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們
第十二章 我們
陳江月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后。 僑鄉這邊四季不分明,中午時刻,秋天也能像夏天一樣艷陽高照,碉樓外還能聽到寒蟬鳴啼。 她看著自己雙手,再看看窗外的光亮,她覺得很不可思議,嘴巴一下子有點合不上來。 剛上學的小孩,白天看見貓頭鷹、蝙蝠,會天真懵懂的問:它們不是夜行動物嗎? 而陳江月已經做出行動,是不是夜行動物,拿到陽光底下曬一曬就知道。 不知什么時候身上已經不是原來那件襯衫了,不明所以,就著一身睡衣跑下了樓,她現在迫不及待要跑出碉樓,跑遠點。 證明她是不是可以逃離碉樓的囹圄了。 咚咚咚的樓梯聲,吸引了蔡鳴注意。 上次自己好心辦壞事,還給姓闕的兄妹揍了一頓,到現在他家老板都還沒個表示,就不能來個痛快嗎,也不知道在憋什么大招。 讓他做的,只是撤回了在華國各地找人的眼線。莫非他老板放棄了? 只是看著樓梯上下來的人,蔡鳴目瞪口呆,這美女是誰? 好像在哪見過? 臥槽!怎么會這么像?! 以上是蔡鳴心里三部曲。 陳近生聽見聲音就等著她下來。 睡衣好像大了兩碼,整個人看起來又小了一圈,視線移到睡衣領口,太低了,好像有點漏風,不滿意。 過來坐坐,陳近生在叫陳江月。 睡了兩天的人還有點懵,他認識她嗎,為什么這個人那么自來熟,她覺得自己躲的很好的,腳丫子有點躊躇。 兩個男人直勾勾盯著她,哪怕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但是這樣面對面的直視,還真不知讓她如何是好。 陳近生見她光腳下樓,直接起身走來,可是陳江月是想到樓外去的,她不想別人攔著。 見狀,躲了躲。 陳近生盡量讓自己放松些,看起來沒有那么嚴肅,我們認識的,對吧? 高大俊朗的男人擋完了門口的光,打在陳江月臉上的是更長的陰影。 當然認識,你那么高那么英俊,一看就是陳宗林的種,她可不覺得自己那點點高的阿爸能和姨娘生出這么高的種,陳江月腹誹。 上次的記憶停在喝了酒之后,不小心嘗多了一點那味道獨特的東西,沒想到后勁那么足,恍惚間她就看到了陳宗林一大家子,他抱著個小孩放到她懷里,說這是他的孫子,讓她抱抱。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夢中的侄孫小娃娃一下子變成了高大英俊的男人,羞得她不敢直視。 我們......認識嗎? 這就讓蔡鳴看不明白了,到底認不認識,他老板找女人了,身為特助的竟然不知道,難道對于他的懲罰,就是要將他隔絕于權利中心之外嗎? 這招,殺人誅心啊。 陳近生直接上前將人抱起放在沙發上,兩人挨著坐,他還不悅的瞥了眼蔡鳴,給陳江月在睡衣外面披了件西裝外套,遮住了低領的胸口。 陳近生突然湊近與她說話:餓不餓? 直接嚇得她后仰,不餓。 其實她沒什么感覺。 陳近生示意蔡鳴繼續,電腦和平板同時開著,顯然剛才她打斷了他們的討論,她理應避開的,看著門外的風吹草動,陳江月往門口的方向挪了挪。 她想出去。 旁邊的男人察覺了她的意圖,手臂環上她的腰身,將人拉近了些,陳江月被圈得動彈不得,只好靜靜聽著。 聽他們講什么建筑公司,什么喜歡炒股、賭博,還有屏幕上男人的照片,各種資料都顯示出來了,陳江月大膽猜測,他們在查照片上的人。 她知道這個時代的任何東西都要比七十年前的先進,她看著蔡鳴cao作電腦,就出來了很多想不到的畫面,可她現在還是想走到碉樓外面。 畫面上的男人,肥頭大耳,一看就是吃飽了飯不干正經事的人,像舞廳里專門摸屁股的猥瑣佬。 蔡鳴看了看老板旁邊興致缺缺的女孩,雖然老板不避忌,但是他還是換了個說法,那改天就送他回老家賣咸鴨蛋。 你來送,三天之內完成。 原來老板的后招在這,到底是他老板啊,這里可是華國,不是國外啊,不是說送人上路就送上路的,得有個偷天換日的方法。 至于是什么方法,蔡鳴還沒想到。 蔡鳴還想爭取幾天,還沒開口。 你該回去了。 已經被趕了。 哦。 蔡鳴只好帶著滿肚子八卦離開。 現在碉樓里只剩下兩個人。 我柜子里的槍,是你拿的嗎? 陳江月背脊一僵,這個男人剛來的時候,她就瞧見過他帶著槍,自己神出鬼沒,當時差點就被誤殺了,索性趁他出去的時候就替他保管起來。 嗯,那......等會還你? 陳近生姿勢悠閑,一只手臂撐在沙發背上,斜靠著,和陳江月保持著適當距離。 不過你不能在碉樓里玩,誤傷別人就不好了。長輩教訓晚輩的感覺。 在陳近生槍下,有直接爆頭的、直接爆心臟的,誤傷的幾率倒很小,上次也只是想引出搗亂的人而已。 好,陳近生淡淡一笑。 現在,陳江月的表情才放松了些。 其實她心里在想:這才是乖侄孫。 餐桌和冰箱里的東西都是你吃的? 他語氣平和,倒不是質問,卻像在問,你昨天去了哪里玩,玩了什么,和誰一起玩? 嗯。 你做的東西太多了,就放在那里容易浪費。巴眨著眼睛顯得有點無辜,好像一切都是為他考慮的一樣。 見男人沒有責怪,她緊繃的肩膀逐漸放松,連帶著肩膀上的西裝外套都沉了下來。 他又問,上次點火的也是你? 嗯,我不會用那個,她指了指廚房,可我想吃熱的,所以只能生火了。 陳近生了然,又問了其他的,其實他都知道是她,但就是想和她說話而已。 油畫上的人也是你。 陳江月下意識的就嗯了聲。 他問的不是,你和油畫上的人是什么關系,而是油畫上的人是不是你? 七十年前的油畫,這個時代的人能和它有什么關系? 陳江月目不轉睛盯著他,想要看清他臉上關于陳家、關于陳宗林的蛛絲馬跡,可惜歲月太久遠,她腦海中陳宗林的樣貌已經模糊,這個男人太俊朗,他的氣質獨特自成風格,她看不出來,權衡不出下一步要講的話。 我聽說你是這座碉樓主人的后代?你爺爺奶奶是誰?陳江月反問。 爺爺奶奶不知道,不過,養父是陳宗林,還有未曾謀面的養母顧薇薇和小姑陳江月。他算是把僅剩的那點家底都掏出來了。 陳江月數著手指節往上算,這輩分錯了,陳宗林只到二代,還是收養的? 怔了怔,為什么是收養的,還有未謀面是什么意思? 他們沒有親兒子嗎? 后來他學了不少華國字,也識得神位上的大寫,只活了短短二十載的女人,最后是病重纏身去世的,還沒來得及生兒育女。 他如實回答,沒有。 陳江月將自己縮回沙發,盯著自己腳背,又問了很多關于陳宗林的事情。 所聽到的不甚如意。 到底年紀還小,不會控制情緒,一副欲泣不泣的模樣,眼尾紅紅的,我見猶憐。 我想穿鞋子,鞋子好像還在房間,你可以幫我拿下來嗎?話里帶著鼻音。 陳近生沉吟片刻,答應了她。 只是再次回到樓下的時候,沙發已經空空如也。 ------------------------------------- 小月亮:你說我年紀??? 陳老板:對。 火山爆發的小月亮:你才小,你全身上下都??! 陳老板:寶貝,我小不小你不知道? (年紀小輩分高有什么好處 ) (可以使喚陳老板~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