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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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中,一半是故作玄虛,但更多的是真切的不屑一顧。 剛一照面,龍葵便將此人打量個遍。 眉目尚可說端正,但眼神飄忽,印堂發黑,若是平常人這樣,頂多能說他心術不正,可修道之人如此,那是就是入了歧途,道心不穩了。 戎之見她這個態度,也知道自己要想取血是不可能了,便說:我和姑娘素不相識,何苦要與我為難?不如這樣,我賣你個人情,此處我不再過來,這兒換由你庇護可好。 說話時的表情大義凜然,越是這樣龍葵就越是憤怒。 你是什么東西,你的人情又值幾斤幾兩?她嫌惡地說道。 秦楚煜在一旁看著,驚訝極了,在他印象里,龍葵一直溫柔善良,從沒這樣咄咄逼人的說話。 不過這樣的反差反而讓他多了幾分探究之意,一杯能望到底的水自然不如抽絲破繭來的有趣。 他眸光熠熠,龍葵渾然不覺,召喚出隨身弓箭。 戎之大驚失色,他知道自己恐怕不是這女子對手,方才的一個結界他使用了七成法力仍然無法破開。 龍葵拉滿弓弦,對準他嗖的一聲射了出去。 藍光直朝著戎之的方向疾速而去,戎之閃身一躲,那光卻仿佛長了眼睛,也跟著拐了個彎。 他滿頭大汗,既躲不過去索性祭出法器,奮力一擋。 正當他咬緊牙關等著攻擊的時候,那光竟然在他身前三寸之處停了下來,然而不等他有任何反應,光束化為一道無形的墻,仿佛一口大鐘罩在戎之的頭頂。 只留三寸縫隙,讓他只能保持著抵抗的姿勢不能動彈。 你做的惡,殺你千萬次不為過,私拘生魂害得無辜之人魂飛魄散,擾亂六道輪回。我不殺你,就讓地府來定你的罪吧。 龍葵說話時恨意難填,用眼刀一次次剮著戎之的骨rou,盡管如此她還是保持著一分理智。 被困住的戎之還在奮力支撐,他咬緊牙關,豆大的汗珠從額上留下,恨恨的問:你到底是何人,為何要多管閑事? 此時秦楚煜接過話來,抱著臂膀立在一旁,冷笑道:你做的陰損事人人得而誅之,我們不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害人時就該想到今日。 他軟下語氣,求饒道:是我有眼不識泰山,仙姑就饒我這一回,我以后再不敢害人了。 眨眼間,戎之已經換了個態度,恨不得將悔字刻在臉上,他動憚不得,只好聲淚俱下道: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師父修煉術法,要我取人血供養,師恩養恩我不敢不從,求你明察,仙姑。 眼淚鼻涕齊出,還真像是那么回事,龍葵皺了皺眉頭,你師父又是何人? 秦楚煜看了戎之一眼,對龍葵道:莫要信他,這種人翻臉比翻書快,口中無一句真話。 戎之忙不迭答道:師父與我有恩,我不敢壞他名聲,只能告訴你們他在利陽山上修行,你們若不想信,我可帶你們去找他。 這時在一旁呆若木雞的村長仿似才反應過來,指著戎之鼻子,身子氣得發抖:你、你 他不敢接話,秦楚煜對他道:你們村子鬧鬼就是這人作祟,放鬼再來捉,目的不過是想要你們的血。 農村的時令更早,此時已經有不少人出來做農活,見狀都圍了上來,聽了秦楚煜的話尚且將信將疑,直至目睹了一切的村長開始破口大罵。 你這沒有心的東西,虧我們村子日日供血給你,竟是在搗亂你,你這個罵著罵著就沖了上去,想要上手去打,可又被結界彈了回來。 有不知情的人疑惑道:這是不是天師嗎,怎么在這不動了? 村長氣得兩眼通紅,又當著大家伙的面將事情說了一遍,知道了事情,村民的憤怒如同澆了油的火堆,饒是結界還在也擋不住他們扔的石子。 這一村人都是被禍害過得,原本就對鬧鬼之事苦不堪言,來個天師本以為是救星,沒想到迎來的卻是個禍害。 戎之一聲也不敢吱,只能默默忍受謾罵,而秦楚煜卻只是冷眼看著,龍葵也不為所動,只盼望著兩鬼差能快些過來,可是一等便是兩個時辰。 日頭漸漸上來,陽光烈的不行,現在秦楚煜和龍葵才是降了惡鬼的英雄,便恭敬對二人道:不如兩位高人先進屋歇著吧,左右那人已被困住,逃不掉的。 秦楚煜倒無所謂,不過他看見龍葵撐著紙傘,身子已經有些搖晃,再厚的傘也抵不住這強烈的光。 還是進去歇會兒吧。 龍葵看了看戎之,有些不放心,這她確實有些受不住了,猶豫起來。 見她氣若游絲,秦楚煜不顧她的反對,走上前去大手托著她的肩膀,推著她進了屋里。 不論何時,不要拿自己硬撐,知道嗎? 他沉聲道,龍葵思索了下,抬頭看看他,乖巧的點點頭。 我去給你端碗水來。秦楚煜說道。 身邊人聽了連忙道,英雄還是休息吧,此事我去就好。秦楚煜失笑道:英雄二字擔當不起,抓住妖道,可全是這姑娘的功勞。 那人聽了,便一口一個俠女的叫著,讓龍葵都忍不住紅了臉。 突然聽得門外喊起一聲:不好了,妖道跑了! 龍葵聽了連忙沖出門外,果然原來困住戎之的地方已然沒了他的蹤影,只剩下先前被龍葵打落在地的羅盤安靜的躺在那,看來他跑的匆忙,連法寶都來不及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