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眼睛是勾人的，目光是冷淡的

    顧炎第一天看到溫喚就很想奪過她手里的煙，堵住她嫻熟地吐著煙圈的嘴巴，然后狠狠地把她壓倒在身下，好好深究一番她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能開出什么不一樣的色彩。

    *

    顧炎今天被她meimei纏著一起來到了這場他萬分不感興趣的郊外春游，無聊之際，看到對面的帳篷的人拿著相機像是在拍攝什么東西，鏡頭對著一個遠遠望去還挺漂亮的女孩。

    他隨意地問了一句：這么個破地方也有人專門跑來拍？

    看對方的架勢還很專業的樣子。

    他這句話一出，立馬被正好來拿食材的meimei顧揚瞪了一眼：哥，這個地方很漂亮好嗎？草長鶯飛，藍天白云。你平時哄女人一副情圣樣怎么連這點浪漫氣息都沒有。

    顧炎坐在凳子上，聽著meimei的抱怨一臉事不關己，臉不紅心不跳，還吊兒郎當地翹著二郎腿，眼神依舊追隨著對面的人。

    顧揚習慣了他這副模樣，也沒再多說，循著他的方向望了望：那邊那些人好像有個歌手吧，可能是有拍攝任務或者在拍ｖｌｏｇ的，我之前在小紅書上看過她的視頻。

    歌手？顧炎挑了挑眉。

    歌手不去唱歌，跑來這里拍東西，這么不務正業？

    顧揚白了一眼無比閑適的顧炎，輕嗤道："還說呢，怎么說哥哥也應該照顧meimei，我在這邊為了燒烤忙前忙后累成狗，你在這里翹著二郎腿愜意地觀賞風景，你作為哥哥也很不務正業很失職好嗎？"

    顧炎瞥了瞥不遠處正在燒烤架前忙碌的蘇談，挑著眉："你那小男朋友不是正鞍前馬后地伺候你嗎？我要是插手了豈不是讓他沒有表現機會了。他還怎么給你獻殷勤。"

    顧揚對他這離譜的理由十分無語，偏偏他還一臉理直氣壯："哥我十分懷疑我嫁出去之后你是不是就要和我斷絕關系，把我當成野生野長的雜草了。"

    她語氣里抱怨的情緒很足，顧炎收回目光，轉而起身，拍了拍氣呼呼的女孩的腦袋，隨手接過她手里的食材："好了，哥哥也應該適時表示一下對meimei的關愛，省得你天天在我耳邊叨叨自己是顆沒人疼沒人愛的小白菜。"

    顧揚一看，笑著小跑幾步挽住正向燒烤架走去的顧炎的胳膊，笑瞇瞇的："哥哥果然還是疼我的。"

    顧炎嗤笑了一聲，把對面的帳篷的事情拋之腦后。

    *

    晚上十點，顧炎嫌收拾帳篷和燒烤架太麻煩，便走到不遠處的小河邊偷個清凈。

    對面帳篷的人也正要收拾離開，他們來的人好像還不少，共五六個人正在收拾，只有一個女孩，在離帳篷一定距離的地方，上半身隨性地靠著樹，手中的煙在昏暗的夜色中星星點點。

    在夜色的籠罩和晚風的吹拂下，倒像是一幅唯美隨性的美人圖。

    顧炎認出她大概就是中午相機內容的主角，小揚說大概是個歌手。

    陶瓷印花真絲襯衫，牛仔褲，公主編發，皮膚白皙，側臉精致，看起來的確像是來拍什么東西的樣子。

    不過那置身事外閑適自得地抽著煙的姿態，倒真不像是在公共場合公共人物該有的職業素養。

    本著同是春游摸魚人的心態，顧炎朝著她走了過去。

    他剛走近那女孩就抬眼看向他。

    睫毛纖長卷曲，眼尾狹長微微上揚，顧炎看到的第一眼的念頭就是，她如果笑起來，那眼睛應該是水靈嬌俏足以勾魂攝魄的，像只小狐貍，狡黠而靈動。

    然而她眼神清澈冷靜，頭微微偏著，只是略帶疑惑地問了一句：粉絲？

    她聲音是低啞的煙嗓，倒是和此時的情景十分相配。

    顧炎搖了搖頭，輕笑著：不是，過來和小姐借根煙。

    女孩聽此，嗯了一聲，也沒多話，從褲兜里掏出了煙盒和火機遞給顧炎。

    顧炎看了一眼，是玉溪，抽了一根出來點上，遞還給對面的人。

    女孩接過，又自顧自地抽了會兒，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又回過頭：有事？

    遠處燈光的映襯下，女孩的臉有種朦朧的美感，她五官精致，幾縷碎發散在兩頰，鼻尖有顆痣，和那雙大而漂亮的眼睛讓她多了幾分讓人難以忘記的風情。

    哪怕她目光仿佛空無一物。

    這副容貌，這雙眼睛，如果配上楚楚可憐的神情，一定是副絕美的圖畫。

    顧炎壓下心中不斷升騰起的雜念，扯出最禮貌的笑容，仿佛儒雅謙和的貴公子：剛剛小姐問我是不是粉絲，莫非你是演員？

    女孩垂了垂眸，又吐了一口煙，聲音很淡：不是，過氣十八線歌手罷了。

    可否告訴我你的名字？

    女孩這才對上顧炎的目光，似乎在思索他的來意，回以她的是男人溫和的笑容。

    她有些看不懂面前這個陌生男人的來意，但還是回道：溫喚。溫和呼喚。

    溫和呼喚。

    這個名字，和她本人倒是不太相符。

    我記住了。顧炎朝著溫喚點了點頭，謝謝溫小姐的煙，有緣再見。

    說著就轉身離開，朝著已經進入收拾尾聲的他們自己的帳篷走去。