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背我嗎
你可以背我嗎
所以說你們不是山匪?若木好奇地問。 蕭瑀詫異的看她,怎么會?我們可是行俠仗義的好人! 若木與他一起往回走,邊走邊聊,才知道原來這座山叫虎牢山,而他們這一群四處漂泊的游俠定居在此,便稱自己為虎牢山人。 羊門縣雖設有縣衙,卻是個三不管地帶。這地方沒特產,沒物資,農田荒廢,土財主卻莫名很多,每年上頭要收稅,縣令便只能依靠這些鄉紳,自然而然,羊門縣說一不二的人就不再是常人以為的百姓官了。 那村民以什么為生呢? 幫土財主放牧,耕田,再不濟嘛他抱著臂,嘆了口氣賣兒鬻女唄。 若木點點頭,嗯,還會用成語了。 農田不都荒廢了嗎,還怎么耕?她問。 蕭瑀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 要吃飯的嘛。 今年鬧了雪災的其實不止是漠北,漠南、中原以北以及京畿一帶,都連續下了半個月的暴雪,受災的牧民大部分都是突厥各部落中的平民,往上要供給貴族,往下要養活一家老小。 馬牛羊都凍死了,所剩無幾的牲畜除做口糧,根本捱不到明年的繁殖期,甚至可能連過冬都不夠,自然有人主動也好被迫也罷,來到周邊漢人的縣城打獵了。 而縣中富戶有自家武丁,貧苦的村民便遭了殃。 羊門縣在山峽內的一處平地,凡是借道者必路過一條小徑,而突厥牧民最常來打獵的也是這,虎牢山的游俠便守在這條路上,收保護費。 遇到富戶就毫不猶豫宰一筆,遇到村民便護送回城,意思意思收點辛苦費錢倒是不多,多得是村民自發感激送來的自家食物酒水,而也多被他們推拒了。 反倒他們還經常給村民送吃送喝。 你是不知道,老子山上正堂里掛的錦旗,比那縣太爺衙門里都多!蕭瑀洋洋得意道。 皚皚白雪中唯一一叢青綠被他尋著,他就揪了一根長草叼在嘴邊,雙手環胸很是自得。 若木看著這樣的他,忍不住也彎了彎眉。 虎牢山不高,積雪卻很厚,蕭瑀孔武有力的古銅色身軀在漫天鋪地的冷白中,更添了幾分俊秀挺拔,鋪滿臂背的游龍蟄伏在他身體上,似乎要脫牢而出。 若木有些喜歡這樣的背影。 說白了,你還是打劫的呀。 放屁!宰那些個狗財主能叫打劫嗎?老子這是劫富濟貧! 蕭瑀背著若木往旁扭頭,呸的一聲吐掉了草根,很是憤憤。 若木忍不住在他背后偷偷笑著,那你為什么打劫我們? 總算是回到正題了。 誰叫你們一幫子長得那么像突厥人,還跑來這破爛小縣城的?還帶著一大群馬,還在城門口嚷嚷什么云中都護府。蕭瑀側過頭,嘴角耷拉著,臉上盡是不滿,一看就引人懷疑! 寧可錯殺不可放過!他煞有介事的補充了一句。 若木想,他的情緒,怎么這么好看透,這么可愛。 云中都護府怎么了?我們確實是給都護府辦事的呀。她彎彎唇。 哼。他黑亮亮的眸子里滿是嘲諷,誰不知道啊,半個月前縣令那老頭就巴巴的趕著去驛館給云中大都護送行了,云中都護府所有的人都在那。你們現在說你們是就是?那老子還是鎮北大將軍呢! 嘴上說著不信,可真不信會路上和她說這么多嗎。 我們不是長得像,我們真的是突厥人。 那你還說你是代州的?你他媽 哈哈哈哈若木忍不住地笑出了聲,手捂著嘴扶著腰。 算了算了,老子知道你們反正不是那種突厥人蕭瑀立即辯道,他聽她笑,頗有些尷尬的轉身看她,卻一時愣住。 她就站在雪原里,就算裹在灰撲撲的狐裘中也能看出高挑身材,她笑起來眉目舒展的樣子,就像就像他所見過最嬌艷的花兒,真好看,比剛醒那會扭扭捏捏的嬌弱樣順眼太多。 你笑起來真好看。 蕭瑀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剛說完就立即捂住嘴,耳朵迅速紅了起來。 cao!怎么沒經腦子就說了! 嗯。若木仍是笑眼彎彎地看著他,嘴角弧度又大了許多。 蕭瑀從沒覺得這么尷尬過,他活這二十多年就沒碰過這種事兒,一股子熱氣從胸腔直往腦門上沖,他直覺臉要丟大發了,急忙轉身背過她大跨步逃。 ??! 還沒跑幾步呢,背后的女人突然一聲驚叫,隨即他聽到了重物落在雪上噗的聲音。 你蕭瑀心提了提,他看見若木摔倒在地,立馬兩步并作一步跑了回來,跪在雪地上不知道手往哪放,你沒事吧? 若木皺了皺眉,四肢都好好的,還好沒摔到哪里,但是她卻說:嗯腳踝有點疼,動不了 她抬起頭抿著唇看蕭瑀,云青色的眸子里蘊著一層水霧,蕭瑀心口又跳了一下。 不是心動。 他不是覺得她嬌弱的樣子難看,只是這副模樣總是讓他想起羊門縣里他救過的那些女孩,永遠是嬌弱無力,永遠是任人欺凌,永遠哀傷又了無生機的樣子,他救再多次也救不完,讓他心里很不舒服。 他真心不希望看到這樣的表情,卻也忍不住地去幫那些無力反抗的女子。 扭了嗎,我幫你看他原本想撥開她褲腳,可張了張口,突然意識到這行為有些過于親密了。 若木感覺到蕭瑀的情緒從跑來后就消沉了下來,雖不知道為什么,但她還是對他露出一個微笑:沒事,我回去讓我的侍女看下就好,她懂些醫術。 嗯,還能走嗎? 唔有點難若木看向他的眼睛,那對眸子之前黑亮的比常人更奪目,此時黯了一些,但卻蘊滿關切。 若木突然知道了,他的這種關切是真的純粹,純粹到無關男女親疏的那種。 但是也無所謂了。 你可以背我嗎? 若木直白的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