賞金獵人
賞金獵人
望不到那雙紅瞳,使這張臉少了幾分冷意,涅斐爾眉頭舒展著,沒有平時那副拒人于千里的神態,只剩昭然若揭的疲憊被她珍藏眼底。 伽芙心中嘆息,他高傲陰郁的外表下,是歷經百年的孤獨,她與他的rou體在黑夜里纏歡,和他做過最為親密的性事,擁有無可比擬的稱呼,她是他的妻子,他的女人,明明近在咫尺,兩具靈魂卻相隔甚遠。 終于,她起身,把涅斐爾的胳膊送去扶手,當最后一根指頭抽離,她感到落寞,自己像角落里沒有生機的雜草,過于普通了。 伽芙坐向對面的硬板床,一邊迷戀眼前男人的外貌,一邊遙望著雜草與神的距離。 當清晨的半縷陽光照亮坐椅,那里只留下了毛毯,被隨意扔在一旁,尾端耷拉著落到地板上。 似乎有所預料,伽芙從噩夢中蘇醒,身上蓋著棉被,看著房間內的空曠,腦海里浮現出不好的錯覺,她被涅斐爾放棄了。 內心敏感的她從小被人選擇,選擇遺棄,選擇收留,如此的反復,其實已經習慣,只是面對現實仍有不甘,作為人類的喜怒哀樂沒辦法徹底割舍。 窗外鵝毛般的雪花靜靜地下墜,猶如伽芙此時的心情,沒有風浪,也無力改變消融的結局。 她鋪好被子,把毛毯疊成方塊,無意間看到衣柜往前的拐角處有條樓梯。 不由地眼前一亮,被欲望趨勢著靠近,低頭走過狹窄簡陋的木制臺階。 樓下是間書房,兩排書架對立,中央擺放著一張桌椅,背靠兩扇推窗。 可惜沒有涅斐爾的身影。 伽芙回頭,身后還有一條通往底層的樓梯。 她心情很復雜,分明滿懷著期盼,轉瞬又自我否定,只能往下走,飄忽不定的心態讓半分鐘的路程如此遙遠。 等來到底層,左邊是廚房,她掃視半圈,當右面的花房映入眼簾,眼中的驚喜也只是一閃而過。 真好看,可它再好看,也不及涅斐爾千萬分之一。 咚咚咚。 前方突然響起敲門聲。 在爬滿珊瑚藤的墻面下,有張木門通往街道,她光著腳丫,心中無法宣泄的不安仿佛找到出口,大步跑過去。 木門被打開的瞬間,外面的新雪飄進屋內,面前站著一位身材矮小的女孩,不是他,她難掩失落。 您好,這是N先生為您購買的商品。小女孩指向身后的物件。 兩米左右的長寬,一只比人還高的箱子。 她很快意識到對方口中的英文縮寫,問道:那位先生去哪了? 看他的裝束,應該是去了加比倫最神秘的酒館。女孩認真回答她的訴求。 加比倫?這是南方的城市。 伽芙不像之前那樣焦慮,心想,涅斐爾大人一定有重要的事情。 能把它送上三樓嗎?她問。 對方回以微笑:當然可以,真是一位漂亮的太太。 噯?伽芙后知后覺,身上還穿著昨晚的襯衫,那雙白花花的大腿暴露在陽光下,路邊走過的行人不忍把目光投向她。 您去樓上等我。女孩幫忙把大門拉上。 砰。 真失態! 伽芙捂著通紅的小臉,一路狂奔到臥室,她打開落地窗,箱子安靜地躺在陽臺上,漫天飛雪中已經不見女孩的蹤跡。 好像所有人都會魔法,只有她一無是處。 就在伽芙妄自菲薄時,一雙漆黑的皮靴踩在木箱頂面,她仰頭,那人身材修長而筆挺,被黑色披風包裹,半張臉藏在兜帽里,她卻是一眼認出,終于露出笑容:您回來了。 她看著涅斐爾掀去頭頂的落雪,跳下木箱,從披風內拿出冒著白氣的紙袋,遞給她:趁熱。 伽芙接過去,往后退回房間,捧著熱乎乎的烤面包,眼眶一下紅了。 不曾被任何人溫柔以待,這位讓世間生靈望而生畏的惡龍,卻把她當成小姑娘,僅僅是一塊面包,就將她徹底收買。 她咬一口,奶油獨有的香味流入鼻尖,好軟。 您還會出門嗎?伽芙聲音很輕,見對方并不打算換下這身行頭,心里已有了答案。 可出乎意料的,涅斐爾看向她:原來孤單會讓你感覺無聊,中午十二點,如果你有想法,吾帶你去。 她受寵若驚的點頭,很快又搖搖腦袋:我什么也幫不上,還是不給您添 吾不需要幫忙。他冷靜地打斷她。 并非那么斬釘截鐵,他像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讓她格外安心,最終松口道:請您帶上我。 涅斐爾的目光仍舊平靜:吾從不猜測人類的想法,你必須自己提出要求,伽芙。 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并不美麗的名字,像被鍍上一層微光,她再次點頭:我想跟您出門,請您照顧我。 很好,繼續保持。他鼓勵她,盡管語氣沒有任何起伏。 伽芙也壯著膽子,小聲說出心中的疑惑:我還想知道,您去酒館做什么? 他并不在意她從哪打聽的,只言簡意賅的回應:獲取情報。 哦,是這樣她半知半解。 涅斐爾繼續道:另外,吾沒有存款,酒館會把高額委托分發給賞金獵人,可以從中賺到一大筆花銷。 他這樣的級別,去做賞金獵人? 伽芙感到不可思議,心中卻又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