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仙界 10(
終于,兩人一路走完了第八千級階梯。在看見頂端的一瞬間,君尚清腳下也忍不住踉蹌了一下,險些跪下,簡直想直接從這里滾下去。其實,一路上他其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么淡定,他只覺得身體里有什么東西正在漸漸裂開,自己的內府與識海一時間痛苦地攪動起來,可他別無選擇,只能死死地將一聲悶哼吞了回去,任憑口中血腥味從喉嚨直上,又強行壓下。葉歡扶著君尚清讓他坐好,又監督著對方將那絲元神收起,這才邁步去看那塊玲瓏石。那石頭非玉非翠,觸手生涼,墨綠中微微泛著一點藍,有種寒冷而幽深的靜謐,一時間竟然葉歡看的呆住了,她將手放在了玲瓏石上,石頭上倒映出幽蘭的光,顯得那只手瑩白如玉。葉歡只覺得它內里光影變幻,好像里面是活的一般。她想起妙義的交代,抬手從乾坤袋里拿出一壺隨時帶在身上的酒壺,倒了一杯端端正正擺在了石頭上。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卻什么變化都沒有。“會不會是哪里記錯了?!比~歡皺眉仔細回憶了一下妙義的交代,一拍腦門道:“妙義仙尊說讓我倒一杯酒,不是供一杯—酒?!?/br>說完她急忙走到玲瓏石前取下剛才的杯子,將里面的酒灑在了石頭上。可葉歡等了半天,還是毫無反應。就在葉歡懷疑妙義是不是耍她的時候,突然,那石頭上猛地閃出一陣刺目的光芒,幾乎是瞬間就將葉歡罩在了里面。葉歡只覺得周身一輕,再一看自己居然已經魂魄出竅,飄在半空中,而那軀體失去了魂魄立刻眼睛一閉倒在了地上。一旁的君尚清聽到倒地聲急忙摸索著過去一把將人抱在懷里,卻發現那身體冰冷僵硬,一點屬于活人的氣息都沒有了。而之后的事情葉歡卻不知道了,因為下一刻她已經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進了那塊石頭里。意識海里一片純白,隨后,葉歡便看到自己面前如同照鏡子一般漸漸顯現出一個人影,那人影一身純白的異族服侍,衣服、胸圍鑲著紅色的繡花錦邊,長相和葉歡一模一樣。試問,和一個飄在半空中的自己面面相覷是個什么滋味?反正葉歡是有點不自在,她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問道:“你是哪位???”“我?我就是你??!”女人回答:“準確的說,我是前世的你?!?/br>葉歡仔細打量,很快就發現對方雖然臉和自己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是細微處還是有所不同,對方似乎比她年紀大些,舉止也穩重了許多。“前世的我?”葉歡不解的道:“所以,你是那個九溪圣女?那我怎么會在這里見到你?”女人說道:“這是我留在rou身中的記憶,你自然見得到?!?/br>“rou身!”葉歡揉了揉太陽xue,道:“等下,既然你來了,咱們兩個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好好捋捋?!?/br>葉歡干脆直接盤膝坐下,對著女人道:“你是九溪圣女夜歡?”女人點頭道:“算是吧!”葉歡翻了個白眼,道:“既然我是你的后世,那咱們能不能好好說話,把事情說清楚好吧?別總是說些什么云山霧罩的話讓我亂猜行嗎?”女人笑出聲,道:“好吧,準確的說,我只是九溪圣女留下的一絲元神,帶著她不完全的記憶,所以你說我就是九溪圣女,算是,也不是?!?/br>葉歡點了點頭,道:“好,你的說辭我同意。那下一個問題,我……不對,是你,是怎么死的?”女人笑了笑,沒有正面回答她,而是伸出一只手點在葉歡的眉心,道:“這是說起來太長,我可以帶你去看看?!?/br>葉歡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下一刻,眼前已經換了場景。她看到自己坐在一個樹枝上,周圍都是一簇簇隨風搖曳的紫藤花。這場景似乎有點熟悉,葉歡想了想。對,她的夢,她之前在夢里夢到過這個場景。她記得很清楚,那是自己前世第一次勤見到君尚清的那天。那些曾經在夢里見過的片段再一次紛紛閃過她眼前,只是這回,她感覺自己不止是一個看客,個中大喜大悲,都恍然似真,讓她不由自主地沉浸其中。一瞬間,無數的記憶像是開閘的洪水瞬間將她淹了個滅頂。從開始的無憂到對自由的渴望,從第一次的心動,到失望錐心,從堅定到迷茫。最后,一股巨大的悲憤卻驀地從她頭頂沒入,如一把尖刀,毫無預兆地將她釘死在那里。剛開始,葉歡還企圖從中掙脫出來,可是那種刻在骨髓上的悲憤和痛苦,刻骨又無處安放的仇恨,無一不讓她痛徹心扉。漸漸的,她意識到,這就是她自己的記憶,她就是那個被仙界喊打喊殺的“魔神修羅”。妖界,王宮寢殿又變成了少年身形的白澤眨巴著大眼睛,對著桌上的點心盒子流口水。他之前受了傷,又一次將神智封鎖,如今已然又成了那個心智不全的少年。剛剛變回人形的鳳青言臉色還很蒼白,他將那點心盒子收了起來,道:“想都別想,這些是給歡兒的?!?/br>少年的臉了垮了下來,搖著鳳青言哀求道:“哥哥,就給我吃一口嘛!就一口?!?/br>“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鳳青言嚴詞拒絕,道:“別忘了,你剛才已經把一盒子都吃了,就剩這么一點兒了,你休想打它們的注意?!?/br>“哥哥真摳門!”白澤一看撒嬌不管用立刻換了副嘴臉,撅著嘴重重往桌子上一趴,道:“那個破燈又不會吃東西!”鳳青言的動作驟然一頓,卻又立刻恢復,道:“歡兒可是個小饞貓,說不定看著這些東西好吃,就提前修煉好了呢!”他話音剛落,只見對面的白澤突然猛地哆嗦了一下,隨后他周身開始泛起一陣金色的光,那金光漸漸形成一個個古老又復雜的咒文,開始在他皮膚上出現。同時,白澤像是被什么東西從里到外的雕刻,身體劇烈的掙扎著,疼得大喊出聲。那金光越來越盛,越來越刺眼,最后竟然像是有太陽從白澤身上照出一般,刺的人根本無法直視。鳳青言手中的點心匣子驟然落地,不管不顧的整個人飛撲過去,可下一刻,白澤還是被那光芒吞噬,最終消失在了原地。而就在鳳青言大驚失色的時候,只聽門口一陣稀里嘩啦的鈴鐺聲響起,只見大祭司雖然氣喘吁吁,卻滿面紅光的向他跑來,邊跑還不忘邊喊著:“魔神,是魔神復活了!”鳳青言聽聞此話想到剛才的情景,一雙鳳眼瞬間睜大了。同時,六界的所有天空中突然發出絢爛的七彩光芒,那光芒如同一條七彩的玉帶,在天空中搖曳。無數的鳥雀在天空中飛舞,仙界里鳳凰帶著百鳥齊齊朝著東方歡快的名叫,就連冥界那漆黑無比的天空中也被照的猶如人間的白晝。幽冥城所有人都放下手里的事情邁出門朝天上看去,拾壹護著桌上的引魂燈,看向窗外的天空。“這是怎么回事?”梓鈺幾步.跑到了門口,看著七彩的天空道:“電閃雷鳴是天怒,這七彩霞光又是怎么回事?仙尊娶媳婦?”“是神??!”鬼醫蒼老無比的聲音傳來,一向自詡沉著的他此刻居然像是個癲狂的瘋子,手舞足蹈的道:“是神啊,是神??!有神誕生了,百萬年了,終于又一次有神誕生了!”影嬈嗑著瓜子,一臉嫌棄的看著鬼醫,道:“這老東西瘋了?神誕生?他說夢話呢吧!”衛虎坐在石桌前乖乖給媳婦剝瓜子仁,道:“就算是神誕生那也是仙界樂瘋了,他高興個鳥?”韞繕卻掩飾不住臉上的喜色,道:“那可未必,早在千年前就有魔族大祭司預言,魔神必將復活,若這么看,說不定是魔神復活了呢!”“魔神?”一直不說話的馳槊眉頭皺的死緊,轉頭若有所思的看著那盞發著微光的引魂燈,卻在下一秒臉色突然大變,因為他居然眼睜睜看著那燈就這么毫無征兆的突然熄滅了。而在紫霄秘境里,君尚清只聽噗通一聲,于是急忙摸索過去,觸手卻是一片不屬于活人的冰涼,他心里一驚,下一瞬那手中的身體居然猛地一輕,像是瞬間化成了齏粉,隨后消失在了莫名卷起的風中。君尚清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秘境剝奪了他的仙力,更是將他降成了個連普通凡人都不如的樣子,他從未有過如此驚恐又無助的感覺,他僵在那里,一瞬間居然不知所措了起來。“葉歡~!葉歡——!”君尚清高聲的喊著,聲音里居然漸漸的有了顫抖。誰知就在這時,一雙雪白的手臂爬上他的脖頸,他渾身一僵,只感覺一具溫熱柔軟的女體緊緊貼在他的身后,隨后一股帶著香氣的溫熱在他耳邊呼出,女人柔媚的聲音隨即響起。“慕北!好久不見??!”前傳:圣女篇1(只是改了名字,重新整理了一下章節)千年前夜歡坐在由飛馬拉著的馬車上,拄著下巴,用手指戳了戳坐的遠遠的青年:“喂,我們什么時候能到???”青年被她一戳立刻周身僵硬成一幅棺材板,卻義正言辭一般的道:“既是回你的族里,我怎會知道!”青年長得俊朗無比,眼窩深陷,長眉入鬢,即便此刻耳根通紅卻還是能保持自己一副仙風道骨的模樣。正是仙界中為名四方的修仙奇才——君泠,字慕北,道號尚清子。君慕北身體端坐的筆直,眼睛直直的看著面前的車廂壁,仿佛要把那里盯出一個窟窿來,一副神圣不可攀折的模樣。可偏偏他越是如此,夜歡就覺得他越有趣,越想去逗弄他。“別??!”夜歡起身坐在君慕北身邊,道:“九溪以后也是你的家,你要在那里呆很久呢!”天地之初,創世之神用混沌之力造了六界,而六界造好自之后卻還剩余一片混沌碎片,這東西能量巨大,非正非邪,創世神覺得它過于危險,又無法消滅它。于是設立結界,將混沌碎片封印于六界之外。有了封印自然要有人看守,于是創世之神便用自己的神力創造了一個不老不滅,無心無情的神女,永遠為六界守護著混沌封印。億萬年過去,這位神女生了情愫,最終犯下下大錯,導致封印被毀壞,混沌之力輪亂世間。她自覺失職,于是用自己的神力和身軀將混沌之力封進了北荒大澤,而九溪一族也從此遷移到了那里,繼續守護封印。萬年前的那次危機之后,仙、人、妖、魔四界為了感謝神女的保護,便承諾一同分擔九溪一族的生活,在混沌大軍到來時一同御敵,為了聯絡方便各自選出一名最優秀的弟子來到九溪,名為神女守靈,實則卻是陪伴九溪圣女。而君慕北便是夜歡在仙界里選出陪伴自己的人。君慕北一見夜歡過來立刻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渾身的毛仿佛都炸了起來,兔子一樣閃了開去,坐到了夜歡對面,一副被惡霸調戲的小媳婦模樣。夜歡一看他這樣倒也不逼他,搖著自己手中的鞭梢,笑盈盈的看著他。終于,君慕北受不住這上三路、下三路的赤裸眼神,尷尬的清了清嗓子,問道:“為何是我?”顯然是在問,仙界那么多人,為什么要選他。夜歡一笑,本想回答“喜歡就選了?!焙髞碛X得似乎有些輕浮,于是改口道:“因為你修為高??!”君慕北似乎沒有預料到對方的答案,皺眉道:“比我修為高的大有人在?!?/br>“他們都比你老!”夜歡用手肘撐著馬車車廂,另一端撐著頭,道:“而且都沒你長得俊??!”果然還是看中了自己的皮囊!君慕北心里說了句,隨后便將頭轉到一邊,不再去看夜歡了。這時,馬車的速度明顯的慢了下來,隨后一震輕微的顛簸,便停了下來。夜歡伸了個懶腰,活動了一下脖頸,道:“走吧!到了!”說完,她也不管君慕北,自顧自的一掀轎簾跳了出去。車上的君慕北深吸一口氣,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既來之則安之,半晌的心里建設之后,這才掀起轎簾跳下了馬車。而一落地,他就愣住了。在他的面前沒有接待的人群,也沒有成片的房屋,只有一棟空蕩蕩的房子和一個倚在門柱那里笑盈盈對著他招手的夜歡。君尚清幾乎是脫口問出:“這里是哪里?”“北荒大澤??!”夜歡笑著回答完,大眼睛眨了眨,這才慢悠悠的回答正確答案,道:“這是我住的地方,九溪族駐地在那里?!?/br>君慕北順著夜歡舉起的手指往遠處看去,果然看到遠處有一片林立的房屋。顯然,那里才是九溪駐地。“你……”君慕北正要開口問,夜歡已經搶先答道:“我是圣女,是不許和他們生活在一起的,因為我不老不死,天天在他們面前晃蕩會招人記恨的?!?/br>“荒唐!”君慕北道:“他們乃是神族,雖然不說與天地同壽卻也輕松活個萬年,有什么好記恨的?”“非也,非也!”夜歡伸出手指搖了搖,道:“人界說了,人心不足蛇吞象?!?/br>說完,她手一揮,那輛停在一旁的馬車已經消失不見,隨后她對著君慕北一招手道:“來了就別客氣,進來吧!”第一晚,君慕北失眠了,他一晚上提心吊膽,滿腦子都是如何自保清白,誰知夜歡只是扔給了他一本,然后就不管了。第二夜,君慕北看著緊閉的房門坐立不安,最后只好強行定下心神翻開那本書仔細。誰知這一讀他就被里面的內容吸引了,他萬萬沒想到這本書包羅萬象,即便一個看似簡單的陣法或者口訣,卻都融合了很多不同的變化在里面,其中各個都是自己聞所未聞的,君慕北這一看就停不下來。而且他還發現,在來到這里之后,他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一直在頂峰狀態,簡直比吃了仙丹還要精力充沛,看過的東西過目不忘,更是能迅速的想通很多從前未能想通的關竅,于是他便在隨后的幾天開始埋頭苦學。這里的生活與世隔絕,加之晝長夜短,氣候適宜,人完全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心也自然而然的就能夠平靜下來,即使是坐不住的人也能夠靜下心來學習心法口訣,何況是君慕北這種天生勤奮喜靜的人。于是他每天除了練劍就是打坐,之后便是研究陣法符篆,每天忙得不亦樂乎。等到他緩過神來的時候發現居然已經過去了三個月,這時他才恍然,正要去找夜歡,卻發現對方已經來找自己了,而目的卻只是要和他一起去人界游歷。君慕北一聽卻猶豫了。其實無論是在仙界還是在人界,修士閉關久了,確實也要偶爾入世,所謂“禍福相依”,“道劫同行”,有時候凡塵里滾一圈,反而有助于突破瓶頸。這道理大家都明白,大多數剛開始修行的修士也確實是這樣做的,但奇的是,越是名滿天下的大能就越是深居簡出。說白了就是看起來越是強大的人也就越是膽小,因為根本不敢冒往下摔的風險。人往高處,身入窄途,所謂的萬里鵬程修仙路總有一天會變成步步驚心的蛛絲,時常要提心吊膽,生怕一步出錯。而君慕北雖然生在人界,但是自從被師父帶走之后便一心在山中修煉,直至最后飛升都沒能下山幾次,而入了仙界更是沒了去人界凡塵的欲望,所以對于他來說,人界其實是很陌生的。不過夜歡卻不在意,強拉著他一路到了人界。兩人對人間的一切并不了解,君慕北雖然表面上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其實心里一點底也沒有,只是仗著自己法術高強,硬著頭皮帶著夜歡亂逛。其實他當年在山中生活極其平淡,要說唯一去過的便是霧影山山腳下的那個小鎮了。那鎮子坐落于霧影山腳下,便依著山名叫做霧影鎮。霧影鎮不大,卻也是人來人往很是繁華。自從山上接連出了兩位飛升的大能,來自天南海北的求仙者更是如過江之鯽前來拜訪。而這些人一般都會在山腳下稍作停頓然后再上山。因此,霧影鎮上便會有些南北商客在此處做些小生意。兩人隱了法力和容貌,偽裝成兩個道士來到這里,鎮上的商戶見二人的穿著打扮,以為是上山去問道修士,也都不見怪。君慕北平日里沒下過幾次山,對一切都不熟悉,只是心里有愧,于是便跟在夜歡身后。誰知一看到集市夜歡便如出籠的小鳥般雀躍著,完全不似一個高高在上的神邸,反而像一個久居閨閣的小丫頭,甚至會時不時就因為東張西望被人撞到,幾次三番下來,君慕北終于無奈,便主動護在她身邊。好半晌,夜歡發現君慕北一直跟著自己,好奇的問道:“慕北不去逛逛嗎?我看的你未必喜歡吧!沒事,我丟不了的?!?/br>君慕北悄悄為她擋下一人,道:“你逛你的便是,莫要管我?!?/br>夜歡聞言,沒心沒肺的對著君慕北展顏一笑。不過卻也只是短短一瞬間罷了,夜歡就又被路邊的攤子吸引了過去,完全顧不上君慕北了。君慕北無奈地搖頭,隨后跟上。只見夜歡在一個賣簪子的攤子上留戀了許久,攤主看樣子是個手藝人,賣的簪子大多淳樸卻也別有一番風情。君慕北下意識的望向夜歡的發間,只見她一身道士打扮,一頭柔順的青絲被隨意的綰在腦后,唯一的裝飾便是一條土黃色的發帶顯得暮氣沉沉。想到她給自己看的那本陣法圖,君慕北道:“喜歡便挑一支吧?!?/br>夜歡目露不舍,用指尖劃過每一支簪子,然后有些訕訕的答道:“算了,即便是買了回去也沒法帶?!?/br>君慕北不解。夜歡聳了下肩膀,轉頭對他撐起一個笑容,道:“我是圣女,職責便是守護結界,喜怒哀樂我都不可以有,更不能有任何欲望?!?/br>說完,她便轉頭去另一個攤子上看熱鬧去了。女孩的笑容一如既往的甜美,卻看得君慕北一頭一疼。她明明是圣女,受六界朝拜羨慕,卻連自己的息怒都不能有,何其悲慘!想到這,他像是有人在最嫩的心尖上狠狠掐了一把,疼得發酸。前傳:圣女篇2鬼使神差一般,君慕北抬手從那一排排簪子中拈起一枚銀簪,那簪頭雕著一朵盛開的蓮花,看著簡單卻純美。他拿起來端詳了一番,對老板說道:“就這支吧!”之后,君慕北幾步趕上夜歡將銀簪地給她,道:“人界里有個規矩,若是戴上銀簪挽了頭發便是大人了,你帶上這個日后便不可任性了?!?/br>夜歡沒想道君慕北居然真的給自管`理Q`2~4-4~6-1~4-2-36~2己買根銀簪,她拿著那銀簪半晌才道:“這是我收到得第一個禮物!”陽光下,女孩的眉目雖然被法術遮隱卻依舊燦爛的如天上的星星,一時間竟將君慕北看呆了。好半晌,君慕北才輕咳一聲,然后狼狽的收起心神,道:“天色不早了,可還要繼續逛逛?”夜歡抬眼望了望天,只見天色的比清晨那會還要陰沉,眼看著就要下雨了,猶豫了一下說道:“好像要下雨了?!?/br>“無妨”君慕北道:“你繼續逛便是?!?/br>說著就要掐手訣將烏云驅散,夜歡卻急忙阻止他,道:“既是來人間體驗,便要做人間的模樣,這些法術便也跟著忘了吧!”君慕北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好不容易來一次人界入世,若是事事都用法術且非失了本意,于是收了手,繼續陪著夜歡逛街。果然,夜歡才將剛簪子放好,天空中便掉起了豆大的雨點。夜歡見狀興奮地對君慕北說道:“慕北快看,下雨了。下雨了!”那高興的樣子簡直像是第一次見到雨一般。雨勢來得很急,說話間的功夫便已經由雨點變作了傾盆大雨,街上的行人紛紛找地方躲雨,君慕北道:“如今也只能趕快尋個人家先躲一下雨再做打算了?!?/br>鎮上的客棧早已經被前來尋仙的修士住滿了,二人只好急急忙忙的尋了一處小院子,繼而叩響了柴門。來應門的是一個秀美的少婦,見君慕北與夜歡的穿著打扮露出一個舒心的笑容來,道:“二位道長可是要來躲雨的?快快請進吧?!?/br>君慕北忙作揖道:“如此我二人便叨擾了?!?/br>少婦笑著說道:“什么叨擾不叨擾的,只要兩位道長不要嫌棄我這窮地方便好?!?/br>君慕北和夜歡進屋之后便將外衣脫了在屋里的爐子上烘烤,那少婦很是客氣,忙給這兩位倒水。正在此時,一名身穿斗笠的男子推門而入,那男子身材健壯,一看便是經常干活的農家漢。少婦喊了一聲相公便迎了出去。眼看外面的雨下的沒完沒了,天色也漸漸黑了下來,兩口子便留他們二人在家中留宿。兩人本也想著在鎮上住一晚,于是道了謝,硬塞了些散碎銀子,便準備住下。那少婦將隔壁的空房間打掃了出來,借給君慕北和夜歡過夜。二人道過謝之后,便回了屋子。此時天色已晚,該是掌燈時分。然而窮苦人家平日里過的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何況只有一盞沒多少油的油燈,哪里點的起蠟燭。不過兩人都夜可視物,倒也不礙事。早先沒覺得,如今只剩下兩人,君慕北才驚覺他們居然是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于是臉上頓時一燒,偷偷在在黑暗中瞄了一眼夜歡。卻不想夜歡平靜地說了聲:“睡吧?!北阒苯雍鸵绿傻搅舜驳睦飩?。君慕北見她躺好,看了看四周根本沒有可躺的地方,索性自己在椅子上一坐,準備撐過一夜。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夜歡平靜均勻的呼吸響起,君慕北的這才將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下來。誰知他還沒等高興一會兒,耳中便聽一陣似是痛苦又似歡愉的聲音從隔壁的房間傳了過來。伴隨著一陣陣輕微的木床搖晃聲,那少婦呻吟道:“啊……不行了……嗯……你這冤家……嗯……饒了奴家吧……啊……”君慕北眼睛驟然睜開,慌亂的去看床上的夜歡,卻見對方似乎真的睡著了,呼吸依舊是綿長均勻,這才放下心來。誰知就在此時,窗外一道閃電過后,一個響雷轟隆隆打了個四方震顫。原本熟睡的夜歡嚇得一下跳起,猛地撲進君慕北懷中。黑暗中,君慕北手足無措的任由夜歡溫暖而柔軟的身子抱著,呼吸著她發間的清香,只覺得喉頭發緊。只能努力的深呼吸,來努力平復心中的悸動。那雷一直打了許久才漸漸消弱,君慕北渾身已經僵的發酸,正想慶幸雷終于打完了,卻不想沒了雷聲的遮蓋,隔壁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就聽那壯漢沉著嗓音道:“嗯……就是要干死你這sao貨……嗯……你說你今天是不是偷偷看了那男道士好幾眼……嗯?”“奴家嗯……沒有啊──不要……輕點……”說到這里,那少婦的聲音陡然拔高了,顯然是那漢子對著她做了些什么。只聽那漢子道:“還說沒有?嗯……今天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就干死你這賤人……嗯……”那少婦忙求饒道:“啊……饒了我……嗯……夫君啊……奴家……嗯……再也不敢了啊……”接著,只聽“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接著那漢子邊道:“sao貨,可是看上那小白臉的相貌了?”“啊──嗯……是……奴家嗯……看上那道長的嗯……相貌了……”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把掌聲,和那女人混雜了痛苦和愉悅的呻吟聲。君慕北此時聽得渾身燥熱難耐,腦子一片空白,呼吸也比之剛才粗重了許多。何況女孩柔軟的身體就在自己身邊,只要他動一動手,就能碰上她那柔軟的雙峰。他此刻只覺得這小屋內格外悶熱,身上已經出了一層薄汗了,生平第一次覺得下身要把褲子撐爆了。而夜歡卻不知隔壁在做什么,只覺得一股熱流不受控制的涌向花xue,下面那張小口此刻變得酸癢難耐起來,她從不知那是什么,于是憑著本能摩擦雙腿緩減那難受的感覺。“別動!”君慕北被身上女人扭的心臟狂跳,明明只是想止住對方,卻本能的伸出一條手臂一把將人箍在懷里。夜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