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哀矜勿喜(1)
二十三、哀矜勿喜(1)
文化藝術節好玩嗎? 幾天后,甘婷婷問她這個問題時,溫晴年還有些恍惚,她的神思還未從唐臨身上抽離回來。 好玩嗎? 大概是好玩的吧,市一中辦的又怎么會不好玩。 內容嗎? 溫晴年的幾天的生活都被唐臨主導著,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病,竟然享受被唐臨強迫的感覺。 兀自覺得溫馨,也大約是溫馨的,輾轉在校園里的各個隱秘角落,做著臉紅心跳,氣喘吁吁,羞于啟齒的事情。 害怕被人發現的同時,顫栗著升起洶涌快感,簡直如同醉生夢死一般的體驗。 晴年?!甘婷婷喚著走神的溫晴年,她那副略顯詭異的笑容讓甘婷婷瘆得慌。 你難不成是中邪了? 你才中邪了。溫晴年回過神對她燦爛一笑。 甘婷婷身子一哆嗦,還說沒中邪,笑得和菊花似的一看就有問題。 有什么問題?溫晴年來了興致。 但也不是什么,感覺你活絡了不少,變得有生氣了,說實在的我還真不知道對你來說是好是壞。甘婷婷煞有其事的說著,視線落在溫晴年不再陰郁沉悶的臉上。 愛情(?)原來真的會改變一個人。 溫晴年不覺莞爾,她傾向是好的改變。 發生什么好事了?甘婷婷隨口問道,語氣輕浮。 嗯,小女子戀愛了。溫晴年裝作一副嬌羞模樣。 哦豁?哪位那么有眼光?甘婷婷滿臉寫著不幸。 唐臨啊,還有誰?溫晴年做了個白眼。 原來是單相思甘婷婷的吐槽沒說出口,晃了晃頭,用憐憫的語氣說道:你開心就好。 意料之中的回答,溫晴年沒有什么反應。 原來在世人的眼中,我們真的是如此不相配。 我已經和你說了,是你不相信的。 溫晴年的語氣里蘊含著認真,只是被甘婷婷忽略了,當成一個笑話,笑笑就過去了。 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 這真真假假其實溫晴年也說不得太清楚,她和唐臨就算揉成一團的毛線,打滿了線頭,扯不開也解不開。 他們是有著無法比擬的親密關系,卻不是戀愛。 溫晴年不得不承認她是借著這個機會傾訴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至于楚易蕭,這個她曾經的擋箭牌,她的借口,到現在反而成了一個橫亙在她和唐臨之間的障礙物。 隔著這道墻,他們好似交付了真心,又好似只是無情的炮友關系。 小年糕好久不曾聽到的,來自于楚易蕭的呼喚,突然變得刺耳。 溫晴年轉過頭去,空了大半個月的后座被填滿,那個一直張揚惹眼的楚易蕭,褪去了他的幼稚,變得成熟了。 只是看著他那張有些疲憊的臉,溫晴年確確實實的感受到了,楚易蕭變了。那頭刺眼的紅發被柔順的黑發取代,身邊也沒了總是跟著的鶯鶯燕燕,最明顯的還是他的氣質,沉淀了內斂了。 原本心里對楚易蕭的那點小埋怨,見了他的模樣,溫晴年也沒了那心思。 你怎么了?感覺很憔悴。 沒什么,只是太想你了而已,畢竟半個月不見了。 楚易蕭在笑,眼里卻藏著悲傷和痛苦,換做以前的溫晴年大概會視而不見,現在的她能感同身受了,不會去刻意避諱。 如果有人能傾訴多好,一個人太累了。 這個情感太強烈了,溫晴年沒法裝做不知道。 你想和我說的時候,再說吧。 出于某個不可告人的原因,心里對楚易蕭她起了愧疚,為了彌補她可以做他的樹洞,接受他的包袱。 好。 楚易蕭笑了笑,難掩疲倦之色,我睡一會兒。 嗯。 溫晴年轉會身去,心情變得沉重。 感覺你們倆有點怪怪的。甘婷婷在她耳邊悄聲說道。 怎么說? 關系變得尷尬了還是曖昧了,我也解釋不清楚,就像你們兩個一夕之間都成熟懂事了,不像以前那種嘻嘻鬧鬧,沒心沒肺,拘謹了許多。甘婷婷根據她這旁觀者的感覺說著。 可不是懂事了嗎? 溫晴年泛著甜蜜伴著苦澀,輕笑搖頭,我是意識到了我現在實在太差了,要奮發圖強才行,當然要懂事了。楚易蕭,我也不是很清楚。 你以前總是把楚易蕭掛在嘴邊,現在全是唐臨了。果然只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見異思遷啊你,嘖嘖嘖。甘婷婷滿是調侃,卻恰好戳中了溫晴年的心事。 嗯,對,我花心。溫晴年應道。 不可否認,楚易蕭十她為數不多的異性友人里一開始最有好感的人,在遇見唐臨之前是這樣的。 但也僅是好感,她不喜歡花花公子,楚易蕭若即若離的態度,她琢磨不透。 唐臨的提議給了她兩條路,一是成為吸引楚易蕭的人,二是成為吸引唐臨的人。 即使在唐臨的角度來看,只有第一條。 不知不覺的事情就發展成了現在,她拿捏不準唐臨的態度,她能感受到他的焦慮和他的占有欲,但是他的愛她不敢下判斷。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近水樓臺先得月的道理,她裝作一竅不通,只是為了讓唐臨做的更多。 從那時,她就選擇了唐臨,拋棄了楚易蕭。 她唾棄著自己,又抓緊了唐臨這條船,她不能輕易的就離開他,她已經淪陷了。 總有一天,她期望的場面會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