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言不慚
大言不慚
回到大廳,傅城先一步拉過英賢的手,說:走吧。 英賢打量他的臉:你們說什么了? 傅城淡淡答:沒什么。 他不想談,英賢便也不多問,兩人一起回傅城公寓。 時間尚早,傅城說要再看會書,英賢說好,換上居家服,坐在沙發上處理文件。她常來過夜,因此公寓里備著全套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和她自己公寓沒兩樣。 英賢看了傅城幾次,見他專心致志看書,終于確定有問題。 平時她的視線剛一落到他身上,他就回頭,今天硬是被她盯了十幾秒沒反應。 這人,太不擅長說謊。 放下電腦,英賢走到傅城身后,摟住他的脖子問:不高興了? 沒有。 答太快,欲蓋彌彰。 看著我。英賢干脆坐到他腿上,與他對視著問:他和你說什么了? 傅城扶住她的腰,還是說:沒什么。 既然不做填空題,那就給他做選擇題,英賢問:說難聽話了? 沒有。 憶往昔了? 沒有。 說我壞話了? 沒有。傅城無奈看她:英賢,真沒什么。 英賢問:那你為什么不高興? 傅城還想否認,對上她烏黑的瞳孔,說不出口。 他看她一會,喉結微微震動,終于說:英賢,部隊的工資是有數的,不高。他語氣輕,表情也從容,可是英賢從中聽出了挫敗。 原來是為這個。 我知道。英賢思索片刻,淡定地說:可是,傅城,沒幾個人比我有錢。 傅城被她這番大言不慚的言論弄懵,愣了兩秒,垂眼笑起來。 叫他如何不愛。 英賢低低地說:傅城,沈東揚不懂。 傅城明白她意思,應了一聲。 空氣靜謐,兩人許久沒有出聲。英賢聽著他有力心跳,主動打破沉默:傅城,這個周末,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家見見我家人? 她本打算等到結婚再見,以免多生事端,但是現在想想似乎沒必要。最近一段時間,她不再藏著掖著,與傅城大大方方約會,家里那幾個肯定聽到風聲。不如就先讓傅城以男朋友的身份亮相,陳楓即便有微詞,也不至于反應太大,畢竟只是男朋友。循序漸進地來,說不定效果更好。 英賢感覺到傅城胸肌收緊,低沉嗓音自頭頂傳來:會不會太早?他還沒畢業,哪怕明知畢業也改變不了什么,還是希望能以更好的形象出現在她家人面前。 英賢問:你不愿意? 傅城著急:不是。 那就不早。 * 蔣震與許俏去了法國,杜悅不放心,怕蔣震被小妖精勾掉魂,幾個月來一直兩頭跑,一半時間在娘家,一半時間在法國。 偌大宅子,只有英慎、英齊兩個還在。 蔣震不在,每周五晚的家庭聚餐自然而然取消,是以英賢提前電話管家,說周末要帶個朋友回家。管家了然,接下聯系其他人的任務。 周六傍晚,許久不見的一家人陸陸續續回到大宅,蔣英見的妻子董苒也來了。蔣震退休,又不在國內,董苒沒必要裝隱形人??粗莨鉄òl模樣,英賢想,說不定最高興蔣震退休的人是董苒。 陳楓對于傅城的出現沒有太大反應,略顯冷淡地客套幾句便請他坐。 蔣英見饒有興趣的目光在英賢與傅城之間來回穿梭,他與英賢關系尷尬,不便多問,大概事前交代過董苒,董苒熱情歸熱情,問得問題很有分寸,閉口不提現在,只問傅城部隊時期的經歷。 幾人中,唯獨英齊一臉震驚,求助似的看看這個,再看看那個,見其他人都鎮定,癟了癟嘴咽下說話的沖動。 英賢猜得不錯,除了英齊這個阿斗,其他蔣家人對于傅城早有耳聞。 飯后,蔣英見私下找到英賢,說:三妹,英思她一直很想親口和你道歉,今年春節不如讓她回國過節吧。 英賢說:大哥,派二姐去監督越南工廠的是爸,你還是先去問問爸的意思吧。 蔣英臉上浮起一抹尬色,就因為知道蔣震不會松口,他才跑來問英賢,本想著她談了戀愛能好說話一些。 要不是蔣英思三番兩次求他出面,蔣英見也不愿開口,試問誰會輕易原諒要自己命的人? 猶豫半分鐘,蔣英見還是沒再開口,轉頭找董苒去了。 對于他的不情之請,英賢談不上厭惡,能求情,就說明還有情,有情的比無情的容易對付。 余光掃見英慎正與傅城說什么,英賢眉心一跳,抬腳要走,又被陳楓叫住。 英賢。 英賢嘆口氣,收回腳步。 陳楓神色肅凝,不無擔憂地說:英賢,你這樣把人帶回家來,是什么意思?你要想清楚,他對你的將來沒有半點好處。 英賢凝視著她,安靜幾秒,說:媽,就像你說的,這是我的將來。 見陳楓皺眉,她反倒輕巧地笑:當年留下我和英齊,去了新加坡十幾年不回來,我什么都沒說,因為那是你的自由。在成為我和英齊的母親之前,你先是陳楓。 英賢很少提及過去的事,因此陳楓沒想到她會這樣說出來,臉上有些掛不?。河①t,你是不是在怪媽 沒有。英賢心平氣和搖頭:我只是認為,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她越平靜,越顯出一種近乎無情的冷漠來。 英賢說:我既然做出了選擇,就做好了承擔后果的準備。說罷,她看向陳楓,停頓了一下才走開。 陳楓明白,那一下子的停頓,是對她這個母親情面上的尊重。 有那么一瞬間,陳楓想過用自己手上股份逼英賢聽話,她雖遠走新加坡,手中卻一直持有少量公司股份。然而現在英賢已經不是那個需要仰仗她的小姑娘了。 ************ 一不小心遲到了!么么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