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運動
99.運動
包養這個詞聽在有心人耳中實在太重了,尤其從她口中吐出來。 謝譯覺得自己算得上收斂,耗在不到五十平的房子里,睡著逼仄的舊沙發,連出門牽手都得判斷她的情緒可否,想為她花錢都是小心翼翼地局促。 若說包養關系里,好像她才是那個掌控主權的人,而他,只剩下唯命是從。 六月中,謝譯陪祝福去做了一次產檢。 祝福第一反應是不愿意,這個烏龍在學校里傳開就算了,若到醫院里再傳一遍,怕是整個陽城都知道了。 可是謝譯堅持,他也有寸步不讓的時候,條條框框的大道理說了一通。 但凡強硬起來,好像誰都不是他的對手,結果顯而易見,祝福妥協。 懷孕至今第一次有人陪同,祝福特意挑了個晨起的時間,人少,早去早回。 婦產科大夫看到祝福身邊多了個人,又是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 對著祝福和藹可親地詢問,對謝譯則多了一份冷淡,讓老婆一個人產檢這么多回,現在孕中期才知道來陪著,不見得是什么好人。 然而謝譯的問題比醫生還多,掛著普通號,享受著專家門診的服務,最后實在沒轍了,后面排隊的孕婦進來催了才罷休。 臨走前,女醫生的態度有了明顯的改善,大約他像個小學生一般邊問邊做筆記的傻樣讓人忍俊不禁,再多的冷眼也被融化成了水。 她好像胃口不太好,每餐只吃一點點,多勸一句都不行。 女醫生看了眼檢查報告:營養都跟得上,數據挺好的。 那您是沒看到她從前,沒懷孕前她胃口特別好,一個頂倆。 現在她真是不止一個了,吃得反而比從前少,謝譯是真擔心啊。 他可真是知無不言啊。 祝福大窘,伸手去掐他腰間的軟rou,那小眼神瞪得圓溜溜的,仿佛能將人瞪出兩個窟窿眼來。 女醫生笑了:因為胎兒一天天長大,胎動頻繁的時候會擠壓部分器官,尤其是胃,孕婦很有可能會沒有胃口,也會突然食欲大增,這都是正?,F象。 真的嗎。 謝譯還是不太信,記憶里她好像沒有食欲大增的時候。 吃得多不一定是好事,有些孕婦因為盲目攝入而導致胎兒過大,后期要想控制下來很困難。 謝譯眉頭深鎖:那怎么辦。 這就需要家人的配合和監督了,控制飲食,少吃多餐,高溫高熱量的食物盡量不碰,保持一定的運動量對后期分娩很有幫助。不過你老婆的各項指標都很好,不用過度擔心,保持現狀就行了。 醫生的話簡單明了,連在一起又覺得并不容易辦到。 謝譯似懂非懂,無形中好似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重點。 后面排號的孕婦又敲門來催了,祝福連連抱歉,拉起邊上的十萬個為什么,和醫生道謝就走了。 回去的車上,謝譯沉思了一路,沒什么話。 祝福沒留意男人的反常,她的心思全在手中那張彩超照片上,圓圓一坨,閉著眼,小拳頭搭在臉旁,很可愛。 她沒做性別鑒定,可私心里希望是個女孩子。 想了想又覺得不公平,萬一是男孩子呢,這會兒聽到mama這樣的想法,該有多難過。 她矛盾了一路,時而展顏時而皺眉,總之奇奇怪怪的。 到了晚間,謝譯藏了一路的狼子野心才露出一個尖尖角。 洗澡洗到一半的人忽然在浴室里大聲嚷嚷,叫的是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特定稱謂。 老婆 舊小區的隔音效果擺在那里,巷子里的小野貓叫兩聲,屋子里面都一清二楚,更何況他這樣肆無忌憚。 祝福想裝作沒聽到,里面那人就不安分地一遍遍重復,吵鬧極了。 她沒辦法,只得放下手邊的事情硬著頭皮去對付。 浴室門打開,那人從浴簾伸出一截健碩的手臂,對著門的方向招了招手。 怎么了。她覺得變扭,不肯走過去,只是站在門口遠遠對話。 收回手,謝譯探出腦袋,又是滿眼的真誠:沒熱水了。 這房子的熱水供給很緊張,往往都是祝福先舒舒服服洗完澡再輪到謝譯。 熱水器的涼水燒熱要等上老半天工夫,謝譯懶得等,洗了大半個月涼水澡,一直沒說。 然而今天,他心里有鬼,所以開始了借題發揮。 祝福一臉不信。 謝譯用一種很做作的表演手法打了個噴嚏:真的啊,不信你過來試試水溫。 試水溫哪里需要過去。 祝福打開洗手池的開關,約莫一分鐘的時間,那水越來越涼,一點回暖的跡象都沒有。 祝福這才信了。 謝譯趁機賣慘:我天天洗冷水澡,遲早得生病。 那你別洗了,先出來。 你確定?他真走出來,后果自負。 祝福聽出了警告的意味,連忙反悔:別,先別出來,我幫你把換洗衣服拿進來,你換好了再出來。 說完就跑了,浴簾后面那人還不忘提醒:老婆,別忘了拿我的浴巾。 祝福一手抱著那套廉價的背心短褲,另一手捧著浴巾。 再回到浴室,她也不忙著給他遞衣物,而是正色直言:你不許瞎叫。 什么老婆,超級不合法。 謝譯閉著眼睛胡亂答應著,一聽就是滿滿的敷衍。 浴簾外伸出手,祝福將浴巾遞過去,男人接住利落地圍在下半身。 再伸手拿換洗衣物,祝福如法炮制,正要將衣服放進他手上,浴簾驀地扯開一半,那人的雙眸熠熠閃爍,吃人似的盯著她看,嘴角勾起不尋常的弧度。 祝福腦海中警鈴大作,下一秒拔腿就跑,無力劃拉了半天發現還在原地,定睛一看,衣物掉在地上,手腕卻被他牢牢拽住。 男人一收力,那只小笨豬連人帶手被拽進了淋浴區域。 然后,浴簾拉上,除了掉在地上的換洗衣物,一切平靜如常。 他稍稍頷首,看著女孩驚慌的眸子,忽覺好笑:跑什么。 祝福雙手推搡著他的胸膛,沒什么用,他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額間的黑發滴著水,閃著妖冶的光潤,肩膀上還留著沒沖干凈的白色泡沫,頭頂的浴室冷光照下來,面前無比大的陰影面籠罩下來,實在是嚇!人!得!很! 既然躲不過,她決定和他講道理。 你你剛剛干嘛亂叫一開口就結巴了,控訴的意味瞬間減弱不少。 我叫什么了。他開始裝蒜。 祝福瞪著他,半晌后發現沒什么用,很有骨氣地扭過臉去,冷哼一聲:你知道我在說什么。 是不是這樣男人湊近,在她耳邊呼出熱氣,輾轉著那兩個字,灼人思緒。 祝??炜蘖?,她本來就沒什么意志力,更何況面對謝譯。 放開我手臂的推拒力和音量都弱下去了。 謝譯愛慘了她這副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可憐樣,捧著臉淺啄著女孩柔軟的唇瓣。 她好甜,讓他不自覺沖動。 祝福躲不及,撇開腦袋又被他掰回來細細品嘗,終于嗚咽一聲開始耍賴,將臉埋進男人的胸膛里怎么都不肯出來。 醫生都說了,需要適量的運動。他敢這么囂張,背后依仗著強大的科學依據。 有些事做或不做,好像就差個冠冕堂皇的借口,先前他也想,想要得發瘋,苦于沒有好由頭也不敢動她,現下好了,得償所愿。 祝福的腦細胞還殘留幾顆在運作著:醫生也說我的檢查指標很好,保持現狀就可以了。 喲,還知道反駁,想來是他太過心慈手軟了。 謝譯有目的拉過她的手,隔著浴巾放在胯下凸起的那一塊,嘴里滿是說辭。 你剛剛晚餐就吃了不少,也沒見你動。 掌心貼著那物,祝福想掙脫,反而被按得更緊,頭頂上傳來不知何意的悶哼聲,腦海里只閃過三個大字:完蛋了。 她不敢動了,被男人壓在墻上,后背是冰涼的瓷磚,眼前是銅墻鐵壁,往哪兒都沒法逃。 頭抵著熾熱的胸膛,余光飄向左邊,透過浴簾底部的空隙,映入眼簾是躺在地上被水打濕了的衣物。 她可太蠢了,怎么又上了他的當。 祝福煩死了,手上不客氣地捏了一把,恨恨地說:你沒有換洗衣物了! 這都是什么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