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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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罷,他怔怔的頓在她面前,眼睛里流露出顯而易見的驚愕,這表情真是罕見啊,戚恬心底暗想著。 她撇了撇嘴,解釋道:我可不是戚家的大小姐了。 易清徽盯著她,喚著她,戚恬 現在是你可以強行把我留下,也可以把我一腳踹開,你來選吧。戚恬把皮球踢回去,然后故意湊到他耳邊,來嘛,你想怎么選呢? 選擇權卻是交給了他。 這不對、這算什么?!易清徽只覺被人糊弄,即使她的香味繚繞在鼻間,話語又甜又誘,可他清楚的知道戚恬只是用幾句情話打發他而已。 易清徽手握緊成拳,指甲深陷進血rou,她瞧見了,手伸過去柔柔裹住他,勸他松了勁。 還邊討好似的在易清徽胸口畫著圈兒,邊樂樂呵呵的說著干嘛呀,生氣了嗎?別生氣別生氣,我最愛你了。 戚恬指腹摩挲著他干燥的唇瓣,呼出的氣就這么一陣又一陣拂著、掃過他頸側,她的話甜得膩歪,像以前說過的那些私語一樣醉人。 可他額上卻迸起微微跳動的青筋,在她親昵的吻著他的喉結時,易清徽實在憋不住,把她推開了。 心口沉悶,被人狠狠捏住似的抽著痛,他的呼吸道也難受,氣幾乎喘不上。 易清徽不得不深深吸了一口氣,眸子里沒有一絲光,聲嘶力竭的對著她說道: 你又在騙我。 戚恬,你更希望我把你當作泄欲的物件? 他真是聰明。 戚恬沒有回答,繼續不要臉的湊近過去,一把擁住他,從窄瘦的腰身摸到塌陷下去骨頭突凸的背脊,而這次易清徽不再推開。 于是他回抱了她,并且用力、使勁的擁住,勒得她有點疼。 她比他更加熱情,又開始親他,親過男人的眼角、臉頰、鼻子,最后是柔軟的嘴唇。 但這不是答復,不是易清徽所求的東西。 兩人旖旎的交纏接吻,舌尖相抵糾斗。 易清徽仿佛不會說話的幼童,斷斷續續喊著她的名字,直至我這個字艱澀說出口,戚恬冷漠的抬手捂住他的嘴,仍然是那一句:不要。 她強逼著他咽下臨在喉頭的字眼,讓其所有波動的感情吞回去、收起來,像一把匕首,割斷了他要述說愛意的喉嚨。 他終于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那天易清徽幾乎是落荒而逃,他的臉上很難形容是什么樣的表情,但想來不會多美妙。 她忽然想起了多年前,他母親去世那一陣子,易清徽也曾這么匆促無措的走開,也是當著她的面,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情,慌亂甩開她的手,就留了個瘦高背影給她,急沖沖地逃了好像是怪她說了什么胡言亂語,戚恬想不起來,或許也是什么惡心情話吧,她當年甭管喝沒喝酒,對著易清徽都是亂吹一通。 從走廊到臥室,從床頭到床尾,雙手捧著少年的臉,硬要在他潔白俊臉上留唇印,情不情愿也無所謂,她喜歡他的身體,愛著他的皮囊,所以只要能得逞、能縱歡,戚恬無論什么話都能沖他說。 那會他不乖,更不會有什么別的情緒心思,床上做事干巴巴的,只有她調笑一番后才變得稍微熱情,戚恬有時就愛看易清徽不情不愿的樣子,話頭就故意戳他脊梁骨子,結果反倒把自己給氣死。 他見到她氣得說不出話的模樣,冷冰冰的俊臉會柔和一點,抱她的動作也才主動起來,接著兩人熱火朝天滾一夜,事后易清徽又是一張緊繃的臭臉了。 她從來沒有想過他會不會愛上她的問題,因為答案顯然不可能。 即使有萬一 戚恬也嫌麻煩。 她想要的,從來只是能縱情享樂的rou體,但像寧祁那么主動得就跟在臉上寫了我有陰謀的類型,戚恬又不是傻子。 不過現在更大的麻煩,是她拒絕了易清徽,看來明天不是她走就是被炒。 干脆遞辭職報告算了 戚恬揪著頭發想了一早上,本以為拒絕易清徽后自己覺得能輕松些,但并沒有。 她心頭堵得厲害,洗漱時傻愣愣的站在花灑下發呆,被淋了好久,低頭一看身上連衣服都還沒脫。 然后出來找換的衣服,在床頭柜發現了易清徽落下的手表,是剛重逢時她見著的那款,比較小只,拿起來卻頗有重量。 因為是早就在昨夜被主人摘掉,隨手擱一邊的,金屬表面溫度冰得徹骨,戚恬渾身濕嗒嗒,拿著它更覺寒凍。 但她沒能放手,她想起的是易清徽親吻她時的唇溫,他略低的體溫,和熾熱的糾纏。 看,麻煩死了,怎么抹都抹不掉。 戚恬下午才去公司出勤,沒能等來開除處分,她也沒寫出辭職報告,倒是被人事部那邊打電話來問,問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嘛,也算是意外,把你們副總給睡了然后拒絕了他都快算意外身亡了。 最最最過分的是寧祁,這家伙好像不明白什么叫做尷尬,戚恬已經很小心了,還是在公司不小心撞到了他。 寧祁后邊還跟著一大堆人呢,估計是高層員工,他也不管,就沖她揚手打招呼: 早。 霎時所有目光齊刷刷都聚焦在了戚恬身上,她相信如果不出意外,再有半小時公司上下很快就能傳遍寧氏太子爺與其公司某女員工有染的流言了。 救命。 光這一天她都不知道喊幾遍救命了,但現實永遠事與愿違。 戚恬不得不擺出僵硬的笑容:不早了,寧總。 哦,這樣嗎?對方聞言,低頭一看表,你不在我就沒怎么注意時間,沒有你真是不便利。寧祁說完極其不滿瞥了一眼身后的某員工,他今早就發過次脾氣了,因其臨時派來的小助理工作效率相當低下。 救命,不要再說了再說流言能升級成寧氏太子爺與某女員工有私情,甚至相當依賴她了! 戚恬聽來只覺得他這說法太過曖昧,嚇得往后退了退,連忙道:寧總,沒什么事我先去忙了。 等等。 寧祁根本無視她臉上的拒絕,當著一堆下屬的面,喊住了她,不要過去那邊。 這沒頭沒尾的,聽得戚恬一頭霧水。 然后寧祁回頭遣散跟在后邊的下屬,你們到我辦公室等。員工們面面相覷,反應過來后馬上應了聲散開走遠,戚恬心中直呼不妙,而正如所想,把人一趕走寧祁就握住了她的手。 ?這不好吧,寧、寧總?放手她想掙開卻無果,寧祁力氣也不小,直接找了一間沒人的會議室把她拉進去。 這光天化日,太囂張了吧?戚恬張嘴想吶喊,誰知被寧祁看穿了意圖,伸手捂緊了她嘴巴。 寧祁豎起一根手指示意她安靜,視線卻在往窗外看。 她疑惑的也尋著那方向看,透過會議室敞亮的玻璃窗,看見走廊上緩緩又走來一大批人,這陣容比寧祁剛剛的夸張多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來者的尊貴身份似的,而西裝革履的一群男人最前頭的是個漂亮女人,表情不怎么高興的模樣。 戚恬覺得這女的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于是瞟瞟她,又挪回視線瞅了瞅寧祁。 啊。她意識到了那女人的身份。 寧祁則點點頭坐實她的想法,壓低著聲音輕聲道: 我大姐討厭花枝招展的女員工。他指著她,指尖輕戳在她鎖骨,尤其是易清徽還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