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她的樣子
第十四章 她的樣子
能直接從氣質類型想到書中的一句話,她記憶力很強。 林知疑在一個標記著林殊姓名的文件里寫下了這個判斷和理由。 林殊還沒走,她盯著林知疑桌面上疊在一邊的手帕,林知疑注意到了,問她:你想看看? 林殊急忙點頭,生怕他看不出來,還用力地說了句嗯。 林殊拿在手里看,聞到一股講究的香氣,既然林知疑講究,那么這個氣味肯定也很講究。 林知疑借機說:你喜歡的話,可以送給你。 林殊立刻扔掉那方精致的繡帕,冷著臉說:我不要。 變化很明顯,林知疑觀察她的情緒轉變。 林殊對著他呲牙,做了個鬼臉,發現了他的意圖并且挑釁回擊。 林知疑有點懂了:我記得她也是用這樣的手帕,說起來這種講究的手帕還是她的律師順道送的,表示對我的感謝。 謝你什么? 謝謝我堅持不懈地治療你啊。 我根本沒病。 是,關于你自己的問題,你更有發言權。但現在她更相信我,不是嗎? 林殊咬牙切齒地瞪著他。 把那條手帕扔在地上,從上面踏過去,轉身就走:她的既沒有這么香,也沒有這么難看。 從那以后,林殊就徹底變了,變得更積極更主動,仿佛她也在試圖努力克服障礙。 最后,終于變成了眼前這個冷靜、機警、隨和的林殊。 方懷宣還在外面等著,提到她之后冷下來的氣氛被林殊打破:你經常和她保持聯系? 當然。 她不肯見我。 聽見這句話林知疑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等你好了她會來的。 林殊一瞬間似乎又恢復了幾年前剛來的時候惡狠狠的狀態,又很快恢復平靜:我已經好了。你看,我坐在這兒,就是最好的證明。 林知疑有自己的判斷:我也認為,你已經改善很多了。但是 林殊捂著耳朵,腦子里像有什么東西在蜂鳴、發狂,她根本不想聽那個但是。 林知疑安靜地看著。良久,她捂住耳朵的手慢慢滑落。 她妥協了:讓我給她打個電話。我會告訴她,我很聽話,我已經好了。 她明確要求過,不可以主動聯系,你只能等。 林殊腳尖踢了幾下木質底座,這表明她很煩躁,又開始露出以前的樣子。 她撐起身,一瞬間身形罩住了對面林知疑坐著的身體。 林殊閉了閉眼,流露出些許悲哀。 林知疑瞬間集中了所有注意力,安靜地審視著她的情緒。 煩死了,林殊簡直想敲開這個人的腦子,看看里面是不是一堆攝像頭。 但是,她畢竟已經變了,更聰明更成熟了。 林殊忽然輕松地落座,神態自若,她望著林知疑:我本來對你沒什么興趣,但現在你讓我有點不開心了。 林知疑好奇:是嗎?你不開心就會對我產生興趣。 對。 那么,門外那個,也是因為你不開心所以有興趣嗎?還有結婚的那個? 都是。林殊臉上掛著凝然不動的微笑。 雖然這與我無關,但我想提醒你,最好不要和他們建立太多關系,這對你沒有好處。 林殊疑惑地反問:和你無關嗎?她起身繞開寬大的L型書桌,走到林知疑眼前,順勢靠在桌沿,交換了兩腿站立的姿勢。 林知疑冷靜地看著她的一連串動作。似乎這個時候仍然想對她的異常作出某種判斷。 如果真的和你無關,那么,我告訴方懷宣,你是我哥哥的時候,為什么你突然變得那么興奮,口唇和眼輪的肌rou都在輕微抽搐她俯下身,聞著他的氣味:因為你勃起了? 林知疑鏡片后的眼睛閃著光,沒什么情緒,林殊靠他那么近,連他臉上皮膚的紋理都清晰可見,卻完全看不出任何細微變化。 林知疑極端崇拜理性,以驚人的自制力為傲。他現在的表現完全符合林殊的判斷。 林殊好整以暇地望著他:我知道,你現在一定硬挺著yinjing,雖然不好受,可是你更青睞理智的甜香對不對?就像憋著尿一樣,你感受到yinjing充血的變化,靜脈凸起,在薄薄的內褲里一動就輕輕蹭一下,這時候很舒服吧?但是更舒服的是你不去管腫脹的yinjing,不去管滲出前列腺液的尿道口,你更喜歡自己克制、戰勝、壓服莫名其妙隨隨便便就勃起的yinjing,是不是?它又蠢又丑,你卻更聰明更漂亮感覺自己戰勝了不理智的性欲,那一刻你是不是比高潮更爽? 林知疑單手支著臉頰,另一手擱在桌面,眼神柔和得像在聽一個病人說著不著邊際的笑話。 林殊不置可否:林醫生,借張紙筆。 林知疑遞過去,指尖發白。 林殊趴在桌子上匆匆寫了一會兒,高興地拿給他看。 林知疑接過去。 白紙上幾行字跡潦草、卻格式工整大字: 男科檢查報告單: 林知疑 癥狀:yinjing彎曲、血管膨脹、精索靜脈曲張、不正常勃起 林殊低聲說,帶著一股憐憫:林醫生,你病得不輕啊。心理上的壓抑勢必會導致生理疾病,她推測得很合理。 林知疑蹙著眉頭,嘆氣:你只是太抗拒心理干預,我能理解。如果揣測我能讓你好受些的話,我并不介意。 好吧。林殊可惜地說。 我愿意回答任何詢問,你甚至可以把門外的方懷宣也叫進來佐證。她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方懷宣有些緊張,他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更不愿意冒犯林殊。 他進來的時候林殊深深看了他一眼,像在警告。 林知疑嚴肅的神情和專業的架勢讓氣氛變得凝重,方懷宣挪動了一下,林殊便握住了他的手。 他立刻靜止不動了。 像出鬧劇,但林知疑還是得演下去,他隨便問:你和林殊的關系是? 方懷宣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么好。 林殊替他回答:情人關系。 方懷宣反握住了林殊的手,無意識地摩挲她的皮膚,無聲地宣告和表示默認。 是自愿的嗎? 林殊微笑反問:你在替我們證婚嗎? 抱歉,我不該這么問。換一個問題吧,你和林殊是怎么認識的? 這和我的心理問題有關嗎? 我只是需要更多關于你的信息。 方懷宣突然說:她曾經是我的病人。 林知疑產生了興趣:你是醫生嗎? 嗯。 她當時的病因是? 外力導致的腦損傷。 喜歡上自己的病人,似乎在濫用醫生的信任地位? 方懷宣沒說話,林殊開口:當時是我把方醫生拉到休息室 方懷宣使勁兒捏了捏她手心,林殊不再說下去。 林知疑笑了一下,林殊好奇地觀察他。 我想目前沒有什么需要知道的了。 林知疑只望著對著方懷宣說,后者立刻就起身,三言兩語寒暄過后才辭別。 他們走后,林知疑忽然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說愿意主動和他談談。 林知疑拿起林殊寫的病歷單,扯出一個笑,揉成紙團,扔在地上,像她當初踩著那條手帕一樣極富耐心地用鞋底碾平皺縮的紙團。 這才是你真正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