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冬的家
許冬的家
屋里沒開燈,閆悅站在門口開始猶豫了。眼前的人似乎沒有注意到她一半的身影還映在走廊里3瓦的燈光下,直接按了家里的開關,說道:我一個人住這里。 閆悅的身影被客廳里的白熾燈照的那么小那么小,她本來就很瘦,此刻就像是要被燈光吃掉一樣。 閆悅還是小學生的時候就知道,許冬家里很有錢。他每一年過生日都會請班里的同學去家里玩,雖然閆悅從來沒有收到過邀請,但是每一次汪婷婷回來都會聲情并茂地跟她講一遍,許冬家有三層,他的臥室比她家還要大,他有整整一面墻的書柜,有數不清的遙控賽車,各個國家的巧克力,去他家零食可以吃到飽。后來的閆悅借助偶像劇才能想象出許冬的家是什么樣子。 閆悅記得有一年去南郊參加作文比賽,結束后,許冬的mama開車來接他,因為順路捎她到學校門口,那是她第一次坐私家車。很久之后,閆悅才在電視廣告里得知了那車的牌子梅賽德斯-奔馳。 許冬的家怎么會是這樣。 進屋后,閆悅看著這間與自己家戶型差不多的八十平米的屋子,難過起來。叔叔阿姨他們不和你住一起嗎?閆悅問。 一年前,家里的公司被查了,具體的我也不清楚,爸媽躲債去了外地,只留我一人在東市。閆悅感覺許冬說這些的時候沒有絲毫不自然,就像是說過很多遍了一樣。這么一想,她似乎更難過了。 閆悅出生在一個普通的職工家庭,從小過著普通的生活,有著普通的長相,早就習慣了當一個普通人的感覺??稍S冬他不一樣,他生得好看,是大家眼里的天才少年,過著閆悅無法想象的生活,擁有多么耀眼的人生。閆悅不愿去想,現在許冬的生活竟還不如自己,至少她能有父母在身邊。而他是一個人。 許冬,你知道嗎,因為你,我才有走向光明的熱望。閆悅多想告訴他,你不會寂寞。 在沙發上坐下,閆悅才開始有點不自在,她還從來沒有和男生單獨在一起過這么長時間,原來這間屋子比閆悅以為的還要小,她覺得有點熱。 抱歉,平時沒有人來,沒有多余的拖鞋。許冬一邊說著一邊拿來幾袋薯片遞給閆悅,餓了吧,先墊墊肚子。 謝謝,開始講題吧?閆悅一直沒忘記自己來這兒的任務。 許冬看她認真的樣子不由得笑了:吃吧,邊吃邊講。 閆悅這才撕開包裝,她晚自習前的加餐時間因為一直想著許冬的事沒怎么吃東西,這會兒有點扛不住了。嘴里咔嚓咔嚓地嚼著薯片手上也沒耽誤,閆悅麻利的從書包里掏出試卷和習題冊,就是沒翻到筆袋,一定是書包里東西太多被壓在最底下了。許冬遞給她一支中性筆,用這個吧。閆悅不再客氣,接了過來。 這道壓軸題的第一問就是找f(x)單調性和最值,當a=0時,f(x)=(2 x)ln(x 1)-2x 女孩清亮的聲音不急不緩地從耳邊傳來,在這間屋子里,第一次有人和自己講話。 講完題后還不到八點,許冬提議兩人一起自習,閆悅同意了。但今天的作業她早就做完了,于是開始往后寫習題冊。許冬看她頭也不抬的專注模樣,心里沒來由很煩躁。這個女生,不是喜歡自己嗎?距離這么近,她卻沒有任何其他念頭。許冬偏不信:閆悅,做我女朋友。 女孩愣了兩秒鐘,才抬起頭看坐在右邊的人,屋子里的空氣停住了腳步,不敢用力呼吸,生怕冒犯這安靜的夜晚。星星這時也躲了起來,好像有一只青蛙跳進了那片池塘。 為什么?還沒等閆悅問出口,聲音便被熄滅了,薄如蟬翼的吻落下來。閆悅不諳情與欲,只覺得少年的唇那么冰涼,怎能裹住那熾熱的舌。少年越吻越深,濺起了水聲攪亂了閆悅的靈魂,那靈魂漂浮在空中不知什么表情。閆悅覺得這樣不對,錯的人一定是自己,因為她不完全了解許冬心里的苦,卻享用著他這一刻的甜。許冬覺得遠遠不夠,口唇之間點點溫存暖不了這間屋子,更暖不了他的心。 許冬摟著閆悅的腰,校服的布料摩擦出的調子熱烈而急促,充滿了狂想。一雙無力的腿一步一步地沉滯下去,直至倒臥在沙發里。許冬揉著閆悅的腰,那力氣似乎要將它揉斷,一雙冰冷的手覆在閆悅純棉布料的內衣上時,閆悅不由得顫了一下,對方也感覺到了,于是將快要掀起的布料整理妥帖。嘴唇也離開了那汪熱液,許冬將頭埋在閆悅的脖頸間,拼命地吮吸其間的糖分,壓著嗓音說:讓我抱一會兒,一會兒就好。 這會兒許冬只靠兩條腿支撐著將整個身體壓在閆悅身上,閆悅才發覺自己拼命追趕了近十年的男孩儼然已成長為男人,那樣寬闊的胸膛以及連呼吸都能帶走的手掌,全部融進這具燃燒著的身體。好像察覺了女生的分神,許冬嘴上稍用力便使對方吃痛地叫出聲。聽到后變成了討好般的又吻又舔。閆悅從小很怕癢,這一下真要到極限了。害怕發出聲音的她躲著許冬的溫柔挾持,把頭偏向一側。 許冬覺得她拼命忍著的樣子有點可愛,便不再逗弄她那里。雙手撐起了整個上半身,語氣軟軟地說:好不好?閆悅這才反應過來,是問她之前的事。 明明剛才那么強硬,現在又擺出這副樣子,閆悅還沒來得及消化這一切,那聲音又從頭頂傳來:你沒有拒絕就是答應了。 許冬竟是個無賴? 回家的路只有兩百米,閆悅硬是把它變成了一千步,每一步都在拾心里飄散著的落英,再把它們寶貝起來。躺在床上的時候,她還是理不清和許冬的關系,這樣子還是不對,后悔沒跟他說點什么,而自己竟然連許冬的手機號碼都沒有,他離自己那么近,不再僅僅是長在她心里的那個少年,他印在自己的身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