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找個安全的地方
第三章找個安全的地方
白鐘秀把自己的交際圈、勢力圈的人全部想一遍,希望找到一個人能給她收拾這個爛攤子,猶豫良久最后不得不承認昨天被自己罵腦殘的白方方是她最佳選擇。白方方平時看著單純像一張白紙其實心思多活得也最通透。 白鐘秀昨晚喪失理智把一切東西摧毀,竟然狂暴得連一身外出的衣服都沒給自己留。 大概過了兩個多小時,白方方攜帶著剛剛火拼購買的物品上門,進門后就呆了。 大姐,您這 怎么就你一個人,黃寓呢?不是叫你們兩個人一起來。白鐘秀搶先切斷白方方的問話。 他身體不舒服還在睡,我沒叫他。 這里已經不安全了,白鐘秀怕瘋狗再次上門,連累寶貝meimei,火速換好行頭就帶著白方方出門了。 方方,這房子我不要了,黃寓要去公司上班,你和他在一起,城南的出租房根本不是人住得,jiejie把這套房子給你,你賣了,再換一處好的,錢不夠就再管我要,這輛車旁邊那輛車也是我的,你一并處理了,再給黃寓買輛車。 歐耶,jiejie萬歲!我愛死你了!然后就和白鐘秀扯東扯西,講學校的學習生活,講家里狗狗Bali的有趣事跡,希望jiejie能開心一點。 白方方有種魔力,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誰和她相處都很放松。 把白方方送回學校后,白鐘秀立刻又緊張發抖起來。立即驅車趕往仁愛理療中心,自從年少被強暴再加上產后抑郁等一系列黑暗經歷,導致白鐘秀身患輕微抑郁和焦慮癥,還伴有行為失范,主要體現為掌控欲和性欲上。 賀鵬凌晨三點就醒了,比以往提前兩個小時。因為今天他有一個體力活 ,從沙發上醒來后,像往常一樣念經禱告,內心不斷向屋主進行罪行懺悔。 對不起,未經您同意居住您房屋; 對不起,睡了您的沙發; 對不起,穿了您的衣服; 對不起,用了您的煮鍋 請寬恕我的罪過,原諒我的惡念,我安頓好馬上走! 凌晨四點,賀鵬收拾整齊出發,離開前站在門口還對房內鞠了一躬。賀鵬每次離開都會把屋內還原成原先模樣,平時居住也盡量不留下痕跡,使用水只保證生活基本需要,電只有煮面的時候用一點,燈從來沒開過,不出屋的時候就是坐在地上打坐念經,實在疲累不堪才敢在沙發上睡一覺。 但賀鵬已經覺得很滿足,陌生的城市有一個容身之所,心底很感謝未曾蒙面的屋主。 賀鵬今天干得活是栽種植被,是勞力市場一位大哥給他的。原本酬勞是一天200元,但被市場大哥獅子大開口克扣一半,但賀鵬還是十分高興不斷感謝大哥,100誒!巨款! 賀鵬口中念叨著目的地仁愛理療中心,仁愛理療中心位于城西,而賀鵬住在城南,兩地地鐵交通時間大概為1個小時,賀鵬覺得地鐵太貴了,往返大概要十幾塊,舍不得。他決定步行前往,趕在出工匯合時間點8:50前到達還是綽綽有余的。 白鐘秀找到理療中心院長也是私人心理醫生彭慧,彭慧自從接到白鐘秀電話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自從幾年前白鐘秀與祁朋杉分居后,病情已經有所好轉,平時少量服藥,按月復診進行心理疏導,狀態基本像正常人。像這樣突發到訪還是第一次。 彭慧見到白鐘秀,心理咯噔一下,不好。 昨天我又被他強暴了。 除了痛苦恐懼厭棄,你現在內心最深處的意念是什么? 破壞,我想破壞,心底感覺有個惡魔,在蠢蠢欲動,想要破土而生。 你想破壞物品還是想破壞人呢? 一切 鐘秀,不要再想不開心的事,也不要聽心底的聲音,trol yourself。昨天,不是把所有一切銷毀掉了么?沒有人知道你發生了什么,也沒有可惡的旁觀者了。 白鐘秀跟著默念沒有人知道沒有人知道,但后面另一句話被隱藏心底惡魔口中,只要殺了祁朋杉。 最后彭慧給白鐘秀處理了外傷,并反復叮囑她近期不要找男人,以免做出讓自己后悔的事。 白鐘秀嘴上答應得好好的,可是走到中心大樓的后院停車場,一眼就看見撅著屁股小心栽樹的男人,就把醫囑拋在腦后。 賀鵬撅著屁股費力栽樹是因為怕弄臟衣服,除了背包里的和尚服飾這是他自己唯一一套私服,黑T恤和工裝褲,腳上是一雙帆布鞋。 昨天錢給你少了,不是讓你打電話再找我么。 聽見背后傳來一句話,賀鵬嚇了一跳,趕忙栽好樹回頭,映入眼簾的是比昨天還要奇怪裝扮的女人。 黑,一身黑,根本看不清面容。 一頂漁夫帽、墨鏡、黑口罩和披散的頭發把面容遮得干干凈凈,然后一件寬大的立領黑外套,領子拉至下唇處,與黑口罩連接一片,外套長至大腿處,奇怪的是袖子過長,把昨天在賀鵬身上到處作惡的一雙柔荑掩得干干凈凈。下身是一條直筒柔軟黑裙子,長直腳踝處。全身上下唯一裸露的肌膚是腳,白鐘秀腳踩一雙黑色平底拖鞋。女人身材纖細修長,這一身奇怪裝扮反而具有另類時尚感。 白鐘秀把賀鵬叫到隱暗處。 賀鵬搶先開口昨天給得夠多了,不用再給了。他像昨天一樣低頭,卻不想撞見白鐘秀的小白腳丫,五根腳趾蓋上閃爍著刺眼的紅,嚇得趕忙抬起頭,還好上半身一片黑,這次可以直視白鐘秀的面龐了。 白鐘秀一雙慧眼上下掃視打量賀鵬,平日里高貴典雅的大小姐從來不會做出這樣的無禮舉動,窺探隱藏在墨鏡下有些肆無忌憚。 昨天陰雨天,賀鵬俊朗的外表打上一層陰影,有一種少年的脆弱感,而近日艷陽高照,經過勞作而身軀布滿的汗水平添一股野性。 白鐘秀不知道去哪也不想獨處,想找個人分散注意力,而眼前的男孩就像是上天的饋贈,在白鐘秀深陷泥濘時從天而降。 昨天我有點沖動,對不起,我有事和你說,正好一會中午請你吃個飯。 賀鵬有些奇怪和意外,他們之間不知道要說什么,耿直地回應:抱歉啊,不太方便,我還要干活,要一整天。 白鐘秀有些無語,一個大美女在面前拋出充滿誘惑的橄欖枝,眼前的呆子一絲猶豫都沒有就拒絕,懷疑他根本聽不懂她的潛臺詞。 這樣一天的活,多少錢?我給你。 不行!我已經接了這個活,我答應了就要做到。 白鐘秀用著平日工作中充滿氣場的眼神緊緊盯著他,用氣場施壓,但在墨鏡的遮擋下賀鵬什么也感覺不到,只是像個呆瓜一般釘在地上。 雙方沉默了5秒,白鐘秀看賀鵬不斷向工地處張望,想回去干活的心思太明顯,只好敗下陣來。 你在這等我一下。白鐘秀走到一旁,給院長彭慧打了個電話。 過了一會,賀鵬就接到施工停止,工人原地解散,工資照發的指示。賀鵬重新對眼前的女人有了新的認知,除了有攝人吸血的妖術還有呼風喚雨的魔力。 兩人坐在白鐘秀車上,賀鵬才反應過來。自己有些懊惱,面對白鐘秀說一不二的氣勢,自己毫無招架之力。 系好安全帶。 ???啊。賀鵬第一次坐私家車,以前坐大巴的時候用過安全帶,按著以往的記憶摸索扯拽,一無所獲。 白鐘秀看著賀鵬手忙腳亂的模樣,有些好笑。她附身靠過去,壓在賀鵬身上。 賀鵬感覺黑影向自己壓過來,兩厘米之外一片漆黑,自己驚懼的表情倒映在一雙黑墨鏡之上,有些驚悚。 滴答,安全帶彈出,白鐘秀拉扯扣好,然后慢慢回身坐好。 此時,賀鵬才找回失神的大腦。 白小姐,我下午還有事,要不我先走了。說完就想走,有些慌亂得摸索安全帶,想要解開。 你昨天讓我很開心,我想好好補償你,請你吃個午飯不為過吧。 啊,不用了。賀鵬有些害羞,不想再回憶昨日巷子內的失控、沖破、觸感。 白鐘秀感覺對方冥頑不靈,換了一種語氣,昨天你勾引我,發生了那件事,你爽完就走?語音低沉有力,拿出平時訓斥下屬一樣的氣勢。 啊什么?勾勾引兩個字在賀鵬口中翻涌燙嘴,就是說不出來,頓時臉如滴血。 施主,別亂說,我沒有。 施主!白鐘秀在內心噗嗤一笑,這個土炮在和她玩cospy?沒想到一副土了吧唧、老實忠厚的模樣,還挺會玩。欲拒還迎的把戲八百年前自己都玩爛了。白鐘秀自以為給他臺階下,開始換了溫柔蠱惑人的路線。 我到現在還沒吃東西,你不餓我也餓了,就當陪陪我,好么? 白鐘秀變臉之快讓賀鵬措手不及,不知如何應對,滿腦子都是現在嫩白摩擦自己手部的觸感,手心緊張得都是汗。 白鐘秀帶著賀鵬去了一家隱私性極高會員制粵菜館。賀鵬第一次去高檔餐廳吃飯,穿著也格格不入,但很奇怪的是賀鵬沒有表現局促不安,就像在白鐘秀面前示弱只是對異性的無措,面對白鐘秀財富權勢絲毫沒有表現卑懦猥瑣。 白鐘秀開始考驗刺探這個面前的男孩。 白鐘秀拿起菜單問:粵菜,你喜歡吃什么?有沒有什么忌口? 賀鵬壓根沒吃過粵菜,我不吃葷,其他都可以。 不吃葷、施主、光頭、不諳世事的眼眸。白鐘秀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心中有一絲猜測,但覺得不可能。 點好單,白鐘秀直盯盯看著賀鵬,賀鵬手捧茶杯一點點喝著,真好喝,比寺院的粗茶細膩好喝,唇齒留香。賀鵬自5歲就被父母扔到了深山寺院,寺院吃食除了齋飯就是粗茶,因此茶水就是賀鵬在齋飯以外唯一口腹享受。 細雨、休憩、鐘聲、淡茶、靜坐構成了賀鵬21年人生最為謐靜祥和的世俗享受。 你多大了? 二十一。賀鵬生活環境單純,從小被教導誠實向善,開啟了有問必答模式。但是師傅們沒告訴賀鵬的是,修行之人正身養道從不過度過問別人私事,世俗之人爭權奪利大多狼心狗肺、居心叵測。 哦,成年了,有點不像呢。白鐘秀心里想著。 還在上學還是輟學打工? 啊,我從小生活在寺院,一直有學習,剛到S市,找到工作就做,沒事就打坐念經回憶以前學習的知識。寺院有很多書籍,但自己獨自下山一本書籍沒帶,讀書也就斷了。 一切詭異的痕跡在賀鵬自白之后蓋棺定論。 自己引誘,嫖了一個年少不諳世事的和尚。一絲沒有弧度的微笑牽扯在白鐘秀嘴角。 有點刺激。白鐘秀把一切掩藏在落下的眼眸。 你是和尚? 啊,不是。我是俗家弟子,住持認為我心中存欲,執念太深,不給我剃度。賀鵬說道此處,有些慚愧。 噢?什么執念?白鐘秀的笑帶著揶揄戲謔,以為他重女色。 但沒想到賀鵬沒受調戲,開始感傷起來,慢慢放下茶杯,直視著對面的雙眼,沉重哀傷。 我想找到我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