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
棍子
碧桃兒長到六七歲,眉目就和街坊里別的孩子不同,在一眾學智未開,懵懂混沌的小童中清秀俏麗得鶴立雞群。 這天她蹦蹦跳跳地散學回家,看到父親和一個黃發打結,衣衫襤褸的男童在客廳里。 男童臉上臟兮兮,一雙眼睛倒很明亮。 碧桃身上穿著姨母新做的桃葉紋翠緞夾襖,活潑青嫩的一根小花苗似的,看到她,他抿了抿唇,不說話。 碧桃兒,過爹爹這里來。韋聞道招呼愣住的女孩。 碧桃走過去抱住父親的腿,仰頭問他:爹爹,他是誰,為什么到我們家來? 他是你阮風眠哥哥,以后就和我們住一起了。 碧桃很聽話,但還不懂事,皺皺鼻子說:可是,他好臟好臭啊。 阮風眠本就敏感,聽到這話低下頭看地,鞋子因為走了太久,鞋底早就磨損得只剩薄薄一層,滿是泥垢的大腳趾從洞里鉆出來打招呼,讓主人更加難堪。 碧桃兒,不得無禮,快給哥哥道歉。韋聞道對女兒一向寵溺,即使是責備的話聽起來也是嚴厲不足。 碧桃兒嘟嘟嘴,忍住鼻息靠近男童,對不起,我不該這么說你。 阮風眠臟兮兮的小臉又黑又紅,終于打開干澀的唇兒:沒、沒關系。 韋聞道其實也覺得男童需要洗漱一番,便吩咐家仆帶他去后院洗澡。 家仆為難地看著男童,想了想搬出個柴房里陳舊木桶,用來給他沐浴。 阮風眠不做聲地脫去外衣,領口以下的皮膚與裸露在外的部分對比鮮明。 香噴噴的皂角打在皮膚洗去經月的泥垢。 他喜歡被熱水淹沒的感覺,憋了一口沉入水底。 靜靜的。 突然激起波紋,有人在拍打水面,他一把站起來。 碧桃兒被濺了一身水,半張著口呆呆望著他,方才就是她在呼救。 阮哥哥,你為什么要自溺??? 阮風眠舌頭打結:不是,我,我沒有。 忽又想起自己赤身裸體,忙蹲下水去遮住。 背過身面紅耳赤地口吃道:你,你來這里做什么?我在沐浴,你不知道嗎? 碧桃兒年幼失恃,家里也只有她一個女孩兒,韋先生道她天真爛漫,還沒有人教過她男女之防的道理。 我知道你在洗澡才來看你的啊。她怕他不知道皂角怎么用,特地來告訴他,沒成想看到他想把自己溺死在桶里。 阮風眠被這理所當然的回答震住了,半天不知道說什么。 碧桃兒卻伸手戳戳他,好奇道:阮哥哥,你怎么洗澡還帶棍子??? 阮風眠迷茫:什么棍子? 就是這個碧桃兒趁他不注意轉到他面前,一把抓在手里,口中發出驚奇的聲音:哇,還是軟軟的 阮風眠萬分羞恥,自己被姑娘看光了,命根兒被人握住還用手到處戳來戳去。 連忙拉開女童,用手護住雙腿間。 怎么了,給我看看不行??? 不行!當然不行!你,你你先出去。 碧桃見他背過身再也不看她,也不給她看小棍子,失望地推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