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往
過往
英賢與陳楓交談時,傅城也在同英慎聊。 英慎翻出茶包,遞給他看:三姐睡眠不好的時候都是喝這個,她說這家的見效快,第二天白天也不會犯困。 謝謝。傅城默默記下名字,在一起久了,他發現英賢只有在zuoai之后才能深眠,不做時睡得很淺。 一抬眼,對上英慎瞳孔。 傅城早在晚飯時就注意到他在觀察自己。 英慎不慌不忙收回目光:抱歉。 傅城:沒關系。 英慎頓一下,說:我覺得你很像一個人。 誰? 三姐高中時候的男朋友,不是五官,是感覺。之前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覺得你有點眼熟。 傅城不動聲色問:是嗎,什么感覺。 很難形容。英慎一邊拿茶具,一邊回憶:其實也不能叫男朋友,三姐心思不在這些事上,不過他是三姐第一個帶回家的朋友。我記得他挺高,不怎么說話,成績很好,所以才能和三姐分到一個組。 哦,對,他是特招生,學校為了出奧賽成績招進來的,學費生活費全免。他一直住在學校,周末也不回家,挺少見的。 換句話說,就是貧窮,傅城聽懂了。 高,沉默,自抑,還窮,確實和他很像。 怎么躲在這兒?英賢突然出現,看著兩人問。 英慎自若地答:聊到茶了,給傅城看看你平時喝的那款安眠茶包裝,順便泡點別的。 傅城也說:是。 英賢感覺兩人不大對勁,看英慎一眼,英慎主動說:還聊了些你高中時候的事。 什么事? 英慎說你成績很好。傅城先開口答。 英賢笑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語氣中的親昵令傅城心情舒緩不少,他對自己說:高中,十年前,有什么好在意的。 可越這么想,越在意,不是因為戀愛,而是因為相似,尤其是相似的貧窮。 過往種種在他腦中回放,每一幀都是毒。那些挑逗、勾引、戲耍,是不是都在那個與他相似的人身上試過? 是不是因為沒有得到他,所以才會自己身上重蹈覆轍。 一進屋就抱住她,等不及開燈就便是最熱烈地親吻,吻得她透不過氣來,嬌滴滴直喘,傅城猛地抽離,仔細端詳那雙迷離的眼,醞了好幾口氣才問:英賢,你之前是不是交過一個和我很像的男朋友。 無波無瀾卻暗藏冷意的語調,叫英賢生出錯覺,仿佛面對的是一年前的傅城。 她也冷靜下來,問:你指誰? 高中那個。 高中? 英賢使勁回憶,終于想起一張模糊的臉。 如果去看過兩場電影,又一起回家寫過幾次作業算交往的話,那就是吧。英慎告訴你的?他說你和他很像? 傅城聲線緊繃:不像嗎? 英賢的目光越來越冷,推開他禁錮,隔著距離說:我連他全名都不記得了,更不記得和你像不像。 傅城,我早就想和你聊一聊以前的事,因為你一直不問,所以我也就沒說。正好今天說到這,我們就把話一次性說開。 英賢,我不 讓我說完。她打斷他,吸了一口氣,說:是,我高中的時候應該對他有過好感,不然不會把人帶回家去,但是僅此而已,我們沒有交往過,連手都沒牽過。上大學期間,我交過兩個男朋友,第一個因為劈腿被我發現,分手了。第二個沒有具體原因,那段時間我事情太多,幾個周沒接他電話,慢慢就不聯系了。要說具體分手的話,是他先提的,發短信說分手吧,我回了個好。 后來,我去過女S的俱樂部,看過幾次,也上手試了兩次,用鞭子打的,感覺還是沒什么意思,就沒繼續。再之后,我回國,遇見沈東揚,和他訂婚。就是這樣,你有什么想問的嗎? 傅城看著她疏離的眼睛,忽然心臟狂跳。他慌忙伸手,欲抱她,被她閃躲開。 英賢,對不起。 傅城,說到底,你還是不相信我。 不是,英 你是,什么叫和你很像?長得高算像,還是做當過兵算像?她的口紅花了,頭發也亂,但是絲毫不影響她凌厲:你會這么想,是因為你覺得我會隨隨便便和一個人同居,讓他不帶套內射,也會隨隨便便說出我愛你這種話,然后帶他回家。 她的每一句話都是最鋒利的刀,將傅城五臟六腑扎得稀巴爛。 傅城幾乎站不住,啞聲叫她:英賢。 仿佛哀求。 英賢別開目光,不忍心看。她怕自己心軟,讓這件事稀里糊涂過去。 事出英慎,卻也不在英慎。這是她和傅城之間的一道坎,必須邁過去才有以后可言。 就像當初她在蔣震面前擺得蔣英見那一道: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遲早生根發芽。 滴答滴答,房間太過安靜,掛鐘異常響亮。 英賢說:傅城,我們可能都需要時間冷靜一下。今天我先回自己公寓,等你想好了再聯系我吧。 這次,換她給他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