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誤導關系

    后來他們就這個問題爭鋒相對了半個小時，包括羅良璽提出你這么想賺錢，應該直接去大公司，珂珊直接反駁，在大公司更需要熬資歷。她沒有時間。為了表示自己的確一心朝錢看，她提出讓羅良璽墊付這兩年的學費，從她的業務提成里來扣。

    羅良璽的眉眼越來越淡，神情藏在縹緲的香煙之后。

    你對自己就這么有信心？

    對自己沒信心的人，做不了銷售。

    羅良璽的眼皮垂下來，沉思地去拿自己的手指，時不時地摁在鍵盤的空格鍵上。

    珂珊從手里調出一則招標廣告，市內一家大型連鎖酒店發布的廣告招標。

    這個羅良璽知道，但是以公司的資歷，要想中標很難。

    然一旦接下這個單子，公司的局勢會全然不同。

    珂珊道：你想要這個，對不對？

    我們為什么不試試呢。

    羅良璽抬頭，從座位上站起來，兩手插進口袋里，口吻里既又雄心也有冷酷。

    既然你這么想做，那就試試。

    跟她第一天來面試的臺詞一樣，不過那時她還是乖巧學生的模樣，此刻卻銳意畢現。

    無論如何，她的階段性目的達到了。

    珂珊朝他伸出手手指搓了搓，羅良璽掃過她的掌心，目光又抬起來，她俏皮地笑道:出去見人，總要幾件像樣的衣服吧，羅總應該不會這么小氣。

    珂珊加入銷售部后，不僅要準備酒店廣告招標的資料文件，還要跟羅良璽去維護客人。

    維護客人，當然是在飯桌上。

    這時她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吃力。

    第一次出去時，羅良璽跟人約的八點，在粵泰酒店。

    珂珊讓他提前先去，她需要去一趟理發店，羅良璽勾一下唇角，把車開走了。

    差不多七點時，珂珊準備好，打車去粵泰酒店。

    酒店的包房大門都是厚重的榆木，很好的蓋住里里頭的嘈雜。

    珂珊雞血紅的高跟鞋清脆地敲擊在瓷磚上，走廊寬闊幽長，頭頂的燈光散發著金色的光澤。

    她走到山海包房門口，對著旁邊的包邊金屬照了照，上面映著一具婀娜的身影，細軟蕾絲的貼身及膝的純黑色裙子，長發中分，卷成柔和的弧度，下面露出圓潤纖細的膝蓋，小腿腳腕上扣著金屬的扣子。

    珂珊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羅良璽坐正對門口的方位，手里抓著一只玲瓏的茶杯，聽到聲音抬起頭來。

    四目相對，房內的無形平靜的絲線，猛然被攪亂成一團。

    這只是一瞬間的影響，珂珊再不會為了這短暫的驚動沾沾自喜，羅良璽的控制力太好，他不見得會為了美色動搖自己的理智。

    珂珊徑直走過去，在他身邊的位置落座。

    羅良璽抬手給她倒了一杯茶，語氣散漫：你不用刻意打扮成這樣。

    珂珊不客氣地端茶小抿一口，青瓷的茶杯上落下口紅印。

    這是為了單子，我的單子。

    羅良璽垂眸，淡笑一聲：隨你。

    有美女在場，酒桌的氣氛自然就不一樣。那些客戶同樣帶了女伴，但是沒有一個人可以比的過珂珊。

    珂珊沒有整過容，五官純天然，純天然的美，配上煙灰紅的口紅是純天然的艷麗，配上她的衣服，也是純天然的古典，絲毫沒有下流放蕩之意。

    大家敬酒總會敬到她的頭上，她對這些人還不熟，而且酒量不見得像她在羅良璽那里說的那么好，于是越不能說自己不能喝。不能喝還來干什么。珂珊每一杯都接，態度落落大方，誠懇萬分，眨眼手邊的紅酒就去了一瓶。

    再有人敬酒，羅良璽起身扶腰腹，不失風度地說道，大家都看著我們家的小珊，把我都給冷落了。

    全場轟然大笑。

    珂珊借口補口紅，去廁所吐了一回，馬桶里全是紫紅色的臟污，她竟然還笑得出來。

    包房的開酒小桌上，已經堆了不下十瓶紅酒。珂珊來去吐了三回，極力保持著清醒的神志，無非就是身體稍微有點熱，手腳有些軟。

    到后面她也不太有印象，總歸是推杯換盞，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

    這一桌飯菜，直吃到十一點。

    有人提起換場子，羅良璽的手臂拖到珂珊的腰后，珂珊迷蒙的眸子晃蕩一下，順著他的力道靠過去。

    小珊差不多，明天還要早起，下次我們一定奉陪到底。

    他這是暗示大家兩個人的關系匪淺，既然如此，又怎么好再打珂珊的主意。

    珂珊靠在羅良璽懷里，走得跌跌撞撞，她貼住他的胸口和肩頭，感受著男人結實的臂膀，體會著對方的灼熱的體溫渡到自己的皮膚上。只是一到了停車場，他就松開她，道：還能走嗎？

    珂珊搖擺陶醉的心緩緩地往回收，獨自站直了，朝他露出一絲赧然的微笑。

    羅良璽扶著她的胳膊，把人塞進副駕駛，自己繞過車頭鉆進駕駛座。

    西裝丟到后座，他卷起袖子打著方向盤，將車開出去。

    開到紅燈處，他從后面撈了一瓶礦泉水過來，擰開后送到珂珊手里，接著直視前方。

    珂珊喝著礦泉水，喝到嘴里的全是甜味：剛才謝謝你，如果你有女朋友，她估計忍受不了。

    羅良璽反問一句是嗎，然后又道：都說了你不用穿成這樣。

    如果她稍微低調一點，他也不用這樣做，讓大家誤會兩個人的關系。

    珂珊偏頭看他一眼，懶洋洋地聳聳肩，然后頭一歪，倒向左手的玻璃車窗。

    她多想偏向另外一邊呢，可惜現在不可以。

    大概再幾章就能上他了。

    小珊，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