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夜奔
32.夜奔
李棠宴的腳步頓住,還是留了下來聽他說什么。 即使是你這個年齡,應該也知道我朝有位第一富商李問期。崔子宣緩緩開口,他一邊說一邊觀察李棠宴的神色。 相傳李問期有一獨女,視若明珠,愛逾珍寶。據說他從女兒出生后,就開始著手為她準備一份嫁妝。 李棠宴不語,心里卻起了波瀾。 十數年前李問期忽然失去蹤跡,但關于那份嫁妝的傳言卻一直沒有停息過。因為,與其說那是一份嫁妝,不如說是一份寶藏。他們都說,得到這嫁妝就能成為世上最有錢的人你說,這可笑嘛? 李棠宴像是終于有些難以忍受,拳頭緊了又松。 你是什么意思? 崔子宣凝視了她一會兒。 朱康正在找李問期的女兒。你回來我身邊。我不會告訴他你的事。我也可以與你聯手。 他在說這話時,覺得心跳比平時快了幾分。 李棠宴不解地看向他:你想讓我回到崔府?對你,又有什么好處嗎?她還記得,當時也是他崔子宣主動把她送去朱康手上的。 我不喜歡被誰控制,崔子宣避開她的目光,淡淡道,有了你,我或可有一張牌牽制朱康。 李棠宴。你指望不了南宮照?;实酆投首佣枷胱屗蛯毠獬捎H。 縱使你和他自幼相識,他娶了寶光,你在他身邊又能是什么位置? 你想好了,就來找我。 跟隨南宮照回到王府后,李棠宴飯都吃不下了。崔子宣善于攻人心防,話術接二連三,威脅輔以哄騙。不得不說他的話令她心緒不寧。 南宮照不用去上朝,在家養傷。兩人坐在飯桌前,他看到李棠宴心不在焉的樣子,不由得垂眸。 飯桌上擺著比平時更為豐盛的飯菜。如果仔細看看,多是對女子身體有益的滋補食物。 李棠宴卻大多未曾動筷,只將將吃了幾口米飯。 薄唇微抿,飯桌下的另一只手已握成了拳。 玄一玄二兩個人已經回到了房檐上。一個吊著胳膊,一個綁著腿。遇刺那天他們去追逐落單的刺客,都受了不輕的傷。 玄二:小師妹不吃飯,世子也跟著不吃飯。世子怎么不問一下小師妹發生了什么呢? 玄一沒有說話,其實他也不太明白。不知道兩個人之間發生了什么,氣氛奇奇怪怪。但以他的感覺,說世子是冷著小師妹并不恰當,倒更像是一種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的小心翼翼 這天下午,李棠宴心里藏著事,獨自在后院發呆。她袖子里放著崔子宣給她的一塊木牌,憑這個可以出入崔府。硌得她難受。 其實崔子宣有一點并沒說錯,她再待在師兄身邊,對他只有壞處。 正在這時,她看到香樹指揮著幾個人將幾件家具從后門搬運進府。 家具形制繁瑣,花樣復雜華麗,不像是這只有男人的王府會用的。 她心中奇怪,正思忖著,忽然聽到王府下人們的私下討論。 這是成親用的東西吧。 李棠宴心里咯噔一聲。 京城里都在說,我們世子可能要和寶光郡主成親了。 別多嘴多舌的。 李棠宴緊了緊衣領。有點涼。畢竟是秋天了。 他們這樣議論,并不能說有什么錯。 其實師兄總會成親的,就算不是現在,就算不是寶光,也總不會是她的。 她早就知道了??蔀槭裁催€是難過得像是心都要裂開了。 有一瞬間她真想將師兄拽過來將真相全部告訴他,讓他不許娶別人,只許對自己負責。 這種任性的想法只存在了很短暫的一瞬。想到自己的身世,她什么奢望也不敢有。 錢真的是什么好東西嗎?她覺得不是的,不然她何以家破人亡,飄零至今。 夜里,南宮照在案前寫著什么東西。地上散落了許多紙團,應該是寫壞了的。 香樹匆匆忙忙地從外面跑進來,門也沒敲。 世子香樹臉上有些急色。 南宮照正在書寫的手頓了頓。 是她走了嗎? 香樹瞥見案上那張紙上隱隱寫著婚書二字,趕緊移開目光。 是的,去去了崔子宣的崔府。香樹說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為什么非得是他來說這種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