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假扮
39.假扮
五樓的游戲工廠。 羅任正和一個熱褲妹子在跳舞機上battle,以他們為中心圍觀了一群人。 謝譯進門的時候,正好一首舞曲結算中。 羅任分數高了沒幾分,下巴一挑,那叫一個得意。 看到謝譯,他跳下機器走來。 剛剛邵其華還問你去哪了,我一猜準是去接你的小天鵝了,重色輕友這詞就是給你發明的。 如愿在英商國際學校最轟動的一張照片,是小升初的畢業典禮上。 她一襲白紗舞群艷壓全場,自此得了天鵝公主的稱號。 謝譯跟如愿交往后,那群碎嘴的損友時常拿這頭銜揶揄,白天鵝,小公主,說什么的都有。 贏了妹子就這么得意,出息。躲開他勾肩搭背的手,謝譯嘲他。 羅任是個心大的,這話對他起不了什么實質傷害,但反嗆是一定要的。 正欲開口,突然發現他們身后還跟了個小尾巴,有點意思:嗬,這位meimei看著眼生呢。 再仔細一瞧,羅任更樂了,眼神五彩斑斕地瞅著謝譯:阿譯,你這玩的哪一出,大家來找茬? 這妹子和他的小天鵝長得一般無二,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 聽出了大概是在議論她,祝福往jiejie身后藏了藏。 謝譯淡淡掃了多話的某人一眼,最煩他的這些小聰明了,全使在旁門左道上。 男生們都去玩槍戰賽車游戲,如愿就帶著祝福去玩娃娃機。 她也只會玩這個,但是成功率很低。 抓娃娃需要技巧,她們都不懂,大把大把的硬幣投進去,一無所獲。 眼看著硬幣籃子又要空了,如愿選擇求助外援:你幫我抓。 謝譯看她們屢試屢敗,在一旁樂不可支,這會兒得瑟上了:幫你我有什么好處。 她不正面回答,只管催促:快點啦。 甜頭還沒談妥,她一句撒嬌,謝譯就自動自發去做了。 他不常玩,說不上百發百中,也算小有收獲。 沒一會兒,如愿和祝福手上各拿了三兩個玩偶。 幾個哥兒們在里頭玩了一圈起膩了,出來看見謝譯陪著兩個小姑娘在娃娃機面前抓得忘乎所以,都覺得新鮮。 再一看,那兩妹子跟復制粘貼似的,青天白日的,還挺嚇人。 我說怎么半天不見你人,擱這兒談情說愛呢,真別致。邵其華也是個毒舌的。 謝譯見他們都出來了,看了時間才發現不知不覺已經到了飯點,這才停手。 羅任說:定好了D NIGHT的座,你怎么說。 D NIGHT是一家剛起來的夜店,坐落于洲際酒店的負一樓,最近大家都愿意往哪兒跑,混音和舞美很炸。 再說。謝譯看了眼還在玩娃娃機的兩個人,拋了個模棱兩可的答案。 忒沒勁。全員鄙視的白眼丟過來,然后就各自散了。 高三的暑假,最妄為和失意的時光。 在英商國際學校的課程結束了,大家都陸續收到了國內外各名牌大學的offer。 自小一起玩鬧到大的伙伴即將分道揚鑣,他們都在用各自的方式留住今夏的最后一絲熱烈。 煩人的揶揄聲散了,謝譯覺得清靜了不少。 待會兒想吃什么。他問如愿。 如愿不餓,胡亂搖了搖頭,她對吃這件事從來都是興趣缺缺。 倒是一旁抓娃娃的祝福轉了頭,她看了一眼謝譯,發現不是在問她,又回過頭管自己抓。 她有點餓,中午沒吃飯就趕著來了,空腹吃了冰淇淋,外加下午的油炸食品。 半小時前剛去了廁所清了庫存,這會兒肚子里空空如也。 一聽他問起吃什么,饑餓的感覺更明顯了。 她的小動作被謝譯捉到了。 總歸是要吃飯的,索性再逞些口舌之快。 三言兩語間,祝福被忽悠得叫了好幾聲姐夫。 一句帶有身份的昵稱。 謝譯將祝福從陌生又奇怪的某某某劃分到和女朋友長得像的meimei這一類別。 如愿嬌羞欣喜,謝譯春風意氣,而祝福呢,隱隱期待接下來的美味大餐。 也確實不白叫。 晚餐定在了洲際酒店的四樓自助餐廳。 如愿喜歡這里的手工面,上回來她就吃得不錯。 謝譯也有考慮到祝福,問她總是說都可以,那自助餐準錯不了,應有盡有。 吃到尾聲的時候,活多的羅任又出現了,磨磨蹭蹭半天都說不到重點,就那么一個勁賴著。 小meimei,你叫什么名字呀。這是他在問祝福。 祝福習慣性尋找jiejie的身影,沒找到,然后她抬頭看向斜對面的謝譯。 她去拿果汁了。謝譯淡淡道。 祝福嗯了一聲,又不說話了。 羅任逮不著機會,就找謝譯:她叫什么啊。 謝譯抓了個餐包就塞進他饒舌的嘴里:關你什么事。 被噎得夠嗆,好不容易吐出來連連咳嗽。 正好,如愿端著兩杯橙子走過來,羅任搶了一杯就灌下去,這才順了氣。 那杯橙汁是給祝福的,現在被人截胡了,如愿只得將自己的那杯遞給祝福。 謝譯看不慣了,沒收力的一腳踹過去,羅任臉都綠了,是痛的。 要喝自己去拿。 喝都喝了,這是為了補他寶貝女朋友的那一杯,羅任知道。 一時又下不來臺,隨便扯了個幌子:拿了就告訴我啊。 祝福把那杯橙汁還給jiejie,她其實不渴。 如愿又推回去,笑著說:別怕,他們不是壞人。 祝福不作聲響。 不見得,斜對面傳來了反對聲音。 他漫不經心道,還是對著如愿說的:阿任一看就居心不良,回頭人被拐跑了可別找我賠你一個寶貝meimei。 聽到拐這個字眼,祝福瞬間正襟危坐。 如愿伸手打了他一下,嗔怪道:你別嚇她。 謝譯挨了打,臉上反倒舒服自在,還是住了口。 羅任回來了,果汁遞給如愿,然后大咧咧坐在了祝福身邊的空位上。 也不在逼問什么名字不名字了,直接對著謝譯一頓炮轟。 怎么說啊大少爺,哥幾個都底下等著呢。 謝譯原本就是和他們約好了的,沒想到半道上如愿來了,還帶了個祝福。 雖然有他在也出不了什么事,可她們還沒成年,小小年紀去夜店總歸不妥。 正猶豫呢,如愿開口了,是問祝福:你想去看看嗎。 祝福還是那句:都可以。 她壓根不知道他們說的那個地方是干什么的,但只要跟著jiejie,就不慌了。 那去吧,我也好奇呢。如愿笑著說。 正主兒都發話了,謝譯皺眉思忖的瞬間,羅任接了話茬:還是小天鵝善解人意,要不說把我們阿譯迷得找不著北了呢。 你滾。謝譯被他揶揄,沒好氣地懟回去。 去D NIGHT之前,如愿去一樓前臺check in兩個大床房。 祝福詫異,是有心理準備會在外過一夜再回游學隊伍,可她以為jiejie會帶自己回家。 心里隱隱期盼是不是可以見到從沒見過的mama了。 住在酒店,她沒想到。 住這里嗎?她斟酌再三問道,主要也是看了房價。 在短短幾個小時里,祝福徹徹底底明白了揮金如土的字面意思。 不定玩到幾點呢,先把房間留好。 辦好手續了,1808房和1809房。 房卡一刷,電梯直達指定樓層。 來到房間里,祝福把隨身的兩個袋子放進去。 其中還有一袋毛絨玩具,都是在電玩城抓到的娃娃。 如愿把自己的也全給了她,說是不喜歡毛絨玩具。 祝福知道,她喜歡的是給她抓娃娃的謝譯。 敲門聲響起。 祝福去開,是如愿,只見她正在翻著什么。 好半晌了還沒翻到,索性進屋將小包里的東西都拿出來一樣樣擺在床上。 找到了,一只精致迷你的袖珍口紅。 如愿打開,小心翼翼給祝福畫上。 很少女的色澤,帶著一定的滋潤度,在自然光下嘴唇變成了軟彈的果凍狀。 好看。她滿意地點點頭。 祝福一照鏡子,也覺得有些微妙,只是唇部多了點色澤,整個人都煥然一新。 好了,我們下去吧。 如愿邊說著,邊將床上的東西收進包里。 這是什么?祝福指著其中一個透明塑料盒問道。 這個啊,是維他命。她笑著解釋,還有護肝的,護眼的,這個是蔓越莓膠囊,提膠原蛋白的。 那是分格的藥丸收納盒,圓形的容器里分了小小的好幾格,每一個都躺著不同顏色的藥丸。 原來,不是生病了才需要吃藥的。 祝福第一次知道,沒再多問。 /// D NIGHT,負一樓。 她們到了,祝福這才看清楚這是個什么地方。 暗,摸不清的暗;閃,亮瞎眼的閃。 五光十色的音浪里,她覺得耳膜鼓鼓地震,每一下都顫在心口上。 心跳的很快,卡著鼓點,呼之欲出的不安全。 如愿報了謝譯的名字,侍應生就將她們領到了卡座。 那一圈已經坐滿了人,清一色年紀相仿的男生,只有一兩個女生,其中一位正是下午和羅任斗舞的熱褲辣妹。 桌上開了幾瓶酒,還有些玻璃容器裝著五顏六色的液體,上面插滿了彩色吸管。 只有謝譯的邊上還有兩個空位,想必是給她們留的。 祝福跟著jiejie入座,她在卡座的最邊緣,另一邊就是走道。 換了一首勁爆的曲風,不少人都下了舞池,卡座頓時空了許多。 祝福不敢喝那些五顏六色的,捧著一籃子爆米花啃的嘎嘣脆。 看著形形色色的人,酒意,倩笑,言歡,誘惑,每個人的臉上都有一道不具體的光。 在斑駁陸離的夜色里,假扮著與太陽光下截然不同的自己。 邊上擠過來一個人,力道不小,還帶著劇烈運動后的陌生荷爾蒙氣息。 手里的爆米花被撞灑了幾粒,祝福抬頭望去,是那個屢次三番問自己名字的人。 meimei,怎么一個人吃爆米花。羅任博愛的很,就是見不得漂亮meimei落單。 祝福下意識往另一邊挪,少了印象中的擁擠。 再一看,jiejie又不知去向了,剛剛明明還在和男朋友耳鬢低語。 她抬頭,因為剛才的躲動,和謝譯的距離近了不少。 他正拿著撲克牌有一張沒一張的洗牌,是閑來無事的體現。 你到底叫什么,到現在還沒告訴我。 四周噪音很大,羅任說話時扯著嗓子,口型夸張又奇特。 沒人幫她解圍了,祝福張口回答:我叫祝福。 什么?你大點聲 祝福!她也跟著打開嗓門兒,可聲音一出口就灰飛煙滅了,連個音節都捕捉不到。 羅任湊近耳朵聽,讓她再講一遍。 祝福對著他又說了好幾次,終于聽全乎了。 舞曲完畢,短暫的空檔期,夜店驟然安靜下來。 祝福阿,嗬,這名字挺喜慶。 他說完,探出腦袋朝著玩撲克牌的人喊:我說什么來著,你不搗亂我一定能問出來。 謝譯淡淡地看過來,心里一陣無語,怎么成他搗亂了,最后到底是沒反駁。 來這兒吃爆米花多沒意思,會不會玩骰子。漂亮meimei搭理他,羅任來勁了。 祝福搖頭。 劃拳呢。 祝福還是搖頭。 石頭剪刀布總會吧。 祝福點頭:會。這個她是會的。 那咱們來猜,輸了的人喝酒。你輸了喝一口,我輸了喝半杯。怎么樣,別說哥哥欺負你。 祝福正要答應,邊上那人突然出聲:小孩子喝什么酒。 - 1000留言的加更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