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一個時辰過去了，孫晗瑾與齊煥謀劃好之后的計劃，一齊出來時看見墨千遲坐在椅子上等到睡著了，睡顏恬靜，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灑下一片陰影，玫瑰花瓣一樣的唇濕潤著，在兩人的注視下，睡熟的墨千遲舔了下唇，唇珠被舔濕后顯得越發挺立，誘得人想一親芳澤。

    孫晗瑾眼神柔軟，小心翼翼地抱起墨千遲，回頭向齊煥點頭示意了下便走了。齊煥看著孫晗瑾離去的背影，眼神十分玩味。

    墨千遲在一陣晃動中醒來，睜眼看到的便馬車的頂，她枕在孫晗瑾的大腿上，孫晗瑾一手拿著書認真看，一手扶住她的腦袋好讓她不掉下去。

    墨千遲打哈欠，聲音含含糊糊的：殿下，商量好出來了？

    孫晗瑾把眼睛從書上拿開，放在墨千遲臉上：嗯。

    你說她會信嗎？信我們會把藥給她？

    不會。

    不信沒關系，齊煥那老姑婆那么貪，背后肯定會搞小動作，倒時候抓住了再把她殺了就行。

    孫晗瑾看了墨千遲一眼，認同似的點點頭：想的不錯，但她不會這么快動手，我讓你過去講那一番話誘惑她就是為了稍稍加大她站穩我這邊的籌碼，如果她想從我們這邊得到長生不老藥，不管想用什么方式都好，至少會表現得更忠心，背后的冷箭也會少一些。

    嘖，殿下真是會招攬人才。

    明天去哪玩？墨千遲吸了吸鼻子，突然轉移話題，臉蹭了蹭孫晗瑾的腹部，像只撒嬌的貓兒：我希望那地方有好吃的。

    怎么那么饞？去哪都想著吃的？孫晗瑾捏了捏她的臉。

    吃喝玩樂嘛，吃是第一位。

    明天在府里玩，想吃什么讓管家給你買。我有事要忙，要忙好一陣子。

    那我可以去宮里找十一殿下玩嘛？墨千遲突然提起孫晗靈，她覺得孫晗靈還挺可愛的。

    不行，我怕你勾引她，讓她小小年紀便失了清白。孫晗瑾義正言辭地說道，但她心中涌現的最多的不是對幺妹的擔憂，而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占有欲。

    墨千遲雖然浪蕩了點，但她是正常人，沒有戀童癖，她現在只對孫晗瑾感興趣：那殿下是什么時候失的清白？

    話題突然轉換，還是與自己的私密事有關，孫晗瑾沉默了一陣，還是決定與她坦然相見：十八歲生辰，齊侍卿是我的第一次，我與他只行過一次房，后面的，你都知道的。

    墨千遲有些驚訝，沒想到孫晗瑾居然這么純情：不是說大家族的女兒在十四歲就會有通房的嗎？

    我八歲就在軍營里了。孫晗瑾陷入了回憶：那年父妃被人陷害，宮里很不安全，外祖母為了保護我把我帶去西北軍營里歷練，直到十四歲才第一次回京，然后就被過繼到君后名下，和小十一認識了，半年后我又跟著外祖母回了去。

    說著，孫晗瑾眼里充滿了懷念：軍營里只有軍妓是男人，大多是罪臣之子，身份低微，外祖母是不許我去接觸他們的，那些耐不住寂寞、愛好磨鏡的士兵更是不敢找我。

    在戰場上大家都是交付給彼此性命的姐妹，沒什么勾心斗角的，比宮里好多了......孫晗瑾絮絮叨叨，倒豆子似的跟墨千遲聊往事。

    墨千遲就安安靜靜地聽她念叨，時不時嗯一聲作回應，孫晗瑾講完了，低頭看見墨千遲認真傾聽的神情，眉眼軟得像是遠山上的云霧，聲音輕地像是嘆息：你呢？

    聽到孫晗瑾的反問，墨千遲逃離與她的對視：我是個棄嬰，被師傅撿到了，養了十五年，十五歲的時候出師，就出來混了，后來出了一些事，就去了夢中庭了。出來混的那一年發生的事情她全都沒說，簡短的一句話概括了自己這十八年便合上眼假寐。

    孫晗瑾也不強迫她，她想說就說，總有一天她會與她親近到她能說的地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