂,休要胡說?!?/br>
謝知方“哦”了一聲,乖乖閉嘴,心思卻越來越活泛。

季溫瑜的手段下作到令人發指,他再怎么手眼通天,也無法挽回jiejie的名聲,又不可能咽下這口氣,隨便找戶人家把她嫁出去。

眼看著謝知真嫁人無望,之前按下去的念頭又浮上來——

他這幾年為了謝知真的婚事多方奔走,殫精竭慮,不能說不盡心盡力,結果卻總是不如人意。

高門望族的家族關系網太過復雜,納姨娘睡通房蔚然成風,絕不可能達成jiejie“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愿望;寒門士子猶如過江之鯽,并非人人都有乘風而起的大運道,位極人臣之后能不能堅守本心亦是未知數;便是門當戶對的人家,也總有種種不如意之處。

思來想去,除了他自己,把她交付給誰,都無法徹底安心。

他過不去天理人倫這道檻,更怕她反應激烈,傷了姐弟之間的情分,瞻前顧后,畏首畏尾,到最后不僅沒有為她謀一個好去處,反而招來豺狼惦記,險些吃了大虧。

這幾日里,他五內如焚,六腑俱灼,又時不時想起那夜銷魂蝕骨的滋味,本來便不甚堅定的心志不免一再動搖,這會兒受到她要出家的刺激,再也控制不住,一股腦兒分崩離析。

是親姐弟如何,注定遭到親朋好友的反對和世俗的唾罵又如何,此時此刻,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她,想娶她為妻,想給予她世間任何男子都給不了的呵護與愛重。

這到底是喪心病狂、無恥之尤,還是醍醐灌頂、豁然開朗;是臭到家的餿主意,還是不破不立的錦囊妙計,似乎都無關緊要。

最重要的是——

他已經承擔不起再一次失去她的痛苦,更不可能將她從心間徹底拔除。

他不想錯過她。

他也不想再做個只知道逃避的懦夫。

“jiejie……”兩人走到廊下時,天空正好落下濛濛細雨,他開口叫了一句。

謝知真下意識伸手接住細密的雨絲,一截瑩白如玉的皓腕自袖中探出,纖細羸弱,令人想要捧在手心,一寸一寸吻過去,將冰冷的肌膚捂熱。

她微微歪著頭,愁眉不展,輕聲回應他的呼喚:“怎么了?”

謝知方揮退下人,屏住呼吸,像個從未經過人事的毛頭小子一樣緊張地攥緊雙手,渾身僵硬,心臟“噗通噗通”跳到嗓子眼。

事實上,這也是他前世今生加起來的幾十年里,頭一次對女子表明心意。

他的腦子在“我心悅你”、“我想要你”等諸多情話之中快速盤旋一圈,嘴唇囁嚅許久,吭吭哧哧憋出一句話:“我……我帶jiejie離開這里,去個沒有人認識咱們的地方,好不好?”

含蓄到幾乎察覺不出其中蘊含的深意。

饒是如此,他的臉頰和耳朵根,依然不爭氣地紅了個徹底。

第九十八回多情自古空余恨,好夢由來最易醒(3200字)

謝知真怔了一怔,探究地看向弟弟,待看清那雙和自己十分相似的眼睛里蓄滿了無比熱切的情意時,嬌軀微顫,臉色一寸寸變白。

她不是傻子,正相反,在某些細微之處還頗為敏銳,這會兒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阿堂,你……你怎么會……”短短幾日遭逢大變,謝知真本就心灰意冷,唯一信任的弟弟又萌生了這種有悖人倫的心思,無疑給了她更大的打擊。

謝知方見她神情有異,急著要跟她解釋,因著院子里人多眼雜,不便多說,便拽著她往里屋去。

他剛碰到她的手腕,謝知真便反應激烈地掙扎起來,道:“不……不要碰我……”

謝知方怕她鬧將起來不好看相,情急之下捂住她的嘴,將人半抱進屋里,緊緊掩上門扉。

雙足剛一落地,謝知真便連連后退,偏偏謝知方像股牛皮糖似的,順勢跪在地上,膝行著追過來,不由分說抱住她的雙腿。

“jiejie,jiejie你別害怕,我……我沒想對你做什么?!币蛑掠?,天色昏暗晦昧,屋子里又沒有旁人,謝知真表情驚慌失措,身子直抖,彎下腰用白嫩柔軟的玉手用力掰扯他的手臂,一副被登徒子輕薄的模樣,倒襯得謝知方越描越黑,居心叵測。

“阿堂,你放開我!”謝知真見掙不開他的掌控,滿面驚惶,珠淚拋灑,“你瘋了不成?”

“jiejie你先聽我說!”見她情緒失控,謝知方也急了眼,少年情竇初開,關心則亂,竟把前世里哄女孩兒的好手段忘了個干凈,死活不肯松手,“我沒別的意思,更不會逼迫你欺辱你,只不過是想帶你離開這里,去一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過咱們的快活日子!”

手背被她抓出一道道紅印,他卻像不知道痛似的,把雙手收得更緊,仰著俊俏的臉,滿目熱忱,神情堅定:“jiejie,我這話可不是信口開河,你知道的,我手里攢了不少家底,功夫也夠用,咱們小心著些,走得遠遠的,找個安安靜靜的地方,買個小院子,遠離這些烏七八糟的人與事。往后幾十年,我就守著你一個人過,保管不讓你再受一點兒委屈,掉半滴眼淚?!?/br>
他越想越覺得這是個再好不過的主意——jiejie不是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嘛,他前世里雖然荒唐了些,這輩子管住褲腰帶還是做得到的。

找什么姐夫?試問這世間萬千男兒,哪個能比他對jiejie更好?

耳朵尖不知不覺燒得guntang,他小心觀察著她的神情,留了點兒緩和的余地給她:“我知道jiejie一時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我可以等,等多久都沒關系。等離了這里,咱們暫時住兩間房,緊挨在一起的那種,什么時候jiejie想通了,愿意接納我,我再……我再搬過去……”

說是這樣說,可她若真能被他拐走,他自己也沒信心到底能把持多久。

到底是沾過她銷魂蝕骨的身子,無論如何都忘不掉那天夜里她在身下嬌吟哭泣的模樣,這兩日只要一閑下來,就忍不住一再回味,越想越饞。

聽他說了這么一大堆話,信誓旦旦,擲地有聲,表情又極鄭重,不似熱血上頭,謝知真的掙扎漸漸減弱。

她垂著細白的玉頸,看著自己親手教養長大的弟弟,明明是熟悉到了極點的臉,這會兒卻覺出無邊的陌生。

“你……”她澀然開口,語調哽咽,好一會兒才強撐著說下去,“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謝知方的回應十分響亮,“jiejie,我今日沒有喝酒,也不是因為父親的反應而說氣話。這念頭藏在我心里很久了,就算沒有遭到這樣的事,想來也憋不了多長時間……”

“你先出去罷?!敝x知真神情恍惚,壓根沒有心情聽他接下來的話。

“jiejie……”謝知方有些難過,卻知道她這樣的反應也屬正常,不敢逼得太過,“jiejie,你不用急著給我答復,左右日子還長。便是咱們要走,也得等太子殿下回來,在他面前將季溫瑜的事情分說清楚,向他辭別,也算全了這段知遇之恩?!?/br>
“jiejie,你一向疼我愛我,念在我一片癡心的份上,仔細考慮考慮這件事,成么?”他克制著自己松開雙手,幫她理了理裙子上的皺褶,想了一會兒,舍下臉皮給她磕了幾個頭,“我絕不可能將jiejie嫁給那個狗東西,余下過得去的男子,多數也是偏聽偏信,為流言所誤的,想必不會真心敬重jiejie,思來想去,也只有我能夠照顧好jiejie。我知道jiejie委屈,說起來jiejie遭逢那樣的事,全是我不夠謹慎周全的緣故,從今往后,我再也不會讓jiejie離開我的保護范圍,求jiejie給我一次機會罷?!?/br>
誰不知他謝小公子最要面子,可在心愛的女子跟前,面子又能值幾個錢?

只要她能點頭,哪怕往后的日子里,天天讓他三跪九叩,他都甘之如飴。

謝知真神情復雜地看了他許久,到最后竟然松了口:“你……你先回去,容我仔細想一想?!?/br>
能得到這個答案,謝知方已經喜不自勝,連忙答應一聲,從地上爬起,同手同腳地離開。

他是生是死,全在謝知真一念之間,因此絲毫不敢怠慢,第二天一早便跑來院門口等著,手里包子餛飩點心抱了一大堆,袖中還揣著一卷輿圖。

謝知真的身子比昨日更加孱弱,眼下紅紅腫腫,即便用了許多脂粉蓋著,依然有些明顯。

她強撐著用了半塊茶糕,使枇杷將一件灰藍色的衣袍拿過來,借著漸漸亮起來的天光往上面繡細瘦的竹節。

好不容易邁過這道坎,謝知方心病全消,神清氣爽,這會兒見她雖然郁郁寡歡,卻沒有太過排斥他的親近,暗暗松了口氣,絞盡腦汁地想些話題哄她開心。

他找了個借口將丫鬟們支出去,從袖中取出輿圖,攤在謝知真面前,征詢她的意見:“jiejie想往南邊還是北邊去?南邊暖和些,山水養人;北邊地大物博,險峻之處多有瑰奇美景,各有各的妙處……”

他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天,忽然笑道:“要不咱們先去北邊玩兩年,再往南邊去?”

謝知真雙目黯淡,在他的一再催促之下,勉強彎了彎唇角:“你拿主意便是?!?/br>
謝知方愣了愣,意識到她這是愿意跟他走的意思,嘴角恨不得咧到耳后根,忙不迭應了,湊過來看她手中刺繡:“jiejie這是在給我做衣裳么?”

謝知真“嗯”了一聲,將最后一個針腳收尾,撫了撫微有些發皺的前襟,抬頭招呼他:“試試合不合身?!?/br>
謝知方歡天喜地套在身上,上半身是極合適的,袍子下擺卻長了些。

謝知真彎下腰比了比,輕聲道:“不妨事,我瞧著你個頭還有得長,到秋天的時候,尺寸便差不多了?!?/br>
謝知方這才意識到她做的是秋裝,疑惑道:“這會兒還沒入夏,jiejie如此著急做甚么?”

“趕早不趕晚?!敝x知真淺笑著解釋了句,見腰身處略有些松,示意他脫下來,飛針走線,將那處收緊了些。

謝知方在她屋子里混賴到傍晚,蹭了頓晚膳,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他走出去沒多遠,謝知真打著燈籠追出來,喚道:“阿堂!”

“jiejie,怎么了?”臉上的笑容一直沒下來過,謝知方立時轉身迎上去。

謝知真將燈籠遞給他:“天黑路暗,自己一個人走路小心些?!?/br>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還能摔跤不成?”謝知方失笑,卻極受用她的關心,將燈籠接過,手腕抬高,照向她如玉的容顏。

那一瞬,他非常非常想低頭親吻她。

可他知道,這事急不得。

放蕩不羈如他,坦然面對自己的心意,依然花了許多時日。

更不用說jiejie一向循規蹈矩,端靜貞淑。

“jiejie,我走了?!彼鞈俚乜聪蛩郎厝崛缢难劬?。

“嗯?!敝x知真踮起腳,親昵地摸了摸他的頭,“阿堂,照顧好自己?!?/br>
謝知方“嘿嘿”傻笑出聲,拎著燈籠一步三回頭地走遠。

踏進院門時,他摸了摸衣襟,“哎”了一聲。

今日歡喜得傻了,買給jiejie的玉鐲竟然忘了送出去。

“爺,天色這么晚了,您去哪兒?”雙囍見他急匆匆往外走,多嘴問了一句。

謝知方想起后院的門怕是已經鎖了,拍了拍腦袋,又折回來往后院跑,輕車熟路地從高墻翻過去。

流光苑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安靜得落針可聞。

只聽“吱呀”門響,守夜的青梅從屋里走出,打了個哈欠往外走。

另一個小丫鬟正打算回房睡覺,見到她恭敬地行了個禮:“青梅jiejie,可是有事?”

“不妨事,你自去睡罷?!鼻嗝防砹死眙W邊的頭發,“小姐難得有了胃口,想用盞燕窩,又說廚娘做事不仔細,教我親自去灶上揀一只干凈的燉了?!?/br>
小丫鬟“哦”了一聲,鉆進房里,院子重歸寂靜。

謝知方隱約覺得哪里不對,皺了皺眉,也不叫人,悄無聲息地走到jiejie門邊,忽然聽到里面傳來“砰”的一聲。

行動快于思考,他伸手推門,卻發現房門被jiejie從里面上了閂,壓根推不開。

“jiejie!”電光石火地回憶起今日白天謝知真的反常,一張俊臉瞬間褪去血色,謝知方顧不得尚未痊愈的傷勢,強運內功,一掌將門劈成兩半。

三尺白綾高懸,一道倩影掛在上面,隨著奔涌而來的晚風凄涼飄蕩。

芳魂杳杳,不知是生是死。

謝知方一個踉蹌,跪倒在地。

第九十九回紙灰飛作白蝴蝶,淚血染成紅杜鵑(雙更第一更)

眼前一陣陣發黑,謝知方強提一口真氣,拔劍出鞘,縱身躍起,一劍將白綾割斷。

白衣白裙的少女落入他懷中,雙目緊閉,臉色蒼白似雪,頸間橫著道鮮紅的勒痕,一動不動,毫無生氣。

謝知方伸兩指到她鼻下,在劇烈的情緒波動之中,整條手臂都在驚惶地打哆嗦,壓根探不出她還有沒有氣息。

“jiejie……”他哽咽了一聲,顧不得那許多,捧著她冰冷的臉頰,嘴對嘴渡真氣給她。

尋死之前,她著意整理過儀容,淡施脂粉,淺掃蛾眉,唇上也搽了朱紅色的胭脂,這會兒臉上血色盡褪,倒襯得眉目清麗如畫,玉容皎凈光潔,美得令人心尖直顫。

她是月宮上的嫦娥,是不染凡塵的仙子,他卻非要用私心拖她下水,仗著親厚非同尋常的姐弟感情迫她就范,這才將她逼至絕境。

謝知方五內如焚,強撐著渡了幾口純凈的真氣,丹田之處痛楚難忍,倉促地別過頭,嘔出一股鮮血,盡數淋在她雪白的衣襟之上。

長長的睫毛微顫,謝知真悠悠醒轉,難受地咳嗽兩聲。

瞧見弟弟吐血的模樣,她的臉色變了幾變,到底克制不住擔憂的心情,掙扎著坐起身子,輕觸他的肩膀,聲音嘶?。骸鞍ⅰ⑻谩?/br>
“jiejie若是不肯委身于我,一口回絕也就是了,難道我還會勉強你不成?”謝知方大喜大悲之下,情緒徹底失控,惱怒地提高了聲量,說話間血液自嘴角滑落,雙目變得赤紅,“何至于哄我騙我,親手編織這么一場美好的幻境給我,再招呼也不打一聲地撒手而去?”

單是想一想若他沒有去而復返,明早興沖沖跑過來,撞見的將會是一具冰冷的尸體,謝知方便難掩后怕,聲線緊繃,激動亢越:“遭山賊擄掠時,jiejie沒有尋死;落到狗賊手里時,jiejie機敏善變地和他周旋那么久;便是父親動了將你嫁給他的心思,你也不過是生出斷發出家的念頭。怎么我一說喜歡jiejie,jiejie便想尋死呢?你是想讓我背負害死你的罪孽,在往后的日子里受盡煎熬,永遠不得安生嗎?還是想讓我自刎殉情,和你在黃泉路上作伴?”

眼淚從通紅的雙目中滾落,他說幾句話吐一口血,到最后撕心裂肺地質問她:“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這么對我!”

見素來乖巧聽話的弟弟聲色俱厲,理智全無,謝知真不由得悲從中來,大哭道:“我還能如何?前兩年因著你去行院,我狠著心教人打了你一頓,為的就是不想讓你年紀小小,被人誘拐著敗壞了身子,誰成想到了最后,毀了你的竟然是我自己?我比那些個妓子們還要不知廉恥,連親弟弟都能勾引,又有什么顏面茍活于世?”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一心護我敬我,如今不過是覺得我可憐;覺得和我有了肌膚之親,必須對我負責;或是因著沒沾過這種事,一時被色欲迷了眼睛……”謝知真抽泣幾聲,喉嚨又腫又紅,體力難支,險些哭昏過去,“你也是沒法子,再加上愧疚得狠了,方才出此下策。jiejie不怪你,jiejie很感激你,可我不能縱容你做下有悖人倫的丑事,不能眼睜睜看著你眾叛親離,為世人恥笑……”

謝知方被她一堆苦口婆心的大道理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滿肚子的話堵在喉嚨里,一時間竟然說不出半個字,臉色由白轉紅,氣息忽快忽慢,眼前閃出無數道明明滅滅的光影。

“阿堂……”謝知真淚水漣漣,看著一手教養大的弟弟。

他長得這樣好,眉目英挺,腰桿板正,活潑跳脫,能文能武,沒有人會不喜歡他。

他如她所愿擺脫了父親好色、虛偽、懦弱的缺點,光風霽月,頂天立地,總有一天可以為她們謝家支撐門戶,遮風擋雨,成為光耀門楣的合格家主。

他的人生還長,萬萬不能栽在她這么個身敗名裂的jiejie手里。

這是她最后的,最虔誠的愿望。

“阿堂……你就放了我去罷,往后清明祭辰,若是有心,便往我墳前上炷香火,燒些紙錢,也算全了咱們這一場姐弟情分……”謝知真垂首看向地上雪亮的佩劍,聲音顫抖干澀,令人肝腸寸斷,“一時的行差踏錯是有的,還須早些回到正路上去。等再過幾年,你娶妻生子之后,便會明白今日之事是如何不值一提,也會懂得我的死對所有人都是好事?!?/br>
她活一日,謝家便一日逃不過眾人的恥笑,父母不偕,弟弟難斷不倫的心思,季溫瑜也不會善罷甘休,說不得還要尋父親和弟弟的晦氣,鬧得整個謝家人心惶惶,不得安寧。

謝知真死意已決,見弟弟神情恍惚,趁他不備撿起劍柄,不由分說往頸間割了過去。

千鈞一發之際,謝知方及時回神,也顧不得那許多,抬手緊緊握住鋒利的劍刃。

他再怎么天賦異稟,到底也是具血rou之軀,掌心深深陷進利刃之中,溫熱的鮮血應聲而落,散發出濃烈的血腥味。

謝知方唇色發白,眸色如狼,近乎惡狠狠地瞪著jiejie含淚的眼睛,掣著長劍往自己胸口的地方戳,冷笑一聲:“jiejie想尋死,不是不可以。來,往我這兒捅一劍,我和你一起走!”

謝知真見他手上鮮血淋漓,又心痛又氣恨,哪里下得去這個手,當即松開劍柄,哭道:“你……你這又是何苦?”

謝知方將佩劍擲到一邊,猶嫌不夠,跳起身泄憤似的往劍身上狠踩幾腳,一句一句反駁她方才的話:“jiejie還拿我當小孩子是不是?我前世今生加起來也有三十來歲了,可比你大得多!這一把年紀難道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我分不清什么是色欲,什么是真正的喜歡?”

謝知真囁嚅了兩下,狠心說道:“那等怪力亂神之事,本就是無稽之談,說不得根本沒有甚么前世,一切都是你的黃粱大夢?!?/br>
謝知方氣得捂緊胸口,弓著腰俯視面比花嬌、心似鐵冷的美人,手上的血和著嘴里流出來的,將蘭青色的衣襟弄得亂七八糟:“jiejie從來沒有信過我的話?你之前說的那些都是哄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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