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年紀

    路曄再次醒來是下午一點，坐在梳妝臺上化了一個她昨晚化的濃妝。

    拎著包出門的時候，路曄看到餐桌上已經冷掉的飯菜，停了一下，轉頭穿鞋出門。

    手機微信里還有宋業文發來提醒吃午飯的消息，路曄往下劃，找到之前聯系的離婚律師發消息。

    宋業文的所有學生都知道，教授有個年紀相差12歲的小妻子，據說漂亮又溫柔。

    今天找宋教授談課題的學生余光注意著沙發上自顧自坐在那里玩手機的女人，路曄穿著一身紅大衣，腰間一根帶子系緊，領中露出白色脖頸，幾縷黑發垂在那里十分惹眼，再往上的紅唇，艷的他甚至只敢掃過一眼，還有大衣下纖細的小腿他匆匆收回了視線。

    學生一時拿不準這位妖精般的女人到底是不是宋教授妻子。

    你就照著這個繼續在往下做。

    裴飛？

    宋業文敲了一下桌子。

    男學生回過神來，，漲紅了臉，匆匆說了句謝謝老師拿著報告就走了。

    宋業文捏了捏眉心。

    路曄起身把協議書放在宋業文的桌子上，就打開手機開始回復消息，一副我很忙你趕緊簽字的樣子。

    宋業文先起身把辦公室反鎖住，而后拿起協議書翻了兩眼，湊到路曄腿邊彎膝蹲下。

    這是很示弱的一個姿勢，路曄看著比自己略低的男人。

    事情已經發生，她我已經處理了。是我做錯了，我保證不會有第二次。我想你給我一個機會，寶寶。說著要去握路曄的手。

    路曄讓他握著，冷眼看他。

    我再說那天她下了藥你也不會相信，終歸是我沒控制住我自己。

    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我真的不想失去你，我還想和你做夫妻。

    咱們今年還要去北極的，你不是最想去那里了嗎？我把事清了咱們就去。

    路曄聽著他用最初對她說情話的溫柔語氣一句一句哄她。

    昨晚他意有所指停頓了一下，我就當你開了玩笑。

    你還想怎么懲罰我都可以，只要不傷害自己。宋業文拿起她的手，往臉邊放。

    路曄聽到最后一句話時又想爆發。

    又是這樣，又是這樣！

    一切仿佛都是她在無理取鬧，他就好像在一旁縱容她，附帶說的不要傷害自己都仿佛是一句安全提示，告訴她:你看哦，你現在做的都是在自己傷害自己，別鬧了。

    可是傷害她最深的不是他嗎？

    他為什么會如此輕飄飄的揭過這一傷害，反過來卻說包容她的懲罰？

    路曄深呼吸一口氣，把手抽出來，我真不知道宋教授也有這么無恥的時候，她嘴角提起，而且，誰和你說昨晚是我和你開玩笑？

    宋業文盯著她沉默半晌，離婚終歸對你不好。

    有什么不好呢？我這大好的年紀。

    宋業文起身坐回沙發，手撐著頭。他沒辦法了，什么話都說盡了，路曄始終不松口。他只知道，堅決不能離婚。

    他想起，當初她向她表白的時候，他搖搖頭沒放心上，還當逗小姑娘，隨口說：你這大好的年紀的，就浪費在我身上？

    當時路曄說了什么呢？讓他第一次心動。

    她仰著頭，眼里有光和他，說:我這大好的年紀，就在喜歡著我最喜歡的人，宋先生，這怎么算浪費？

    可能是社會混久了，再加上宋業文早年也放浪形骸過，這樣一個21歲的漂亮女孩子穿著畢業禮服，帶著誠摯的勇敢向他告白的樣子一瞬間就打動了他。

    而如今，離婚了，她又用這句話讓他啞口無言。

    奶奶90大壽還有一個月，壽后，我簽字。末了，宋業文低聲說。

    路曄從宋業文辦公室出來后，在A大校園里慢慢走著。宋業文的突然退讓，讓她松一口氣，同時一種巨大的茫然席卷而來。

    她忍不住問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如此堅持？

    其他人的婚姻都是這樣的嗎？忍一忍？

    嘿。

    你好。有聲音突然輕輕出現在耳邊。

    路曄嚇了一跳，看到離自己距離很近的臉。

    程立看著被嚇得一抖的路曄，身子后撤摸了下鼻子，沒遮住得逞的壞笑。

    一個人嗎？程立問她。

    路曄當然看到他臉上的些許期待，但她現在不想搭理任何人。昨天晚上的一夜情是她沖動的結果，她從宋業文的反應沒獲得的任何快感，反而還被教育愛護自己。

    她不耐煩打發人似的:在等人。

    還沒被這樣下過面子，眼前的女人典型的下了床就翻臉不認人。程立臉上的笑沒了，點了點頭，說了句行，轉身走了。

    走了兩步，程立回頭看站在湖邊的女人。

    秋天的風帶著涼意，她抱臂站在那里，風帶起她臉邊的頭發。明明是一副迷茫的表情，明明是那樣防御性的站姿，但她卻像一把劍一樣，透著讓人想退避的鋒利。

    可極剛易折，程立眼里，她的脆弱也顯而易見。

    程立又想起昨晚她的床上風情，停了幾秒，轉頭走了回去，站在了路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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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改動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