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曄
路曄
路曄早上五點出了酒店,攏了攏外套打輛車回家。晚上鬧得太晚,總共只睡了一個多小時,但她不太困。 直到打開家門看到沙發上坐著的人,路曄才有些熬夜縱欲后的頭重腳輕感。 去哪兒了?沙發上的人吸一口煙,煙頭的猩紅亮了亮。 路曄沒答,把鞋蹬掉扶著墻往臥室走。 我不同意離婚。沙發上的人又開口了,聲音帶著啞。 回應他的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路曄換掉衣服往浴室走。 路曄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宋業文靠在沙發上闔眼睡著了。 路曄走過去站在他身前。 這個男人已經四十歲了,卻一點看不出年紀。路曄盯著他的眉眼,想從中找出哪怕一根歲月的紋路。 但是沒有。他還是像初見時那樣俊朗,并且隨著年齡加深,更具男人魅力。 而路曄剛剛在浴室里擺出假笑時,看到了幾條淺淺的魚尾紋。 許是站得久了,宋業文睜眼醒了過來。 小曄,宋業文說著要站起來拉住她,路曄看他一眼,躲開他的觸碰,在一旁坐下。 桌上擺著宋業文的煙和打火機,路曄拿了過去,點燃一根。 宋業文想張口說什么,最終還是只看著她。 吸了兩口,路曄才開口,是一貫柔柔的嗓音, 我昨晚體會到了,確實是年輕的好。 她知道自己不該一夜情,但又賭氣說了出來,因此聲音比平時還小,小到可以隨指間煙霧一起飄散。 只是這個家太沉寂了,再小的聲音也清清楚楚砸在了地上,砸在宋業文心里。簡直是振聾發聵。 宋業文一瞬間額頭的血管若隱若現,但最終是沒說什么話,往沙發后一靠,沉沉說道:路曄,你太不理智了,不值得傷害自己。 聽了這句話,宋業文看到她雙肩抖動著笑了出來,只是眼中的淚不聽往下流。 年紀大真會疼人。路曄笑夠了,撩了一下頭發,把煙灰磕進煙灰缸里,你睡一次,我也睡了一次,扯平了,離婚協議我下午去你辦公室拿給你。 怎么能不離婚? 宋教授,睡你的研究生的時候怎么沒問這個問題? 路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說完自己也呼了一口氣,語氣低低仿佛在自言自語,算了,吵也吵過了。把煙擰滅,路曄起身回了臥室。 路曄實在不想回想起那次吵架,她從來沒有那樣激動過,甚至大腦頭皮都在發麻,嘴唇也在發麻??吹侥俏慌芯可l過來的床照,她當著他的面把婚紗照摔碎剪掉,他就站在那里看著她鬧,仿佛她自己在發瘋一樣。 她覺得當時她的表情一定特別猙獰,一個字一個字,用哭啞喊啞的嗓音說:你讓我感到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